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魄落流浪汉
“昨天的事情不是你自己过来挑衅我们的吗?要不是立夏找了我爸爸过去,我们昨天都查点被你揍趴了好不好!”
“那次确实是李瑶喊我去的没错。”王武也没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说罢手却又一指,“但是后来呢?后来的事情你们怎么解释?昨天找我爸的上司把他开除的人,难道不是你们吗!”
这话一出立下都有些惊讶了,怔了怔:“你爸被开除了?”
“你还装?”王武狞笑了一声,笑容里都是满满的凄惨,“有什么好装的?难道不是你在后面暗中推波助澜?”
立夏没有说话,如果按照余叔那有仇必报的豪爽性格,真要把王武爸爸给撤职,那确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不过她从来没想到余叔吧这件事偷偷藏了起来没有跟她说而是不声不响地就把这件事给办掉了。因为如果立夏知道这件事的话,多少,还是会阻止一下。
王武的妈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平常在家看好吃懒做惯了,本身就靠不住,一直觊觎他父亲的财产也是很久。家里还有个年幼却生病了的妹妹,真要说起来的话,唯一的经济来源也就是父亲在工地上板的砖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就等于要了他们家的老命。
虽然他后世在邺城人口里偶然知道了这些,但是当年的余叔,肯定对这一切都是不知晓的。自然而然地就会觉得,即使罢免了王父的职位,但对他们家的打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够了吧,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余丫头气急,连语气都颤抖了:“刚才我们好心帮你你怎么还能这么恶毒啊!”
“说我恶毒。”王武抬起了脑袋,眼神里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焦距,似乎这种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似的,“那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个立夏,为什么我刚才的话说完了以后,她根本就没有反驳?”
余丫头一怔,后知后觉的回过头去,看到大小姐低着个脑袋,一脸沉默的样子。她悟了捂嘴,有些惊讶:“……我爸爸他。”
“还有你,那个没穿校服的男的。”王武撑着胳膊支起了身,眼睛望向了之前准备将他扶起的老王,“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了?李瑶现在跟你在一起对吧?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样子你怕不是还不知道吧,哈,对了,就是你们两个,今天她跟我闹翻了转脸就跟你在一起,还叫你的人来打我,最后还演了这出戏博取我的同情心是吧,就是为了要看我的惨状是吧!啊?”
王武捏着拳头,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眼也越来越通红,甚至连内容都越来越过分。他忽然就这样撑着墙角站了起来,看着面前那三人。
“现在你们满意了吧,我这么惨,你们开心了吧!我爸爸丢了工作,我们家就要破产了!我妈妈要跟我爸爸闹离婚,我妹妹连药钱都不要买不起!她现在就躺在床上,要不要带你们去看看啊!你们满意了吧!开心了吧!”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吼。
“是不是还觉得不够啊!还要找人来打我,是不是想看到我被打得趴在地上不能动才行啊!是不是这还不够啊?要不要我学狗叫给你们听啊!就现在,你们是不是想要啊!很想听对吧!肯定很想吧!是啊!”
“你这个人!”老王在一旁原先还默不作声的在听着,只是当他越说越过分的时候,几个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架势已经摆好,三步两步就要走过去,拎起他的衣领。
却没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
立夏已经回过了神,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的面前,扬起那小巧的拳头,对准王武的脑袋,就是一拳。
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
力道之大,甚至连王武口中的半颗门牙,都在这样的拳力下,一击,就飞了出去。
望着那血流不止的半张嘴,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愣住了。
————
“你敢打我。”半响之后,王武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摸着那流血不止的嘴巴,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我为什么不敢?”立夏斜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武,走过去,径直把他从泥土地上拉了起来,一阵尘土飞扬,在场的几个人脸上都有些狼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立夏说,“起来,你这个狼狈的样子,真的以为会有人喜欢你?”
“我爸爸早就被你那边的人开除了。”王武有些迟疑,但还是咬着牙,忽然抓住了立夏握在自己衣领上的手腕,”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怕你?”
“谁说你怕我了?”立夏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之豪壮,似乎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痛快的宣泄自己的情感似的。
来的太过突然,就连周围的两人,都忍不住惊呆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这渐渐消散下去的笑声中。
立夏忽然扯紧了王武的领子。
“不要去愤慨!去暴动!人生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去当失败者!?”大小姐吼着,声嘶力竭的把脸贴在王武的脑额上,整个人都像是一个爆炸了的炸弹。
“恨社会就报复啊!怨体制就起义啊!卖惨有什么用?学狗叫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笑话!被欺压了就骂,骂不过就砍,砍不到就打!觉得你爸爸掺了就去帮他工地搬砖,觉得你妈妈对你和妹妹不好了就把她告上法庭!”
“离婚啊!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赚钱啊!妹妹都要死了你还不去赚钱?学习有什么用?读出来不也还是个混混!那就去工地搬砖啊!老师学校看不起你就让他们看不起啊!找你谈话就当耳边风啊!赚钱不就行了?大不了开除学籍!你连自己的前程都不敢毁掉,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看透了这个家庭,悲惨了整个人生!?”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就连余丫头和老王,都已经目瞪口呆了。
“有本事你就打我。”放下那惊讶的说不出话的王武,立夏一个人瘸着拐着往身后走,语气不经意的,像是根本不在意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似的:“起码那样看上去还没现在这么孬。”
“凡事都推给父母,这是懦夫的行为。”想了想,大小姐又在身后补充了一句。
虽然在那个世界里,他跟王武本身就没有什么交集。
但不得不说,现在这样颓废到把一切都推给父辈的行为,着实太过懦弱了一些。
家庭原因又怎么样?既是因为某些挫折而丢掉了工作,难道就要把以后的生活全部推翻吗?
那社会上那么多人生在世不如意,却又游走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到底还活不活了?
做什么键盘侠!
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只会哀怨自己得不到最好的资源而郁郁寡欢甚至不愿付出,这样的人又算个什么东西啊!
恨不过就打啊,打不过就骂,就算骂也骂不过了,你还有眼睛吧?
拿眼睛瞪他啊!总有一种方法能适合你吧?为什么能够奋起反抗的事情一定要子干消沉?这样的人,立夏是从来都看不起的。
而就在这思想辗侧的时候。
原先在一旁已经看呆了的两人,却是忽然不约而同的同时出声,尖叫了一声。
“立夏!小心!”
结果大小姐还没来的及转过身,却是感觉整个脑子都是一震。周围的事务都变得模模糊糊起来,层层叠叠的,像是交错成了一大片的黑影,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脑门这才发现,一条很细小的血痕,正沿着着自己的额头上,在缓缓滴落。
余丫头被吓坏了,闭着眼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而身后站着的,则是拿着木棍,此刻已经双眼通红了的王武。
老王在一旁看得都快要吓死了,连忙跑了过来就要扶住大小姐,却没想到在,刚到那边,整个身子,却被立夏猛地一推。
就这样跌坐到一旁的地面上。
他从地上做起,晃了晃脑袋,有些吃惊的望着立夏。不明白这个女生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开。
却看到她这才摇摇晃晃地站定。
伸出手,像是没事人似的,将那条血痕,轻描淡写地擦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
晃晃悠悠的走到原先那两个高中生遗落下的那根木棍旁,一弯腰,轻轻将它捡起,在手中仔仔细细地掂量着。
“小子,恭喜你。”他看到立夏似乎做了个摸烟的动作,但胸前的口袋里却空空如也,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将那手势徐晃着,在嘴边比划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了。
“你成功把我惹毛了。”
这个时候的立夏在老王看过去,有些成熟的可怕。
那股戾气。
似乎,并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该具备的。
她到底是谁?
不知道怎么的,在这一刻,王维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问话。
却根本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此刻的老王,也拧着一只木棍,一瘸一拐的,朝着立夏的方向,狠狠迎了上去。
在几声剧烈的碰撞中。
两人,彻底打作了一团。
第33章 32,卖身契
生命往往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旅途。
或许十年后的王武,会对当初与立夏的大打出手而内疚不已。
或许十年后的立夏,会觉得当初没有让王武就这样沉沦,而是把他拉入了一条与之上辈完全不同的道路上,而颇感欣慰。
但起码不是现在。
因为现在的立夏,正躺在医院病号床上,瘸着个胳膊,如临大敌的看着隔壁床的医生一边笑一边在那磨刀。
“我去,医生你干嘛?哪有医院磨刀的啊,这又不是屠宰场?”
“小姑娘你就安静点吧。”那个白大褂医生从旁边摸出个酒精灯放在手术台上,给那手术刀消了毒,就提着那刀朝着大小姐走了近,似乎是大小姐吵吵闹闹的搞得他有些不爽,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后背的伤口有些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以后很难会愈合,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
立夏就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跟医生说不通的,但是等那把手术刀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一定会死的,会死的!会流着鲜血躺在血泊里然后一声一声嚎得很惨的等着被火化的!
于是她立马转头把求助的目光抛向了一旁抱着个胳膊装大头的老爹身上,“老爹你看看,你快看看!你女儿马上就要被做成串串烧了你还有意思抽烟?不是亲生的是吧!”
“我哪里抽烟了?”夏爹苦笑了一声,他手里是握着包烟袋没错,但是当他火急火燎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自家女儿后背上那一大块被打伤了得伤口,一小块皮肉都给掀翻了起来,这么副鲜血淋漓的场景他怎么还有心思去摸烟?
想来夏爹有望着自家女儿那多灾多难的后背皱了皱眉,之前就跟王武打过一架,这会儿算是新伤旧伤一起复发了,老爹转头问医生,“怎么样?以后会留下疤痕么?”
“不好说。”医生依然是皱起了眉头,“虽然不是很深,但起码现在看来伤口面积很大,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因人而异的,再加上女孩子身体脆弱,愈合不好的话……”
说到这里却是没说了,但想要说的意思却是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老爹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位家长你也不用这么悲观。”看着老爹这么副样子医生又有些不忍,补充了句,“其实女孩子的话只要伤口不再胳膊手臂或者是脸上,从外观上来看,其他地方的疤痕对她以后的生活影响并不会很大,尤其还是后背。”
立夏在一旁听得就有些不以为然,这医生的观点着实老土了一些,不说上辈子,就这会儿邺城周围也出现了很多潮流新款,大抵都是那些露腰露臀的时装,再加上未来几年里各种观念的随着开放,大部分年轻人对于衣服的选择上就更加的大胆奔放,时常露个背神马的,那都是常事。这医生的这一套说辞听上去,不得不说有点像六七十年代的老革命,一点都不年轻。
似乎是察觉到了大小姐不屑的目光,医生也没多说什么,就走到立夏的旁边看了她一眼,告诫了一句“认真点,很快就过去了。”然后再大小姐还没闹明白医生那带着大白口罩的嘴巴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单词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后背,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小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夏爹很有先见之明的捂住了耳朵。
紧接着整个走廊上,忽然就想起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
这医生来的快去得也快,后面还有老长一大票病人在等着他处理呢,自然不会在大小姐这样的小屁民身上多花费功夫。
匆匆给伤口消了毒,包扎好了之后交代了一句每个星期三过来换药,就急匆匆的领着护士消失在走廊门口了。
一直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老爹才叹了口气,又看了眼立夏,一双责怪的眼神就望了过来,“你说你怎么又搞成这样了。”
立夏不说话,她的脑子里忽然又浮现出了之前的那一幕。
闹得挺凶,两方打了半天,最后都倒了下去。虽然立夏受了挺重的伤,但好歹都不是啥要害,而那王武也没赚到什么便宜,一张脸都差点给大小姐挠花了。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在最后大家都没什么力气的时候。
明明就是那王武抢得了先机。
举起的棒子就要挥下。
却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
那根木棒,却是就这样停滞在了大小姐的脑门子上。
大小姐认命似的睁开了眼。
看到的,却跟想象里那个飞扬跋扈的男生,有些不一样。
他为什么要停下来?
或许这个问题,在未来的十年里,都成了立夏心头的也给不解之谜了。
——
看到女儿这么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夏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他可能还会大惊失色,觉得自家女儿这样可能是在路边被哪个野小子欺负了。但是现在这情况,他自然是知道女儿那成熟到不同于普通孩子的心智,让她在班级里被欺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这件事,那必须是事出有因的。
“又是跟那个姓王的小子打架?”想着, 夏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就看立夏点点头。
夏爹有些无语:“你上辈子也这么粗犷的么?王武哎,你们学校出了名的混混你也敢惹?”
倒也不是说夏爹怕了,但学校的事儿,总是有着不确定的因素。家长又不可能全天候看护,况且这年纪的孩子下手又没轻没重的,万一哪天被报复了起来,那可能真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所以对于校园恶霸这一类学生,即使是很大一部分家长,也不会鼓励孩子正面硬刚的。能躲则多,方成大统啊。
“其实也没什么事吧?”大小姐有些心虚,“我看这脸上不也还好么,而且男孩子家家的,偶尔打个架也挺正常吧,我上辈子还跟教导主任老师干过呢。”
确实脸蛋上没有啥伤痕,也许是王武刻意避开了也说不定?但是那样的恶霸男生,还会对别的女生怜香惜玉么?尤其是立夏跟他的关系还不是太好,甚至可以用水深火热去形容了。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运气这两个字去解释,为什么自己脸上一道破口都没有的原因了。
夏爹一下子就不好责备了,只是那眼神依旧颇为惋惜的朝着立夏后背那个包扎好了的伤口上瞟,看得立夏直翻白眼。
这就是差距啊,上辈子老爹跟他关系不好,知道他打架了也没啥多大反应,甚至有些时候自己腰子上都被划破了好几条口子正在汩汩的流血也依旧喊他在门口罚站,先反省个把钟头才给送去医院。没想到这辈子直接就反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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