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三得六
琪亚娜：“布洛妮娅，你这玩意好像不怎么有用啊。”
逮到个律者就指的追踪器到底有什么用？
布洛妮娅：“或许是因为一个地方出现大量律者本来就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有点难办。”
要是在量子之海，瓦尔特给她考验的时候，布洛妮娅可以借助追踪器单向锁定律者核心的位置。
但在圣芙蕾雅学院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还真就成了个鸡肋。
眼下就只有放着，偶尔留意一下，看能不能帮她找到理之律者的核心了。
【画面中，千人律者夺走布洛妮娅的律者权柄后便消失了，布洛妮娅也被扔出裂缝，跟希儿汇合。
“希儿，敌人比想象中更加危险，那个人偶消失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布洛妮娅抓着希儿的手，朝着前方奔跑。
必须赶紧离开。
千人律者已经夺走了理之律者的权能，必将得到极大幅度的增强，这是她大意犯下的错误，绝不能连累希儿！
两人奔跑着，突然又遇到一只人偶。
布洛妮娅立马做出攻击的姿态。
“等等，布洛妮娅姐姐，她好像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希儿在一旁提醒道。
布洛妮娅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偶一只站在原地碎碎念，仿佛失去灵魂的躯壳。
“阴谋，哈哈，阴谋。没错！都是阴谋，所有人都孤立我，冷落我，排挤我！”
人偶愤怒地大喊道：“把最苦最累的活交给我，给我布置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中午给我的饭都比别人少！”
“我已经受够了，我要报复她们！我要让他们知道，公司没有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让他们都后悔去吧，哈哈哈哈。”
人偶发出癫狂的大笑声。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内心已经被愤怒的情绪所掩盖，根本没注意到身旁的人。
布洛妮娅和希儿对视一眼，默默地绕开这只人偶。
没走多远，她们又遇到了一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改，这都第几版了？什么大一点的同时小一点，什么五彩斑斓的黑，笔给你，你自己话好不好？”
相比之前那一只的愤怒，这一只人偶便显得过于悲哀。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才能，我根本就不该做什么设计师，我根本就不该出声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烂透了的笑话！”
布洛妮娅皱眉，觉得这一只人偶散发的情绪比之前哪一个还浓郁，赶紧拉着希儿撤离。
转过一个回廊，第三只人偶出现在她们面前。
“我知道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都更喜欢姐姐，她们总对我说，有这么优秀的姐姐，你应该感到骄傲。”
“老师也更偏爱姐姐，她们总问我，你姐姐就能答对，你为什么不行？连每次挑礼物都是她先挑，剩下的给我。”
“我不是她的影子！！”
悲伤，愤怒，不甘。
在千人律者的剧目中，人偶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几乎可以实质化。
受到影响的希儿不由得升起一股心痛。
“布洛妮娅姐姐，我觉得好奇怪，那些人偶他们好像原本就是很普通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希儿捂着胸口。
布洛妮娅摇头：“不，她们是第十律者，不是人类，她们只是剽窃了人类的思想，模仿着人类的举止，被崩坏意识操纵的人偶罢了。”
“可她们所讲述的经历，那些痛苦，确确实实发生在某个不为人知的人身上，在她的心里滋生绝望。”希儿低着头说道。
“希儿，不要被迷惑了，每个人都会经历痛苦，悲伤，但也有幸福，感动和快乐的时刻。”
布洛妮娅按住希儿的肩膀。
“但这些人偶不一样，它们就像是内心被某种负面情绪放大之后走向极端的样子，不要被拉进那个漩涡！”
瞧着希儿迷茫的眼神，布洛妮娅身后有冷汗滑过。
好可怕的共情能力。
如果自己不在这里的话，希儿很可能就着了人偶的道。】
爱因斯坦：“所以，我之前的猜测错了？千人律者的宿主并不是那些不得志，内心阴暗的人，而是那些厌恶自己人生的人？”
不，或许这两者之间并无矛盾。
幽兰戴尔：“律者是崩坏的使徒，千人律者是被无限放大的阴暗面，恶的集合体。”
悲伤，愤怒，痛苦，类似的负面情绪是会相互影响的。
千人律者便是这样的集合体，集合一千个人的愤怒，一千个人的怨念，然后越陷越深，滋生更多的恶，从而成为崩坏的傀儡。
幽兰戴尔不认为千人律者的阴暗是人类情绪的表现。
爱因斯坦：“不，还是不对，我始终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爱因斯坦捂着头绞尽脑汁，刚才那一刻，她好像抓到了一丝灵感，但很快就石沉大海，掀不起一点风浪。
布洛妮娅：“布洛妮娅想到一件事，爱莉希雅和我们说过，具体的崩坏意识并不存在，那么究竟是什么在操控千人律者？”
“！！！”
崩坏意识并不存在？
天命的大主教瞪大眼睛，但多年的素养让他很好地隐藏下去。
不对，崩坏是确实存在的，布洛妮娅刚才说的是【具体】的崩坏意识并不存在。
那么，第二次崩坏大战的时候自己遇到的【神】又是什么东西？
奥托主教陷入沉思。
雷电芽衣：“布洛妮娅，你说有没有可能，千人律者根本没有人操控？爱莉希雅将人性分给律者，自此，律者都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布洛妮娅：“这……”
鸭鸭当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就是不敢相信。
因为它意味着千人律者也是人类，不过和成为律者的女武神不一样，它代表的是那些生活在痛苦中的人类。
她们身处水深火热，不相信所谓的希望，否认人类，否认周围的一切，甘愿成为崩坏的使徒。
灰蛇：“世界本就如此，有人过得好，就有人过得坏，有人长得高，就有人长得矮，成功者春风得意，失败者抑郁满怀。”
第五百五十一章 人类的劣根性
灰蛇：“一个人的春风得意，必然有另一批人成为了燃烧的薪柴，然而柴火化作灰烬，没人会记得他们。”
渡鸦：“是是是，知道你满口大道理，具体想说什么就不能表达得简单点吗？”
灰蛇：“我怕我说了，某位天命的女武神会抓杀我啊。”
渡鸦：“啧。”
你会怕？你灰蛇什么时候怕过？
渡鸦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相信他的瞎胡扯。
幽兰戴尔：“你说的是我吧？世界蛇的尊主回来，论武力已是当世第一，大可不必如此遮掩。”
灰蛇：“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有时候想来觉得好笑，世人总觉得世界蛇阴暗血腥，可天命为了制造圣痕死了多少人，还有谁记得呢？”
这话外人听来云里雾里，但知情者却心知肚明。
第二次崩坏大战之前，天命发展圣痕技术，抓取女孩做实验研究圣痕技术。
也是致使空之律者觉醒，引起第二次崩坏大战的导火索。
灰蛇：“我想，那些可怜的女孩们若是还活着，必然是千人律者的绝佳素体吧，可惜，她们都死了。”
死了便死无对证，死了便什么都做不到。
天命不承认这件事，那些女孩子的悲剧便只是沙地上的血污，风吹即散。
德丽莎：“爷爷，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学院长大人可是知道这件事的内幕，甚至亲眼见证过西琳的惨剧。
奥托：“乖孙女，别一有坏事就想到你爷爷啊，我承认那是天命的错误，但爷爷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事无巨细地监管到每一处啊。”
德丽莎：“人工圣痕实验不是你的授意吗？”
奥托：“我承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奥托主教摇了摇头，开口细细道来。
奥托：“第二次崩坏时，天命虽已经拥有世界大半自由，但实力仍旧不足，天命最强塞西莉亚，顶多再算上一个齐格飞，威慑力不足。”
奥托：“乖孙女，掌管一个组织是非常复杂的事情，其中力量是保证权利的基石，利益是调和矛盾的砝码。”
奥托：“谁掌握了人工圣痕的最新技术，就会在天命有着更多的话语权，这并非一道命令就能决定的，哪怕是主教也一样。”
利益，利益才是维持平衡的纽带。
天命之下有各个分部，大西洋支部，极东支部，已经分裂的北美支部……等等，总部是权利的中心，但为了圣痕技术，支部的人会铤而走险。
奥托是掌握绝对权利的大主教，但终究需要支部的人来实施。
幽兰戴尔：“主教的意思是，支部的人会违背您的命令？”
支部的人这么嚣张，她怎么不知道？
真当自己最强女武神的称号是靠买来的吗？
奥托：“总部下达的命令，支部会遵守，但总部没让他们做的事情，不代表他们不会做。我总不能不让天命的人研究人工圣痕吧？”
有研究就需要实验品，有实验品就有成本，成本过于昂贵就有人会铤而走险。
除非废除人工圣痕的研究，但这是不可能的。
于此，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无解的螺旋。
无量塔姬子：“可这样一来，就违背了天命女武神的宗旨了啊。”
奥托：“这并非对与错的问题，而是人类的劣根性。极东支部不做，不代表大西洋支部不做，天命不做，那便会有其她人来做。而天命至少可以保证明面上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第二次崩坏之后，抓取小女孩做圣痕实验品的事件几乎绝迹。
阿波尼亚：“人类的劣根性……还真是熟悉的词汇啊。”
太久没使用戒律，阿波尼亚都快忘记自己自己曾经是有多么的失望了。
帕朵菲利斯：“爱莉姐，我发现你好像就没怎么为这种事情烦恼过诶，你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对吗？”
抓取小女孩做实验。
帕朵菲利斯觉得自己这种黄昏街的孤儿，绝对在受害者范围内。
爱莉希雅：“当然有啊，不过解决方法也很简单，要我教你们吗？”
奥托：“简单？哈哈哈，的确，是很简单。”
这一刻，奥托心领神会，瞬间便明白了英桀们是怎么解决内部矛盾的。
德丽莎：“什么办法？”
爱莉希雅：“你们只要学千劫，把不听话的人全部干掉，剩下的人自然就听话了。”
千劫：“哼，死有余辜的渣滓罢了。”
学院长大人沉默。
解决不了问题本身，就将制造问题的人干掉，那么就完美地解决了问题。
这办法听起来就……
还真就不只是一般的靠谱！
奥托：“怎么，乖孙女，你要试试吗？赤鸢仙人，亦或者是那位识之律者，只要将世界各地包括天命支部在内的高层一次性全部干掉，展现出绝对武力，爷爷就能保证这种事情绝不发生。”
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德丽莎心灵，背后有冷汗滑过。
他爷爷是认真的，天命大主教从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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