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丝综合征患者
更不是不想把现在的小町作为依靠,不如说我现在很想如此做。
人只能从伸手可及,可以支撑的范围寻求依靠。
一旦超出这个范围,依靠的人也会跟着倒下。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不可能为交情不深的朋友成为他的借款连带保证人。
所以是家人,并且是我最可爱的妹妹的话,足够成为我的依靠。
小町也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没有她的帮助,侍奉社第一次面临的问题无法解决。我也为了保护那个归处,那些时间的我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那就是为了小町。
正因为这个理由存在,我才不能向小町提起。如果小町对我提出解决现在和雪之下的问题,我会如何去做?
毫无疑问,比企谷八幡不会拒绝妹妹的要求。
可现在和雪之下之间的问题,真的应该去解决吗?
她的决心已经定下,她和我最后产生的联系不过是命令的施令者和受命者。而她并不打算继续这段错误的关系。
对于这样的雪之下来说,我再去强行和她产生联系,只会让她更加困扰吧?
又或者,假设我应该去解决。我真的能拿小町当做借口吗?
一个大大的问号伴随着黑暗一起笼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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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学生依然留在教室,似乎没有波澜的一天没有办法满足他们。以叶山隼人和三浦优美子为首的班底,更是格外醒目。
户部、大冈、大和如同以往,一个接一个地聊着没营养的话,叶山坐在窗边,托着脸颊望向外面,不时带着微笑,对他们的话点头反应。
隔壁的三浦等人,同样在聊着其他话题。
一如既往,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日常。将来的他们也并不会纪念这样一如平常的日子。
他们或许并不知道,就像这样毫无感觉度过的每一天,将来也可能变成再也无法代替的时光。
这样的时光将来被铭刻在你身上的某一处,直到有一天被发现,毫不保留的刺激你疼痛的感官。
无法选择再去触摸,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空虚包裹,像在夜晚的悬崖旁一个人摸索出路,只要踩空一步,整个人会马上落入无底深渊。
而我现在正在那深渊底部,雪之下也是一样。
这样的真实,对于还在歌颂青春的叶山等人来说,是绝不愿意触碰到的存在。
我也并不会对这样的他们感兴趣,我对今天那个地方上演的日常有唯一不认同,或者说不满意的地方是:
由比滨,并没有在她应有的位置。
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和三浦和海老名一起交谈。并不是因为她被排挤,而是她本身的存在被抹消了。
已经三天了。
我并没有再去侍奉社,也并没有去见雪之下,也未曾见过由比滨。
她并没有来学校,自然也不会前往侍奉社,雪之下还要再处理舞会剩下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在那里出现。
否则或许会很担心由比滨吧,当然,也不排除由比滨告诉过雪之下她现状了这一可能。
因为那个由比滨那个家伙总是很温柔,不会做出让别人担心的事。
或许问一下三浦或是海老名,就能知道由比滨的现状吧。
总是很温柔......
“我并不是像小企想的那么温柔呢。”
那个下着小雪的日子里,有个女生曾这么对我说过,也是我第一次看见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不敢回忆,不愿去深想那番话的含义,甚至看见她流出眼泪,我还只是一味的逃避。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
“八幡,八幡。”
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考,能发出如此让我心动的声音的,除了小町以外只有一个人。
我回过头,发现户冢站在我的身后,露出腼腆的表情。他光是站在那里,空气中的尘埃便化为光的颗粒,十分迷人。
他伸出白嫩的小手,轻戳了一下我的脸颊。语气有些担忧。
“八幡,你还好吗?”
户冢大概觉得这种轻佻的招呼方式很难为情,他泛起害羞的笑容。又想起这样的举动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啊啊,太治愈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小町,但我宣布,现在的户冢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任何人,哪怕只是对户冢有一点坏心思,都应该处以绞刑!
如果户冢可以穿着围裙对我说一句“欢迎回家”,再附赠上这完美的笑容的话,哪怕是社畜的加班地狱,比企谷八幡也可以考虑。
“我只是想东西有些出神,你有什么事吗?户冢?”
我尽量不使自己太过失态,因为面前的户冢实在太让人把持不住自己了。
户冢突然撅了撅嘴,将头扭向一边,这简直就是新婚期的妻子发现丈夫把两人的纪念日忘掉的所露出的表情。
不妙,我居然忘记了和户冢的结婚纪念日?不对,我居然连和户冢结婚的事都忘掉了?不可饶恕,比企谷八幡,你居然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八幡你不是约好和我去打网球的吗?明明说不会忘的。”
户冢有些生气的声音将我的思想呼唤回来。
对了,这是在商量舞会前答应户冢的事,还有什么人在场,好像是川什么同学。啊,说起来我还是没有记住她的名字。
好像也答应她到时候要去看一下小京华,给小京华带点什么好呢?鳗鱼?
“八幡!”
户冢大声喊到,脸色有些潮红,不妙,想出神了,居然忘了户冢的存在。
“啊,对不起,有点出神了,我们约好的是今天吗?”
我赶快回应,如果我再不给出反应的话,如果户冢讨厌我,那不仅是和户冢纪念日的问题,有可能以后我都无法见到这疗愈性的笑容了。
那真是不亚于小町不再喊我哥哥的恐怖,当然,这两种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因为我的妹妹是天下第一可爱的妹妹,而眼前的户冢是能疗愈我的天使。
户冢做出了如此反应,那一定是今天的约定被我忘掉了。
不像材木座,明明不是约定好的日子却来纠缠我,还自以为是不错的恶作剧,简直不可饶恕,材木座真是太恶心了。
出奇意料,户冢摇了摇头。
“不是今天哦,八幡。”
什么?居然不是?难道户冢也学会恶作剧了?想要捉弄我?简直太可爱了!这简直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行为,户冢你真是天使。
“因为觉得最近八幡没什么精神,所以......”
户冢样子有些扭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为什么户冢是第一个让我敞开心扉的人呢?因为那时的我在追求一种东西,存在感。
真正的存在感,不是对方有需要时才会想要寻找你,而是你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找到你。
至今为止,户冢已经不止一次找到了我,和由比滨那时是,侍奉社出现危机时是,叶山那次也是。
户冢彩加总是能在比企谷八幡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所以户冢彩加对于我而言,是特别的存在,不是雪之下,由比滨,一色甚至是小町能够比拟的。
我也憧憬过和某人拥有这样的关系,但终究无法实现。
那怕那是错误的,邪恶的,被我们都瞧不起的。
这样想着,我提起书包,和户冢一起消失在放学的人潮里,仿佛再也不和这里产生一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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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们依旧冰冷,那扇通往名为侍奉社的门扉仍是和近日一样冰冷而不含一丝生气。
我喝了一口手中的Max咖啡,想要驱逐这样的冷气。
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已经忘记了我曾是孤身一人这样的事实。
在普遍的价值观里,相比百万雄狮,人们更崇拜孤胆英雄。
英雄,绝对的孤独者,人类的向往,然而我们的憧憬,不过是对自身的期许。
所以曾经的我会对孤身一人的处境沾沾自喜,但那也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
我曾以为她和我一样,认为她和我存在共有的东西。
那也不过是我的一种期待,当期待落空,事实落地,一切都变成了比企谷八幡的自我欺瞒。
我和她有千百次的邂逅,却始终形同陌路。
无法忘记,那片夜景,无数照明形成的光海熠熠生辉,好似繁星点点的夜空。
出现在城堡之前的,是身披纯白大衣,带着泫然欲泣表情微笑的雪之下。
那般高洁而脆弱的姿态,使我一时忘记呼吸。
她放开扶手,握住我的袖口,两人的肌肤不经意地相触。这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揪了一把。
如同坠入无底幽谷的失重感终于袭来。
那日的话语,时至今日依旧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比企谷君。”
“总有一天,要来救我喔。”
我想,那是第一次。
雪之下,对别人展露出自己的软弱。
“前辈?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转过身,看向这道十分熟悉声音的主人。
“由比滨学姐应该没有来这里吧......,还是说前辈你在等雪之下学姐?”
一色彩羽偏了偏头,亚麻色的头发跟着晃动。略显凌乱的制服下,是袖口过长的开襟背心,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香肩。
她小巧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一副疑惑的样子。
不妙啊,竟然有一丝可爱。
我再次意识到了,眼前的一色彩羽是小我一岁的后辈,也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
话说刚才她的举止真像一个迷途的小猫咪啊,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雪之下最近才比较宠她?
“不是啊......,你应该很清楚,雪之下应该还在学生会里替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学生会长处理舞会剩下的事宜吧。”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如果被这后辈发现我只是看到这种对于她来言平常的装扮感到心动了,那怕是以后少不了被她捉弄。
“什么叫不负责任的学生会长?前辈,你这样的说法我表示有异议!”
一色向前将脸贴了过来,鼓起双颊,怒视着我。
“称职的学生会长会遇到麻烦就往侍奉社跑吗?”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太近了,这距离太近了,一色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距离观念吗?
这个距离,她这身服装,脖子以下的某些部位露出度太高了。
粉色的,大概吧。
“的确,麻烦前辈和两位学姐的事确实有点多啊。”
一色吐了吐舌头,将头低下,一副内疚的样子。
太卑鄙了!
你说什么卑鄙?当然是这样低头会导致本来能欣赏的光景欣赏不到了啊!
“我绝对会报答前辈们的,以后前辈们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的,我不是说过吗?我很乐意给侍奉社帮忙的。”
一色突然昂起头,正视着我,语气突然变小。
“尤其是,前辈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的麻烦前辈的最多,所以前辈的要求要优先满足,并不是前辈在我心中有特别地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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