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羊
“奇怪？”
“是啊，奇怪。”贝蒂仰头看着趣味的艾姬多娜，她的眼神非常犀利，表情有点可怕，“贝蒂一点都不伤心，不…是有一点。可是一旦接受了那不是母亲，剩下的就几乎全是愤怒了。和它一起和八幡一起，同仇敌忾，对艾姬多娜的愤怒…”
罗兹瓦尔轻笑着，他鼓了鼓掌，赞扬道：“这可一点都不奇怪啊，碧翠丝，要说为什么的话，现在的你已经找到替代品了，可以取代老师的替代品。”
“你说那是替代品…”
恶狠狠瞪着罗兹瓦尔，可是，自己都捋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的贝蒂确实很难反驳，她只能说：“那样的八幡，怎么可能只是贝蒂的替代品？”
罗兹瓦尔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确认了贝蒂没有消沉，他也就安心了。
四百年的情谊…在发现自己的目标根本就不存在以后，松懈下来的他，才猛然察觉自己的坐视不管，自己的不作为，自己的隐瞒和自私，也是导致贝蒂险些精神死亡的主因之一。
“所以…比企谷八幡，在你到来之前，我会履行我应该履行的，已经迟了四百年的职责。”
他轻轻呢喃。
「“至于第三个问题，你也看出来了吧，是因为她生气了哟。”」
「艾姬多娜唉声叹气，故作姿态的怜悯着莎提拉，每一句都在明悯暗讽：“明明是为了所爱之人赋予的死亡回归，却被无情的男人当做拯救其他情妇的利器，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呢，哎哎，真可怜啊。”」
「然而下一秒，她愉悦的脸色由晴转阴。」
「“是吗？至少我可对她还有感激之情，你这个不仅被我拒绝签订契约还被我厌恶的女人可唯独没资格怜悯她。”」
「比企谷八幡总是能精准的找到她在乎的地方，对她进行最致命的一击。」
「但是，即使她的心情很差，依然不得不回答比企谷八幡的第四个问题，这也是她的自作孽。」
「“艾姬多娜，你这个可怜的女人，我对你的悲悯暂时大于愤怒的魔女，回答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助艾米莉亚在短时间内通过试炼，真正的通过。”」
「“嘁…”艾姬多娜气的有点波动，“不知道……虽然很想这么说，被契约封锁过去记忆的半妖精，要直面试炼，首先要让她恢复记忆吧。”」
「“是吗，那我——”」
「比企谷八幡忽然摇摇晃晃，涌起一股恶心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什么，卡米拉怯生生地主动解释：“这、这是因为你直视魔女太久了，虽然你有莎提的宠爱，可是这次面对的太多了，七个人是很难面对的。如、如果你之前把罗曼尼康帝杀掉的话，吸收了他的魔女因子的话，就、就没有关系。”」
「“是、嘶……是这样啊。”比企谷八幡挣扎着晃了晃脑袋，可是那种头疼欲裂的同时又像发烧感冒一样的恶心感驱之不去，他忍着不让自己这么快被自保的本能支配着离开茶会之地，“我，还有话要告诉你，莎提拉！”」
「“我不爱你……我不想爱你，可是，我很感激，真的很感激。”能停留的时间一秒一秒的缩短，他语速飞快，“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因此我才能遇到雷姆，遇到艾米莉亚，遇到莱茵哈鲁特，遇到由里乌斯，遇到奥托，遇到库珥修，遇到那么多值得相识的真物……所以，你的要求，你的请求，我不会答应，可是我会去履行的，履行我能履行，我愿意履行的那一部分。”」
「“莎提拉…嘶……噗咳咳…如果你有一天能清醒，我要和你谈谈！希望你能来找我谈谈！我有很多困惑，多到数不清而且只有你能解答的困惑，莎提拉！！”」
「“我爱你…所以…”」
「在最后的最后，总算重新上线的莎提拉呢喃着似乎说了除“我爱你”之外的什么，可是她的声音被覆盖，被音量骤然提高的艾姬多娜覆盖，“提前敬告，你的第二个试炼还没有全部完成哦~”」
「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离开了魔女们的茶会。」
「本来也许是一个巨大的矛盾冲突点，说不准会稍微的改变比企谷八幡的会面竟然以这么潦草的理由落下帷幕，这种事情是谁也料想不到的。」
「回到现实的比企谷八幡眉头紧锁，他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试炼还有什么缺失的，他每一次死亡次数对应的可能存在的结果确实都已经全部体验过了才对。」
「不等他进行更多的猜测，才从直视魔女们的后遗症缓冲过来，熟悉的涟漪再度泛起，拉扯着他的灵魂，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好好看看不存在的现在吧……」
「“喂？喂！懒猪啊你，怎么这么能睡的？我说啊，就算你确实帮了我好多好多的忙，可是就你这种作息，在贫民窟可是活不下来，哼哼，这么一想那可是多亏了我的身份，虽然以前还挺排斥，但是——喂！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居然还没醒啊？居然没有听我说话诶？太过分了吧你，懒猪去死啦！”」
「“…谁啊？”」
「能感受到有人在微微摇晃自己的肩膀，仿佛睡了很久，身体好像处于休息过度的不适，尽量克服着这种春困秋乏一半的不适，比企谷八幡微微睁眼。」
「“我这是睡过头了吗？对不起啊，真糟糕，我是喝酒了吗这种状态，我马上就起来，对不起啊小——喂你谁啊！？”」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宽敞都卧室，拍打自己脸颊的比企谷八幡在恢复清醒的刹那吓一大跳，他提高的音量也把床边的人吓得一愣。」
「“笨蛋吗你，睡觉睡糊涂了？居然问我是谁？”」
「一身精致的公主装扮，装饰着凤凰涅槃后华贵无双但仍然贫瘠的身材，双手叉腰，大大咧咧的菲鲁特，她正站在床边，一脸亲近的不爽。」
190.菲鲁特线·义兄义妹
“嘎啊——”
还没从七魔女齐聚的茶会里回过神，菲鲁特激昂的情绪在一刹那间转换，她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目瞪口呆，发出了鸭子一样的叫声。
“这是我…？”
瞪着眼的菲鲁特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是承认我觉得他人不错啦，交个朋友什么的也挺好，可是我和他除了一开始贫民窟那里，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了吧？五个候选人里，我和普莉希拉那个臭女人是和他最没有关系的吧？”
她瞅着莱茵哈鲁特，可是莱茵哈鲁特也是一时语塞，根本想不到比企谷八幡的试炼里为什么会出现菲鲁特大人。
看到在试炼当中出现菲鲁特的时候，不止是她自己，两个世界的人都满脸疑问。
“我已经习惯了。”
叶山隼人露出无可奈何的阳光微笑，“毕竟，突然出现即使是上帝视角也会一头雾水的情况，事到如今还少吗？太多了。”
“应该说幸好主视角是比企谷，他总会在之后解开一个又一个谜团，否则要是换成一个蠢一些的，或者半途而废，直接跳过那些谜团，就真的让人心痒痒，一辈子留下未知的遗憾了。”
他这么一说，ktv里的同学们才猛然惊觉还真是这样，要是那么多谜团都没有解开，想想都难受…尤其是活跃的一色彩羽，她甚至觉得有点理解艾姬多娜了。
不过艾姬多娜已经是过期的过去式了，现在重要的是菲鲁特。
「“菲鲁特？”」
「捂着额头的比企谷八幡由躺睡转为坐在床上，他皱眉看着叉腰的菲鲁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是甩了甩头，却好像一切正常。」
「“是啊，是~我~咧~”菲鲁特做了个鬼脸，随后用力拍了拍比企谷八幡的肩膀，哼哼地笑着，“让快要**的皇帝陛下亲自给你提供起床服务，换成另一个人我绝对要踢断他的狗头咧！”」
「“明明都已经接受了这么久的礼仪教导，你说话还是这种腔调，可真是没有一点皇家仅剩的血脉公主的样子。”」
「“嘁，那又怎样？反正我就是贫民窟的孩子嘛，我可不认同莱茵哈鲁特那个混蛋的揣测，反正我的家人也就只有你和罗姆爷两个人啦，最多再加上老爷爷和老奶奶。”」
「听着她不着调的唠唠叨叨，比企谷八幡脑子里似乎有些什么在干扰自己的东西隐藏的越来越深，他对菲鲁特的亲情沉甸甸的充盈在心头，忍不住点了点头：“是啊，我的亲人，现在也只有你了。”」
“这算什么？怎么他就变成我的亲人了？喂，虽然我不怎么排斥和他关系好点啦，可是亲人什么的也太武断了吧？他居然能和罗姆爷相提并论吗？太扯了吧！”
菲鲁特噔噔噔地连退三步，她脑子乱糟糟的，可是莱茵哈鲁特却是忽然眼神一凝，注意到了细节，伸手指道：“您请看，菲鲁特大人，那是未来的未来。”
“欸？”菲鲁特愣了愣，顺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那个‘自己’的身高和外貌，比现在的自己要大了不少，起码也是四五年以后的程度了，只有胸部依然那么贫瘠。
“所以，艾姬多娜这是让他提前体验到了未来的未来？”
“恐怕不是的，在下有一个猜想，只是…”莱茵哈鲁特摇了摇头，不敢肯定。
「感慨着，一边起床的比企谷八幡去拉开窗帘，他居住的地方是剑圣世界阿斯特雷亚的宅邸，这里的风景他已经十分眼熟。」
「“多看几眼吧，菲鲁特，等过几天，你**之后就要搬家了。”」
「“多看几眼？哼，有什么好看的，我早就想搬出去了，这个破地方。”菲鲁特双手交叉抱胸，撇了撇嘴。」
「比企谷八幡哑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在记恨当初莱茵哈鲁特把你打晕，强迫你参加王国君王竞赛的事情啊。”」
「“怎么可能忘记？再说了，那也算不上是记恨，我只是很不高兴而已！再说了，哥哥你还不是一样对他——”说到这里，菲鲁特及时闭嘴，即使如此，她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比企谷八幡先是一愣，然后感到一阵头疼，捂着脑袋，脸色铁青。」
「菲鲁特虽然已经是个大人，可是还是显得手足无措，只能生硬地推搡比企谷八幡，打断他的痛苦，大声地说：“好啦好啦，再浪费时间可就不妙了！你快点换衣服，我们该去吃早饭了。”」
「“换衣服…”被转移注意力的比企谷八幡下意识要撩起衣摆，脱掉睡衣，紧接着看到菲鲁特没有出去的意思，于是朝她努努嘴。」
「“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在卧室里只穿着内衣内裤乱逛的样子，我都可以随便让你看，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什么？亏你还是哥哥呢。”」
「她很大胆地瞅着比企谷八幡没有被衣服遮盖的身体，大饱眼福一番，然后才像个纨绔子弟一样，爽快地哈哈大笑着像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诶？诶诶？原来菲鲁特是八幡的妹妹吗？不会吧？！”
王都大街，艾米莉亚惊讶不已地捂着嘴。
“不是的哟，莉亚，那应该是精神意义上的‘哥哥’才对，嗯…不过，这个发展可真怪，完全是未曾设想的道路呢，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她一跃而起，比你和那个小女仆还亲近他呢？应该没那种原因才对，不，等等……”
帕克忽然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撼和后怕。
“如果，如果说……”
「“呼……”」
「离开他的卧室，来到走廊的菲鲁特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虽然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可是那一天，是如今全部的起始，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现在想起来，也真的很后怕。」
「“如果，如果说……如果当时艾米莉亚没有被猎肠者杀死，可能一切都截然不同吧。”」
191.菲鲁特线·莱茵哈鲁特的罪孽
「菲鲁特记得很清楚。」
「那一天，自己被雇佣着盗取了半妖精艾米莉亚的资格人徽章，在追踪她的中途，艾米莉亚遇到了陷入困境的比企谷八幡并且施以援手，随后就被知恩图报的那家伙轻松帮忙搜集到了她的情报，两个人闯到贫民窟，跟罗姆爷还有自己展开了战斗。」
「本来自己都快要投降了，谁能想得到，就在自己还有罗姆爷都被艾米莉亚压着打，不得不拿那家伙当人质的时候，猎肠者会突然出现，偷袭杀死了艾米莉亚。」
「“如果当时莱茵哈鲁特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可能罗姆爷，我，还有那家伙，也都会被杀死吧……”」
「喃喃的菲鲁特黯然地压了压眉眼。」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这种‘不存在的现在’啊。”
库珥修蹭一下地握拳，情难自抑，“因为之前某个节点的偏差，由此诞生出来的完全不同的走向。有着睿智之书的艾姬多娜来说，她是窥见世界与未来，能够操控命运之人，任何人她都清清楚楚，因此演化出的这个未来，也可以说是，如果那个节点发生偏差，那么现在就一定是这幅样子。”
“八幡卿之所以跟随了菲鲁特，是因为艾米莉亚被猎肠者杀死，剑圣却比正史要来得更早，救下了剩下的人，然后——”
“八幡可能活了很久才开始第一次死亡，错过了挽救莉亚的时间，那么，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帕克脸色蓦然低沉，它把牙齿咯吱咯吱地咬着。它单知道自己是拖后腿的内战高手，可是它真的没想到，莱茵哈鲁特这个骑士中的骑士，居然也会有无意间变成内战高手的时候！
“莱茵哈鲁特！！”
“这种‘现在’…”艾米莉亚张了张嘴。
她倒是没有埋怨莱茵哈鲁特啦，可是…这种‘现在’，光是想想都很难接受。不，是绝~对不愿意接受！
但是，根据艾姬多娜的说法，这个试炼未必只是试炼，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现实，而且本身也有机会变成这个世界的事实。
“艾米莉亚也太倒霉了吧…”
拉姆嘟嘟囔囔，她仔细算了算，不管怎么样，艾米莉亚下场都好惨啊，“不过如果她死了，那倒也算好事，等等——？！”
那比企谷八幡不就不会遇到雷姆了吗？艾米莉亚死太早了啊！根本就死的没有半点价值！
同仇敌忾的，拉姆和雷姆，目光炯炯，熊熊燃烧着犀利的眸光，眺望那个偷走比企谷八幡的女人。
“……”
吃着阿斯特雷亚宅邸水果压惊的菲鲁特瞠目结舌，嘴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上，她眨眨眼，和莱茵哈鲁特面面相觑。
“未曾设想的道路欸……”
菲鲁特完完全全的陷入震惊。莱茵哈鲁特则是想起正史的未来里那么多条自己没有伸手挽救的生命，幽幽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菲鲁特大人。”」
「温厚的嗓音在身后传来，喃喃自语的菲鲁特转过身，看到了一脸苦涩的莱茵哈鲁特。」
「“我知道，那是我无法逃避的罪孽…然而，请允许身为罪人的我向您请求，这是我毕生唯一的请求，至少…提起的次数请您减少一些。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罪孽吗？”菲鲁特撇了撇嘴，“我可不那么觉得。”」
「“莱茵哈鲁特，你这个老好人有什么好苦涩的啊？要苦涩也是我苦涩才对……这么多年，每次回忆起来，我一直都很庆幸，庆幸等到她死了你才出现。”」
「“如果当时艾米莉亚没有死的话，如果你把她也救下来的话，以当时那家伙对我和对艾米莉亚的好感，他一定是会跟随艾米莉亚而去的吧。”」
「“我是一个小偷，偷了艾米莉亚的徽章，偷了她的性命，最后还偷了最开始是和她结缘的那家伙…可是，我很高兴啊。”」
「菲鲁特和莱茵哈鲁特的表情是截然相反的。」
「菲鲁特这种自私自利的发言，让莱茵哈鲁特愈发的低着头，眼中闪过太多的懊悔和无奈。」
「“…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菲鲁特大人。”」
「心如刀绞的莱茵哈鲁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出了这样在他看来是很不敬的话，同一时间，远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菲鲁特和莱茵哈鲁特扭头看去，是已经换了衣服的比企谷八幡。」
「“菲鲁特，还有…莱茵哈鲁特，你也在吗？”」
「“…是。”」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比企谷八幡明明就是很想温和的去对待莱茵哈鲁特，可是一旦看到莱茵哈鲁特，他就不由自主的有些特殊的情绪，惋惜里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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