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凉温热
小林惠进一步说明，“如果我们设计了那么多的收费点，就不好再要求主播做什么了，而且收费的话，主播还会考虑投入的问题，我们的目标是吸引更多的人入行，没必要再设计一道门槛。”
“但是软件的开发和维护都需要钱，”相乐真由早已不是当初的高中生，“要是没有收入的话，软件的开发都是问题。”
“没有收入......不代表不应该花钱。”小林空青察觉了小林惠的思路，“比如推广，这种属于纯烧钱，但是不烧钱就赚不到钱。”
“如果把这个软件当做一个营销的方法，就不需要设计收费点了。”小林惠点明，“软件收费，就不能对主播有更多的附加要求，那么软件免费的话，就可以给主播加一些要求。比如......在名字后面加上RER的后缀。”
小林空青深入分析，“这样一来，使用了编辑器的主播每一次的直播，都是对编辑器，还有RER的宣传。那么软件的开发费用和维护费用，就可以算在宣传费用中。要是其中有主播火了，宣传效果会更好。”
“而且免费的话，主播成名之后，想要新的模型，首先想到的也是找RER。”小林惠晃了晃手里的笔，“收费是生意，免费是人情，后者比前者效果更好。”
相乐真由看着小林空青和小林惠一唱一和，深切意识到，果然社长和社长秘书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俩人一个对赚钱轻车熟路，一个对人心了如指掌。
来之前相乐真由还对软件的营收毫无头绪，担心软件没法制作。
现在听了小林空青和小林惠的讨论，已经开始认为这个软件不做就亏大了。
“而且虚拟偶像编辑器可以和galgame制作器相互联动，”小林惠在纸上做标记，“这样一来，主播自己就可以用自己的虚拟形象制作galgame，用于讲述设定和吸引粉丝。”
“以前还需要我们来做，需要主播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小林空青感慨，“现在只需要提供工具就行了。”
果然做内容不如做平台啊。
“你的想法真的很好。”小林惠把纸还给相乐真由，“这样，你回去整理一下，形成具体的企划书，交给我审批，走一下流程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企划书？”相乐真由露出有些困扰的神色。
“找你哥就行了。”小林空青提醒，“他会搞定了。”
“好耶！”相乐真由拿起纸走了出去。
刚刚关上门，相乐真由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推开门，“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小林惠：“......”
小林空青好奇，“有那么明显吗？”
“唔......”小林惠想了想，“应该是精油的味道。”
小林空青闻了闻，“气味很淡啊。”
“对于女孩子可不一样哦。”
小林空青重新把精油涂在手上，把掌心搓热，“那你喜欢这个气味吗？”
“挺好的......”发现小林空青没给自己解扣子，就先把精油涂在了手上，小林惠轻咬下唇，只好自己解开扣子，轻扯衣领，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小林空青就当没看到，他解扣子，和小林惠自己解扣子，完全是两种感觉。
手指搭在小林惠肩膀上，小林空青用大拇指帮她提捏肩膀，“不过说起来，真由这个想法是真不错。”
“嗯~”小林惠双眸微闭，“当初她的画就很棒啊，这几年又一直在制作各种虚拟形象，肯定比我们——嗯~比我们想得更深入一些。”
“深入啊......”一说到深入，小林空青的目光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滑入深沟险壑之中。
“唔......”小林惠轻声提醒，“感觉到你目光的温度咯。”
“咦？这么明显吗？”
“难道你感觉很隐蔽？”
“我在你身后欸。”
“但是你的动作和声音都出卖了你。”
既然被戳穿了，小林空青也不装了，“说起来，真的那么重吗？”
“嗯？”
“重到会肩颈酸痛的程度？”
“嗯......因为有变化，所以感觉格外清晰。”小林惠回想了一下，“高中的时候，刚刚好，所以也没有什么感觉，等到有兰兰的时候，忽然变大了好多，就明显感觉不一样了。”
“这么大的负担......”小林空青下定决心，“我不能视而不见。”
“所以？”
“我要帮你分担一下。”
小林惠轻咬下唇，“唔......这种分担......”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今后我会更加注意。”小林空青义正言辞，“有时间就帮你分担一会儿，分担一会儿是一会儿。”
小林惠粉腮微鼓，“说得好听，你就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小林空青收回魔爪，小林惠快速收拾衣领，“进来。”
“惠学姐，我有个很棒的想法。”波岛出海拿着几张纸走进来，被撑起来的白色衬衫随着她的脚步一跳一跳的，胸前的扣子像是随时都会崩飞出去，“是这样的......嗯？”
鼻翼翕动，波岛出海隐约闻到了奇怪的味道，狐疑地看向小林惠和小林空青，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眼眸中充满了慌乱，“我......我打扰你们了？”
怎么台词都差不多的？
小林惠好奇地看向她手里的纸，“你刚刚说什么想法？”
“是这样的。”波岛出海努力镇定下来，把手里的纸放在办公桌上，“我是从《白色相簿》中得到的灵感......”
第556章 办公桌旁
“这次要制作的游戏，属于学姐以前擅长的风格。”波岛出海娓娓道来，“在我看来有种复古的感觉，所以我就想，能不能画一个复古风格的故事呢？”
小林惠看向小林空青，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的想法已经清晰地传达到了：画画的人思路都这么开阔的吗？
这联想能力也太跳跃了。
小林空青笑了笑，艺术大多蕴藏常人难以理解的思路，这还算是正常的。
小林惠点点头，想起最初小林空青带着她玩的那些游戏，“你是说，那种古早的画风？”
像是《美少女战士》，还有《北斗神拳》那种，在当时那个年代非常流行，后来逐渐被新的画风所取代，但是现在看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不过波岛出海想要做的应该是《美少女战士》那种吧。
“对对对！”波岛出海翻动打印纸，“就是这个意思，用独特的画风来讲述故事的感觉。”
小林惠看向纸上的话，表情有一瞬的呆滞，“等等......这是不是有些太古早了？”
小林空青看了一眼，也很意外，“浮世绘？”
正如小林惠所说，这有些古早得过分了。
或者不应该说古早，更应该说是古代。
“但是浮世绘的人物风格不是那种的吗？我试着把角色形象变得更加现代一点儿。”波岛出海翻动打印纸，“就像这样的效果！”
“嗯......这样看起来要更加顺眼，既有浮世绘的风格，又有现代人物造型的美感。”小林惠直接点明关键，“那么故事呢？”
“还是从学姐那里得到的灵感，学姐不是擅长那种感情推进吗？前期人物的行为让人不解，但是越到后面，越是能够明白人物内在的行为逻辑，最后所有伏笔和情绪一同爆发的时候，总是能带给人酣畅淋漓的享受。”波岛出海越说越激动，“虽然题材不一样，但是风格和那位写《百鬼夜行》的老师非常相似。”
“《百鬼夜行》？”小林惠搜索了一下记忆，“鸟山石燕？”
波岛出海摇头，“不是那个，是阴阳的那个。”
小林空青挑眉，“京极夏彦的京极堂系列？”
“对对对，就是那个！”
“确实。”小林空青赞同了波岛出海之前的描述，相似的想法他也有过。
同样是擅长伏笔的回收和情绪的结构，不同之处在于，京极夏彦写的是推理小说，而霞之丘诗羽写的是恋爱小说。
当然......地位和业界影响的差距就不用多说了。
只是这和波岛出海要画的故事有什么联系吗？
“京极堂系列小说中的主人公京极堂，不是总能用合理且清晰的思路，解决一个个怪异得近乎妖怪作乱的案件，揭露诡异之后的真相吗？”波岛出海眼睛亮晶晶的，“我的灵感就来源于此。”
“啊......”小林空青回想京极堂系列的内容，“确实。”
波岛出海说得不全面，但确实如此。
京极夏彦是日本独具特色的“妖怪型”推理作家，也是新本格派先锋人物。
本格推理和妖怪，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本格推理可称为正宗、正统、古典派或传统派，通常尽可能地让读者和侦探站在一个平面上，拥有相同数量线索，注重公平与理性逻辑。
而妖怪这种不合常理的存在，会极大地破坏信息的平等和逻辑的理性。
而京极夏彦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以不同的妖魔鬼怪作为各篇小说主题，揭露了整个故事的本质，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经常会有一种【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妖怪，那么一切都没法解释】的错觉，但是到最后揭晓谜底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确实没有妖怪，有的只是一个个如妖怪般扭曲的人。
这种风格贯穿始终，但无论看几个相同风格的故事，在看新故事的时候，还是会走一遍这样的程序。
小林惠好奇，“他的书很好看吗？”她还真没看过。
“是真的好，但也真的不推荐。”小林空青言简意赅地回答，“首先是风格，京极夏彦藏书量已经超过三万册，广泛地涉猎各种知识，这让他的书包罗万象，同时难免有各种掉书袋的情况。而他毫不避讳这一点，或者应该说，特意突出这一点，仿佛是在说【要是这点儿掉书袋都看不下去，趁早把我的书放下吧】。”
“其次呢？”
“他的书前期非常散，散到折磨的程度，虽然前期越散，后期收束的时候就越震撼，但从阅读的角度来说，体验并不好。”
“最后？”
“侦探小说，必然要揭露真相，而称得上案件，且如妖怪般扭曲的罪犯，可恨又可怜，读完之后影响心情。特别京极夏彦文笔极好，读完之后久久不能忘怀。”
“就是会难受很久咯......那算了。”小林惠看向波岛出海，“你是想要创作相似风格的故事？”
“嗯嗯。”从小林夫妇的一唱一和中回过神来，波岛出海继续说明自己的想法，“像那位老师的作品，我画不出来，但是可以换一个方向，既然他的故事中没有妖怪，那我就创作有妖怪的！”
“这样一来，对于故事结构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了，圆不回来的地方，可以用妖怪带过去。”小林空青暗暗点头，“同时怪力乱神的加入，也能冲淡一些阅读过程中的枯燥。”
“就是这个意思！”被人理解的感觉实在太棒了，波岛出海开始懂得为什么小林空青和小林惠成天黏在一起了，“然后再加入学姐的情绪解密，一层层揭开悲情的根源，了解妖怪诞生的真相，最后完成除妖。”
“那可以这样。”小林空青想起一个作品，“把主角的武器设计成，只要洞悉了妖怪的形态，诞生的真相和当下的想法，就能发挥出最大威力的类型，这样就可以避免明明可以击败妖怪，却还要啰嗦讲解的现象。”
第557章 办公桌上
“还能这样？！”波岛出海眼前一亮，“记下来记下来！”
等到波岛出海记录完毕，小林惠轻敲桌面，“出海，你是想要把这个故事画成漫画吗？”
“对啊，按照百鬼夜行来算的话，一个故事分三段，起码能连载三百话！”波岛出海说着说着，忽然认识到问题的关键，“不行吗？”
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在RER工作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凭借自身的能力，在RER得到了相当的重用。
而现在RER刚刚决定了一系列的发展计划，各方面都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她忽然提出要自己连载漫画......
创作漫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成功连载之后，更是很难抽出时间来完成RER的各种工作。
想到这里，波岛出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
波岛出海低下头，嘛......虽然惠学姐脾气很好，但是这种事也不可能同意。
“但是想要更好地表现出你想要的效果，最好还是制作动画。”小林惠进一步说明，“黑白漫的表现能力有限，想要突出浮世绘的美感，最好还是制作动画。”
“欸？！”波岛出海瞪大了眼睛，“让我制作原创动画吗？”
小林惠摇摇头，“当然不是你一个人，我想想......”
小林空青提议，“让伊织当制作人，学姐当总监，英梨梨负责美术监督。”
波岛伊织虽然很疼爱波岛出海这个妹妹，但在工作上，要求极高。
有他坐镇，不用担心波岛出海过度放飞自我，使作品商业价值过低。
霞之丘诗羽作为成名作家和脚本家，有她把控，质量上也无需多虑。
英梨梨的美术能力更不用多说。
“嗯，”小林惠轻笑，“那就先这么定，回头再商议日程。”
“我是说......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波岛出海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可以把那么多资源交给我吗？”
“你的能力和成长有目共睹，只是缺少一个正式的出道机会。”小林惠鼓励，“而现在你有了灵感，我当然要全力支持。这不是我们的私交或是我的偏袒，而是你用自己的过往的表现，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波岛出海眼中泪光闪烁，拿着打印纸深深鞠了一躬，噗哟噗哟地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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