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悬崖边
“嗯。”
千言万语都想说。
曹青空和林玖玖，都互相印证了两人心里的想法，知道了对方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那。
就有太多太多想要知晓的问题了。
在这里，是说不完的，只有回家才行。
因为回了家里，说一辈子，也不算长。
……
这一日，临仙宗一众弟子，又见着曹青空和大小姐林玖玖。
从天道劫云中御剑而出，分毫无伤，进出九天雷劫如同自家后院般潇洒写意。
众人惊叹连连，再度将这一事迹传遍九州十方。
而另一边。
曹青空与林玖玖，回了家里后，便关上了房门，躺到了床上。
就那么轻轻拥着对方。
相顾无言许久，显然都是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曹青空看见林玖玖夜色下的小脸涨得通红，嘴唇咬紧，但内里的牙齿显然是一直在哆嗦。
死傲娇的嘴，亲起来肯定是软的，甚至也是软的。
但不管怎么样，傲娇这种事，懂的都懂。
曹青空自然是最懂的。
于是他先开了口，前世的许多事都非常遥远，其实无从说起，毫无头绪，只能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比如从小被师傅收养，从小练剑习武，没少挨训。
师傅是个喜欢喝酒的糟老头子，逢年过节，两个师母会从剑阁来看看他。
师母一直想让他回剑阁去，重塑魂丹，至少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跟凡人一般。
不过师傅有他自己的坚持。
曹青空说着说着，思绪就不由飘向遥远的过去。
与自己的老鬼师傅相处的十几年，于曹青空前世那漫长的千载岁月而言，短得如同过眼云烟。
但曹青空无法忘记师傅的固执。
他就是不回剑阁。
直到后来，曹青空去了剑阁后，才明白他所坚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后来。
后来师傅就死了。
自己一个人在山里练剑，寻着师傅遗愿，走遍大江南北，去以武证道，最终成功。
然后便是去了剑阁。
曹青空说道这里时，顿了顿，接下来便将剑阁中发生的所有事都跳过了。
林玖玖显然也注意到了，但她也没说话。
在往生镜中，少女也瞧见了那个在昆仑玉境，剑阁山门前浑身染血，手持长剑的曹青空的身影。
“夫君。”
林玖玖第一次打断了曹青空的故事，跟他轻轻地说道：“下次你要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嗯。”
然后。
曹青空说道自己从剑阁中出来，到处被追杀，认识了如去和尚，认识了高婉婉。
天南海北的到处走，一边走呢，一边没事干就去别人宗门里……
“偷书！”
“胡说，我那是借阅。”
轻轻捏了捏敢打断自己的老婆小脸，曹青空见着林玖玖有些不服气，于是又把死傲娇按着亲了一通，直到她再次气喘吁吁求饶，故事才继续下去。
后来啊，后来就遇到了某个小道士。
说到这里，林玖玖可就来劲了。
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曹青空为什么不留下来陪自己，为什么要走。
“我那时候以为你是男人嘛，怎么可能留下来。”
打着哈哈，曹青空讪讪笑着，却没想到一句话又把林玖玖的炸药桶给点着了。
“我哪里像男人了，你这个混蛋！人家明明那么可爱！”
“确实像个小弱受，还很嘴硬的那种。”
“呸！”
气呼呼的，林玖玖也晓得自己那时候不修边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但又有些气不过，于是开始发挥自己身为老婆的独有技能——无理取闹。
“我是男的你就不娶我了？亏我那时候还想把你留在身边呢，哼！”
“男的当然不行啊，你这个笨蛋。”
敲了敲自家老婆的小脑壳，曹青空本来想转移话题，继续说接下来的事。
不过却被林玖玖发现了。
于是话题转了回来，开始老实交代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林玖玖现在对这件事特别耿耿于怀，因为曹青空走了以后让她感觉到很伤心，那是少女前世人生中极少数感受到这种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曹青空由于了下，最终还是如实告诉了林玖玖，说那时的自己觉得，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怕给死傲娇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少女听了以后，久久不语。
不过曹青空感觉到，她似乎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然后轻轻地在自己怀里说道。
“以后不许你想这些。”
“嗯。”
接下来的故事，曹青空就有些觉得无趣了。
修炼，提升修为，被追杀，直到再也没有人敢来挑战自己，哪怕是剑阁的阁主本人也不行。
无论是人间界也好，还是去到了诸天以后才好。
接下来的故事，是曹青空逐渐厌恶一切的故事，
“我讨厌自己，变得太强了。”
曹青空轻轻说的。
“所以最后啊，我就一点都不想努力了，只想在家里天天躺着，也就是这样，才活该去不到无上境吧，我从来都没有玖玖这样努力呢。”
第五十章 领会错天道的意思了？
林玖玖始终咬着嘴唇。
“后来啊，后来就一直跟在玖玖身边，就不用说了吧。”
夜色下。
曹青空说完了自己的上一辈子，然后静静注视着身边的少女，好似自我感慨。
“跟玖玖在一起，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吧，感觉真快呢，以前的时候啊，虽然日子都是几十上百年的算。”
“可一天就是一天，慢吞吞的，不像现在，每天眨眼就要过去了。”
“玖玖你看，天又黑了，等等睡一觉起来，又会到了明天。”
曹青空现在的彻底明白了。
与恋人温存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多久都不算久的。
“哼，就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开心。”
少女眨着眼睛。
身体不由得又朝着自家夫君怀里挤了挤。
她明白，夫君的故事说完了，接下来就该到自己了。
可林玖玖想来想去，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是和夫君一样，从最开始说起吗？
想起前世时一个人在林家，看似光鲜却实际上连一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的日子。
无聊。
林玖玖是那么觉得的。
“修行一点都不好，夫君。”
摇着脑袋，林玖玖唉声叹气，从来就不想学习的她，这辈子莫名其妙也变成了曹青空曾经的样子。
或者说早就是了？
如今回想起来，少女前世做了许多许多事。
整合临仙宗，成立九天宫，一统东南建州。
然后便是一步步踏入九州十方内。
北翼州摘星楼、东淮州白门、 南陆州燃山宗、西南荒州毒龙坛、西洛州太和殿、西北崇州沉刀池、东北明州黄山、中玄州道德宗……
任何阻挡自己脚步的宗门势力，都被一一扫除。
林玖玖觉得前世的自己过的十分顺利，原因就在于那份强大。
可再怎么强大又有什么用呢，找遍了九州十方，还是找不到那个偷书的家伙。
许他可能早已经死了。
每每想到这里，林玖玖那是就很慌乱，直到……直到升仙会召集天下修士，开启天门，说是要去到仙人之上的彼岸。
在去诸天前，林玖玖才终于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偷书贼——曹青空。
是了。
他也成为仙人了。
还是武仙，用剑很厉害？
随后少女又不开心了，因为她发现，曹青空已经忘记了自己，他不记得自己就是那个借书给他看的小道士了。
可恶！
从那一刻起，林玖玖就开始拼命在暗中打听曹青空的各种消息。
纠结着，靠近着，又想要触碰却又收回了手。
林玖玖总感觉自己不对劲，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都成了仙人，成了仙人之上，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还会心里砰砰乱跳？
这一切的一切，直至到终结的那天。
林玖玖想着，既然回来了，那就要填补曾经的遗憾。
比如。
没“娶”到曹青空这回事。
……
夜幕下的悄声细语，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事儿伴随着少女小嘴被堵住后传出的哀鸣声，与十分弱气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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