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丝综合征患者
不过一之濑千鹤倒是逐渐习惯了。
因为这的确十分符合这个家伙的性格。
看来他性格所有面都不外乎有一个共性:
以一个强势的内核作为驱动。
在此基础之上再延伸到任何展现到的不同性格面中。
吃瘪的一之濑千鹤也不想争辩,她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反正她都有点破罐子乱摔的心态。
都已经这样抱在一起睡过,靠一靠也不算什么。
比企谷八幡没一会儿就打了打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的精神似乎只是强装出来的。
一之濑千鹤见状,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真的打算让我陪你陪到晚上吗?”
比企谷八幡闻言,语气略带戏谑道:“听上去你好像不怎么情愿。”
“怎么,真的有事要去忙吗?”
一之濑千鹤心有不安,却被忐忑所围绕。
她也挺复杂矛盾的。
要是问确有什么事是现在非做不可的,那确实没有。
让她继续陪着他,在这床上被他抱着也是可以的。
可非要让她这般不顾矜持地躺在他怀里,接受着他的戏弄与挑逗,这也不符合一之濑千鹤的性格。
她需要一个更正当地留在这里的理由。
“也不是,但你该不会想就这样躺在晚上吧?”
一之濑旁敲侧击地说着。
“我无所谓啊。”
比企谷八幡耸耸肩,懒洋洋道:“躺着有什么不好的,人生可很少有这种惬意的机会。”
“哪怕我只是一个学生,也要天天早起去上课。”
“更别提将来踏出社会后,怕是更加忙碌。”
“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他嘴角带笑地反问着一之濑,一之濑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她可真是恨不得天天都这样躺着,混吃等死多好!
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没有烦恼,没有顾虑,没有压力。
但这个并不是重点。
她需要的是一个从他口中说出的,令她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的理由。
比企谷八幡见她脸色迟疑,也突然流露出一副兴致寥寥的表情。
他松开手,轻声道:“也是,也许你更喜欢那种忙碌拼搏的生活。”
“躺着对你来说只是在浪费时间。”
“似乎是我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我......”
一之濑千鹤连忙想解释,比企谷八幡摆摆手,继续打着哈欠道:“那你有事就去忙吧。”
“酒吧那边你晚上去不去就看你自己的想法。”
“我等会就给你经理打个电话,你去不去都可以。”
“当然,我更建议你利用这点空闲的时间去学习你想学习的东西。”
“虽然只有一晚上,但对你这么努力的女孩来说,也许一晚上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
一之濑千鹤其实不想走的。
特别是当他露出这副失望的表情后,她就更不想走了。
她只是想他多挽留一下,说一个令她无法拒绝,也能让她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
但事与愿违,比企谷八幡好像将这种犹豫视作是抵触的表现。
这也很正常呢。
好比一个人找她借钱,她其实想借,但又怕别人不还,想着怎么样让有求与她的那个人做更多的保证。
就在这个犹豫的过程,对方多少会觉得她不想借,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也会马上说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但与这种类比不同的是:比企谷八幡不是那个借钱的人。
反倒是一之濑千鹤欠着他很多很多东西。
在一之濑千鹤看来,比企谷八幡他是债主,他在稍微催她还一点利息,她却还想讨价还价。
债主直接说不用了,下次再还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比企谷八幡这个债主已经很宽容了。
宽容到哪怕她令他失望,他都在对她说一些好的建议。
正是这种心态,让一之濑千鹤不由自主地产生内疚。
但这点内疚也抵不过她的自尊心。
她也知道她自己是典型的傲娇心态,还是小女生心态不愿意让步。
约我,我其实想去,但我偏等一等,拖一拖,看你还能不能再积极一点。
只是她跟三浦优美子这种绝对傲娇,会嘴硬到最后一刻直到扛不住了才会求饶的女生不同。
一之濑千鹤还是有点犹豫道:“那......那我真的走了哦?”
不料比企谷八幡大大方方道:“嗯,走吧。”
他笑了笑:“多亏了你,让我有一个好的午觉。”
“不过遗憾的是你还是没能吃到医院的免费午餐。”
一之濑千鹤闻言,心底的内疚更是浓郁。
自己好像对拯救自己的恩人太不客气了啊......
“我......”
比企谷八幡笑容淡然:“别纠结什么,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我没那么好心的。”
闻言,一之濑千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旋即慢悠悠地起身。
她从床上起身的同时,也时刻观察着比企谷八幡的表情。
但他神情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挽留的意思。
干脆一咬牙,一之濑千鹤撑起娇躯,玉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然后弯腰拿起刚刚被脱下的短筒靴。
比企谷八幡拿起一旁的短裤与衣服,还有她的挎包:“别忘了这些。”
“哦......”
一之濑千鹤点点头,先把西装短裤穿上,再把毛衣与大衣一件件重新披回去。
最后才穿上鞋子,拿起自己的挎包。
她还是避免弄脏毛毯,踮起脚跳了一个大步跳出毛毯的范围。
接着她整理自己凌乱的秀发,才发现耳坠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个......
“这个。”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之濑千鹤转身,发现耳坠在他的手中。
“谢谢......”
一之濑千鹤伸手接过,然后匆匆地走到洗浴室那边。
洗浴室有镜子,她可以更方便地整理。
但她去洗浴间并不仅仅为此,因为那边还有水龙头。
她捧起一滩冷水,慢慢地让冷水湿透自己的脸颊。
借助这种清醒来试图驱散自己的不舍与内疚。
望着镜中依旧美丽得不可方物,清纯动人的自己,一之濑千鹤重重地叹了叹气。
自己在想什么呢?
难道真的陪他在这里睡到晚上,然后......然后再主动地送羊入虎口吗?
他难得放过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纠结的?
他自己也说了......他没那么好心。
请不要自己自顾自地给他加上善良的标签。
好一会儿,她终于整理完毕。
那个光彩四射的一之濑千鹤又回来了。
她轻轻地推开洗浴间的门,看一眼床上的比企谷八幡,却发现他已经半眯着眼,似乎真的很疲倦。
听到开门声,他又连忙睁开眼,打哈欠道:“你弄好了吗?”
“弄好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吧,记得关门。”
“嗯。”
“拜拜。”
比企谷八幡摆摆手,侧过身准备再次睡觉。
这个时候,一之濑千鹤应该直接迈开脚步,昂起胸膛地离开这个病房。
离开这个令她感到恐惧的病房,离开这个令她感到不知所措的家伙。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东西自己觉得很讨厌,但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也许未必吧。
一之濑千鹤犹豫地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你......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她看着他,幽幽地问道。
“昂?你还没走吗?”
比企谷八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扭头一看,才发现一之濑千鹤站在原地。
“没......我准备走了。”
一之濑千鹤掩盖自己的紧张,目光闪躲道:“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出院。”
“我?”
比企谷八幡想了想,一之濑千鹤默默地等待。
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再次睡着的时候,比企谷八幡才开声道:“暂时不知道呢。”
“至少要住一个月吧,医院那边不给我离开,亲人也是态度很坚决。”
由比滨女士肯定是不愿意那么早放我走的......以她的性子,估计没一个月是不会让我出院的......
话说这么占用医用资源真的好么?虽然是私有的医用资源。
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不着调的某位大医生,比企谷八幡一边打趣道:“其实我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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