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高中生，流浪汉 第78章

猝不及防的情况，让蒋明不由得愣住。

【■■■！！！】

凄厉的声音骤然响起，那个东西在被看见的瞬间发出了难听的嘶吼声，红色的光芒闪烁着，从四面八方生长出大量的猩红尖刺，向着上条当麻和蒋明两人穿刺而来。

“蒋明，小心了！”

“我知道！”

月光擀面杖出现在手中，向着周围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光热。

上条当麻也跟着浮在了蒋明身侧，右手向着这些涌来的尖刺伸出，在尖锐的爆鸣声中将其抹销。

“闻到了吗？”

少年表情难看的问着蒋明。

“怎么可能闻不到，这味儿都快赶上当时面对的那家伙了！”

蒋明同样的皱起了眉头。

巨大的空洞，在这一刻已经抵达了底部。

数之不尽的尸骸，有人的，有各种动物的，也有那些还未完全消散的妖怪的尸体。或是已经只剩下骨头，亦或者还在腐烂的状态当中。这些尸骨填满了整个空洞，踩上去甚至有实心感，难以想象堆积了多少年，堆积了多深的深度。

如果维吉尔正在虐杀的那玩意儿曾经就是山神的话，那么在有祭祀存在的数百年里，再到祭祀消亡后的如今，这个所谓的神明究竟杀死了多少人，有多少生灵变成了它的食粮？

然后，在尸骸之中，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

一个中年人的骸骨，已经被吸干了血液，身体也被啃噬的乱七八糟，就像是咬了几口觉得味道不好而丢掉了一样。而在这具骸骨的旁边，轻轻依偎着的，是一个小孩子的破碎衣服，以及衣服里伸出的一些被咬碎了的骨头。

和刚才看到的小唯的衣服是一个样子的……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某种存在于自己体内的力量，某种本应该消失了的，被剔除了的，但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的东西，在这一刻开始发挥了作用。

某些画面展示在了眼前，某些情绪流淌了过来。这些东西很是强烈，很是鲜明，若是正常人接受这样的东西，想必会受到强烈的精神冲击。但现实稳定者的力量却形成了极强的防御，稳固着他的思维不受影响。

于是蒋明看到了那些残缺不全的东西。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受制于祖辈的思想，固执的不肯离开故土，并且自以为是的想要恢复家乡失落的文化，从而开始调查以前的祭祀传统，设法将其还原的男人。

明明一开始的收集整理很不顺利，但后来却有越来越多的资料被发现，有时候男人甚至会觉得，并非是自己在研究着家乡的文化知识，而是这些知识在发觉到他的好奇后，主动的前来追逐着他一般。

但是那个时候的男人对此不以为然，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能够将历史彻底的还原出来。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那堕落的神明注视，将要成为猎物的时刻。

最后能做的一件事情是离家出走，努力让自己自讨的灾难不要波及到家人。男人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有能够留下，就被堕落为妖怪的山神吸干了血液，尸体也被啃噬的乱七八糟，丢在了这片骸骨堆中。

原本以为至少能够让妻女平安，但神明却早已经盯上了他的女儿，操控缘分的神明，顺着男人被撕碎的灵魂，轻易的找寻到了那个孩子。新鲜的孩童的血肉总是如此诱人，而疯狂的神明自然不会有任何属于人类的良知存在。

可是，想要直接抓走对方也并不容易，毕竟神明的力量已经衰弱了太多，如今更是被当做猪一样的养在地下，只能够勉强的操纵起一些同源的小妖怪做些什么。不过这不成问题，恶毒的神明只是稍稍的经过观察，就有了办法。

立花唯，小唯，这个孩子在失去父亲后，母亲精神崩溃，开始遭遇无休止的暴力和冷漠对待，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成熟懂事，努力的在家里去做更多的事情，也无法让母亲变回一开始的样子。孤僻和绝望染上孩子本就狭小单纯的世界，只是因为自己家里的两条小狗狗，以及最重要的朋友小遥的存在，才让她能够继续鼓起勇气生存下去。

但是，小遥却要搬家了。

以后在小镇里，就只剩下自己了。

自己所养的两条小狗狗，在这时忽然一只接一只的死掉。

绝望的情绪被不断放大，就像是有谁在心底不断的轻声细语，让她选择解脱。

明明已经在心底决定了的，即使是搬了家，自己也要写很多很多的信给小遥，然后在可以做到的时候，主动去看对方。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明明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才对的。

但是，还是觉得，失去了一切的自己，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轻柔的声音引导着女孩一步步的向前，直到最后，在林间的地藏像的旁边，在一颗树下，女孩在树枝上挂起了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然后一跃而下，就此香消玉殒。

但那缘分依旧还在继续，而贪婪的神明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孩子的血肉而得到满足，于是小遥也开始被这股联系引导，死去的小唯的灵魂不自知的被放了出来，出现又消失，不断的引诱的小遥也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这算是什么艹蛋的玩意儿？”

蒋明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眼前的怪物并非是真正的怪物，而是在山神对结缘的力量的玩弄下，已经变为鬼魂的小唯发疯变成的玩意儿。生者与死者的缘因为神明的力量而被加强，加强到死者开始将生者拖向死亡的地步。即使如今的山神已经被摩萨洛姆吞噬，而且正在被维吉尔暴揍，也无法改变异变了的缘开始索取小遥性命的事实。

不，没问题的，上条在这边，还可以依靠他的右手切断缘分。

看到那些记忆碎片的场景似乎用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秒不到的功夫，蒋明向着前方冲去，和上条当麻一起冲向了被红绳连接的，正在不断靠近着的小遥，和她那已经化为怪物的朋友。

“上条，用你的右手去碰那个绳子。”

“没问题！”

彼此的距离，在这一刻越来越近。

轰隆——

然后，是头顶的石窟顶部，在纷飞的剑光中轰然塌陷下来。

第一百零四章：恶魔之王与新魔具

【为何，为何你会如此强大？】

恐惧，无法抑制的恐惧。

一切对抗的手段都毫无意义，拼尽全力的反抗只会遭到更加惨烈的伤害，仿佛自己拼尽全力获得的力量不过是一个笑话一般的，完全只能沦为挨打的沙包。

【这不应该……这不应该……】

自己明明就要抵达成功的边缘，回归未完成者成为影子的最高位，取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的自己，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阻碍能够再拦截在面前才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太慢了。”

阎魔刀在半空中勾勒出锋利的光影，被斩下的巨大怪物在这一刻狠狠坠落在地上。

持续的战斗令整个地下石窟都变得破破烂烂，哀嚎声中，摩萨洛姆从崩碎的岩石间艰难爬起，身上几乎没有一处还能称得上完好。而带着冷漠表情缓缓收刀的维吉尔，就站在它的前方。

为何，这个男人会如此强大？

被彻底碾压击溃的恐惧，令摩萨洛姆在这一刻甚至无法生出抵抗的意志。

如果能够成功反击哪怕一次，如果能够证明这个敌人是能够被它伤害的，哪怕只要一次都可以，只要不是像这样彻彻底底的碾压，如同面对那位至高之王时一样，被完全的像是虫子一样碾压。

“有趣，你似乎还具有恶魔的力量。”

维吉尔在这一刻饶有兴致的开口。

“难怪你能够辨认出我身为恶魔之子的身份，只是，太过愚蠢，也太过认不清自己的实力了，在魔王的面前不自量力的发动攻击，这便是你为你的愚昧招致的毁灭。”

再一次的，阎魔刀带着青色的光芒出鞘。

“现在，好好的见证吧。”

下一刻汇聚而起的魔力，衬托着维吉尔的面庞，令这身影铭刻着恐惧深深植根于摩萨洛姆的眼中。

【去死啊！！！】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软弱一般的再一次疯狂的发起袭击，但不过是眨眼的时间里，漆黑的羽翼便被完全斩断。紧跟着是爆发的狂暴魔力，变身为魔人形态的维吉尔重重的劈出一刀，只是一击，轰鸣声中石窟的地面终于承受不住力量而崩塌下来，而几乎被拦腰斩断的摩萨洛姆在哀嚎声中向着下方跌落，摔向了石窟下方的黑暗深渊。

咚！

沉重的摔落的声音中，恶臭的血水四散弥漫在满地的骸骨当中。

接连的受创让摩萨洛姆已经失去了足够的防御力，甚至是这些普通的尸骨，都能刺穿它的皮肤，令其发出更加凄惨的哀嚎声。只不过是在地上滚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碎骨头便刺得身上到处都是，看起来惨不忍睹。又像是这些无辜的受害者们还具备意识一般的，用自己的遗骸继续的向摩萨洛姆在施加着报复。

维吉尔在这一刻缓缓落地，冷漠的注视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怪物。

“已经结束了吗？”

抱着尚处于昏睡状态的小遥，蒋明走了过来。

“那边的情况该怎么办？”

用右手将异变的缘消除掉后，上条当麻有些警惕的注视着包裹着另一个女孩小唯的那个巨大事物，扭曲的物质还在不断涌动着。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连着小唯的灵魂一起消除掉的话，上条当麻大概现在已经出手了。

“是那个女孩么？”

维吉尔转过于看向小唯那边，因为看过照片而认出来对方后，这个男人微微陷入了沉默。

还是晚了一步，已经没办法挽救了么？

不，也不一定，这种感觉，灵魂还依旧存在着吗？

【呵呵呵，我想起来了，这个女孩对你，对你们，好像还挺重要的是吧？】

扭曲的声音中，红色的缘之绳再次的席卷起来，将化为怪物的女孩的灵魂卷起，向着摩萨洛姆的方向飞去。

【她的生死在我的手上掌控着，放我走，否则我就让她彻底毁灭】

不可战胜的敌人，自然不用想着要和对方对抗。

已经彻底肝胆俱裂的摩萨洛姆现在只想活着逃离，但那柄诡异的阎魔刀似乎具备极强的分离能力，几次试图潜入阴影都被砍了出来，事到如今它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寻找人质了。

“何等愚蠢。”

线条尚未收拢，斩出的刀刃便将其切断。

包裹着女孩的扭曲之物重新落在了地上，而维吉尔上前一步，带着森然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怪物。

【不，不可以杀掉我！】

拖着残缺的身躯，摩萨洛姆在胆寒之中后退。

【缘的力量已经彻底侵蚀了那个女孩的灵魂，只有我拥有解救她的能力，你杀掉我的话，她就死定了！！！】

刺啦——

像是在嘲讽着摩萨洛姆一般的，抽刀而出的维吉尔直接刺穿了那一团扭曲的物质。

某种异质在这一刻被不断的分离开来，那些侵蚀着女孩，将其变成怪物的力量不断消散，不断被抽出。

最后只剩下纯净的灵魂本身，消失在剑尖之中，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在嘲讽着它的全部努力。

无以言喻的被彻底的击溃，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逃命都无法做到。

倒在地上的怪物，在这一刻只能看着不断接近过来的维吉尔。直到这一刻，它才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是真正君临一切的魔王，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恶魔之子。

【不，我——】

“结束了。”

咔嚓——

纷飞的鲜血在半空中缓缓消散开来。

收刀回鞘的维吉尔在这一刻轻轻舒了一口气，伸手撩了一下自己有些乱了的头发，随后转过身来，回到了蒋明和上条当麻两人身旁。在他的后方，已经彻底死亡了的摩萨洛姆，身躯还是一点点的消散开来。

“总觉得，好像我这次来完全只是打了个酱油。”

少年挠了挠脑袋吐槽说道。

“哈，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抱着小遥的蒋明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事实上从维吉尔决意参与进来过后，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拥有完整力量的维吉尔是真正意义上的满级大佬，而这个犬鸣镇的情况，充其量能够算是一个混进了一只高级区精英怪的新手区罢了。

“那个女孩的灵魂怎么样了？”

蒋明看着维吉尔询问起来。

“被我保存在了阎魔刀当中，等到恢复完成后，可以去找个能容纳灵魂的人偶。”

维吉尔平静的开口回答着。

阎魔刀还有这种能力吗？那玩意儿不是主要是以分离和操控空间的能力为主吗？

蒋明被维吉尔说的一愣，正想要再问上两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些什么。

“那是？”

摩萨洛姆已经消散开来的身躯上，有微光缓缓浮现出来。

“呵，看来还真的具有恶魔的性质，为了力量而无休止的扭曲自身了吗？”

这样说着的维吉尔将阎魔刀收起，随后上前一步，伸手接过了那道像是一小块水晶的微光事物。

下一刻，这道光芒化为了一个漆黑色彩的长棍，约一米五长度的细长棍子上铭刻着复杂的花纹，如同无数凄厉嚎叫着的怨魂一般，棍子的尖端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仅仅只是注视便有一种灵魂都要被吸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