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衣
心底没有胜出的意愿,却不想输,那么就是想赢咯?
虽然不能归类在那么简单的二极管思维。
但是,或许吧。
因为无法辩驳。
不想输对应着求胜欲。
接踵而至,就是获得感和荣誉心理。
在作为零衣进行大逃的那一刹那,脚步完全放开的时候,确实内心就得出了想要抵达极限,摒弃周围一切的热情。
因为是宛若脱去了所有束缚的自由感,所以大概可以从理论上推导出来。
这份热情不是因为成为零衣而诞生的……
而是成为零衣之后,才被解除束缚的。
世间万物并没有什么偶然、只有必然。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以偶然呈现罢。
那么,若是系统选择了凌逸是种必然的话,那么这迟早走向巅峰的人,也必然具备着走向巅峰的心境(基石)才对。
获胜、求胜、不断取胜、不得失败。
变得更强、获取更多的荣誉,走向无人知晓的高峰、成为传说。
脱去一切束缚的自由感、虚荣情节。
或许,这个人内心的本质,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
“……”
好好听听看,整个中京竞马场的声音。
以骏川手纲的话语作为引子,零衣的视线眺望向了观众席。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正面看观众吧?
因为,某种难言的纠葛心理在作祟、在阻断她。
虚假的赛马娘身份。
赛事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有概率大出洋相而不敢面对。
赛场的声音令人耳鸣,众多人的嬉闹声就像在嘲笑。
我想这并不是一种怯懦,只是对不适应高压环境而带来的怯场。
但是,现如今已经胜利的话。
她早就应该好好面对那观众席上的群众了。
理所应当在冲过终点线时,就回应看台上的声音。
但是,零衣却没有。
是因为击垮东海帝王带来的罪恶感?
还是因为大逃带来的疲惫感?
以至于无暇顾及?
这些都是理由,却不是主要的缘由。
大概,是身为凌逸的自己在束手束脚吧?
自己不属于这个赛场,却依靠天赐的力量夺得了冠军。
如此亵渎赛事。
可在终盘的最后,自己确实承认了这荒诞的力量,将其作为自己的天赋。
踊跃的心,不断滋生而溢出的思绪。
虽然成为零衣的时间很简短。
但是,若是继续持续下去的话,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没由来的颤动。
(咕噜——)
吞咽唾沫。
想着自己在赛场的最后,所爆发的念想。
想着自己在赛场的最初,沉浸在比赛时的烦躁心理。
她隐约也意识到。
自己变得有点不正常。
但这不正常不是因为成为零衣而扭曲,而是束缚被解除后的颤动。
没由来的闷怒、焦躁。
那实质,是对自己成为赛马娘的事实感到烦躁吗?对自己自顾自陷入赛场的斗争心理而焦虑吗?
(无论如何都要击垮东海帝王。)
下意识涌出的思绪。
其实——这是本质吧。
这个少女、这个青年的本质。
成为赛马娘只是一个引子而已,优柔寡断是自己对自己精神下意识地防护。
那“一线“不得跨越。
赛马娘没有一个不渴望胜利,只是没有品尝过胜利的滋味而显得迷茫。
这或许是对的说法,但对于凌逸/零衣而言并不完全适用。
那份斗争心,那份决死的执念。
到底是来自零衣作为赛马娘的本能……
还是,之其灵魂深处那个青年的本质呢?
因为惧怕着这个答案,所以从未正视这个赛场,至此她/他就可以依旧保持正常。
但是。
跨越了一线后、真的还有允许自己回去普世间的资格吗?
大概是没有的。
因而再次言说。
“——听听看吧,这竞马场的声音。”
所有决斗者所憧憬的风景,前方的景色。
零衣的视界所见。
是万丈的光辉,喧闹的声音。
自己的样子被铭刻在银幕的上方,流光的色彩自天空中如散华飘落以彩色点缀整个上空。
高举手臂的人们,看台上站起身、双手捧在自己面颊边鼓气助威。
错落的失重感、无比凝结的存在感。
就在这里,汇集在一点。
汇集在那中心处的少女间。
金色的光辉,迅雷的光辉。
起舞的建御雷神,之其巫女被高歌赞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刺眼而夺目。
无法离开视线的呐喊、人山人海雀跃的一瞬。
比赛者和观众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那激烈的潮流就越演越烈。
那声音,就像低鸣的耳语,又似高昂的布告。
但是,无论怎么形容,都无法离开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全部,皆是为了零衣一人而存在的景象。
于此时、于此刻。
赛场的光芒属于她、赛场的喝彩属于她、赛场的全数价值都基于她而存。
没有比这更具备价值的一瞬,她的一生中哪怕任何一刻也未曾体悟过如此高昂的情景。
“零衣——!”
“零衣——!”
“零衣——!”
宛若内心被洗涤的颤动,覆盖周围的万丈光辉汇集一人。
兴许,金发少女感到了错愕吧?
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身体却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连自己都有些惊讶的,对着看台边伸出手去。
在少女自己的视角,她是想抓握面前景象的,这是自己不应该做出的事情。
而在观众们看来,这又是冠军示意自己胜出的告示。
盛态、空前激烈、越发旺盛。
零衣忍不住颤动,抓握住自己的心口。
她嘴角颤动、想言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言语,在此刻似乎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少女也搞不懂自己内心的思绪、垂下头去眼珠子浮动。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内心抑制住的浮躁,踊跃地升起。
永无止境,渗透了五脏六腑的激流。
是好、是坏、无法理解。
但是,简单进行逻辑判断的话——这是令人难受的感觉吗?
痛苦吗、纠葛吗?
还是说,跃跃欲试,高昂热烈。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最后拉扯回零衣意识的,是集体的声援和呐喊。
这个瞬间。
她才猛然意识到,整个中京的现在,是只为她一人而存在的舞台。
不属于东海帝王,也不属于其他人。
而是独属于雨幕的雷鸣、独属于迅雷的零衣。
“——被选上的人、是我。”
少女下意识地言说。
得已在这个赛场继续书写下传说故事的人,不是谁、而是我。
独一无二的人、绝无仅有的人、接受祝福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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