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是的，我在场。”凯尔希医生点了点头，“我同样也是博卓卡斯替口中那个预言的亲眼见证者。”
预言发生的时刻是温迪戈种群离开萨卡兹王庭的时刻，而那个时候，预言被触发，在场的凯尔希医生见证了这则预言。
“胡尔提克茨之子，萨卡兹的背叛者和血脉末端的不荣誉者将遭萨卡兹的君主出手处决。”
“如果预言是真的，那么……还真就得是维多利亚的那二位了。无论是摄政王，还是可能会被复活的那位殿下，都可以算是萨卡兹的君主。”
白夜若有所思，随后又有些疑惑：
“但是，大爹强调了魔王……摄政王称不上是魔王么？”
凯尔希医生默然不语。
“我听说，独眼巨人的眼中可以看见未来，现在在哪里还能够找到她们？”白夜越过了沉默的医生，走向了房间里的终端。
“PRTS的数据库里不会有答案的，你是找不到的。”凯尔希医生摇了摇头。
转过身，她看向了白夜：
“白夜，你变了很多。”
“我变强了啊。”白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然而凯尔希却摇了摇头：
“不，和实力强弱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顿了顿，凯尔希接着道：
“过去的你似乎总是在竭力抗拒所有人，和一切事物都刻意保持着距离，仿佛是在拒绝整个世界，把自己封闭起来。”
“嗯，放在当初，你绝对不会这样多管闲事的。”
凯尔希医生肯定道。
“这样么？我感觉没有那么明显吧……”白夜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嗯，确实不太明显，如果不是和你很熟悉的人，肯定是发现不了的。”凯尔希医生仿佛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这样就可以了，不需要再继续深究下去了。她可以感觉到，白夜并不想说过去的事情。
就像她一样。
谁还没有秘密呢？
……
白夜却没有在意，他笑着道：
“或许我确实变了吧……不过这其中也有凯尔希医生你的功劳哦。”
“我做了什么吗？”凯尔希医生有些意外。
“嗯，做了太多了。”白夜点了点头。
“闲聊到此为止，先从预言开始说起吧——”凯尔希医生转过头去，来到了终端前。
“你不是说，数据库里没有资料吗？”
“我说的是PRTS的数据库。不过……”凯尔希医生在悬浮的光屏上操作了一下，“这边不只有一个数据库。”
凯尔希医生在罗德岛藏了很多私货。
“长时间接触源石使萨卡兹族群的一些生体记忆会与源石晶体混合，不断地在大地上流传，一代代地在萨卡兹感染者体内累积。一些一直传递着源石结晶的种群会将这些信息规划到一起、汇总起来，通过‘巫术’等手段将这些信息展现出来……”
凯尔希医生说着，转头看向白夜：
“这就是所谓的‘预言’，也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
“本质上，也是一种源石技艺？”白夜挑了挑眉毛。
“嗯。‘预言’晦涩难懂、语句破碎，但通常有着极高的准确性。其中独眼巨人亚种对这些信息拥有与生俱来的感应，但受限于萨卡兹整个族群的悲惨历史，他们做出的预言也以悲惨的未来为主。”凯尔希医生点了点头。
“……”白夜默然。
“你想要去找独眼巨人？不用担心，或许她们会主动找上你的。”凯尔希医生开口道。
没有等白夜回答，她自己说了下去：
“你以后会去萨米的是吧？”
“嗯。”
虽然现在邪魔的威胁还没有深海教会那么严重，不过白夜深知其危害，他是一定会去的。
“那么到时候她们会自己找上门来的，等你到了雪原以后。”凯尔希医生说着将一段数据传到了白夜的终端里。
“独眼巨人……去了萨米那边？”白夜恍然。难怪现在再也没有办法在外界找到她们了。之前白夜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
第七十五章 预言的真相
“独眼巨人是悲观的种族。他们并非生来如此。几乎每个独眼巨人都曾挑战过自己眼中的命运，想要阻止一场灾难或一次死亡，但最后往往发现自己的行动只是在推波助澜，让厄运更早降临。于是，避免干涉外界、以族群自身的使命为重，逐渐成了独眼巨人之中默契的准则。”
“独眼巨人的北迁并非被广泛观察到并记入史书的大规模迁徙，但萨卡兹知道，其起始时刻早于泰拉纪年的开端。在千年之间，隐居各地的独眼巨人缓慢地逐一前往北方，离开众人的视野，仅有历史残章的只言片语，透露出这一族群为某种共同使命而迁徙的事实。当然，萨卡兹王庭从未真正与这一支系失去联系，也确切知道，卡兹戴尔将不为他们而建。独眼巨人的注意力早已从萨卡兹种族的命运上移开。他们正观测着无尽冰原，或许早在千年以前，这一族群已经预见到来自冰原深处的厄运。”
“史载中最后一位身份明确的独眼巨人王庭之主，同时也是一位接过那顶黑冠的萨卡兹魔王。她继位的时间，则与独眼巨人北迁的起始时间接近。
部分古籍也声称，独眼巨人的离去源自对其他萨卡兹的失望，因为那一代独眼巨人魔王受人刺杀而死。然而，对于一位遍历萨卡兹众魂记忆、能预见诸多悲惨命运的君主为何会死于刺杀，无论驳杂的文献进行了多少演绎，最终都会强调‘她安然接受了自己的死’。”
……
白夜看着凯尔希医生传过来的资料，若有所思：
“那位接过黑冠的萨卡兹魔王，就是……”
“嗯，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就是特蕾西娅。”凯尔希医生点了点头。
“预言啊……原来特蕾西娅也会预言。”白夜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对于这种奇特的能力，白夜相当感兴趣。
从理论上来说，他这个从未来版本回到现在的玩家，是不是也算是拥有了预言能力呢？
然而凯尔希医生却摇了摇头：
“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神奇。”
顿了顿，凯尔希医生似乎是在思索该怎么解释。
沉吟片刻后，她忽然开口询问道：
“白夜，我听其他和你交过手的，尤其是那些精英干员说，你的战斗方式很奇怪？特别是在近战方面。”
白夜先是愣了愣，有些疑惑，他不太清楚为什么凯尔希会突然提起这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sharp说，和你战斗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一开始还没有特别的感觉，不过到了后面会越打越憋屈，感觉你总能够预测对手的动向，仿佛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透了一样。”
“这种感觉，越是实力强大，感觉越是明显，所以那些精英干员一开始看见高手都会手痒，但是和你切磋过以后就再也不会和你打了。”
白夜恍然：
“难怪他们再也不来找我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有和阿米娅差不多的能力，比如读心或者感知情绪什么的……不过这种可能性我是第一个排除的。”凯尔希医生说着，忽然嗤了一声，仿佛是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如果真会读心，你和别人相处起来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唔姆……”白夜被这么说有些不爽。不过貌似也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想了想，他笑着说道：
“其实说是读心也并非完全错误……或者说，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战斗方式比读心更加高效。”
“这种情报，方便透露么？”凯尔希这次倒是真的意外了，毕竟很少会有人愿意透露自己能力的底细。
白夜摇了摇头：
“无所谓，反正就算是知道了我能力的秘密，也没有破解的方法。我的战斗技巧是完美的。”
其实相比于被Luna赋予的权能，白夜自身的战斗能力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思维加速后的战斗方式，是他所有经验，所有战斗经历以及同自身信念融合后诞生的产物，而作为基础的脑内思维加速能力，则是他的双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简单来说，我可以切换大脑回路后瞬间活性化，依靠得知的所有情报以极短的时间中在脑内构筑出所有行动预测，并在其中找寻出最佳的方案。所有和我交过手的对手，都会留在我的数据库中，成为我战斗经验的一部分。”
“我的敌人，在我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就像是我掌心的纹路一样，被我轻松预读。也就是所谓的先之先。”
凯尔希恍然：
“我和想得差不多，不过，要复杂得多，我一开始以为是单纯的反应速度快，动态视觉强大而已。没想到你已经到了预判的层次。”
虽然看起来效果差不多，但是两者之间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后者不过是在对手出手的瞬间就作出调整，以此来应对敌人的攻击；而白夜则完全是在对手还没有动手之前，就已经知悉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如果单纯只是运用思维加速，确实只能够达到你说的效果，类似于子弹时间一样，东西在我眼中的速度会变慢……不过，终究只是凡人的技艺而已。”白夜不屑于单纯使用自己的身体优势。
其实他内心也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
凯尔希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道：
“你这种能力，算预言吗？”
“当然不算。”白夜肯定地摇了摇头，“只是计算而已，收集信息，建立模型，计算，挑选最优解，然后根据对手动作的偏差调整，最后达到完美预判的状态。”
“那么说回正题。”凯尔希医生将被扯远的话题重新引到了白夜最初的疑惑上来。
“所谓的预言，其实依然还是属于源石技艺的范畴，但比起‘技艺’一词，对独眼巨人远见更恰切的形容，应当是‘与生俱来的感应’。其本质仍然是基于萨卡兹群体性记忆的综合推演。”
“而萨卡兹种族遭受的漫长磨难所塑造的思维倾向，或许正是独眼巨人往往预见到命运凄惨之处的原因。绝大多数情况下，独眼巨人依靠远见所能见到的景象随机、短暂、支离破碎、混乱且毫无逻辑，而他们终其一生所磨炼的技艺，则是去理解这些景象。”
第七十六章 麻烦吸引体质
“啊这……”白夜眨了眨眼睛。
“本质上和天气预报，以及你的战斗模式没有什么区别。”凯尔希医生解释道。
“古人通过观察天象表现出来的各种征兆和天灾发生之前的各种预兆来预测天气。现在我们通过仪器分析空气中湿度变化，检测能量浓度来预警天灾……这些都不能算是预言，只是一种对于已有信息进行处理后得到的结论和判断。”
“就像是你的能力一样。”
凯尔希医生说着，又补充道：
“如果你没有在这个世界上闹出什么动静，而你也并非是萨卡兹，因此你就不会被独眼巨人知晓，同样的，他们也不会来找你。所以现在的你，并不会出现在她们的‘预言’里。”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
“相反，如果你日后涉足冰原，那么你对于冰原造成的影响肯定会被她们知晓，在此之后，她们肯定回来找你的……蚂蚁无法撼动大树，但是，如果是巨兽呢？”
其实直到现在，凯尔希医生都还是在怀疑白夜其实是某种巨兽化身，某种封闭了自己原本记忆的巨兽分出的化身。
他的能力和羽蛇有些类似，但是又强大得多。
……
白夜不知道凯尔希医生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有些泄气：
“把我的浪漫和期待还给我啊……预言什么的，还是挺带感的。被你这么一解释，倒是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萨卡兹人的预言几乎都是悲剧哦……那些独眼巨人，一辈子都被所谓的宿命所纠缠，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凯尔希医生摇了摇头。
于是，就目前而言，白夜还从未见过真正的预言能力。
哪怕是Luna所谓的“平行次元观测”，也不是真的去窥探平行世界了，而是以及她数据库的内容进行的演算构建的虚拟世界模型而已。
这个问题上一次Luna已经和白夜解释过了。
她观测的未来并非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无数次模拟过后诞生全部的可能性，类似于《魔法〇书目录》里的“柱状图设计者”。
只不过Luna的演算能力太过于强大，已经超过了人类理解的范畴，因此才能够达到类似于观测无数个平行次元的效果。
……
“所以，这个源石，到底是个什么呢？原本我只是以为它一种有些污染作用的万用能源……不过，现在来看，这玩意居然还能够和储存萨卡兹的精神思维，根本就不唯物啊。”
既是物质的，又是意识的，真是可怕的东西。
“其实原本萨卡兹和萨科塔是同一个种族，被称为提卡兹，后来一部分提卡兹接受了从天而降的律法，成为了萨科塔。”凯尔希医生又在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些白夜不知道的事情。
“律法、源石，应该都和前文明有关系吧？”
直到现在白夜才发现，貌似自已已经在不经意间接触到了太多和前文明有关的东西。
萨科塔、律法、石棺、源石、萨卡兹……
其实白夜自己还不知道的是，就连深海中的海嗣，也和前文明有关系，或许当他知晓这个真相的时候，也会再感慨一次吧……
而在一旁的凯尔希医生则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