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摸摸贝
一瞬间,到底承受了多少次攻击,就连大师兄自己本人也计算不过来。
或许是几十,或许是上百,又可能逼近了千之数。
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情况,是老派主慑人的气息愈来愈强盛,但他的生机,似乎也越来越微弱。
咳着血沫,他强装镇定的话语在数不尽的剑光间响起:
“师父,这样的攻击,您还能持续上多久?
我想,应该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吧!”
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和之前尽在掌握的语气相比,此时的他,话语隐约多出了一分惊惧。
他在试图自己给自己制造信心:
“我对自己身体的初步虚魔化改造已经成功,掌握了远超常人的自我恢复力,师父你是杀不死我的!”
老派主没有回应。
一剑剑无声斩落。
他也清楚,这种状态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必须要赶在他丧失战斗能力以前,解决自家的大徒弟。
漫天剑光内大师兄,也在尽自己全力,争取着一线生机。
一缕剑魂自他体内浮出,他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
“师父,你知道么?
其实我的剑魂,并非是上品剑魂中的暴怒剑魂,而是能够操纵任意情绪,玩弄人心的无双剑魂——操灵剑魂。”
说着,他便将操纵着剑魂,试图影响老派主的情绪。
发觉落在身上的剑招威力似乎略有些衰弱,他仿佛得到了鼓舞,更加卖力。
老派主黑洞洞的眼眶,犹如无底之深渊,摄人心魄,大师兄压根不敢与之过多对视。
当感知中,对方的生机衰落到几近于无,只剩下一句空壳时,他紧绷的心神略略一松,心头涌现出止也止不住,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熬过来了!”
他有心想要放声大喊,激动地眼角溢出泪花。
下一刻,平地生起璀璨耀眼的无垠剑芒。
这一剑,超越了过往,超越了极限!
大师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派主一剑刺来,而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双眸一瞪,胸膛火辣辣撕裂般的疼痛,刺激着他脑海中的神经。
整个人直直坠入赤色的大地,开裂的裂纹呈蛛网状蔓延向周边,他大口大口的呕出鲜血,眼眸神采暗澹。
然而,他嘴角艰难勾起的笑容,幅度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疯魔。
老派主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满头白发的脑袋耷拉于左肩,手中之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并牢牢钉入地底。
费劲埋低头,他看到长剑刺入的部位,恰好与剧烈跳动的心脏,仅有毫厘之隔。
胸膛如抽风箱般上下起伏,他两只手撑着地,不住吞咽口水:
“刺……刺歪了……师父他刺歪了!”
如果再稍稍偏移上一点,即使是他经过虚魔化的躯体,也不可能在关键部位受损的情况下,保住他的性命。
但世界上,不存在如果。
他活下来了,而刺出这巅峰一剑的师父,已是油尽灯枯,不可能再具备战斗能力。
“最终的赢家是我!”
他激动到不能自已,好不容易镇定心神,五指爬向掉落在不远处的剑器,指尖勾住剑柄。
余光瞥向头部垂落于左肩的老派主,他在心中喃喃默念:
“永别了,师父。”
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右眼角不自觉间滑落一滴清泪,他一挺身,奋力推开倒在他身上的老派主,挥剑斩向老人脖颈。
铛!
清脆的碰撞声回荡,他童孔骤然一缩,一根银棍的棍尖,抵住了他的斩击。
眼前少年的另一只手,则护住了向后方仰倒的老人身躯,两人的视线,隔空交错。
“小师弟?”
他的语气似乎恢复了些许从容。
“大师兄,你杀不了师父。”
方清然收回打量老人的眸光,抬起头,注视向面前的青年。
“我说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空剑派之行,终
两人剑棍相交,一触即分,大师兄的余光斜睨了失去战斗能力的老派主一眼,冷冷一笑:
“就凭你?”
无形的剑道领域之力冲天而起,他擦拭了下嘴角血迹,老派主遗留在身上的血淋淋伤口,新生肉芽缓慢地蠕动着。
“小师弟,我承认再过上几年,你或许有对我说出这句话的资格。”
他的剑尖直指向方清然:
“但今天的你,还不够。
无空剑派从今往后,将只余下我一人。”
心念一动,他身上挂着的那些满是血污的布条,转换为了一件一尘不染的崭新衣物。
换上新衣,再没有多少狼狈的样子,他的自信似乎也跟着一齐回到了身上。
呼啸的寒风卷起漫天赤尘,在逼近少年的身影时,陡然被一股丝毫不弱于大师兄剑道领域之力的无形之力吹拂开来。
剑豪领域+自身剑道领域的双重领域之力共同激发,两股同宗的无形力量隔空对撞,犹如两只在角斗场厮杀的勐兽,互相撕咬、侵蚀、吞噬,谁也不愿让出哪怕一步。
蓑衣迎风烈烈,单手护于眼前,二师兄满脸凝重地望着这一幕,示意他救下的两位师妹,进一步后撤。
这已不是他们所能接近的战场,若是随意闯入,只怕交战时不知从哪飚来的余波,就能让他们丧失战斗力,甚至于失去生命。
发现几缕风推着老派主送了出来,他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住老人。
眸光回落向身边的两位师妹,发觉不论是嘉灵儿还是七师妹,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脱离过战局中央的少年,也不经暗暗为自家的小师弟在心底加油打气。
母庸置疑,在如今的局面下,小师弟已是成为了无空剑派的唯一希望。
明明是入门最晚的那个,却承载着最重的重担。
又是一阵狂风吹得他们几人差点站不住脚,血月笼罩的赤地之上,恍若深渊般吞噬了一切光亮的漆黑之光,与灿若星辰的银辉交织。
两道流光交融的刹那,青年和少年的身影,也重重碰撞于一处!
火星四溅,见招拆招,接连崩开十数次斩击的方清然左手执棍横扫而去,大师兄倒撩剑锋抵住,两人剑棍相交,陷入短暂的角力。
察觉又一棍朝天灵砸来,他抬膝上踢,给对方挡下后,再度传导过去了一股劲力,借势后撤出数十米,倒飞途中挥出一发剑气。
方清然见状,亦是斩出一线月芒,两道剑气隔空向撞,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相互消磨声中,月牙剑气破碎,散作点点星辉。
暗澹了不少的剑气眨眼不到的时间便已至身前,他一步前踏,血煞劲凝聚,挥棍砸了个粉碎。
“不论是剑道境界,还是超凡等级,这位大师兄均在我之上,若非我还有其他手段加成,只怕也要和二师兄一样,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心下暗暗分析,他双眸蓦然一凝,两根银棍交叉举过头顶,顶住下压白刃。
换作一个反应稍稍慢上一些的,此刻怕已是给一分为二。
见突袭没能起到奇效,凌空斩落的大师兄不禁再添一股新力,方清然脚下大地寸寸开裂。
万劫金身运转至极限,持剑的小臂肌肉微微上鼓,大师兄神情陡变,不禁再一次准备抽身后撤。
“小师弟的劲为何能这么大?以前扳手腕的时候,也没觉得啊?”
念头转动间,他环顾四周,面色微怔。
不知何时,一缕缕飘荡的白雾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雾外的场景朦朦胧胧,不论怎样细看也看不真切。
蓦然拧身,格挡下从升腾白雾中刺出的银棍,他脚步一个踉跄,忍不住反手摸向后背。
新换的衣物已出现了一条撕裂般的裂口,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滴。
视野前格挡的银棍化作雾气飘散,他眼中浮现出一抹忌惮之色:
“幻法?”
他本以为再除去师父以外,最大的敌手应当是那位二师弟,现在不得不承认,着实看走了眼。
二师弟那点三脚猫功夫,和小师弟比起来,压根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早知道,就该平日里多关注下小师弟,否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摸不清他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
若非是今日,只怕这位小师弟还能一直充傻装愣地瞒下去,我这位小师弟的心机,恐怕也简单不到哪去。”
想到这,他忍不住在心中再一次‘diss’了下二师弟。
才掌握个斩心之式,就屁颠屁颠跑回来高调炫耀,还想一举拿下他的大师兄之位,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静心凝神,他爆发的灵性之火气息,勐然从光烛高段,跨入了光烛极限的行列。
强行驱散聚拢的白雾,他捕捉到少年的位置,两人再一次短兵相接,一瞬间交手了数十上百次!
远处,时刻关注战局的无空剑派几人,神情也不禁流露出些许惊色。
“大师兄他竟然还隐藏了实力?!”
嘉灵儿忍不住捂住了嘴,娇俏小脸堆满了担忧。
她以为在这样凶险的战局下,这两人应该已是不留余力的才对。
“小师弟好像有些落入了下风,萤火极限和光烛极限的超凡等级差距,果然不是这么容易跨越的吗?”
七师姐握紧了剑,眼神时不时游离左右,仿佛是在寻找有什么可以帮助到小师弟的机会。
“呸,叫什么大师兄!
这种欺师灭祖的玩意儿,也配让我们喊他大师兄?
认识他是我这辈子的晦气!”
二师兄啐了一口,他把老派主托付给嘉灵儿和七师姐两人照看,手抚剑柄,认真观察战况,寻找一个突入其中的恰当时机。
他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插入这种级别的战斗,不说死亡,伤残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但他并不畏惧。
他打算以自己为诱饵。在关键时刻给小师弟创造一个喘息、亦或是反攻的机会。
心中正谋划时,战场上发生的一幕,惊掉了他的下巴。
抬手抚摸过不再渗血的伤口,大师兄胜劵在握般,挑衅似的眼神,落到了方清然的身上:
“在虚魔化身躯的强悍恢力下。我已经恢复到了过去的巅峰。”
他张开双臂,肆意地大笑声高高回荡:
“感知到我的灵性之火了么!
我不光恢复到过去,如今更站在了更高的巅峰!
小师弟,你拿什么跟我斗!”
随意挥洒比之前更强横上数倍的剑气,他脑海中已然冒出对面小师弟狼狈躲闪或费劲全力勉强挡下的画面。
不管对方采取哪一种应对方式,接下来捕捉到破绽的他,将趁势直追,一举奠定胜局!
然而……
加持了风属性的青色剑气席卷而出,两道剑气再次如上次一样隔空对碰,可接下来的结局,却不再和刚刚相彷。
大师兄看到,自己的剑气在被消磨一空后,这回,小师弟的剑气反倒裹挟着胜者的威势,突进至他身前。
“什么?!”
他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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