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如果不好看的话,您认为我们俩会来天牢找您吗?”吕琯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陛下那么疼爱你,殿下你在这里顶多关个两三天就出来了。”
“我们何必大费周章地来找你,上上下下打点,那也是很费银子的。”
“我们俩就是为了想提前看到后续,所以特地跑来的。”
晋王目光凝滞,“原来你们来找本王,根本就不是赤胆忠心,而是想要看【三国演义】的后续?”
“我晋王党就养了你们这种酒囊饭袋?平日里不是招摇过市地提个鸟笼走街,就是跑去勾栏听曲,这次本王无端受苦,你们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晋王痛心疾首地怒斥道:“想个办法,让本王出去!”
“想不了办法啊。”吕琯无奈道:“大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那个宁王风头正盛。”
“她接手北镇抚司以后,连着破获了几桩大案,现在街上指不定哪里就猫着一个锦麟卫。”吕琯又说道:“这次我们俩混进来,也是出了不少血的。”
晋王想过宁王在北镇抚司会得势,只是没想到这老四起势的速度那么快,这才多久,她宁王就在北镇抚司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有个好消息,宁王背后靠山之一的长孙丞相被陛下贬到了陪都应天府当吏部尚书。”
晋王迟疑了片刻,“长孙明这个狗贼被贬了?谁有那么能耐可以说动陛下?”
不会是我儿子的耳边风吧?
“没人说动陛下,是陛下自己贬了长孙明。”吕琯继续说道:“以平倭不力,举察不明,用人误事这几个理由把长孙明这狗贼放下去的。”
长孙明长期都负责压制勋贵派系的功臣,他下去,大家都是拍手称快的。
而他老吕家数代都吃皇粮,到了他这一代,吕琯的父亲死得早,还不是正英帝上位的从龙之臣。
所以吕家祖辈积累下来的家大业大是不假,可吕姓子弟已经不怎么得宠了,只有钱和地,如果不是跟晋王的母族吴家是世交,再有几年,他吕家就要成为朝里的边缘人了。
接着,吕琯又有些悻悻地说道:“长孙狗贼毕竟也是当过丞相的人,我们这样骂他,来日他起复了,要是报复咱们该怎么办?”
“他起复不了。”晋王冷笑一声,真是她儿子的耳边风,长孙明这次栽下去,就不可能有机会重新回到朝堂。
“我估计丞相这个位置,从他起,也该废除了。”晋王又道。
吕琯有些诧异,“殿下,您在北镇抚司也有人?”
“陛下把长孙明贬去陪都以后,群臣多次引荐新的丞相上来,也都被陛下所否决。”
“晋王殿下,你在天牢里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有人?
我有模拟推演!
这个流程肯定错不了,这是为内阁制的登场腾空间。
聊到这里,吕琯又想到了什么,很是起劲地说道:“要说,还是那个陆成安的折子,给长孙狗贼狠狠地背后来了一脚。”
“一个四品官员敢这样弹劾丞相的,我也是头一次见。”
“陛下看了这折子,可谓是在朝堂上怒斥群臣,把其他人骂的连话都不给接。”
“要是按照往常的惯例,长孙狗贼顶多被骂几句话,罚罚俸,这件事情就过去了,陆成安这个折子,让陛下都不敢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那可不!
吕琯无心之下的吹嘘,反而是让晋王无比的受用。
陆成安什么团不敢开?
什么团不敢接?
逢团必战!
我父皇的团,他都敢开,区区一个长孙明罢了。
晋王这时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最近朝堂上职位的变动大不大?”
吕琯沉吟片刻,作答道。
“秦勤被正英帝复用,去了都察院,迁右都御史。”
“王阶被提拔为礼部侍郎。”
秦勤是泰熙年间的进士,苏州帮曾经在朝廷中的代表人物,受五皇女所重用,也是当年长孙明的政敌之一。
正英帝继位以后,秦勤为首的苏州帮彻底没落,而苏州一直都是南方派系之中的重点体系。
因为苏州帮支持的是五皇女,可正英帝才是正统继位人。
正英帝继位后,还用苏州帮的人,就是对功臣集团的不尊重,作为夺权失败的一方,苏州帮必须要承担起博弈失败的责任,不然会显得胜利的一方毫无意义。
而苏州帮的弃用,让南方集团大受打击,与其相对的,就是让北方派系的文臣崛起,这次南北榜案,看似是针对北方士人,其实是长孙明给南方集团再次下套,险些就把整个南方文臣集团给摧毁。
张跃这个蠢货起到了决定性的效果。
他间接导致正英七年这个皇榜弃置,陆成安、张珣、张瑞等人不幸卷入这个科举榜单的争议,可谓是断了南方能臣年轻一代的接替。
父皇起复秦勤,等于是复用苏州帮的意思,甭管秦勤后面能不能做大,态度是很明显的。
而王阶是苏灵然的老丈人,他忽然从皇家书库的一个‘图书管理员’、帮忙摘抄经文的官吏晋级实权官员,这种身份地位上的巨大转变,直接让晋王嗅到了味道。
好啊!
你这个‘与世无争’的燕王,居然也派遣自己的儿子去父皇那边吹耳边风。
真是小看你了。
晋王愤愤不平。
一个个的,都是怪招频出。
不过,父皇这个人事安排也不愧是他,主打一个权术卓越。
长孙明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被贬下去,最少也该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再加一个太子少师,这才是维持丞相尊荣体面的贬职。
结果是被父皇丢到陪都应天府,当‘二’朝廷的吏部尚书。
这南京的吏部尚书看似也是吏部尚书,品级上不变,实际上含金量差太多了,天京府的吏部尚书是有实权的,陪都应天府的吏部尚书是没有一点点实权的,只有象征意义。
父皇给了长孙明体面,但体面不多,而且最贱的是什么,是父皇在被拥立的时候,他就是在回南京祭拜先祖的路上,被长孙明、吴英、曹贤这几个人拥立。
于是父皇就在南京进位继承皇统,调兵遣将,誓师复位。
后面父皇一路入京,畅通无阻,作为先帝指定的实际继承人,没有人敢对抗真龙天子,一步一步登顶,成为大晟王朝的新君。
所以父皇把长孙明丢到南京当吏部尚书,很有政治暗示,既能安抚长孙明,又能做到削权的效果。
正英八年,就能把长孙明这个奸臣给干下去,晋王是感慨万分。
她最感慨的地方是——自己对历史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相公陆成安荡寇清海,平定倭乱,反手又是一封弹劾信大张旗鼓地斩断了长孙明的圣眷,配合上她晋王的爱子苏为英在父皇这边吹耳边风,干碎了长孙明的霸权。
按照原本的命运,如果长孙明不死,父皇暴毙,下场就是她晋王就藩被秦王狠狠削藩,又无力反抗。
现在的话,想办法把陆成安抬上去,再把为英搞出来,她晋王妥妥的是复兴大晟的关键人物。
相公治世能臣,儿子千古一帝。
晋王琢磨了一下,自己不能拖了四世三贤的后腿,怎么着也要硬一回。
现在关在牢里是个怎么事?
她开动大脑,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方便混功绩。
这一定要抢点功劳给自己点缀点缀,再说了,当皇室子孙的,不欺男霸女,名声就能流传万世。
她晋王平定辽东,把高句丽打了,再把朝鲜半岛给打下来,估计也差不多了。
还有开海,不能忘了把那些个高产量的农作物带回大晟王朝,这也是大功一件。
对,更不能忘了封狼居胥,趁着游牧民族弱的时候,让陆成安捣鼓出一支鬼嵬军。
两万鬼嵬军,我晋王杀上狼居胥山,不是易如反掌?
这些全都是身处臣子时期,能给自己捞名望的事儿。
而晋王身前的吕琯并不知道晋王殿下的思绪已经飘荡到远方,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最近朝廷里的诸多人事变动。
一个三心二意地在想着怎么给自己的履历填得满满当当,一个在高谈阔论这番人事变动以后,晋王党的就业前景。
不得不说,晋王府是给了很多人灵活就业的机会,如果不是晋王府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陷入就业困难的境地。
就在吕琯越说越兴起的时候,一个人拍了拍吕琯的肩膀。
“谁啊!”吕琯有些不耐烦。
“北镇抚司四品指挥佥事花虞。”身后的声音响起。
“谁?”吕琯有点紧张,然后颤颤巍巍地转头,看到了一身锦麟卫专用服饰的年轻男子,他这时候连忙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点头哈腰道:“见过上官。”
而晋王也是愣住了。
花虞?
那不是天明阁开国功臣之一?
你宁王这个狡诈之徒,已经挖人挖到这种地步了?
连大景朝的名将都挖过来了?
晋王咬牙,在她关在天牢里的日子,这些姐姐妹妹果真是进展神速。
都在补强自己的各类短板。
“奉宁王之命,还请吕侯爷跟我走一趟。”花虞淡淡地说道。
被认出身份的吕琯见状,迅速地从口袋里拿出几两银子道:“花大人,通融一下,我这不是过来探监吗?皇室的天牢,也只能靠这个办法进来了。”
“我们也是怕晋王吃不了苦,这才动了些歪点子...蒙混进来。”
“姓吕的,你他妈的骗兄弟!”朱咏忍不了,“你刚才还跟我说你手上没银子的。”
“不骗兄弟,还怎么骗婆娘。”吕琯狡辩道:“只有骗过了兄弟,才能骗婆娘。”
“兄弟全身上下就这么点银子了。”吕琯道。
花虞推开。
“在下奉命行事,还望两位不要危难下官。”
吕琯有些紧张道:“若是去见了宁王,今晚我能回府吗?”
“这,下官也不知道。”花虞摇了摇头道。
“好你个老四,竟然想把我们晋王一系一网打尽。”晋王没料到宁王那么卑鄙。
吕琯和朱咏这次进来,如果证据确凿的话,个把月是出不来的,除非她晋王想办法把两个人捞出来。
可问题是,她晋王也在牢里住着。
吕琯一听今晚出不去的,咬了咬牙,从兜里拿出一个金叶子,“花大人,我真的一点银子都没有了。”
“你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你甚至刚才都在骗兄弟。”朱咏大骂道。
“花虞,不要跟他们废话什么,父皇已经跟本王说过了,这段时间要严查百官的风气。”宁王的身影从天牢的另一头走来,“吕琯朱咏贿赂狱卒,罪证确凿,人赃并获,我已让父皇定夺。”
“父皇下了口谕,念在他们心系皇族,关押他们七日,以儆效尤。”
宁王目光放在晋王的身上,忽然展颜一笑。
【飞鸽传信。】
【“三姐,这是老四我最近新招募的臣卡,特意带出来给你看一眼,没有故意针对晋王党的意思。”——宁王萝莉形体的可爱笑容(OvO)】
【“而且父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脱胎换骨了,一幅励精图治的模样,更是一本正经地要严整朝纲,哦...这可能就是你儿子苏为英在父皇背后起到的作用。”】
【“这趟下来,朝中那些只吃俸禄不做事的官僚八成都要走,妹妹我不小心逮到你们晋王党的小动作,那也是没办法的呀。”】
【“碰都碰到了,总不能不抓吧?”】
把把倒霉到极点的倒霉蛋好不容易招募到一个金卡,就忍不住炫耀了是吧?
晋王是看出来了,这宁王就是在蓄意报复,公报私仇了。
苏为英去父皇那边,还是太骑脸了。
对宁王的伤害太大了。
没有急眼的话,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小心眼的老四!难怪只能当小老婆。
晋王在心里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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