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万花
莫佐听的更加惊了。他当年为了让那些供暖管道永远可靠，可全都是用的奥利哈钢啊！
这可是翡冷翠贵族们都没有用上的大手笔！
然后你给我说永不腐蚀的甚至曾被称为神之金属的奥利哈钢因为年限过久而废用的被拆除了？
用奥利哈钢铺设供暖管道，这曾经是莫佐都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做的事情。
因为当时的莫佐坚定的认为，此举虽然大耗财力，但只要落成绝对是造福万世的善举！
结果现在这是全没了不说，还好像没有管用几年？
至于原因，不外乎是个财字，对了，听说翡冷翠在铺设那些下水管道时，进购了一批廉价质优的奥利哈钢，嘶，这帮人不会是卖到了翡冷翠吧？
“您知道这些管道是多少年前或者说是阿拉贡大公死后多少年才被拆除的吗？”
“这我不知道，您要是识字的话，可以去城里的图书馆找找，听说哪里的书多，里面兴许有您要的答案。”
说着小贩又是解释道：
“啊，我不是怀疑您是个不识字的，我是担心您这样的外地人不认识我们的字，我听老爷们说，说外面的人用的字和我们这儿不同，我也觉得是这样，毕竟好多外地客人说的话我都一句也不懂。”
听到这儿后的莫佐，也是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还听说阿拉贡大公时期，曾经在每一个稍微大点的城镇设立了免费的公立医院和公立学校，现在看来也是没了？”
莫佐都不太想要问这句话，因为从这位小贩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
而且那群人连明显自己也受益的供暖管道和方尖石碑都拆了，也铁定不会在继续要吸自己‘血’的免费医疗和教育了。
“这个没有，医院和学校都在！”
“嗯？！”
莫佐这一次是真的惊呆了，他们明明连自己都受益的供暖管道和方尖石碑都拆了，结果居然还保留了医院和学校？
不，可能只是保留了，但不免费！
莫佐已经不信任这群人会有一点良心剩下了，所以他试探性的问道：
“不免费是吧？”
“免费！”
这一瞬间的莫佐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帮人居然真的还有点良心剩下？
但旋即小贩的话就是打破了莫佐的幻想，并让其产生了一种这才对嘛的无奈悲哀。
“医院那边看病免费，治疗也免费，但一些昂贵的药或是了不起的治疗手段要收费。”
说着，小贩就是左右看了一下后，凑近了莫佐后小声说道：
“我看您不是啥坏人，我才给您说的，您千万不要对外人说是我说的啊。那医院啊，我前几个月也去看过。嘿，结果您知道吗，我本来好好的结果去看了一下后。”
“手不对劲了，腰也不对劲了，就连脑袋也出问题了。还好我朋友知道一点土方子和我身子硬才是抗了过来。”
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是无知贫民对医者好心的恶意猜测而闹出的医疗笑话。
不过莫佐总觉得，对方的陈述才是事实。
深吸了一口气后，莫佐对着小贩问道：
“您说您的脑袋也有问题？能让我看一下吗？”
“啊？也，也行。”
小贩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眼馋那枚教会银币的他就是把头凑了过来。
莫佐本来还想细看一下，结果第一眼的莫佐就是看出了问题——有人用灵性潮汐隐晦的冲击过小贩的灵魂。
虽然说是隐晦，但对方的手法很粗糙不说，还敷衍的很，所以莫佐一眼就是看出了根源。
这可真是没病制病啊！
“那您能再说说学校的情况吗？”
“学校啊，学校要比医院好点，不过也好的有限。学校的确是免费上学，不过他们说为了避免有学生站了资源却不好好学习，就设立了很多考核。”
“老实说，我这个没读过书的人都觉得这个说法没错，但实际上嘛，嘿，所谓的考核啊，就是看钱，还美其名曰：‘他都给了这么多钱了，怎么还可能不好好读书？’。”
“要是给了钱就能让孩子们学到东西，我咬咬牙也认了，但问题是他只收钱，不教人啊！唯一会给你的，就是个谁都知道没啥用的什么什么整数？”
“证书！？”
“对，就是您说的那个证书，我朋友不信邪，因为他听说大城市里的人们看证书，所以借了一屁股债的帮自己儿子上了一个证书，结果这玩意真的屁用没有！”
“真的是拿来点火都点不了的破烂玩意！”
听到这里的莫佐也是叹了口气道：
“大城市里的人看的证书，都是国外的或者特定学校的吧？”
“额，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是您说的这么回事。”
听完之后的莫佐又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群人是不会有什么良心的。
但他也真没有想到会这么的恶心。
“您知道兽人们的情况吗？”
“兽人？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地方偏僻的很。我只是听来往的客人们说大城市里经常能看到有兽人或者亚人什么的被牵着走。”
被牵着走？奴隶买卖在苦寒之地恢复了？
莫佐随后又是问了几个问题，而小贩都是不太清楚，见状，莫佐也只能放弃从小贩这儿听到更多的东西。
看样子，他不应该为了尽快赶到苦寒之地而选乘这艘仅仅只是临时停靠在海兹尔边境的飞艇的。
对着小贩道了声谢后，莫佐就是将那枚教会银币递给了小贩。
同时在莫佐的手略过酒壶时还响起了一声只有小贩和莫佐听得到的叮咚声。
对此，莫佐对着有点发愣的小贩露出了一个满怀深意的笑。
对方也是立即醒悟的笑着点了点头。
莫佐支付了更多的报酬，而且数额优渥！
在临走前，莫佐又是问小贩要走了他的午饭——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硬植茎。
望见了酒壶中一抹金色的小贩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把自己的午饭递给了莫佐，并且不好意思的说道：
“您尝个鲜就是了，千万别硬着头皮吃完！”
对此莫佐只是笑笑表示知道，旋即就是在路上一口一口的吃掉了这块涩苦冷硬俱全的无名植茎。
吃完之后的莫佐忍不住仰天长叹。
曾经他好不容易才是让这儿的人们从追求吃饱走到了追求吃好。
而如今居然又是绕了个大圈的走回了原地...
312 赎罪卷和理想国（5k）
小贩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和必要，而且他说的基本都是自己去看看就能知道的事情。
因此莫佐直觉小贩说的就是这片苦寒之地的真实情况。
但为了避免出现不同地区不同阶层导致的认知不同。莫佐决定在走走更多的地方。
并且莫佐也想要调查一下当年的刺杀究竟是如史书所言还是另有隐情。诚然当年的一切都指向了兽人，但是莫佐总觉得这过于的‘自然’了。
而且这件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初代海兹尔大帝调查一下。
毕竟初代海兹尔大帝和莫佐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和盟友。
莫佐随后宛如漫无目的般的在小城里逛了许久，看起来是漫不经心，实则是观察着小城的一切。
一天下来，莫佐确定了这么几件事。
苦寒之地的司法体系虽然名义上还在法院手里，但实际上已经分别落入了当地贵族或是教堂的手中。
有人犯罪之后，负责审判对方的往往不是法院的法庭，而是某个贵族的庄园或是教会的礼堂。
具体的审判情况，莫佐并不清楚，但估摸着不会好到哪里去。
然后就是莫佐在查阅文献时，发现小贩有些事说错了，他当年铺设的供暖管道没有‘大范围拆除’，而是区域性的拆除了。当年的各个主要城市和后来新建的大城市都保留了供暖系统。
但这个小城一般的小地方的供暖管道却是被彻底的拆除了。
莫佐推测这些被拆掉的管道不是被卖了，就是被埋进了那些后来新建的大城市里。
而拆掉这些管道的名义在文献上记载的也并非是小贩说的年久失修。而是随着年限推进，各地政府已经无力继续供给巨额的用暖费用和维护费用。
毕竟那可是号称神之金属的奥利哈钢，正常情况下基本不可能出现因为年限久远而报废的可能。所以这些人拆掉管道的书面理由也就用了一个好像有点道理的玩意。
并且文献上说，大城市里面也保留了很多的‘还能使用’的方尖石碑，不过为了维护这些方尖石碑以及供暖管道。贵族们都会对着民众收取一定的费用。
并且他们还在文献上直言，这些分摊在民众头上的费用只是小头，大头都是各级政府和贵族们顶着的！
这个说法或许能够糊弄住很多的有识之士。甚至还可能因此而获得很多人的支持。
但实际上对于莫佐而言，这依旧是个胡扯的理由。
完全脱胎于序列一特性的方尖石碑就不说了。
他当年为了尽可能的保证冬天不会再有人冻死。在供暖系统上莫佐可是花费了大力气的。
首先做的就是一旦埋入地下基本就再也不用管理维护的奥利哈钢管道。至此，后续的掌权者们就不需要支付随着年限增高而跟着增高的维护费用。
随后为了避免出现类似的因为供暖费用过高而让当权者放弃的情况，莫佐可是在初代海兹尔大帝的授意下，领着最初的建国者们好不容易才找来了两份合适的序列三超凡特性。
并请来了三位来自矮人族的传奇工匠，已将其勉强打造成了数百份供暖核心。至此便是完美解决了烧水钱的问题。
在莫佐的努力下，供暖系统最大头的两个地方对后续的当权者来说已然是变成了零成本！
他们唯一要花钱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个水钱，然后苦寒之地的水直到现在都是纯粹的廉价物！
本来莫佐以为他做到了这一步后，后来的掌权者就算不再是初代海兹尔大帝他们了，这些人在贪婪也不会对着他弄好的自己也会受益的供暖系统下狠手。
当时的莫佐觉得他们最多也就是对每一个使用了供暖系统的民众收取一个高昂的供暖费。
然后必然大部分都是长生者的当权者们既然能够‘零成本赚钱’了，那就何必再去把下金蛋的天鹅给杀了呢？
这也是莫佐在用‘黄金铺路’的同时为了避免后来人挖走黄金毁路而做出的最大努力。
因为莫佐怎么想都觉得是把这些‘黄金’继续埋在土里才最符合所有人的利益。这一点上遍布整个苦寒之地的方尖石碑也是差不多的用意。
这都是会下金蛋的天鹅！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就应该明白把‘它们’留着是最好的！
但莫佐没想到，这帮人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大城市里的方尖石碑和供暖系统至今都留着，但与此同时的他们却是做出了一个让莫佐始终悟不透的举动。
如果说拆掉小地方的供暖管道是为了回收这批奥利哈钢的材料钱，以及可能的懒得去榨穷鬼的油水。
可拆掉方尖石碑是为了什么？
方尖石碑本身的材料并不是多值钱的东西，方尖石碑真正有价值的是里面蕴含的序列一超凡特性以及锁住这些特性的无数铭文。
要是全拆了莫佐还能理解是为了里面的序列一超凡特性，如果当权者痴迷力量且本身也是对应途径，那杀掉下金蛋的天鹅倒是相对正常的事情。
可拆一些留一些是个什么意思？
超凡特性可没有什么我晋升用一点，然后再留一点的诡异说法。
莫佐不认为是这些人蠢，那么是有什么我因为情报不足而没有发现的隐情？
放下了手中的文献后，莫佐摇着头离开了图书馆。
走时也没有忘记在满眼窘迫还浑身补丁的图书管理员的桌前放下几枚教会金币。
这一点也是莫佐更加不理解的事情，知识就是力量的时代里，图书管理员怎么会这么落魄？
不过在莫佐走出图书馆时，莫佐就大概理解了这一点。
国立图书馆的名字前边的单词国立已经被刮掉了。同时莫佐还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已经不太能看清字样的‘募捐箱’这个单词。然后在这个单词的下边还有着一个明显和其余地方样色不一样的矩形空白。
这多半是本地的贵族觉得没必要为了一群‘文盲’而开设公立图书馆，所以直接停掉了图书馆的拨款，然后这地方就从公立变成了民立。同时这样的图书馆里藏着的书，应该也不会关于超凡的文献。
在然后的事情就更加明显了——教育系统崩溃的情况下，文盲占据主流的地区怎么可能有民立图书馆的生存空间呢？
或许大家都知道图书馆里的书是‘不会发光的金子’。可字都看不懂了不说，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不是金子的金子又能有什么用呢？
看着那个已经看不清字样的单词以及下面明显被拆除许久的募捐箱。
莫佐又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图书馆恐怕很快就会彻底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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