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六镜梦
说完，他猛地一巴掌抽在了森岛帆高的脸上，怒喝道，“还想不想当英雄？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的森岛帆高脑海中微微空白，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被正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一脸惊慌的少女，心头却陡然一肃，被打蒙的脑袋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艾伯鲁特和他一起做侦探工作的时候，经常会给他介绍周边的各种地盘，比如说之前这个男人想要带着那个少女进去的酒吧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黑酒吧，常常会在街上派人去找那些想要赚钱的少女。不管是不是未成年人，都会先哄骗进去给他们工作，如果情况合适，说不定还会走入无法回头的境地，被强迫着做更加露骨的服务……
——所以，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日本的风俗是合法的，但就算是需要赚钱，在这种权益得不到保障的地方也很危险，他决不能看着自己的恩人就这么落入深渊！
震惊于自己此刻脑子运转的速度，他咬紧牙关，回忆着艾伯鲁特先生交给自己那些格斗技，少年握拳一拳砸在了那男人的肚子上。男人顿时吃痛地弓起了腰，可他却没有因为这一拳而起身，反而更加暴戾的握拳，一拳猛地砸在了帆高的脸上，顿时便有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中流出。
“遭了，我的力气太小……”
“还敢反抗！看样子今天不好好地教教你不要管大人的闲事，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男人狞笑着咬牙，一头被雨水打湿的黄毛难看地耷拉着，耳朵上打满的耳钉和耳环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再度举起了自己还沾染着森岛帆高血迹的拳头，“小子，你就去医院好好后悔自己今天冒失的逞英雄的事情吧！”
“不要，住手吧！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吧！”
天野阳菜顿时慌张的大喊了起来，想要冲上前来，却被和黄毛男人一伙的另外一个同伴拉住了手臂。以普通少女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这种本来就是混黑的成年男子？就算是平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也不是她区区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能够比较的，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黄毛男人的拳头猛地落向这个想要救自己的少年的脸颊。
“不许动！”
一只黑色的凶器突然出现在了男人的眼前，本能地感觉到一股恶寒的男人本能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僵硬在原地。不只是他，本来还想要救人的阳菜和那个男人的同伙也压抑地低喊了一声，显然是被此时突然掏枪的少年给吓住了——
那玩意不是真的吧？
黄毛男人在被吓了一跳之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边却像是要为自己鼓气一样地说道，“拿出一把玩具枪就想要吓人，你这小子未免也想的太美好了吧……”
“在那别动！”脸上还流着鼻血的森岛帆高握住手中冰冷的枪械的手微微颤抖，大口地喘息着，心底这才体会到出行前先生叮嘱自己的话到底有什么意义。无他，光是握住这凶器，将决定他人命运的力量寄托在这扣动小小的扳机的手指上，这实在是一种极为需要勇气的事情。
枪当然是真枪，在感受到它的力量的时候，他就确认了这件事。
要开枪吗？现在到了真的需要我开枪的时候吗？我做好了面对之后的事情的所有的准备吗？
会吓到那个本是自己恩人的少女吗？她会不会因为害怕而讨厌我？会不会报警把我抓起来？
菲丽丝小姐和艾伯鲁特先生的教导在心中回想，忽然有如定海神针一样地让他纷乱无比的心海沉静了下来。
种种杂乱的考虑都被他抹去，不去思考，专注于自己‘此刻要做的事情’。艾伯鲁特先生说过，他还只是个孩子，因为他还没有碰到想要让自己保护的人，那么现在自己却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这个女孩免受伤害。
会被讨厌也无所谓了，事后会有什么麻烦也无关紧要，在这狭隘的瞬间，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他要保护那个女孩，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他握枪的双手忽然稳定了下来，准星瞄准面前男人，黄毛男人心底再怎么疯狂地告诉自己那只是玩具枪，但是却不住的流出了汗水，混在雨水之中，不分彼此，被少年那眼神刺得有些慌乱。
森岛帆高凛然的开口说道，“接下来我要射击你的腿，不要受伤的话，就让开。”
菲丽丝小姐告诉自己，不要杀人。
……
……
pS：我也不清楚这样的帆高算不算是长歪了……2333.
新年快乐，本来是打算写加更或者是番外庆祝的，不过实在是身体不能允许，抱歉啦大家。
今天还是有点头晕
RT，还有些胸闷难受。上个月几乎是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本来想着这个月月初请假两天休息一下，今天开始好好更新的，结果刚刚写着写着头开始晕了……就这样吧，让我再请一天假，把这个月的请假条在月初最开始的时候就全部用光，大家也稍微担待一下吧。
我先去休息了，好的身体才能好的更新，晚安，早点休息大家。
第92章 你见过晴天吗？
第92章 你见过晴天吗？
“接下来我要射击你的腿，不想受伤的话，就让开。”
握枪的双手不再颤抖，脸上残留的鼻血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的淡化，握枪的森岛帆高双目笔直地望着那压在自己身上的黄毛男，“你想要试试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吗？”
虽然心底一直在呐喊着这小子只是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把玩具枪吓唬自己，给他壮胆，可黄毛男看着这该死的小子那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惧。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就像是站在珠穆朗玛峰的顶端坚定地插下旗帜的攀登者般，纵使被雨水冲刷，那眼神也坚毅得更甚万载的冰雪。和稚嫩的外表不同，少年那双握着枪械的手掌没有颤抖，指尖搭在扳机上似乎下一刻就准备要扣动，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正在散发死亡的气息……
黄毛男人的心灵屈服了。
“冷静！千、千万别开枪！”
他举起双手，缓缓地起身，早已经被冰冷的雨水打湿的身体却被更沉重的寒意所包裹，让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相信了面前这脸上还残留着血的鲜红色的少年手中握着的是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凶器，也相信他的确有着扣动扳机的勇气，更重要的是他·妈·的——他听到了那即使在雨声之中也清楚地传到他的耳中的保险被打开的声音！
男人就这么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姿势，退远了大概两米的距离，颤抖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也不会再找这个女孩的麻烦，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森岛帆高默然。
他用一个略显别扭，保持着枪口对准的姿势从地上站起身来，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边还站在黄毛男的同伴身边的天野阳菜。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让你的同伴离开。”
“嗨！嗨咿！”
如蒙大赦的黄毛男连忙对自己那个带着棒球帽的同伴疯狂使眼色，他的同伴脸色满是不甘和怨愤，却还是在同伴的眼神攻势下缓缓地离开了天野阳菜的身边。两人站在一起，看到那本来已经是煮熟了的鸭子的黑发女孩一脸焦急地跑到了握枪的少年的身边，拉着他慢慢地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接着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棒球帽男一脸愤恨地砸在了水泥电线杆上，破口大骂，“该死的家伙，拿着把玩具枪吓唬谁呢！大哥你也真是，像那种小子怎么可能会有真枪？他以为自己是谁？”
黄毛男也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别说了，那小子的眼神是认真的，他是真的会开枪……算他有种！至于他的枪是怎么来的，之前不是有那里的人带着一批枪消失了吗？可能就是那批枪里面的那一把落在了这小子的里面吧。如果不刚刚不认怂，现在进医院的人就是我了！”
“嚯——”
一个刻意拉长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看你刚刚那么牛逼哄哄的样子，一幅老子第一没人敢认第二的大哥风范，没想到脑子里面居然还有点心思，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啊。”
“你·他·妈·的又是谁……”黄毛男大骂着转过身去，却忽然感到自己额头传来冰冷的触感，有什么坚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刚刚还准备继续往下喷的话噎在喉咙里面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牙齿止不住地开始打颤，心底狂怒的咆哮着——
枪，又是枪！
脑门上传来的那冰冷的触感绝非虚假，不像是高仿的玩具枪——就算是，恐怕也是改造得和真枪什么区别的玩具枪，只要往里面换弹巢塞好子弹就能扣动扳机打爆自己的脑袋的那种。刚刚还被人拿枪威胁的黄毛男刺客异常熟练地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有话好好说，别开枪、别开枪……”
大概自由灯塔国的黑肤客们每天面对警察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吧。
也许是因为他举手的速度太快，对方也很满意他的态度，然后他就感觉到脑门顶着的那又冷又硬的玩意离开了自己的皮肤，这让他心底本能地松了口气，心中满是屈辱和劫后余生。
他这才有时间去打量那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不过第一眼看过去，他心底就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荒谬感，一头正在cos什么角色般的白色头发、明星一样帅气的面容，还有那玩笑一样的红色美瞳，还有那戴在他头上显得有有些违和的白色爵士帽……都在散发着一种浓浓的二刺猿气息。
这不禁让他发自内心地开始怀疑，这次他怕是被人真的用玩具枪给吓唬了？
只是下一秒，一声刺耳的枪声在耳边炸响，即使在这大雨滂沱的天气里面也是如此清晰可闻，直接让他的大脑陷入了空白之中。从枪口飞出的子弹像是轻吻他的脸颊一样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身边那个之前还在大放厥词的棒球帽男耿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望着这个脸上带着笑容的白发青年的瞪大双眼里满是惊慌和恐惧。
“喂喂喂，你们的男子气概呢？”
用手枪的枪身拍了拍面前面色苍白的黄毛男的脸颊，艾伯鲁特带着怜悯的笑容，“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时刻谨记着0080里面巴尼在圣诞节开着扎古对抗NT-1的勇气，去面对所有发生在自己面前的危险才是，你们这副快被吓到要尿出来的模样是多么的丢人啊。可我看你们之前欺负那个小孩子的时候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挺有大人的气势，身材也蛮结实啊？”
疯子。
看着这男人脸上那轻佻怜悯的神情，以及他那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精神气质，如随地吐痰一样信手开枪的举动，黄毛男不禁感觉自己早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后背再一次被冒出来的冷汗所浸湿。
这种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感觉是要给之前那小子撑腰？
警察呢？快把这个在大街上跑的COS妆的精神病给抓起来啊！
……
……
森岛帆高并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先生正在反过来欺凌那些向他展示了男子气概的大人们。他收起了仍旧如护身符一样地给予他勇气的手枪，不知不觉中就被天野阳菜带到了一栋早已完全荒废的大楼里面。
因为荒废，自然也不会还有什么完善的防水结构，破破烂烂的天花板不住地往下渗水，养活了楼层里面的那大片苔藓和杂草，居然显得还有些青翠、充满生机，让人有些放松下来……再说了，即使这里再破也比之前在外面淋雨强，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回过神来就觉得被雨水淋湿的身上到处发凉，回去说不定要感冒。
高速发展的社会，总是会因为各种大人的原因而留下这里这种无人问津的废弃大楼，明明外面的那些人连房子都买不起，不过倒是给某些人提供了便利吧。说不定哪天这里的废弃大楼会被拆除改建成百货市场、改造成崭新的居民住房，不过在那之前，这种地方常常都是混混们聚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好地方以及各种影视作品里面用来交战的最合用的场景。
这里是属于天野阳菜的【秘密基地】。
从背包里面拿出了毛巾先让女士擦干身上的水，热血上脑结束之后，森岛帆高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有些腼腆的乡下少年。
看着那边正在拧着擦完头发的毛巾里面的水的少女，他有些歉意地低下了头，“抱歉，突然冲出来还带着你跑掉了，吓到你了吧……我叫森岛帆高，之前我们在麦当劳见过一面，感谢你给我的那个汉堡。”
这个人……不会是因为自己给他的那个汉堡才那么冲动地想要救自己的吧？
望着面前身上还湿漉漉的黑发少年，阳菜很难把他这腼腆而局促的模样和刚刚面色决然地那握枪威胁大人的时候的样子联系在一起。她先是皱眉看了一眼他胸前那鼓鼓囊囊的小挎包，里面显然仍然放着那把应当是真枪无误的凶器，然后觉得有些疲累，却又感觉有点好笑。
被打搅了难得的赚钱机会的苦涩和差点走入风俗行业的庆幸混在一起，以及对这个如“英雄”一样挺身而出，此刻鼻子下面还残留着一点点血迹的少年的感激，她用他借给自己的毛巾帮帆高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血，叹了口气，“虽然你突然冲出来吓了我一跳，还用枪威胁了那个人……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天野阳菜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正因为母亲已经去世，她一个人带着弟弟在这座城市生活，她才要赚钱、用坚强的心将自己武装起来，这样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家长”，照顾弟弟长大……此刻虽然仍然还在迷茫自己要如何才能找到可以赚钱供弟弟上学的机会，但她却已经转换好了心态。
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却有点楞的少年是个好人，她能够确定。
哪怕他是个能掏出枪来毫不犹豫地对准他人的“凶人”，但正因为他能在自己这仅仅只是和他有一个汉堡的情分的人可能会受到伤害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或许……就是TVB上播放过的那种“英雄”所拥有的气概吧。
作为被拯救的人，此刻心情平静了下来的阳菜自然不会去指责这“多管闲事”将自己救了出来的好人。
把毛巾还给他，阳菜想了想，也自我介绍道，“我叫天野阳菜，你不是东京人吧。”
被看出来了？
帆高心底一窘，这大抵是许多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的人都要面对的窘迫感，也许多数的时候问话的人都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但这种仿佛低人一等的感觉却时常会出现。他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面前这个女孩的问题，但话出口的时候却又很不可思议变得很释然，“……恩，我刚来东京没多久。”
望着天野阳菜那还带着些许因为运动而冒出来的晕红的脸颊，帆高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挠了挠头，“阳菜，我能这么叫你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倒没有因为少年这以初次见面的称呼而生气，天野阳菜也对这冒失冲动的少年有些感激，她不由得露出了轻轻的笑容，“因为东京的人们，大概是不会管你之前见到的那种事情的吧。”
像是失足少女什么的剧情，大城市的人们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之前她在被那两个人男人推着往那个酒吧走去的时候，就在街道上看到过几个路人那或是轻佻、或是漠然的眼神，没有人有什么兴趣上做些什么，更不会有像森岛帆高这样的愣头青一样明明只是给过他一个汉堡，就会冒着被打进医院的风险冲出来救自己……
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些许善意，有的时候也会得到如此热烈的回报吗？
在东京这座总是很冷的城市里面生活，如成年人一样照顾弟弟，却仍然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的天野阳菜不禁感觉有些奇妙，看着森岛帆高望着自己的眼神，她心底不禁产生了一种想要和这个来自另一个城市的少年倾诉自己积压已久的烦恼的想法。
“我被麦当劳解雇啦，那个男人其实说的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具体要我做哪种活，可我真的是很需要钱。”她这么说道，看着森岛帆高脸上浮现错愕、歉意的神情，意识到他误会了自己的话，连忙又开口说道，“并不是因为给了你一个汉堡的缘故，只是……”
想到这里，看着这个应该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少年，她忽然又不想说自己是因为谎报年纪打工的事情暴露才被解雇的了。想起之前他那握枪毫不动摇的模样，她心底生出几分想要和他分享自己一年来唯有她自己和弟弟才知道的秘密的想法，于是有些生硬的改口道，“那，帆高，你来这么久，看到过晴天吗？”
“唉？”
……
……
更新写完了，又能安心地入睡了（吉良并感）。
第93章 在这晴空之下
第93章 在这晴空之下
“那，帆高，你来东京这么久，看到过晴天吗？”
阳菜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手段并没有让帆高产生什么奇怪想法，有些直率得过头的少年停下了自己揉着湿漉漉的头发的双手，有些遗憾地说道，“这确实有点让人遗憾……来到这边之后，总是在下雨，很少有机会看到晴天。”
说是很少都是有些抬举了，真的要说的话，东京就是个除了在下雨就只会出现阴天、多云天气的地方，帆高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自己在老家时见到过的那种可以被称之为“明媚”的天气了。
明明他是为了追逐“某道光”才来到这座城市的。
说来有的很可能会觉得有些可笑，森岛帆高离家出走来到这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大城市的缘故，并不是因为和家里人闹了脾气，亦或者是在那边受了什么气，受不住于是愤而离家……他只是因为在觉得自己在老家时的平静的生活有些让他觉得窒息，然后偶然有一天，在骑车上学的时候在路上见到了一束阳光……
就像是一个总是在黑暗之中生活的人，偶然有一天看到了许久未曾看到过的光芒，一面觉得刺眼，一面却又对这光芒充满了本能的渴望，
那道他拼尽了全力去追逐，最后却只能看它消失在自己的双脚无法抵达的海的另一边的光芒，所去去往的方向便是“东京”。于是他就这么带着自己多年来攒下的一点积蓄，鲁莽而决绝地坐上了朝着那个方向前进的客轮……然后就是现在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能够在大雨倾盆的冰冷的世界里面，碰到少数的那几个能够给他温暖的人是自己的幸运，但森岛帆高仍不知满足。
——他渴望再次见到那一天，将他黑暗世界切开了一道缝隙的［光］。
于是面对天野阳菜的这个问题，他几乎是本能地点了点头，换来了阳菜的笑容。少女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和朋友分享自己宝贵的东西的时候——就如大家把自己喜欢看的小说安利给自己认可的友人时，知道朋友也像你一样喜欢这本书时的喜悦，由衷地笑了起来，“那跟我来吧，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看。”
“唉……唉唉唉唉？！”
还回过神来的帆高就这么被少女拉着胳膊，跟着她的脚步匆匆地在这座废弃大楼里面小跑了起来。
这时才堪堪地因为和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而脸红的少年，脚步散乱地跟随着显然对这个地方极为熟悉的阳菜在长满了青苔的废墟上穿行，然后顺着还没有彻底荒废坏掉的楼梯爬上了顶楼，来到了那黑压压的阴云之下。
人会因为站得高，而靠近天空吗？
这个问题，森岛帆高以前从未想过，但他此刻跟着阳菜一起站在顶楼却因为自己此时身处的高度，而愈发的靠近了那笼罩整个城市的阴云。黑压压的铅灰色云彩覆盖着头顶，雨势稍小却只是在酝酿着接下来更大的豪雨，这些都是帆高这段时间所积累的经验。
但显然现在不用。
拉着他的手来到顶楼的阳菜神色就如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纵使天上还带着细细的小雨，她也仍旧开怀地笑着张开双臂，站到了一栋小小的、不知道是何人在这废弃的大楼天台所建立的小小的鸟居和祭坛前，兴致勃勃地对他呐喊道，“接下来，可不要吓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