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那是啥?”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定会喜欢的。”
唐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瑟濂给拖走,只是刚走出小店,便与一群衣着得体的商人迎面遇上,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那些商人优雅的行了个颔首礼。
“小伙子真厉害,这么快就得手了。”
“一段爱情开始不容易,结束却很简单,好好珍惜吧。”
那些笑容带着几分羡慕和欣赏,搞得唐恩莫名其妙,还没等他问,这群人已经离开,只是不断感叹着岁月不饶人,自己年轻时候也怎样怎样。
“你熟人?”满头问号的唐恩看向瑟濂。
“不认识,要不抓回来问问?”
“不用了,他们应该没什么恶意。”
唐恩也没放在心上,接着又遇到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有人递来名卡,说有机会讨教讨教,还有画家送上卢恩,感谢他让自己有了灵感。
这水唤村果然有问题,是某种幻术系祷告吗?
拿着一把卢恩的少年在风中沉思,直到瑟濂在前面叫嚷。
“发呆干嘛?船要来了。”
水唤村内最方便的道路是船,湖中到处都是狭长小船,这种小船不仅木料名贵,造型也充满了艺术感,其船头如月牙弯曲,低端还挂着一个精巧的油灯,有时雾气浓重,船上油灯若隐若现,犹如移动的星辰。
而船身则以淡白浅蓝为主,船夫还会在上面绘一些漂亮图案,颇有文艺气息,而撑着长杆的船夫则站在后部,一边平稳的驾船,一边如吟游诗人般讲些故事。
泛舟湖上,唐恩好奇的看向两侧建筑,里面有民屋有商会有教堂,还能见到一些精美的雕塑,除了面积不大,还真有点像水城威尼斯。
“这地方挺不错的,比史东薇尔城好多了。”已经逛了好几圈的瑟濂就没那么新奇了,语气淡然,又看唐恩瞪大眼,这才稍稍挑眉。
“你干嘛一副很吃惊的模样?”
“我只是在感叹老师进步了,以前可不会说这些话。”唐恩笑了起来,瑟濂是个超级宅女,对人文风景毫无兴趣,只要有书和实验道具,住在天堂和地狱并无区别。
魔女用湛蓝眼眸轻瞥了他一眼,平静答道:“为师也跟你见了那么多东西,哪能一点改变都没有。”
“你以前不说浪费时间吗?”
“哼,有时候调整一下心情也不错,这能提高一些效率。”
看着嘴硬的老师,唐恩笑容更甚,然后也没说话,去看周围建筑和掠过的小船。
雾气朦胧,隐约间让人心神宁静,唐恩当然不是来看风景的,他还没忘了目标,瞥了眼开始打瞌睡的瑟濂,明白老师的阴间作息快到了,便悄然来到小船后部。
撑船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稍长,表情忧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落魄画家,而那身浅蓝色长袍隐约能看到精巧补丁,即便世道不好,也维持着某种体面。
拥有‘社牛’技能的唐恩与之攀谈,从家庭入手博取好感,再从他心灵手巧的妻子过渡到整个水唤村。
“客人,在晚上的时候请不要出门,特别是听到某种呼唤声的时候千万别好奇,把门锁上,安安静静睡觉就行。”船夫告诫着,阴郁的表情也变得认真。
“为什么?”
类似的问题他已经听过许多次,轻轻摇头道:“这是水唤村多年来的传说,当雾气弥漫,唤声响起,生者将会迈入死亡,而死者便将归来。”
船夫念了一段诗,又补充道:“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敢去探索的人全部失踪,无一例外。”
听起来像是某种都市传说,只是在交界地这个到处都是牛鬼蛇神的地方,传说很容易成真。
“既然有问题,布兰特伯爵没管吗?”
“伯爵大人当然管了的,连罗德尔的神父都来过,但他们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待了一些时日便走了。”船夫已经有些不耐烦,类似的话题他说过太多次了,要不是看这少年一副贵族打扮,才懒得理会。
找不到,又不愿意迁走,便成为那艘船的饵料?
唐恩捏着下巴沉思,这村庄很繁华,伯爵不会因为斩奸除恶就损失生意,更不会让罗德尔的专业人员大张旗鼓的进剿。
‘果然利益之下没有善恶可言,只要能赚取到卢恩,黄金律法算个屁。’
现实便是这般讽刺,随着时间流逝,黄金树的秩序早已出了问题,艾尔登法环的破碎只是个导火索罢了。
贵族,平民,奴隶,死诞者,利益早就为每个角色标好了价钱。
这时船已靠岸,唐恩对船夫道了谢声,叫醒瑟濂,顺着木梯向上,环顾四周,这里已经是水唤村的中央,而面前正是一栋三层楼的木质别墅。
叮铃铃——
门铃响动,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女人惊醒,她见到来的两人,很是殷勤的走过来。
“瑟濂小姐,您回来了啊,这位是?”
“您好,我是她的未婚夫。”唐恩行了个颔首礼,优雅而富有教养。
反正瑟濂也不会在意,他说自己是魔女爸爸都行。
“真是一表人才。”老板娘暧昧的看了两人一眼,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晚饭请下来吃,还有进入晚上请务必不要出门,以免发生意外,有什么需要的话,摇铃叫我就行。”
水唤村充满着商业气味,服务还挺周到,而唐恩再次行礼,带着瑟濂上楼去。
“老师,你不用化名?”
“我才懒得在这种麻烦事上动脑筋。”
“行吧,您也算光明磊落。”唐恩高情商的笑了笑,又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个老板娘那么热情?”
“为师把整个三楼都包了下来,免得睡个觉还要防备。”
啥??
唐恩立在楼梯上,愣愣的看着对方,从史东薇尔带出来的卢恩在流浪商人那用了个七七八八,已经没剩下多少。
“老师,咱们还是得节约一点,别没到盖利德就破产了。”
“啰嗦,下次杀人的时候好好搜刮就行了。”瑟濂才懒得搭理,径直去了三楼,只留下唐恩在后面苦笑。
这位老师,还真适合当一个全收集的褪色者。
三楼有五个房间,过道上铺着陈旧而干净的地毯,由于唐恩刚宰了几十个人又累又困,便准备去洗个澡再说,结果刚把手放在门把上。
“徒弟,你怎么不和为师一起住了?”
“我又不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干嘛和你一起住?”唐恩哭笑不得,心说瑟濂大手大脚也有好处,自己终于不用辗转难眠了。
“哦,这倒也是,不过记得快一点,我不想等太久。”
瑟濂丢下一句话,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我为啥有种不妙的感觉?
唐恩摸着下巴,半晌也想不清楚,干脆摇摇头走进房间。
不愧是水唤村有名的旅馆,里面的布置相当豪华,当然了,交界地的科技水平等同于中世纪,只是添加了几许魔幻色彩,也便捷不到哪里去。
他先去楼下提了几壶热水倒进木桶中,这才脱下衣服缩进桶里。
砍人之后再泡澡,果真舒服。
温热的水让毛孔扩张,让污泥与血渍从皮肤上脱落,更是扫清了疲惫感。
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也变得清明起来,恰好走到了盖利德门口,等亚历山大回来就可以彻底离开宁姆格福,唐恩一边搓着黑泥,一边想着十几天发生的事。
广袤的宁姆格福他没有时间去探索,差不多径直贯穿这里,屠了一条飞龙,斩了一群贵族,如今回想起来,尚有点遗憾。
如果有机会,唐恩真想把宁姆格福舔一遍,如果不是玛莲妮亚在旁边盯着,他也想和瑟濂一起将葛瑞克干掉。
以后再说吧,反正会再来。
他将那些许遗憾抛在脑后,从木桶中起身,将盔甲穿上,然后倒了一杯酒在窗前静静眺望。
此刻水唤村灯火闪烁,路上已经没了多少行人,唐恩赶时间,今晚就准备去会一会那艘唤声船,本该去瑟濂那边看看礼物,可总觉得有些不安。
‘老师扭头就会忘记,唔,不如趁此机会研究一下玩偶?’
或许是看到了空中的圆月,他顿时想起了身上还带着个东西,干脆拿出,放在手里端详。
玩偶栩栩如生,连每一根发丝都无比精细,绝对不是凡人能够做出来。
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啊。
唐恩皱起眉,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和褪色者拿到的那个是否具备相同功能,如果只是个一次性道具,这段时间岂不是自作多情?
只是看着无声的玩偶,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试探。
对着一具玩偶说话很傻,而以菈妮的定力也不是能用目光就能逼她做声的,再说了,菈妮肯理褪色者那是因为后者立下了大功。
唐恩挺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虽有功劳,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九死一生,从永恒之城取来‘猎杀指头刀’的褪色者。
实在不行,就用复读机战术吧。
他正欲开口,只听‘砰’的一声,门已经被推开了。
“徒弟,你也太慢......”
瑟濂的话说到一半就已经卡壳,她正看到窗前的唐恩拿着一具玩偶发呆。
等看清玩偶的样貌,那眉毛顿时就挑了起来。
“你,就这么饥不择食?”
第八十六章 为师与她,你选谁?
月光从窗外照入,魔女站在门口,而剑士手持玩偶眨着眼睛,一时间根本没回过神来。
饥不择食是什么意思?睹物思情更准确一些吧。
好在唐恩反应极快,立刻就答道:“没,我只是在......”
他的话顿时卡壳,如果说研究的话,想必瑟濂非常愿意帮忙,如果玩偶里真有意识,岂不师徒二人一起变成冰雕。
很快啊,他的脸上泛起怀念之色,淡淡道:“离开利耶尼亚也这么久了,有些想念故乡,看到殿下就想起了家乡。”
“我记得你不是卡利亚出身吧,而且这和月之公主有什么关系?”
“呃,菈妮殿下对我有大恩,看到她,我的心情就会好一点。”
以唐恩的演技,神色、语气全都毫无破绽,可瑟濂的眉头皱的更紧。
她无意去徒弟那些无聊的感性思维,只是单纯有些不爽而已,再看那个月之公主的玩偶就更不爽了。
“那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别以为卡利亚王室是什么好人,满月征服的时候,蕾娜菈手段可狠着呢。”瑟濂顿了一下,她发现唐恩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便稍微解释道:
“作为你的老师,我有义务进行提醒。”
行行行,你们都有义务,就是我夹在中间很难受。
唐恩心说幸好这两个人没有直接碰面,否则一个老师,一个公主,对他都有恩,帮哪边都很头疼。
“我知道菈妮殿下不是普通人,但我和她路是相同的,有着共同的敌人。”
“那为师和你的路不相同吗?”
“呃,当然也是一样的。”
“那不就得了,以那位月之公主在黑刀之夜中的角色,她会带来许多许多的麻烦。”瑟濂捏着下巴,面色清冷,“要不你还是跟为师一起走吧,咱们好好研究魔法,说不定能找到一条新的路,这不比你去盖利德找死好?”
哇,你这是当着面挖墙脚啊。
唐恩瞥了眼玩偶,或许是错觉,那宝石似的蓝色眼眸有了几分光彩,不由得头皮发麻。
试探终于有了结果,但现在的情况反倒危急。
一旦菈妮说话,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不,殿下没有让我强杀拉塔恩的意思,只是想阻止一场浩劫罢了。”他硬着头皮答道。
瑟濂狐疑的盯着他,叹了口气:“那位月之公主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嗯,她不仅是君主,也是同行的伙伴,当然,老师您也对我很重要。”唐恩当场变成不粘锅。
“这还差不多。”瑟濂会心一笑,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心,但还是随口问了句:
“如果必须选择一个,你会站在哪一边?”
您居然会问出这种送命题来?
面前是专注的瑟濂,蓝眸倒映着月光。手里是越来越活灵活现的人偶,仿佛某位公主正在侧耳倾听。
我特么,这该怎么答?
唐恩张了张嘴,仿佛已经在给自己念悼词。
哪一边都很重要,偏偏这两人好像结下了梁子。
“我能保持沉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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