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他一边和菈妮闲谈,一边向深处走,感觉自己正慢慢深入地下,除了海风呜呜刮过的声响,竟什么也听不到。
碎石依旧散落各处,风声刮过,更是显得诡秘,可唐恩并不心虚,只要下面不藏着几只黑暗弃子,他怕什么,再怎么诡谲,提刀砍了就是。
唐恩不怕,但很疑惑,就算菈妮也分析不出什么,偶尔捡起两块随时端详,看不出什么端倪又扔到一旁。
就这么继续前行了十几分钟,他忽然脚步一顿,双眉紧锁。
“不对,我一直在原地踏步,这鬼地方有古怪。”
几米外的角落中,一只断裂的石脚他分明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以唐恩的观察力,连上面的裂纹走向都能记在脑海里,不可能会认错。
“没道理啊,这地方又没分岔路口,怎么会迷路,菈妮,你有没有感应到魔法结界之类的玩意?”
菈妮迟疑片刻,答道:“我对这个不擅长,也没感觉到意识被扭曲。”
早知道带梅琳娜来了,她感知最敏锐。
唐恩轻轻吸了口气,慢慢往回退,顺着来路出去,又过了十几分钟,他脚步再次停下,表情有些难看的望向侧面。
那只灰白的雕像腿依旧静静躺在角落里,而这一次,他可是倒着走的。
星光。
他干脆丢下了火把,让魔法的光辉将四周照亮。
后背而来的海风依旧,而前方幽深,永无尽头。
第三百七十七章 熔炉具现! 二合一
迷路了。
海风掠过发丝的触感无比真实,道路向着黑暗延伸,但唐恩知道这显然是某种看不见的迷宫,无论怎么走,既出不去,也离不开。
“很高明的技巧,让人疑惑这是祷告,还是魔法。”
唐恩依旧很冷静,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别跳几个半神出来暴揍自己,没必要怕这种障眼法。
再说了,这交界地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技能,就如当年安瑟尔河的入口,没有梅琳娜,普通人根本注意不到,魔法学院能做到的事,别人能做的更好。
“看来这洞果然有古怪,无法前进,也退不出去。”菈妮也严肃下来,咬牙问道:“要不要让我通知梅琳娜?”
不管平日里矛盾再多,只要与正事有关,菈妮是不会耍小性子的。
唐恩想了想,慢慢摇头:“不用,上面应该谈的差不多了,也应该发现了我行踪不明。”
他将左手抚上了剑,对于什么精神侵蚀、意识诱导之类的玩意一向不感冒,作为大力飞砖教信徒——
锵!!
拇指一弹,刀光一闪而逝,向着空空如也的前方斩去。
全力一剑斩过,让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声,这‘嗡嗡’之声在洞穴内回荡,剑气如千万把小刀向四面八方散溢。
一切似乎未曾改变,幽深的洞穴依旧没有尽头,但唐恩眼尖,分明看到数米之内的岩壁扭曲了一瞬。
原来如此,如灵化戒指一般的亚空间吗?
唐恩笑了,世上从没有不可描述之物,如果有,那就是出力不够大!
魔力在左手聚集,形成一圈一圈的波纹,让这‘嗡嗡’之声变得更加猛烈,很快又凝结出六颗脸盆大小的毁灭流星。
传说魔法,毁灭流星!
湛蓝的光辉将这洞穴照的亮如白昼,接着轰入前方,将庞大的魔力爆散开来。
轰——隆——
就像给密闭空间投下一颗炸弹,地面在摇晃,头顶的碎石簌簌落下,唐恩静静伫立,感受着天崩地裂的摇晃感。
这出力够了吗?不够我可以解除魔力阈值释放十二颗毁灭流星,还不够,我可以让菈妮出手,同我一起甩出暗月。
如果这洞穴能困住一名半神,那我就来两位,如果这都出不去,我只能说你们牛逼。
唐恩在心里默数了三秒,忽然感觉那地动山摇的动静沉寂下来,慢慢将刀收入鞘中。
“你看,这不就出来了。”
菈妮打起精神,向前望去,哪有什么幽深的洞穴,面前分明是个石拱门,左右两边还有两具残破的雕像。
胡须茂盛,抱着石碑,从长袍缝隙之间流露出一些根须,仔细看去,其左腿修长而丰腴,可以说比米莉森的腿还要完美。
唐恩伸头往长袍下看,密集的根须挡住了关键部位,可这形象显然已足够做下判断。
上身是个慈祥老头,下身是个绝美少女。
这玩意他在安瑟尔河见过,当初忙着去诺克史黛拉,没机会好好打量,如今再见,除了感叹其雄伟之外,脑中更是充满了问号。
“怎么到处都有这玩意?”
安瑟尔河,利耶尼亚某处,腐败湖,如果没记错的话,血王朝也有。
而且从痕迹来看,此处就不是新修出来的,也就是说那洞穴只是在连通这个遗迹。
“巨石老人,来源我也不知道,听泥人神官说,这是他们以前的神,然而文明早已断代,具体是什么他们也答不上来。”菈妮解释道,她最近在大书库除了睡觉,就是博览群书。
“星与月时代的神明,犹如腐败神祇那种?”
“比那还要早,可我翻遍了大书库,也没有他的只言片语。”
唐恩捏住了下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讲不通,乌鲁王朝是在黄金树以前的远古遗迹,即使他们忘了,一起被轰进地底的诺克斯人也不会忘。”
菈妮沉默了,泥人可没有被灭绝,而且这石像遍布交界地,总会有学者记录下来,但凡留有文字,大书库就会有。
“或许有人将他刻意抹除,原因是秘密太大,至少在玛莉卡之上。”
“也只有这个解释,而能做到这点的唯有无上意志。”唐恩有些敬畏的看向石像,总觉得他那模样很奇怪。
形象包含了男、女、老、幼,双手抱住的石碑更像襁褓,脚下踩着的石块上有壁画,圆滚滚的,像是火炉也像是太阳。
而最扎眼的就是那根须,仿佛由怀中石碑长出,其末端正是壁画上的圆圈。
他不是考古学家,想了半天没有结论,也懒得浪费时间。
“别想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起码有人会知道。”
唐恩洒脱的将这些破事甩到脑后,扶着长刀,直接踏入了石门。可刚刚踏入,他又猛地停下,双眉紧锁,眼角微跳。
玛德,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到了许多尸体倒在地上,确切说来,唐恩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东西的尸体。
看着像人,有的却长出犄角,身上覆盖着犹如蛇类的鳞片,稍稍凑近一些,更是怪的无法描述。
这玩意也不像是混种,因为混种起码有个人样,而他们有些脑袋长在屁股上,有些屁股长在胸上,五官扭曲,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用胶泥捏出来的残次品。
唐恩挺直了腰,一眼扫去,密集的尸体成百上千,更是什么特征都有。
噩兆之子,混种,人类,亚人,蝠身女妖,海鞘,毒花......
他仿佛进入了交界地的物种博物馆,再观察一阵,又发现这些玩意头部朝向若有规律,就好像是一个同心圆,向着中央跪拜。
“这什么邪教仪式?赫罗伯爵搞这么大场面就这?”唐恩无法理解,觉得比癫火还怪,后者再怎么癫狂,目标和理想起码能够描述。
无非是烧尽一切,将一切化作混沌,俱全为一罢了,而这算什么?
灿烂星光。
唐恩也不敢贸然往里走,干脆让魔法的光亮变得更加璀璨,这才发现是个巨大的空洞,如他所想那般,密密麻麻的尸体果真排成了一个同心圆,而中心——
“食粪者?”唐恩的眼角抽搐起来,没想到在这碰到了昨晚击败的变太杀人魔。
但那具丑陋的盔甲他绝不会认错,食粪者正被绑在一个高背椅上,垂着头,像是昏迷过去,胸膛则被抛开,这幅模样,唐恩有些眼熟。
他......在孕育?
唐恩本能的想去看那胸膛里面放着什么,就听上方传来了鼓掌声。
“这可不行呢,老翁阁下。”
唐恩顿时抬头,看到穹顶还有洞穴,一个人正站在洞口,华贵紫袍,灿烂金发,不正是赫罗伯爵吗?
这个黄金贵族顶端的人物正俯瞰着他,优雅的摇了摇头:“您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我们可没有去查探鲜血王朝的秘密,而您背弃了委托,却来探寻我们。”
唐恩毫无做贼被抓的羞耻感,甚至都懒得回答,只是高声喝道:“蒙葛特知不知道你们在搞这种邪恶仪式?”
“邪恶?您真是什么都不懂呢,这才是真正的赐福,当黄金树的光芒无法庇佑我等,我们当然要去寻找新的赐福。”
这句话好似谜语,但对‘盟友’讲述是没问题的,而唐恩似懂非懂,感觉自己猜对了一些东西,但是又没能全部猜对。
贵族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也只是想在这个糟透了的时代生存下去,并且找到了某些路开始实验,毕竟作为罗德尔的高级贵族,他们应该比菈妮懂得更多。
这玩意是赐福?谁的赐福?
唐恩盯着满地扭曲的尸体,缓缓握住了剑柄。
“无论这是什么力量,老夫都想要。”
赫罗伯爵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您的贪婪我早有耳闻,恰好,我也没打算让您回去。”
当看到了这个秘密,就预示了对方的死期,因为这永远也不可以被曝光,这探索泄露出去与癫火同样邪恶,况且——
“您的力量虽与此关系不大,但也是珍贵的素材,同玛尔基特一起化作食物吧,让这赐福来的更加迅速!”
话音刚落,本在百米之外的唐恩已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干脆拔刀。
唰——
血色刀光一闪而过,而这个伯爵如镜片般碎裂,早已知道这是个镜像分身的唐恩并不惊愕,只是皱着眉俯瞰下方。
仪式启动。
他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非常古老、复杂、扭曲而又充斥着一丝慈爱,仿佛一切生物都源此诞生,它是万物的起源。
“这种感觉,好奇怪,比黄金树还要古老。”菈妮也忍不住喃喃自语,顺便感叹唐恩真是个事逼,随便路过也能碰到这种破事。
唐恩的感觉比菈妮更加强烈,他似乎闻到了熔炉骑士万物混杂之感,刚刚吞掉的大蛇则发出欢吟,彷如游子见到了慈母。
抛开食粪者本身那些诅咒与恶念不谈,这种感觉只让唐恩想到了一种东西,那个消失在历史尘埃之中,被黄金树所取代的交界地本源——
生命熔炉的力量。
上古之时,黄金树尚未屹立在罗德尔,交界地已经有了生命。
最初的生命不分你我,随着时间流逝才产生了区别,进化为各个种族,而最高等的便是现在的‘噩兆之子’,他们那些肉瘤、旋角是至高的吉兆,表明了将百族之身融为一体,正如熔炉骑士的百相之力,是一种强大而纯粹的表现。
有了生命才有死亡,有了生命才有蛮荒或文明,这才是一切的起|点。
在黄金树宣布此为诅咒之前,那才是最纯粹的赐福显现,如蒙葛特与蒙格这种,更是熔炉之力的至高青睐,然而时代变化,他们与同样被熔炉青睐的孩子只能寄生于下水道之中,若没有破碎战争,永远不见天日。
听起来充满了讽刺,但这就是无数年堆积下来的现实,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如果将交界地的历史划分,现在是黄金树王朝,之前是星与月的时代,在之前是龙族称霸,而这生命熔炉还要往前推,那才是真正的上古时代,难怪残存的熔炉骑士名字都有规律。
他们与葛孚雷,才是远古黄金树时期走过来的人。
“如果我没记错,黄金树就是扎根于生命熔炉,或者说生命熔炉就是黄金树的最初阶段。”
唐恩单手吊在岩壁顶端,表情看不出喜怒,他甚至想起了夏波利利的话:
无上意志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不分彼此的生命产生了区别,癫火就是要烧尽一切,重归最初的混沌。
至于黄金树是不是夺取了生命熔炉的力量,将其化作土壤生根发芽,这已然不重要了,因为黄金贵族用某种方式让熔炉的力量显现。
这倒是出乎唐恩的预料,因为在阿褪来的时候,这种力量除了在熔炉骑士和远古黄金树祷告身上能见到些许,早已消失无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没有半点情报可做参考。
所以唐恩没有轻举妄动,就这么静静看着巨大空洞底部的变化。
那密密麻麻的尸体化作暗红色的泥水,有些像噩兆之子们燃烧的‘诅咒’,如果仔细去看,还能见到‘泥水’中有着数也数不清的肌肉、骨骼、皮肤和发丝,由于搅拌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恶心。
唐恩这才发现这些并不是尸体,它们只是暂时休眠罢了,现在被某种力量所唤醒。
这么多人的生命被捏合成一团,向着中央席卷而去,而目标,正是被双手反绑在高背椅上的食粪者!
“它们在吞噬?!”菈妮忍不住叫出声来,大书库中的本体干脆站起身。
“不,叫融合或许更贴切一点。”
“可为什么是他!”
唐恩的双瞳反射着下方的动静,面无表情的答道:“你说食粪者?他到处杀人,将人开膛破肚是为了制造诅咒的温床,但他本身就是最好的温床,那绝望时代,或许也是一种扭曲的‘祝福时代’。”
这话菈妮听不太懂,只觉得食粪者非常特殊,否则也不会被选中。
而唐恩的内心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他早知道交界地的走向被改变,但也没想到改变的这么大,连一个结局也发生了异变。
可这对食粪者而言并非是一件坏事,因为无论是绝望时代、潜藏者时代还是完美律法时代,能孕育修复卢恩的褪色者都无法自己成王,只能等待修复艾尔登法环者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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