作者：许氏子
这种感觉——好痛苦？！
仿佛肉体在被撕开一样，自己的意识都在凋零，原本非常充实的记忆开始渐渐支离破碎，变成宛如破碎的琉璃一般的零碎的感觉。
而不仅仅如此，还有那种来自于仿佛时时刻刻会崩溃的身躯……不，这种感觉，应该是来自于“魔术回路”的巨大负荷，身躯从内部开始崩坏，因为无法承受这种反复压榨自己的行为，从而时时刻刻都产生的撕裂感。
但这种感觉，一开始还可以感受到，但是到了后来，卫宫却是发现这种撕裂感正在消散——伴随着他的皮肤愈发的黝黑，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这种痛苦正在减少。
不，并不是减少，或许应该用“麻痹”这个词来形容。
“哈……哈……”
在一阵喘息声之后，卫宫终于感觉一切的痛苦都付之东流了。他缓缓的从地上起身，借助着那因为之前的排水而留下的水坑，他看到了此刻自己的面容。
原本麦色的皮肤已经彻底变成了黝黑的颜色，一双眼瞳原本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彩，而此刻，已经彻底变得无比空洞了。
身上原本红色的圣骸布也变成了颇为怪异的漆黑的服饰，如果说之前的卫宫还算有【守护者】的感觉的话，那么现在的他，看起来似乎给人的印象分要减分了。
“现在的我，倒是没有‘正义的伙伴’的影子了啊，哼。”
就连语气都是受到了这个形态的影响，卫宫只感觉这“卫宫Alter”的影响力，要比“英灵卫宫”的影响力强悍许多，这么一会儿，他便是已经融入了这个角色之中。
“那么……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任务吧。”
“噢，来了……现在更新了主线吗？让我毁灭所有的邪魔改造工厂。”
卫宫的目光看向那系统上颁布的“主线任务”，果不其然的更新了最新的进度，而且从奖励上，也是相当的符合卫宫的心意——有足足六十颗圣晶石，还赠送一个可以让黑卫宫满宝的特殊道具？
“还真是让人没办法拒绝啊，那么就开始工作吧。”
卫宫的脸上也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系统，还是在嘲笑被摆布了的自己。而此刻他手中出现的“干将莫邪”，也是毫不意外的变成了双枪的形状。
而这对于卫宫来说根本没有影响，不如说，这具身躯对于这样的武器使用的相当顺手。
他默默的来到了那被科西切改造了换水口，将手中的枪械对准了那换水口，嘴中喃喃自语的，念出了那属于自己的咒语：
“Iamtheboneofmysword”
只是刚刚念出了第一句咒语，卫宫便是已经睁开了自己的眼瞳，那对准了换水口的枪口，猛地发射出了一枚子弹！
而这一枚子弹，却是仿佛和卫宫的意识有链接一般，卫宫可以清晰的感知并控制子弹的转向和一切动作——他已经感觉到，那子弹在顺着换水口的通道流到最下方时，击中了一团怪异的法术阵！
而现在，就是让这法术阵崩溃的时机。
“Soasipray”
“——【无限剑制】（UnlimitedLostWorks）。”
而在卫宫猛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那换水口的终端打中了法术阵的子弹顿时爆裂开来！一瞬间，那凝聚在了子弹之中的小型的固有结界立刻爆裂，将一切的魔术、法术、亦或者魔术回路等等，在这一刻全部撕裂开来！
而在那子弹爆裂的一瞬间，卫宫便是感觉到了，自己那主线任务的完成，那显示的摧毁邪魔改造工厂的进度，变成（1/7）。
而紧随其后的，卫宫便是感觉到了，那在击破了束缚后，立刻从换水口涌上来的海水的迹象！
“……得快点离开了。”
第232章:卫宫系的变身约等于整容
“三分钟已经过去了……卫宫怎么还没有出来……”
而此时此刻，已经来到了岸上，那正在那人工海的坎黛拉的豪华游艇上的一行人，却是忧心忡忡的一直注视着多索雷斯的方向。
游艇上不只是有阿尔托莉雅一行英灵，以陈为首的女孩们也都是在游艇上，忧心忡忡的等待着来自卫宫的讯息——尤其是在她们从英灵们那里知道卫宫一个人留在了下方，去抵御邪魔气息的时候。
“他行不行啊，万一他挡不住怎么办……”
林雨霞对卫宫并不算了解，虽然后来知道了卫宫的身份，她也没有对卫宫的实力或者为人有太多的了解，但是如今看着卫宫居然一个人抵御邪魔气息，她对于卫宫的看法似乎也多了几分什么……
不管是不是送死，或者是不是自不量力，光是这种坦然的面对一切危险，还让其他人都要安全脱险的想法……就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将生机留给其他人，自己去面对所有的危险……至少，林雨霞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相信他吧。”
而此刻，陈虽然一直都在瞭望着多索雷斯的情况，却是依然淡淡的开口道：“他如果说他做得到，就一定可以的……”
“而且我们现在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就连英灵们都无济于事，我们只怕是更加没有办法了。”
陈出乎预料的冷静，反而是如此冷静过头的样子，让人感觉她的神经其实一直都在紧绷着，仿佛一个稍微巨大一点的刺激，就能把她冷静的神经给崩断。
而在另一边，阿尔托莉雅一行人也都是神情各异，和陈一样冷静的人也有，比如斯卡哈和阿尔托莉雅，当然，焦虑的也大有人在，比如现在正在游艇上不断踱步的莫德雷德，还有一直闭着眼睛祈祷的阿纳斯塔西娅。
“……已经快四分钟了。”而一旁的福尔摩斯却是一直都在掐着点，他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缓开来，已经开始担心了。
虽然理论上说，身为他们的Master的卫宫如果死亡，他们身为被卫宫召唤出来的英灵也会很快回归英灵殿，他们如今如此安然无恙，卫宫一定没有什么事情。
但这未免也太久了点，是发生了什么困难吗？福尔摩斯一直在试图和卫宫取得联系，但卫宫的通讯却是一直没有回应。
而就在此刻，忽然之间的一阵翻腾，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游艇猛烈的一阵颤抖，险些没有站稳。
“发生了什么？！”
“这动静——是海水涌上来了吗？！”
而多索雷斯的市长坎黛拉却是最熟悉这种动向的存在，一项运筹帷幄的她此刻都是脸色大变的说道：“海水涌上来了，但是我们的排水工作没有做啊！”
“这样下去城市会被海水淹没的！我们必须立刻关闭换水系统！”
“不行！”XN
而坎黛拉刚刚说出这么一句话，几乎所有的声音立刻呵斥而来，面对所有怒瞪向她的英灵和龙门的一行人的时候，哪怕是这位市长女士都是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她可差点就忘记了，那位卫宫先生，可是被这么一群危险人物所爱戴着的存在啊。
“这个情况肯定不对劲，我们必须重新回到下水道，救出卫宫！”斯卡哈是一行人中最冷静的存在，随后看向一行人说道：
“你们谁水性好？！我可以用卢恩让你们在水中也可以自如呼吸，但我们必须要水性足够好的才能在这种速度的水流之下幸免于难。”
而斯卡哈此言一出，顿时之间让一众英灵瞬间哑火。本来已经打算自告奋勇的阿尔托莉雅，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精灵的加护，让她可以在水面上行走却不能下水，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靠她了。
而莫德雷德和阿纳斯塔西娅更是旱鸭子，二女都是从来没学过游泳的人。
福尔摩斯需要和卫宫保持联系，自然也不能下海。一时之间，除了斯卡哈以外，只有玛修一人可以前往。
而让斯卡哈很担心的是，之前玛修释放宝具抵御住了排水而消耗了很多的体力，现在前往，恐怕会有危险。
“——让我去吧。”
而就在玛修要站出来的时候，陈却是抢先一步的站了出来，对着斯卡哈说道：“我是在龙门人工河里游着长大的，这里只有我可以做到了。”
“星熊和叉烧猫，还有林雨霞，她们都不会水，交给我就好。”
这样说着，甚至还没等斯卡哈答应，陈便是一把丢下自己的赤霄和水枪，从游艇之上一跃而下，毫不犹豫的朝着那涌出海水的区域游去！
“——等等！你还没有卢恩的加护！”而斯卡哈也是略显焦虑的大喊道。然而陈此刻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以极快的速度便是朝着水流最湍急的地方游去。
而涌动而出的水流却是完全超过了陈的预料，和龙门那虽然流动却极其平缓的人工河截然不同，那强烈的冲击力真是寸步难行，而陈也是咬着牙，靠着一股冲劲的想要往水下钻去。
等等我，卫宫，我一定会来救你的——这次一定会！
“啪。”
“呜？！”而就在陈正准备下潜的时候，她的手腕却是忽然之间被抓住了，一道身影从她的身后游过，将她不断往后拉去，冷冰冰的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别做傻事，凭你做不到的。”
“——福尔摩斯，我已经脱险了，关闭换水口。”
卫宫冷冰冰的声音传入了通讯之中，下一刻，陈便是感觉那换水口开始缓缓的闭合，没过一会儿，那涌动而出的海水便是越来越少，逐渐的也变得平稳了下来。
“……卫宫，你。”陈想要扭头看向自己背后的卫宫，语气里都是难掩欣喜的情绪，然而无论她怎么动，却看不到身后的围攻，只能看到对方那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掌。
而就是这一刻，陈那原本还算欣喜的表情却是微微一顿——因为那手掌的肤色，和她印象里的卫宫截然不同。
怎么会？她背后这个人难道不是卫宫？
不对啊，那道声音……不可能不是他才对，但……
一时之间，陈晖洁百思不得其解，而在渐渐感觉到那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掌缓缓放开之后，陈便是迫不及待的立刻转过身来。
而正对上的，却是和她印象里有着一样的脸型，但相貌却是已经差距到让她认不出来的一个人……
这……是谁？这是这一刻陈内心唯一的想法。
“……正如你所看见的，我并不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
而卫宫此刻虽然记忆有些凌乱，但好歹还记得住陈，他的脸上想要扯出笑意，但最终却无法出现那熟悉的温和的笑容，反而是对自己的嗤笑。
“安心吧，这没什么，你把我当做一个稍微有点自毁倾向的我就好了，除非外貌以外什么都没有改变……大概吧。”
“你……”
而此刻，陈的眼瞳却是依然带着不可思议，她的脸颊上划过了不知是海水还是泪珠，伸出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的抚上了卫宫的脸颊。
在触摸到卫宫的脸庞的那一刻，陈却是已经难掩自己此刻内心的痛苦，他看着卫宫那张没有了光彩的眼瞳，那冷的宛如钢铁一般的脸颊，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你，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回船上再说吧，到时候有人会解释的。”
而此刻的卫宫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看着陈落泪，他的内心也不好受，但是此刻他的心脏却是连痛心的情绪都传递不出来。
看起来……现在这具躯体，对他的影响力之大，似乎是过于强烈了一点了。
第233章:说好的英灵都很正派呢?
“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啊。”
而当卫宫和陈回到了游艇上，卫宫的通讯联系上了迦勒底的达芬奇之后，达芬奇在看着此刻卫宫的变化，许久之后才是如此的说了一句。
卫宫这样的变化已经是完全在达芬奇的预料之内了，她从一开始就警告卫宫，然而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晚了。
“不过应该说，幸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邪魔气息污染成这样的吗？那还是有些诧异的，我担心邪魔气息的侵蚀会放大你心中的阴暗面，使得哪怕是你真的黑化了，也会和理论上的黑化截然不同。”
“现在看来，这大概是Badend里最能让人接受的状态了，你自愿的选择了这样的力量，而你也真的可以靠这股力量去解决邪魔改造工厂——没错吧。”
“嗯，我现在的力量是那些邪魔改造工厂核心的克星。”
而虽然是在讨论着卫宫的遭遇，但是此刻变成了这幅样子的卫宫却是不为所动。仿佛无论多么严峻的情况都无法撼动这个男人的内心，他的内心已经变成了钢铁，不会动摇，也不会有所反应了。
“当时只有我自己回应了我的召唤，而他的力量可以解决这一切，这就足够了。”
“我的情报已经显示了一共七处邪魔改造工厂，而现在我们已经解决了一处，剩下六处，通过迦勒底的情报通知给我，我会去解决的。”
“你打算单独行动吗？”
而卫宫的话语却是让达芬奇一阵惊讶，而惊讶之后却是也逐渐理解了卫宫的做法。
现在卫宫是那些邪魔改造工厂的核心最大的克星，有了这股力量的他可以消灭任何邪魔，而其他英灵，在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后，大部分英灵不是没有能力解决，就是破坏力实在太大，容易陷入圈套之中。
这件事情只有现在的卫宫可以去做了，卫宫既有能力也有战术，还不用担心圈套，他是最适合做这件事情的人，而且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这件事情我会去做的。”
“嗯，到时候把情报交给我就好了。”卫宫也是很平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而达芬奇似乎想说些什么，看着卫宫的这张脸，最终也还是选择了闭嘴。
而结束了这一切后，卫宫也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是走出了这个相对而言安静的环境，回到了游艇的甲板之上。
而在这里，卫宫才刚刚走出来，在外界一直都在等待他的一行人立刻便是有了反应，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卫宫，眼瞳中闪烁过了不同的神情。
“……为什么都不说话。”而卫宫显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脸上依然是浮现出了对自己的嗤笑的说道：“这种眼神，是在怜悯我吗？没有必要了。”
“是我自己自愿变成这个样子的，虽然在这具身躯死前应该是变不回去了，但是为我这样的下场而伤神就没有必要了。”
“这对于我来说也不算坏事，至少我已经明白了，我如果再如此下去就是这般下场的话，我大概就彻底醒悟过来再也不当什么好人了吧。”
说出来的话语都是对自己的嘲笑。卫宫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宽慰着其他人的情绪，然而成效却是丝毫没有，反而让一众关心他的女孩们的神情更加伤感了。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变成这样子，这幅样子……我想象不出来。”
星熊和诗怀雅此刻的心情也是相当的不好受，在卫宫和陈回到了游艇上的时候，她们见到了这样的卫宫时，受到的惊吓的程度不亚于第一次看到的陈晖洁。
而在这之后，玛修和福尔摩斯在向所有人解释了卫宫这般下场的原因之后，在知道了这就是卫宫未来可能的某种结局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沉默了。
而此刻再次面见卫宫，看着他那黝黑的皮肤，那空洞的眼眸，以及那手握双枪依然笔直的让人心疼的样子的时候，哪怕是星熊，都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呢，为什么你会变成……这幅样子……”
“我不明白，你是那么好，那么正义的人，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越是这样想，星熊的心中越是矛盾，她曾经憧憬甚至暗恋的卫宫，居然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这样的结局，星熊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为什么好人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
“具体的事情我就不说给你们听了，这幅样子……不是我命中注定的结局，只是我需要这样的力量，才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而已。”
卫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解释系统这一回事，随后也是淡淡的说道：“就当是我身为【守护者】的一点特权吧，无论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我的某种【可能性】，有了截然不同的力量，但本质都是我自己。”
“或许你们未来还可以见到更年轻的时候的我，那时候你们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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