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丝综合征患者
“啊,大少爷也是,欢迎回来。”
“啊?大少爷?”
言行举止都很优雅的女仆小姐也对我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等等,如果要说我是哪种身份的话,比起“大少爷”更像是“学徒”吧。是搞错了吗?大概是把我和某个人搞混了吧。
“啊——稍等一下,比企谷君!”
一边这么说着,刚才还在我身边的阳乃小姐以难以想象是人类的速度跑到了女仆小姐的旁边,一边十分慌乱的用手遮住女仆小姐的嘴,一边责备道“还太早啦!”。然后从那里传来了诸如“但是夫人她已经说了。”“老爷还......”之类的悄悄话的声音,不过断断续续的,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抱歉抱歉,那孩子老是没法忘掉打工时代的癖好。”
“打工?”
“就是那个,‘请再来一碗,主人’的那个,你知道的吧?”
“不不,那个是,‘欢迎回来,主人’啦。”
“是这样的吗?”
“这样子叫主人的目的完全变了吧。”
“啊哈哈,是呢。”
总感觉和我想象的雪之下家的气氛不一样啊。我走过一边说着“不行不行”一边微微吐舌挠着头的女仆小姐的身边,然后我们踏入气派的大门顺着长长的走廊一路向屋内前进,最后在一扇厚重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父亲大人,是我,阳乃。”
“请进。”
门的另一侧传来了低沉的声音。诶,刚才,是我听错了吗,我好像听到了“父亲大人”什么的。
“诶,等等、父亲大人?!”
“啊,我希望你帮忙的是整理父亲大人的书房来着。”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因为我没说嘛。”
“那倒是请你说出来啊。”
“如果说了那你就不会来了吧?”
“那不是当然的吗!”
阳乃小姐推开了厚重的门,我跟在她的身后进入了房间。一脚踩上铺在地上的绒毯,绒毛厚的几乎快淹没了我的脚踝,旁边竖着大的夸张的飘窗,天然板制成的书桌后面即是高达天花板的书架。而且那书架上书塞得满满当当的,没有一丝空隙,这让我有些想起图书馆的样子。
“爸爸,你在哪?”
“我在这,稍微有点抽不开身。”
只传来了声音,但是我却没有见到他的人。说起来,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要和雪之下姐妹的父亲见面啊。说起来我不是过来帮忙整理书籍的吗?如果要逃的话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是和海原雄山一样的父亲的话我也没办法和他较量啊。
“我找来了很有活力的劳动力哦。”
“是吗,那真是帮大忙了。”
“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麻烦你先到这里来一下。”
他从堆在地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纸箱中伸出手来,不过只伸到手腕那里,然后向我们招了招手。我诚惶诚恐的靠近,然后看到了一位很文雅、大约五十上下绅士一样的人,穿着毛线衫他正十分投入的读着书。
“‘怎么看都完全没有进展’,你是这么想的吗?”
“啊,那个,是呢。”
他的眼睛在某些地方和阳乃小姐很像。比起我父亲那一代人,他看起来更加年轻,因为我没有接触过社长啊、政治家啊之类的人,所以也无法比较,不过他确实比我想象的看起来更加柔和。
“您老是整理着就开始看书了,根本没有进展嘛。”
“没有办法,那些书封老是在我眼里晃来晃去的。”
“不去看不就行了吗?”
“别说这种强人所难的话。”
“比起上个月来,纸箱不是增加了许多了嘛。”
“到时候再整理。”
“您上个月也说了一样的话吧。”
“你啊,越来越像你妈妈了啊。”
“一般大家都说我是像父亲您。”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他啪的一声合起了书本,然后站起了身,越过纸箱垒成的墙壁向我伸出了手。不,虽然和政治家握手的感觉很棒,不过我还没有选举权呢。
“我是雪之下,一直以来女儿们都受你照顾了。”
“我叫比企谷,其实也没有怎么照顾到她们。”
他的手又大又有力,紧张的我出了些手汗。我悄悄的看向他之前还在阅读的书,是一本有关冒险武打剧的书,不是什么日本经济陷入危机的内容。光是看就能够明白他十分的健康。
“那么,给你添麻烦了,这个说法才是对的吗?”
“啊,这个确实有呢。”
“好过分啊,明明我没有给你添过麻烦吧?”
“阳乃,不好意思,拜托你拿点饮料过来。”
“诶......是。”
阳乃小姐偷偷摸摸的回头看了好几次才走出了房间。那啥,也就是说我和爸爸两个人独处吗?不过我也不是用“请把您的女儿交给我吧”这种话来打招呼的男朋友啥的,所以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啦。哎呀不妙,我在瞎紧张什么。
“是叫......比企谷君对吧。”
“啊,是的。”
“那么,你想要哪一个呢?”
“哈?”
“你不是来接收我家的女儿的吗?‘请把女儿交给我’什么的。”
“您在说什么呢爸爸。”
“不不,现在叫爸爸还太早了。”
“真是的,您在说什么啊。”
尽说一些完全不能明白的话。我这边可是在星期六的一大早被阳乃小姐叫了出来,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是过来整理书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之后过来发现结果父亲在家,附带阳乃小姐还退了下去,现在只剩我和父亲两个人独处。等等,这个状况是?
“那个,我是被叫过来帮忙整理书籍的来着。”
“用这个来做借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也就是说,我被骗了?”
“还是挺能干的吧,我家的女儿。”
“那我回去也是可以的吧。”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干脆呢。”
“虽然我还不想死。”
“做好觉悟吧,对于男人来说,结婚可是人生的坟墓哦?”
“有种微妙的说服力在呢。”
“要对我家人保密啊。”
他看向飘窗外的蓝天,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不过阳乃她还是相当看重你的。”
“骗人的吧?”
“我怎么会说谎,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也老是说一些你的事。”
“主要是说坏话吧。”
“作为父亲,我还是有保密义务的,所以我不能说。”
他一边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微笑,一边朝我眨了下眼,作为“不要再打听了”的信号。不愧是政治家啊,搞得我们的对话一下子恐怖了起来。如果是时代剧的话,那么会变成我明明没有被缺德的批发商要求,却也乖乖的把贿款交了出来。
“不过我女儿对你的评价是可以确定的。”
“有什么根据吗。”
“没有根据,所以,能请你告诉我吗?”
“让我拿出没有答案的答案,这种事太不讲理了。”
“很有趣吧,你把它想成是游戏就好了。”
“这样子不就变成禅问答了吗。”
“哈哈哈,没有那么简单。”
他从手边的箱子中把书取出来然后看了看书封,确认之后就把它塞到书柜的空位上。偶尔也会停下动作,翻动几页,斜着书看看里面的内容。对上我的视线的时候则会露出一副带有挑战意味的笑容,这一点和阳乃小姐几乎一模一样。阳乃小姐是怎么想我的,这一点我是不可能想明白的吧。
“怎么了比企谷君,要投降吗?”
“不过就算投降了也不是因为我的过失。”
“这样的话,我家的女儿是不会给你的哦。”
“不,我没有说过我想要来着。”
“又在勉强自己。”
“是在什么方面呢?”
真是的,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闲感,让我感觉到了这个人果然是阳乃小姐的血亲。虽然我不知道世界上一般的父女是怎么样的,至少我认为他们看起来比我家的父亲和小町相处的要更好一些。如果在旁边看的话可能会搞错吧。
“阳乃小姐考虑的事情什么的,让我猜也猜不出来。”
“也就是说,投降了对吧?”
“那么,我来说说阳乃小姐的‘心情’也是可以的吧?”
“你......说了很有趣的话啊。”
他用着锐利的眼神盯着我。所以说这很吓人的啦。恶棍地方官的气场都全开了。请您用在街上贴着的选举海报上那样的微笑吧,用微笑。
“想法和心情是一样的东西才对吧?”
“我小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存在可以区分这两者的分界线吗?”
“也就是说您没有确认过对吧。”
他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弯下了腰把手伸向纸箱。不过实际上,比起外人更加活泼一些的我的妹妹大人,她平常也一直乱猜父亲随便发的牢骚是什么意思,大概世界上所有的父女都是一样的吧。特别是,这里的父女看起来平时也不怎么交流的样子。
“那么,阳乃的心情是?”
“请对阳乃小姐保密啊。”
“我会遵守保密义务的,这也是工作的一环。”
“答案是‘想要更加了解自己’,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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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辛苦你了。”
玄关前的女仆小姐们聚在一起为我送行,我也总算做起了回家的准备。在那之后父亲他“突然来了急事”然后开始忙碌起来,结果到最后变成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整理的窘境。
“对不起啊比企谷君,父亲他中途就放弃了。”
“没事啦,看起来也是一份很忙的工作的样子。”
“这份谢礼会改日再给你的。”
“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是吗,只有心情吗,只有心情呢。”
她很罕见的摆出了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低下了头。这个人向其他人弯腰,这份姿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希望明天开始可不要天崩地裂才好。以防万一还是待在家里不要出门比较好。
“那么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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