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因为，我们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
因为，我们是同胞。
“也算是对之前在沧海时，战斗机不分青红皂白连你和天命继承人一块攻击的赔罪卧槽刻晴你别刮痧了疼！”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刻师傅不出意外地炸毛了。
......
第一百四十章·「心之所向——德丽莎的回合」
此时此刻，重新接管大主教之位的奥托正苦着脸看着神州发布的「大逆不道」宣言，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一步向外界发布澄清宣言。
他毕竟还是得顾忌一下天命的颜面的，卡莲的愿望就是「战胜崩坏」，朝令夕改这玩意实在是太丢人。
所以他这次就被多方面有意无意地给算计了。
奥托本来的想法其实是：
①暗中取消对白陌的通缉；
②等到律者被消灭后，与所有人一样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装不知道。
你看大家都被骗了，你怪我误报警也没用是不是？我们都是受害者啊！而且我还损失了个大舰团呢！
别嗦了，心好痛。
然而律者白茉引发的全球性大崩坏与逆熵激进派那个疯婆子（可可利亚）的背刺直接给他来了套欧拉木大的三页半的组合拳，外加丽塔与比安卡的两败俱伤，结果让疲于应对的他根本抽不出什么人手。
天命毕竟是明面上的世界第一对崩坏组织，他们忽悠自家女武神的口号还是「为了世界上一切美好而战」呢，这要是不管铁定得暴动。
好在琪亚娜（真）对白陌展现出了一股神秘的蜜汁自信，并未有选择跟他一同返回圣芙蕾雅，否则奥托指不定得忙死在这里。
二则是神州方面的澄清宣言，这一下，他那「装成受害者」的计划彻底作废胎死腹中。
这个解释起来就很简单了，待律者日后被解决，反应过来的人们要是指着奥托的鼻子骂「人家实力远远不如天命的神州都能察觉到真相并顶着对抗整个世界的压力支持你们家的S级骑士，你个专业对抗崩坏四千年的大组织怎么还弄不明白？！」，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公信力缺失啊，不过倒也不算没有办法。
话说回来，为什么德丽莎那边一直不给回复？
就先让我们把阴搓搓捣鼓坏水的奥托大人放在一边，在畅通无阻地通过神州领空后，白陌终于来到圣芙蕾雅人工岛所在的范围。
乱箭似的急雨打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流出了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水痕。
下雨了。
公历二零一四年八月十八日/天气暴雨/A.M.5：45
白陌控制重装小兔降落在地，并让她化作能量消散。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那绝对二话不说就冲入圣芙蕾雅学院开无双，因为那时的他有这个资格。
但现在的白陌也只能小心谨慎一些，毕竟无论是琪亚娜、芽衣还是德丽莎，这三人具都有威胁到他生命的手段与能力。
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造的孽。
如果按照原著中的强度，现在沉浸在圣芙蕾雅温柔乡中的琪亚娜与芽衣实力撑死也就是B级中的精英A级中的菜鸟，就连布洛妮娅都不如。
即使是前S级的德丽莎，未找回被奥托驱动羽渡尘篡改记忆的她，也用不出近乎无敌的神恩结界。
然而现在？
不好意思，心中具都抱有某种「觉悟」的少女们都在各自的道路上高歌猛进越行越远。
此时的琪亚娜和芽衣妥妥都能踩碎天命S级女武神的门槛，前者有太虚剑气弑神装甲和日益精湛的律者权能，后者有俱利伽罗电磁掌握和贝纳勒斯全套圣痕，德丽莎更是开发出犹大的超限模式，能够限定范围地圈定神恩结界。
这阵容超量叠加在一起，放在原著三年后都是天下横走的TOP级别，凯老祖那等人物都得绕道，就算是身披黄金圣衣的超级呆鹅人都得吃瘪。
嗤！
大街小巷中穿梭前行的白陌向右一步躲过破空而来的金色锁链，开启未来视的他看向站在教堂顶端的小小人影。
沐浴狂风暴雨的德丽莎冷着小脸一言不发，解锁CLEIPNIR系统的第四代弑神装甲「暮光骑士·月煌」包裹住她的全身，营造出一种超脱年龄与性别的窒息美感。
犹大的链刃与暮光飞刃默契般地占据女孩娇小身躯的左与右，仿佛一对不规则的异色羽翼。
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击中她幼小的身体，她却无动于衷，只是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俯视着那似曾相识的身影。
而在她的周身，无数的紫光索绕，不时传来电弧炸裂的低鸣。
只有她一人？
他愣了一下。
......
......
德丽莎一夜没睡。
她只是独自待在距离圣芙蕾雅颇远的教堂中，坐在最后排的椅子上，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女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停手呢？
在那时，在白陌怀抱布洛妮娅离开之时，笼罩天与地的神恩结界早已就位。
只要她想，配合上另外两人的攻击，绝对有把握将他留在此地。
那样的话，既会受到白茉的夸奖，也救回了布洛妮娅，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本应是这样的。
但她停手了。
虽然连一秒钟都不到，虽然在下一瞬间就已经恢复，但她确确实实停手了。
虽然白茉事后安慰她们，说那是律者发动了「人间道」的律令，才令她们的攻击产生了一瞬间的停滞。
然而德丽莎明白，与白茉口中的律令无关，那个男人也没有使用「人间道」的律令，是她的身体本能地停止了攻击。
她不想伤害他......
她不应伤害他......
她不能伤害他......
因为他是她的——
“是什么来着？”
蜷缩在长椅上的德丽莎抱着脑袋，喃喃自语。
“这也是存在之律者的力量吗？强悍到哪怕仅仅只是掠夺部分的存在，就能让我——”
就能让我，心生迟疑。
让我......无法对他下手。
如果、如果他没有躲过最初的攻击，一开始就在神恩结界的笼罩下束手就擒，现在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呢？
德丽莎不想去想，她也不敢去想。
因为她在害怕。
体内似乎有什么传来一声嗤笑。
德丽莎熟悉那个声音，那是「观星」的声音。
她在嘲笑自己，过往的残影在嘲笑自己。
嘲笑着这个不争气的自己。
嘲笑着这个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却移情别恋的自己。
明明刺客先生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律者，便将她......他抛诸脑后。
我......
“德丽莎主人。”
一旁，相伴至今的黄金十字架内部传来轻柔的呼唤：“如果痛苦的话，就请用神恩结界笼罩自己。”
“如果真有律者暗中做了手脚，只要有神恩结界，他造成的影响皆会消弭于无形。虽然体内混有「毗湿奴」基因的您在这期间会很难受......但犹大认为，比起让您的心灵继续遭受折磨，这种痛苦反而不值得一提。”
在犹大看来，自己的神恩结界的无敌的，区区存在之律者的权能自然可以轻易无效化。
不仅是她，德丽莎也是这么想的，只要释放出神恩结界笼罩自己，就可以瞬间得出「真正（其实是假的）的答案」。
但是——
“我拒绝。”德丽莎摇摇头，“我不要这样。”
我不要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验证自己对刺客先生的感情。
如果沦落到需要依靠外力的地步，那就说明我对刺客先生的感情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我......
站在教堂的顶点，德丽莎俯视着那与自己对视的身影，雨点铺天盖地地砸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就将那束成侧马尾的白发浇的透彻。
“必须要自己找回来才行！！！”
哪怕会有人认为这很矫情，这也是她的执著。
建筑碎裂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双手抱膝蹲在自己房间角落的琪亚娜看了那边一眼后，便重新垂下头。
大姨妈和那个篡夺了白茉存在的入侵者打起来了吧？
「——你不打算去帮忙？」空之律者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白发金眸的她漂浮在琪亚娜的身边，声音中充满玩味。
「那个小矮子我还蛮喜欢的，虽说她在那时候差一点点就杀死曾经的我。但以她现在的水准，面对那个家伙肯定会死。」
“他不会杀死大姨妈的。”
空之律者挑眉：「何以见得？」
“......不，他会杀死大姨妈的，因为他才不是白茉。”像是在与方才信任「律者」的自己对抗一般，完全不一样的看法从琪亚娜口中传出。
她着装白骑士，拉开窗户，向二人交战的方向飞去。
披散的白色长发在雨水的洗礼下紧紧贴在前额，点点雨露汇聚在发梢，在重力下顺着面颊的弧线流向下颚，美的惊心动魄。
「你的答案可完全不一样。」空之律者淡淡道：「不过我无所谓，不知为何，我看那个短发混蛋特别不爽，能教训他一顿也是极好。」
「但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在一瞬间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空之律者其实是知道的，与琪亚娜感官共享心意相通，或者说本就一人的她，其实清楚少女为何会如此。
但她还是问了出来，因为——
“另一个我，我的记忆中，与白茉相处的一点一滴正在被逐渐替换成那个「律者」。”疾驰中的琪亚娜低吟，原本天真活泼的眼眸混浊，“自从昨晚，我留手之后，我的过往就在发生改变。”
“无论是长空市，还是圣芙蕾雅的点点滴滴，白茉的身影都在被那个男人所替代。”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口，“还有这份，未曾向她道明的感情也是。”
“我脑袋笨，不知道什么律者权能与存在改写，也不知道这东西和更改记忆有什么区别.......但我清楚，我对白茉的感情在被那个律者抢走......”
“我不想这样.......”
“我不要这样！！！”
“我不甘心.......另一个我，我不甘心！明明只不过是区区律者权能，凭什么能够更改我对她的感情？！我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廉价到区区权能就能够彻底改变？！”
“我明明喜欢她......”
“我明明喜欢他啊！！！”
“我可以不穿好看的衣服不吃好吃的点心不睡温暖的床铺不玩游戏不看电影不出去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让我回归到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也无所谓，让我在这里死去也无所谓......但我不能背叛对她的这份感情.......但我不能背叛对他的这份感情！”
“我是律者，大逆不道的律者，罪恶滔天的律者，迟早要站在全人类对立面的空之律者......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要将这份感情向他坦白。”
“因为小白是人类的大英雄嘛！”女孩笑着流泪，“他早晚会讨伐掉所有的律者，终结掉威胁人类的崩坏，然后带领所有人迎来大家都会获得幸福的完美结局。”
“作为律者的我，曾经犯下无边杀业的我，只要在他的功绩上增添一笔荣光就可以了，又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呢？”
“我只是想在那之前，在他刺穿我胸口之前待在他身边就好，哪怕没有回应也没有关系，哪怕被嫌弃被教训被叫做菜鸡也无所谓，我真的不在乎。”
“但是......”
“但是！”
“那个律者竟然连我这么点的幸福都要剥夺吗？！就连这么点请求都要夺走吗？！就连这样遥不可及的感情都要玷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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