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让我们有请,年轻的梦魇!草原之恐!逐魇骑士——拓——拉!!”
迎着莫布的呼喊,拓拉也安静的自通道的阴影中走出,踏入赛场。
直到这时候,郑器才像是找到了目标,目光转动,落在了拓拉身上。
而拓拉从入场的那一刻,就始终紧盯着郑器。
“在此之前,逐魇骑士与豪骑士之间,就曾有过一次火药味十足的碰撞,而现在,双方以一对一的姿态,伫立在了这个赛场上!”
“究竟是豪骑士依旧铁拳无双?还是年轻的梦魇能够创造新的奇迹?”
“厮杀,战斗!唯有胜者方能享有荣光!”
“两人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令人期待!”
莫布的话语,调动着观众们热烈到恍若癫狂的情绪。
但这一刻,赛场内外,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隔开了观众席与赛场。
场外的狂热,对场内的两人,没能产生丝毫的影响。
郑器打量了一下拓拉。
“恢复的不错。”
“……终于,能像这样面对你了。”
拓拉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我险些要等不及了。”
“结果,你还是在追寻那些过去。”
郑器从口袋里抽出双手:“算了。”
“边打边说吧。”
拓拉不语,但也一样摆开了架势。
比赛开始的信号,没有让两人有所动作。
毕竟,他们本就不是来【比赛】的。
拓拉的眼神中带着慎重和审视。
郑器的双眸透着平静的光泽,似古井无波。
两人相视,短暂的沉寂之后,率先出手的,是拓拉。
他奔跑了起来,向着郑器发起冲锋。
那拖曳在地面上的长柄大刀发出锵啷啷的刺耳声响,在一串细碎的火花包裹下,随着拓拉拧腰旋身,带起一道漂亮的弧线,便朝着郑器的面门劈斩而下!
然而,在那大刀即将命中郑器面门的刹那,他却骤然收刀后撤,同郑器拉开了距离。
脚尖点地,撤出半步的拓拉重新折身压进,挥起双臂,携裹着呼啸之声的大刀由左及右,直逼着郑器的腰身掠去——
可在刀刃即将斩中郑器身体的瞬间,拓拉又一次收刀后撤。
随即,撤出来的拓拉再次跨步突进。
可这一回,仍是如刚刚那般,在刀刃就要命中郑器的时候,突然又收刀后撤。
连续三次,都是如此。
但是在这三次攻势之中,明明直到刀刃加身前的最后一刻,郑器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反应动作。
他从始至终就是那样直面着拓拉,双拳高举在面颊两侧,一副空门大开的模样。
“……”
三次进攻都中途折返,拓拉在第三次撤出时,拉开了较长的距离。
他凝视着郑器,默然不语。
对绝大多数观众们来说,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了拓拉像是贴着郑器跳了一支气势磅礴的危险“舞蹈”后,便从毫发无损的郑器面前抽身而退,一时不再上前。
但还是有人,看明白了场内的情势。
“第一战,那匹梦魇就输了。”
莱姆沉声道:“一步慢,步步慢。”
“姐姐,逐魇骑士这是……”
在酒吧里看着比赛的玛莉娅不解的问道。
“两人从对峙的时候,就已经在交手了。”
她身旁的玛嘉烈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视上的画面:“逐魇骑士在尝试预读郑器的行动。”
当境界达到一定程度的高手对决时,预读这种行为就算不上罕见了。
通过观察对方的体态、神态,预判对方可能做出的行动,从而达到在对方出手之前就抢先一步行动的效果。
也就是所谓的,【先之先】。
“一般来说,这种做法是没问题的,是逐魇骑士对其高超武艺的一种正常运用。”
玛嘉烈皱着眉说道:“但是,面对郑器,先之先的应用就存在一个问题。”
是的。
连续三次的后撤,并非是拓拉自己想后撤。
而是他被郑器逼到不得不后撤了。
原因很简单。
“——只靠武艺,他的刀,根本伤不到郑器。”
莱姆像是想起来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语气低沉:“所谓先之先,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对郑器没有意义。”
“他只需要在受到攻击的瞬间,予以回击就好了。”
正是如此。
短短三次尝试,拓拉就确定了这一点。
面对他的刀刃,郑器完全没有防守的意思。
从一开始,郑器就敞开了胸膛,等待着他犯错了。
“怎么了?”
望着忽然停下来了的拓拉,郑器开了口。
“不玩了吗?”
“……”
郑器叹了口气。
他松开拳,比划了起来。
“A决定攻击,B察觉到了,并抓住了宝贵的0.5秒予以迎击——”
“然后A又察觉到了那个迎击,再去迎击B的迎击……”
“然后是A,再然后是B,又接着是A……”
郑器放下手:“真是够了。”
他无奈的看着拓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倔强的死小孩。
“要进行到何时啊?这个迎击的轮回。”
第270节 第一百章:郑器的体内,寄宿着什么?
“别误会,我并非是对这种境界的比拼有所诟病,对等的高手之间过招,像这样的比拼是合情合理的事,无可厚非。”
郑器稍稍抬起下巴,俯视着拓拉:“我是唯独对站在这里的你,有意见。”
“在踏入我的视野里之前,你就很清楚,只凭你,这必定会是一场苦战。”
“可即便如此,你依然没有选择一上来就全力以赴。”
“你甚至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验证一次自己的猜想。”
“你甚至,还觉得自己有资格藏一手”
郑器的声音很平静,与那副面无表情的姿态很相称。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严阵以待的拓拉。
“玩够了吧?拓拉。”
“玩……”
拓拉沉声:“你说,玩?”
“你说,玩?!”
年轻的梦魇怒吼了起来。
但比起被轻视的愤怒,他的吼声中,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
要去比喻的话……
对,就好比是热恋中的人,被自己的恋人所误会,被恋人无端指责的时候,无论以往那人是个多么理智的类型,在热恋中都容易失去平常心,变得歇斯底里一般。
拓拉猛然扑向了郑器,轮转的大刀带着连金铁都能一刀两断的威势,直朝着郑器的咽喉斩去——
“嘭!”
然而,在刀锋触及到郑器的脖颈之前,那沉重的巨拳,先一步命中了拓拉的面门。
闷声炸响,人影倒飞。
“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瞧着倒飞出数米后,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勉强靠着手中大刀扎稳身形的拓拉,郑器缓缓收回左拳。
“我原是把这当作一场【修行】。”
“比赛?决斗?现在的你甚至不配和我打一架。”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连【修行】都不肯做,只想拉着我玩一场儿戏吗?”
“你是顽童吗?拓拉。”
“……”
撑着大刀,拓拉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他的头盔,在郑器留情了的拳头下,没有完全粉碎。
但那细小的裂痕,在猩红色的金属表面上已然清晰可见。
多半,再有一拳,再有哪怕是如刚刚那样“儿戏”般的一拳,就足以将之击碎了。
颅腔内的晕眩感也好,面颊,不,乃至是整个颅骨上传递来的痛楚也罢,此时此刻,都不及拓拉内心里翻滚的情绪来得激烈。
被留情了。
被关怀了。
承受了这一拳的拓拉,用自己的身体理解了一件事。
毫无疑问……
我这是,被自以为本该是要拼尽全力厮杀的对手怜悯了。
儿戏……
拓拉深吸了一口气。
“郑器,你为了什么而战?”
“……唉。”
郑器叹了口气。
“拓拉,你知道为什么狄开俄波利斯也好,我也好,都从不把你当成对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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