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高中生，流浪汉 第133章

“自然不会，嗯，等等，这个声音——”

想要再说些什么的蒋明，在下一刻听到了些什么。

轰隆——

剧烈的，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又一次从远方响起。

但这一次，明显有什么东西，从远处的城市废墟当中飞了出来。

一艘接一艘的，都拥有近百米大小的，看起来颇为先进的反重力飞船。每一艘上都刻着收容控制中心的独特标志，配置着高威力的科技武器，以及一些难以看出用途，但却让人感觉到极大威胁性的奇怪装置。

收容控制中心，选择在这个时候入场么？

不，他们之前绝对就已经派人渗透进来了才对。只不过因为局势还不明朗，所以没有贸然动手，只是暗中观察着事态的走向。那么现在这群家伙是全力出动了么？在心灵世界搞出来这么多飞行艇，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

那么，在这帮家伙看来，现在是最好的能够解决问题的时候了么？

爆裂的响声接连响起，那是一艘又一艘的飞艇释放武器，将地面上的扭曲怪物成批量的消灭。附带着净化力量的子弹将所有的怪物湮灭到连残渣都无法剩下，效率远远超过蒋明等人的行动。

“如果他们认为这是最佳的介入时机的话，那么——”

想到了些什么的蒋明，在这一刻转头看向了废墟中央的大坑洞。

嗯？

蒋明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坑洞旁边的，正看着大坑的，远远的一动不动的上条当麻。

“上条，你在做什么？”

立刻意识到了不对的蒋明，大声的喊了起来。

他的声音淹没在周围那些收容控制中心的飞艇的火炮声中，甚至连蒋明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但是，上条当麻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转过头来，看到蒋明后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对着他说了些什么。

我，必，须，要，去，看，看——

从少年嘴唇的变化，蒋明读出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图。

下一秒，上条当麻一跃而下，跳进了那个深坑当中。

“上条？！”

这小子，这是在搞什么啊！

嗖！

危机感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蒋明猛地抬头，看到一枚导弹飞射出来，直接朝着废墟中间的大坑迅速接近过去。

“维吉尔！”

“不用你说也知道！”

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次元斩在瞬间切碎那枚导弹，而维吉尔本人的表情已经变得阴沉下来。

“那帮家伙，他们没有区分幸存者和被转化者！”

藤丸立香的声音远远的响起，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蒋明向着周围看去，这才发现收容控制中心的飞船，居然是连着被转化的怪物和少数幸存下来的人一同扫射，只是眨眼间的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劫后余生的幸存者被扫成碎片。

【又见面了，DMC事务所的诸位，以及迦勒底还有尼奥先生，还请尽快离开严重污染区，我们接下来需要对这个地方进行深度净化】

【我知道各位可能有些疑惑，但是模因污染的强度远超想象，根据登记信息，我方愿意相信诸位不会被感染。而这些佣兵，很难保证他们是否只是外在正常，而实际上已经被转化，为了避免这个可能性带来的危险，我们必须将其全数清除，因为我们不可能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去找他们在现实宇宙里的真身，还请各位谅解】

属于蒋明所知晓的，那个背着散弹枪笑得很假的，收容控制中心的四级主管的声音，从其中一艘靠近过来的飞船上响起。

“虽然之前也确实多少有领教过收容控制中心在这种世界危机面前的行事风格，不过……”

深吸一口气，蒋明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那个巨坑。

“你们说的净化工作，该不会是要这里夷为平地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疯狂者的梦想与屹立的少年

上条当麻听到了声音。

在那一刻，从黑暗之中挣脱出来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声音。

【救救我……】

微弱的，难以辨别的声音。

但是他听到了，他可以确信，自己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向自己求救的声音。

少年从混沌之中苏醒，看向了眼前破败的废墟，和废墟前方的巨大深坑。

那个声音，是从这里面传来的吗？

那些被污染扭曲的人们，还有意识保留下来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上条当麻，从碎石堆中缓缓的站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迈开步子，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向眼前的裂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去把他们救出来！

轻轻一跃，少年落下这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被淹没在黑暗当中。

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耳畔掠过。

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左右被撕裂。

扭曲着的，哀嚎着的，破碎着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事物。

最开始是感官一点点的扭曲，犹如吃下过期的饼干，软濡的带着些许潮湿的霉味，然后有东西开始在自己的食道里面蠕动起来。接着是全身上下开始体会到怪异的感受，头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四处舞动，皮肤下的血管缓慢的爬行着，肠子一点一点的钻到了四肢里面。如同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又仿佛一切只是幻觉一般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扭曲，继续持续的扭曲，扭曲自我，扭曲一切，直到连“扭曲”本身也随之扭曲，如此彻底的扭曲着。

叮铃铃——

悠扬的铃声，在这一刻遥远的响起。

他想起来了这个铃声。

那个男人微微点头，将这声音缓缓记录下来。

【我在编号P-2655号星球上行动的时候，当地的种族很喜欢这样的音乐。他们和人类没有区别，并且对外友好，可以认定为能够加入星盟的成员，也就是说我的部队大概是没办法做事了，有点可惜】

【不过，看起来事情出现了转机。根据基因信息测定，该种族对模因污染抵抗力极弱，遭遇模因污染后，污染模因甚至还能在感染者身上产生进一步的异变。根据星盟指示，除极少数留本样品以外，对该星球进行彻底的毁灭，我和我的部队被要求在3小时内杀光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收容控制中心则已经将适合作为样本的个体进行了回收，也就是说，该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惨叫声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原本笑着开心的迎接着他们的到来，如今却被屠杀殆尽的人们，不会在男人的心底留下任何波澜。

从主动加入这个军团开始，这种事情就已经变得不值一提了。

那个时候的男人，那个时候还不是无面者的男人，身为高贵的军队法师，发自真心的认为这个世界的人就是有三六九等之分，而身为超能者的，远强于普通人的他，就是高贵的，能够肆意制造杀戮而不需要被惩罚的人。

但是后来，情况却变得不一样起来。

超能者联盟和收容控制中心内的有识之士，再加上星盟里其他势力的配合，将星盟早期的残酷作风彻底扭转。而那些最初的掌权者，以及他们这些制造惨剧的鹰犬，则成为了被清算的对象。

这样是不对的！

自己这样高贵的存在，怎么能够被押上法庭？！

即使最终侥幸逃生，但却再也无法作为正常人生活下去，变成了被唾弃被追杀的逃犯。

过去的生活一去不回，残缺的面容让他过得一天比一天痛苦。

是自己的理论错了么？

身为高贵者的他，并非是能够永远享受权利，肆意对待弱小者的存在吗？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么多的苦痛与折磨？

如果自己错了的话，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理呢？

【然后，我开始四处去看，我开始不断的接触越来越多的人，有高贵的，有卑贱的，我思考着这个世界的真谛，思考过去的我到底弄错了些什么，然后我终于找到了真谛】

【那就是，苦难本身，才是生存的真谛】

【不论高贵卑贱，让所有人平等的接受苦难，然后死去，才是应有的真谛】

【我会做到的，在至高之王的力量引导下，我必将完成我的理想】

【为这世上的所有人，带来应得的苦难，只有这样，才能够抵达真理，才能够抵达真正的，名为死亡的幸福。那么，就以那些深陷绝望的痛苦者为第一批的原料吧，没错，我是在拯救，我是在拯救所有人！】

“放！屁！！！”

咆哮的声音，将残缺记忆构筑的幻影击碎。

上条当麻在这一刻落在了地上，而那些属于这个模因武器的制造者的，那已经在无名之墟被消灭掉的【无面者】的精神残渣，在这一刻彻底的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剩下的，就只有自己此刻需要面对的那个东西了。

在这黑暗坑洞的最底部，是似乎什么都不存在的，只存在一片漆黑的世界。

冰冷，死寂的，什么都无法看到的，只存在绝对的黑暗的世界。

上条当麻什么也无法看见，只是稍微的向前走了两步，他便因为无法视物而难以维持身体平衡，慢慢的蹲了下来。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来摸向地面，触摸到了略微光滑的，似乎是地板，又有点像是水泥地面的触感。同样的无比冰冷的，仿佛是冰块一样的触感，不知道为何会是如此的冰冷。

“你在这里的，对吧？”

上条当麻缓缓的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声音中带上了些许回音，就像是这个地方十分窄小，仿佛这里是一个没有出路的封闭世界，永远也无法离开的囚笼一般，因此即使是自己的说话声也会被不断的反射着。

没有回应自己的声音。

少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地方，在自己的左右，在自己的身旁。

微微捏紧拳头，少年没有犹豫，他尝试着再一次的站起，尽管什么都无法看见，但他还是大胆的朝着前方走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前进着，然后在七八步后撞到了墙壁。

咚！

“呃——”

什么都无法看见，似乎本能也很难做出正确的应对，被撞到了鼻子的少年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还挺疼的，不过这地方真的有墙壁存在啊。

缓了一小会儿后，再一次的爬起来的少年，这次选择伸出手来向前摸去，很快的他便触摸到了冰冷的墙壁，冷的刺骨的，完全封死的围墙，连一点缝隙都无法找到。

少年沉着冷静的摸着墙壁，沿着墙壁的边缘一步步走起来。

没有多长时间，大概十来步的距离，少年触摸到了墙壁的夹角，而在自己的前方，则出现了另一堵墙壁。

“……”

稍微的犹豫了一下后，上条当麻伸回一根手指。

咔嚓！

“呃，还挺痛的啊……”

咬破手指，将血迹擦在墙壁上，记住血迹的位置，少年摸着墙壁再一次的前进。

前进，摸到夹角，摸到另一堵墙壁，拐弯，再前进，再摸到另一堵墙壁。

花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上条当麻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的位置，摸到了自己留下的血迹标记。

这是一个封死的房间。

大概呈正方形布局，长宽均为七八米左右，或许是十米，自己在这方面的运算能力不是很出色，不一定能很准确的算出来。啧，这样说就稍微有点羡慕御坂了啊，虽然没有超能力，但她的计算能力真的很可怕来着。

高度的话……

将龙翼展开，不知为何，能够发光的龙翼在黑暗中依旧无法看见，就像是这个封闭房间彻底屏蔽了视觉一般。总之，少年试着向上飞了一下，很快便触摸到了同样冰冷无比的墙壁。

那么可以确定了，这是一个没有进来的路也没有出去的路，真正意义上的封死的世界。

只存在黑暗的，什么都没有的，无法离开的冰冷的狭小房间。

这就是，这里的全部了么？

那些被污染模因捕获，深陷绝望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的人，如今就身处于这样的地方吗？是这份污染塑造了这个地狱困住了他们？还是说对于他们而言，世界本就是这副模样的么？

“活在这样的世界里面，的确是一种绝望。”

重新落回了地面的少年，缓缓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