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高中生，流浪汉 第401章

啪嗒——

缓缓的，在某个地方，蒋明停住了步子，看向视线的前方。

变得模糊了么？

依旧还是一模一样的，堆砌着的东西。

只是从表面上看的话完全没有差异，都是一层叠着一层的，凌乱而彼此融合的扭曲景象。

但是，能够清晰的看到，越过了这条分界线过后，所有的东西其实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没有一个清晰的模样了。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从60帧数的1080P高清画质瞬间退化到了360P的模糊画面，整个世界的画质稀碎一片，仿佛一坨无比庞大的马赛克。

不，还不止如此。

“光线的照射，不应该是这样吧？”

不存在阴影，不存在明显明亮的地方。

和自己所站立的分界线的这一侧里光线照射下有明有暗的变化不同，界限的另一边，看不到任何光线强度的变化。所有的东西不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亮度都是相同的，看不到阴影的存在，看不到相对明亮的区域。不，不对，跨过这条边界线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光源。

是【光】的最基础法则本身，在对面已经不复存在了。

“喂喂，这算是什么情况？”

如果已经没有光线存在，那为什么那边的景象还能被看见呢？

此时此刻，越过了这条边界线之后的情况，究竟是如何的？自己在这里所看到的，和跨过边界过后所看到的，会是一样的东西吗？

蒋明还记得在收容控制中心里Gunes讲述过的关于【极限地带】的猜想。

是的，对于这个区域内的情况，那些天才的收容控制中心的研究者们其实已经只剩下猜想了。任何间接的测算设备都无法探测到这么深入的区域里来，所以收容控制中心对这里的情况真的没有任何头绪。

但是他们对此有所猜测，如果深度五当中的破碎规则延伸到了极致，当其最终的限度被彻底突破过后，那么【规则的破碎】就应该开始朝着【规则的丢失】迈进了。

比紊乱的规则更进一步的，干脆利落的直接没了一部分规则的，彻底不存在稳定性的极限区域。

也是此时此刻的他们，所必须穿过的区域。

“我先来吧，拥有幻想杀手的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视为拥有完整规则的宇宙本身的概念化，即使真的遇到问题，我应该也有办法应对的。嘛，虽然是这么说，但我对幻想杀手的应用还比较一般就是了，哈哈……”

这样说着的上条当麻，迈开步子，直接越过了边界。

然后掉进地里面，像是摔进了虚拟画面中一般的失去了踪迹。

“上条！”

蒋明和维吉尔几乎是立刻的迈步越过边界，踏上边界线过后的土地……什么都没有踏上。

地面，是虚假的。

蒋明在一瞬间跌入地面当中，什么都没有触碰到的向着更下方摔落下去。

在边界线之外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失去了实际的质量形态，变成了虚假的影响，模糊不清着的，连接触都无法接触到的。

下方能够看到的是无数堆积起来的宇宙的残留景象，但没有任何一个是能够清晰看明白的。在破碎的宇宙规则最后能够勉强维持的边界被跨越过去之后，这里留下的便只有这种程度的东西了。

上条当麻在这时展开龙翼，从下方飞了上来，不知道他到底掉下去多深的距离，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就是了，只是稍微有些被惊吓到所以脸有些发白而已。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么？”

少年对此刻的状况似乎多少还有些疑惑，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宇宙规则从这里开始进入到了【缺失】的状态，所以只剩下了影像而不存在实体了吧。”

毕竟不是什么科学家，蒋明也只能这样猜测着。

不过，从各种意义上都有种诡异的感觉，这种模糊不清的，根本不存在实体的扭曲地带。

闪烁的现象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烈，哪怕直视着某个方向，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在不停的闪烁不停，其距离、位置和大小不断的变化着。即使是有观测者存在加持其稳定性的情况下，这个区域里的东西都已经无法维持自身的形态不变了。

继续前进，在飞行中穿过各种模糊的区域，蒋明注意到在这个地方已经找不到任何像是活物留下的痕迹了。虽然周围的闪烁现象极其严重，但这是物体本身的形态不稳定造成的，而不像之前的区域里面，还能看到人或是动物留下的无法交互的残相。从这个区域开始，能够显现出来的就只有作为死物的各种地质构造和建筑物了。

是因为，生命本身的显现规则也跟着丢失掉了吗？

“总觉得，比平时更难维持平衡了。”

展开龙翼跟在蒋明和维吉尔身旁的上条当麻皱着眉头开口，刚才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一头栽下去。

“我的魔力消耗速度在增长，你呢？”

维吉尔在这时看向了蒋明。

“一样，我的灵力消耗也在变快，恐怕这里已经没有能够支持我们【飞行】的规则存在了，所以我们是在用自身存在的规则强行维持行动，因此加剧了消耗量。”

蒋明大概理解了情况。

不过，灵力还能从外界得到补充，证明最基础的能量运行的规则还在奏效。

恐怕越是前进，各种丢失的规则就会越多，整个区域的破碎程度和闪烁度也会随之增强吧？

看着刚刚还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此刻却有一半以上都消失不见了的山脉，嗯，或者说山脉的贴图？蒋明越发的感受到了，这个所谓的边境之地是怎样扭曲的异常的存在。

现在的自己三人，还能继续前进，继续的从周围吸取灵力魔力等能量进行补充。

而等到连能量运行的规则都彻底丢失的，边缘之地的最边缘的时刻，到了那个地步以后，该会是什么情况呢？

恐怕，只有真的到达过后，才能知道那里都有些什么吧。

“呼……”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蒋明在沉默之中，与维吉尔和上条当麻继续向前前进着。

第五百三十六章：黑暗虚无之域中显现的冷酷者

究竟已经深入到了怎样的地方了呢？

蒋明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语言变得苍白无力，无法形容自己在这个地方所见到的事物了。

模糊不清的，开始失去其基本形体的山川与大地。

光线本身已经不复存在，仅仅是通过【观测者】的身份位格而能够继续维持对周围的观测能力，从而看到这些糊透了的，已经分不出谁是谁的东西了。

没有任何物体是能够立足的，全部的事物都已经失去了实际的质量，在物质世界当中不复存在。

它们仅仅只是还能被看见，仅仅只是能够被看到，仅此而已，这大概就是它们所剩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到了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办法辨认出文明遗迹和普通的山川河流的区别了，除开偶尔出现的一些相对高大的建筑物残影可能还勉强能拿来辨认一下之外，其他的一切事物都随着这低劣到惨不忍睹的画质而糊成了一堆，糊到分不出谁是谁的程度。

而三人就这样在这样的世界里飞行着，不断的朝着更前方的区域接近过去。

“我觉得再看下去我的眼睛就要出问题了。”

因为周围环境糊过头了，而体验到近视眼是什么感觉的蒋明小声吐槽起来。

“我倒是觉得这种地方待久了人真的会疯的。”

上条当麻倒是更多的还是因为场景本身过于阴间而浑身不适。

“……”

已经连说话兴致都没有了的维吉尔，只是沉默着继续朝着前方飞去。

更多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被跨越过去。

不过，已经明显开始慢下来了。

蒋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通过之前两个区域时那种一步就能跨出数千数万公里，甚至更广的空间维度的感觉，正在慢慢削弱。

越来越多的规则丢失使得这片区域内的宇宙已经不成样子，渐渐开始无法支持起作为观测者的他们三人具备的特权，因此每一步移动的距离都开始缩减起来。

而等到规则缩减到一无所有的时候，那时候就真的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区域开始消失了。”

维吉尔的声音忽然间的响起。

“消失？”

蒋明顺着维吉尔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这些模糊的区域当中，有一块地方突兀的空缺了出来，没有被任何东西覆盖，就这样凭空的多出来了一大段的空洞区域。

“好吧，从图像闪烁到丢失图像么？”

意识到这破地方的怪现象正在变得越来越多，蒋明小声的吐槽了一句，接着便继续前进起来。

力量的补充速度正在衰减。

即使增大对周围空间灵力的吸取速度，也开始渐渐的有种赶不上消耗速度的感觉，这是相当危险的征兆，意味着能量规则已经缺损到快要无法支持正常的宇宙能源环境了。

缺失的区块也在变得越来越多，从之前密密麻麻覆盖天地，到现在开始左一块右一块的出现大面积的空缺。

有的空缺甚至直接穿透了这片宇宙的边缘区域，显露出纯粹黑暗的区域出来。蒋明猜测这些黑色的空洞很可能和深度三中的恒星撞击连锁崩塌造成的坍缩区一样是直接融穿了宇宙外壳和外部虚空连接的，属于任何生灵都绝对不能接近的绝境之地。

【空气已经没有了啊……】

再前进了一段距离过后，想要继续说话就只能借助精神力交流或是能量传导声音了。

【不要浪费灵力，我们离边缘已经越来越近了】

只是稍微的说了两句话，维吉尔便立刻的发出了警告。

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沉默的蒋明只得闭上了嘴，到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完全无法从周围的空间里得到任何的能量补充，而四周也几乎完全的陷入到了黑暗当中，只有周围的极其遥远的地方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像是某些残留虚影的东西存在。

蒋明意识到，他们已经抵达了【渲染极限】。

根据收容控制中心提出的猜测，当宇宙规则的丢失抵达极限过后，就要开始进入真正的【虚无】当中了。

到这个区域里残留的不完整的宇宙规则已经无法构筑起世界本身，不论空间还是时间的存在都应当不能再继续维持才对，是近乎等同于宇宙外虚空的存在范畴的。只是因为这篇区域依旧存在于星盟宇宙当中，在包裹其中的宇宙力量的加持下，其最基本的空间距离和时间长度还能勉强发挥一定作用，因此得以确保三人继续的向前前进。

不过，这片区域不会太长的。

极限终究是极限，很快就会到将要被越过的区域，也就是【覆盖极限】所在的地方。

那是原本被星盟的学者们认为是这个宇宙的真正边界的区域，宇宙的规则在这里彻底失效，和虚空彻底连接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损失宇宙自身的能量，然后促使这个庞大宇宙本身去寻找更多的宇宙进行吞噬融合。

但是就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这个宇宙模型和收容控制中心的研究者推翻，Gunes在重新测定这个宇宙的质量损失速度后认定，这个宇宙的最边缘区域，也就是理论上的【覆盖极限】区域，并不是与虚空直接连接起来的。即使这个宇宙本身十分特殊，具备其他宇宙所没有的吞噬融合能力，但是在计算后Gunes认定，即使如此星盟身处的这个宇宙也依旧存在着正常宇宙所应当具备的，能够与绝对意义上的虚空分割开来的宇宙屏障。

而那里，便是收容控制中心计算出来的新的宇宙模型当中，深度六所在的区域。

【我们的力量消耗速度已经达到了最大，周围也已经彻底无法补充魔力了，才现在起必须加快速度前进了】

维吉尔的声音随着魔力的传输直接在身旁两人的脑海中响动起来，没有犹豫，三人在这一刻同时的加速，飞快接近着前方，似乎空无一物的纯粹的黑暗之中。

所有的模糊影像，在这一刻已经消失不见。

宇宙在这一刹那进入到了绝对的虚无。

不存在能量分部，不存在任何的维持稳定宇宙的底层规则，仅仅只有最基础的空间结构和时间流动还能继续，一个仅此而已的，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的鬼地方。

一旦在这里被困住，失去逃脱的力量，那便是真正的绝望了。

不断持续消耗着自身力量的蒋明，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你真的确定么？】

是的，不论如何，必须要尽全力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

等等，这个声音是……

靠，这种展开方式，是在逗我玩吗？

噗嗤——

身躯在刹那间撕裂。

涌动的鲜血从体内飞出，在黑暗之中流动着。

不见了。

缺损的实感，让这一刻的蒋明瞪大眼睛。

系统残留在他身体内的翻译功能，属于那一部分的构造，消失不见了。

不，还不止，曾经在233号地球，为了战胜不可能战胜的至上神圣而注入的清澈之海，从那之后一直流淌于自己体内的上位者的力量，在这一刻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被那个潜藏着尾随着的系统，硬生生的抽走了。

【身为高等文明的产物，我从设计出来的最开始，就考虑到遭遇至高存在时的应对策略】

【因此，尽管自身生存力量较弱必须需要宿主，但我恰恰能够对高维度视角进行操控调整，可以让那些高位存在看不到我，当然，也可以控制无主的逸散的高位存在的力量】

【你们是这个宇宙的内部观测者，且经过上层叙事强化，我的计算告诉我，只要你们还活着，我的任务就必定失败】

一个无比细微的，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个细胞的，被系统寄生的傀儡，在这一刻随着从蒋明体内抽取出去的至上神圣的力量而迅速再生，化为了扭曲狰狞的恐怖姿态。

系统的声音在这一刻传递到三人的脑海之中，而纯粹黑暗的世界里，那血肉狰狞之物睁开了眼眸，在这一刻与他们对视。

【蒋明，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