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键盘大帝
“明日上朝，我自会向圣上禀明此事！必要还乔兄一个清白！”
第158章 百岁老人夜探少妇门
天色昏黑，夜凉如水。
街巷已经没有行人的踪迹，各家各院灯火也渐渐熄了，万籁俱寂。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敲着铜锣，在街巷之间巡视，却没留意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凉风习习，身材丰腴的少妇关了柴门，只感觉有股莫名的瑟瑟寒意涌起，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袍。
回头的一瞬，却忽然头皮一凉，仿佛这昏黑的夜色之中，正有一双漠然无情的眼睛从门缝里注视着她。
少妇心头一紧，去桌前摸了一把剪刀出来，小心翼翼迈步再度走到门口，凑在门缝里往外张望。
门外并无人。
只是在他定睛凝视的时候，窗户哐当一声响被冷风吹开，也吓得她心头一阵冰凉。
“好端端的，怎么窗户就开了呢...”
她打了个哆嗦，缓缓走到窗前，踮起脚尖往外张望，心肝噗噗直跳，而这一次她依然一无所获。
只是在她伸出双手关窗之时，屋内却有冷风顿生，撩过她雪白的后颈，让她寒意顿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门窗都关好了，哪来的风？”
刚才还好说，现在回头越想，越觉得那根本不像是什么过堂风，而像是有人趴在她身后，对她后颈轻轻吹气一般。
少妇心中忽然掠过这个念头，她惊骇地猛然回头。
屋内空无一人，只剩床头一点烛火摇摇晃晃，昏黄暗淡。
此时周遭仿佛也变得格外地安静，外头打更人敲铜锣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逐渐听不清，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少妇呼吸微微凝重了，她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只有靠近那微弱的烛火，才有片刻心安。
“莫不是今日在菜市口沾了晦气？”她闭目双手合十，口中喃喃祈祷：
“冤有头债有主，人又不是我杀的，要找也得寻那些仙长啊...”
不闭眼还好。
一闭眼，白日的那一幕幕场景，就在心头活灵活现地出现。
从那个被她污蔑，含怒拔剑横在自己脖颈上的老人，到冲天而起的两道虹光，再到充斥菜市口的苦恼与肆虐的旋风，一地的残尸以及最后的画面，那个挡在她身前，老迈身躯冻结成冰雕，寸寸碎裂成尸块的老人。
“若是这世人都跟那老人一样以德报怨，到最后还能用来挡刀，我也不必提心吊胆、担心报复了...”
对于一个普通人，白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刺激了，让她难以忘怀，胸脯也不断起伏。
可就在此时。
有轻轻的呼呼声响起。
像是风声，又像是呼气声。
少妇虽然紧闭双眼，但却能感受到，那一团床头的温暖烛火灭掉了，四周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她心头一颤，双眼悄悄睁开一丝，接着浑身都是一颤。
她看到床头有一道人形的模糊黑影，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少妇吓得立马重新闭上眼，继续闭目祈祷：
“冤有头债有主，这又不是我的错。”
“我只是讹人，杀人的也不是我啊...”
她身躯不自觉坐在床头缩成了一团，等了好半晌，等到周围没动静了，这才悄悄睁开眼。
那道黑影已经不见了。
正在她心中一松时，床板底下却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
她心中一震，装着胆子重新点起烛火，举着蜡烛缓缓弯腰，低头往床底下一看。
床下还是无人。
只是她却忽有所觉，猛然回过头拿烛火一照身后。
正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白衣老人笼罩在阴影里，双眼幽暗如深渊，又锐利如刀剑，细看一眼都仿佛要将她心神都割裂开。
这模样，分明与白日他碰见的那个老人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她
“大爷您冤有头债有主，您的死可不是我的错啊...”这少妇心神瞬间失守，身子几乎软倒。
白天见过的死人出现在床头，这不是厉鬼索命是什么？
“我冤呐....一口气不顺....”老人身形模糊忽远忽近，消失在少妇眼前，声音也忽远忽近，在整间屋子之中回荡。
“老夫可以死，但一生清誉不能毁...”
“来来来，随老夫去见那阎王爷，道明老夫生前事的是非曲折...”
“大爷饶命...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但也没想要您的命呐....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人的主意，我只是一把屠户手中刀，要构陷大爷的并非是我，而是那万荣华老爷以及方芳方小姐啊。”
这少妇受了惊吓，一五一十道出事实曲折。
只是乔木心中暗笑。
虽然之前他口中说，他送死不是以德报怨，不在乎他人的敬仰或者诋毁....但这不代表乔木就真的要原谅这些给他身上泼脏水的人。
毕竟，这件事的当事人要不是乔木，而是换了另外一人，多半要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他扮鬼吓人，其实只是随手为之，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顺便试试那尚未入门的“目剑术”。
目剑术是三品炼神武夫剑鬼掌握的目击之法，本是炼神武夫才能掌握。
但当乔木心念及此时，脑海中却多出了一段记忆，那是这十年时间里，他没日没夜苦练“目剑术”的记忆，虽然因为不入炼神的原因并未功成，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十年时间里，我的‘神’愈发壮大了，就连练功的记忆都仿佛变得更加清晰。”
乔木的目剑术没有练成，但恐吓一个普通人绰绰有余了。
不过从少妇口中获知的信息，也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幕后黑手果然是万荣华，只是这方芳又是什么人？我什么时候惹了这个人？”
乔木心念至此，便开口追问了一句， 谁知道接下来少妇的一席话，让他也有些吃惊。
“这方芳，本是古董商方家的小姐，后来嫁入了万家，成了万荣华的小妾。”少妇答道：
“而我当初身在方家时，其实是方小姐的一名贴身侍女。方家家道中落之后我自然也离开了。”
“只是有一日方小姐找到我，教了我这些讹人的伎俩，让我为她做事。”
从少妇的口中来看，她做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一次两次了...
“方芳？方圆挂念的那个妹妹么？”乔木皱起眉头，再问：
“那方家少爷方圆，为何不知道此事？还只以为方芳是身患怪病，离家出走了？”
第159章 乔家人血脉相连
少妇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心中已经没有了主意。
被乔木这么一逼问，也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小姐也是要名声的人，她自知嫁入万家，当那万荣华的小妾，并非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所以隐姓埋名，弃了自家姓氏....”
“方圆少爷不知，想来也是小姐在刻意隐瞒此事...”
乔木暗暗点头，这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方圆一直在找寻自家妹妹，如今居然是他先找到了方芳的信息...
他又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夫一生清正，身虽死，也不愿带个冤魂去见阎王爷。”
“除了构陷老夫之外，你还干过什么勾当，在这与我一并说了。”
“至于带你还是带那万荣华下地府，就得看你的了。”
说话声中，乔木双眼如剑，已然发动了尚未入门的目剑术，配以杀气威吓。
少妇浑浑噩噩之间点头如捣蒜，不自觉自述以往罪状，自称明日天明之后会自投官府，并跪地恳求饶命。
得到了想知道的一切后，乔木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这小屋之内。
少妇已经表示要报官，那就让官府来审判她呗。至于她明日之后若是反悔也不要紧。
因为乔木已经从她的自述中了解到她以往的几次“碰瓷诬陷”经历，如乔木这般的受害者其实不止一人。
若是她明日反悔不去自首，那么乔木就找人举报便是，问题不大。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封建迷信害人哪...”
“鬼的身份，比活人还好用...毕竟厉鬼会拉人下地狱，而活人...特别是活着的好人，只会被人拿枪指着。”
乔木离开小屋，身形如鬼魅般穿行在大街小巷。
当日构陷他的人，他算是处理了一个，但接下来还有几人。
尤其是幕后的主事者万荣华，这些人乔木都得上门好好拜访。
方家老宅。
此时已经进入后半夜，而方圆仍未入眠。
乔双林的死让他自责愧疚，海无涯那边初步有了眉目，怀疑事情可能与巨富万荣华有关，但缺乏证据。
方圆觉得乔双林之死或许有自身的原因，脑袋里思绪乱的很，索性半夜起了身，在老宅庭院中枯坐。
“明日天亮，海大人便会上朝面圣，为乔前辈恢复清誉...这一夜可真漫长啊。”
此时正是深夜，明月高悬，凉风徐来，吹动得庭院中的两棵枣树树叶飒飒作响。
月光洒落一地银白，也将墙面照亮，墙面上树影交杂错乱，随着微风的吹拂而摇摆，一如他少年时每每在庭院中纳凉时所见的模样。
只是如今的他再度孑然一身，乔钟乔双林父子带给了他希望，而希望又转瞬破灭了，反倒牵扯了一个挺身而出的外人性命。
“复仇岂能假手他人？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自食其力，不能将他人的相助视作理所当然...”
方圆夜半独坐庭院之中，心中渐渐沉静，默默开始打坐运功....海无涯的《须弥山王经》同样也传授给了他，而这一刻他心中立志，所以不会再抱有贵人相助这样的侥幸心理。
只是没多久，他突然听见喵呜一声。
睁开眼睛，是那只乔双林豢养的小花猫。
花猫还很幼小，这段时间乔双林频繁外出，将这只花猫寄养在老宅之中，由他代为照料。
“想起你的主人了吗？”方圆心中微叹，伸手想要撸一撸猫，却没想到这猫忽然纵身一跃，跃到了庭院墙头，一双猫眼正望着墙外某处。
“有人来了？”方圆正暗生警惕之时。
却见这花猫忽然身子一歪，径直从墙头摔落在了地面上。
方圆吃了一惊，上前细看，却看见这猫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四肢微微抽搐，瞳孔放大涣散，舌头从嘴里伸出耷拉在一旁，活脱脱一副痴汉相。
“还是让这小家伙发现了。”一个老迈的声音突兀响起。
方圆浑身一震，不知何时在那花猫躺倒的地方，已然出现了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相当之苍老，皱纹横生，已经到了方圆难以判断其年龄的程度，容貌气质与乔双林依稀相似，只是又要更老几分。
“方圆是吧？双林跟我提起过你。”老人侧过身面对方圆，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名乔森林，乔双林他是我乔家的族弟。”
“乔家人血脉相连，这只名叫‘无常’的妖猫，受乔家豢养，能够闻出乔家人的气息....”
脚下的小花猫眨巴了一下眼睛，涣散的瞳孔微微凝聚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涣散，一副放弃治疗的样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不明白，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猫咪.jpg
方圆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只是感叹：“乔森林前辈，来得可真快啊...”
乔木解释道：
“我乔家人血脉相连，彼此之间可以相互感应，尤其是身死的那一刻...我本就在帝都一带，察觉到族弟身死之后便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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