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第122章

作者:顾闻涛

布兰度并不愉快,但还能压抑。

这举措确实有些冒失,他们已同斯特拉斯堡约好了行程,提前会见别人是对后者的不尊重。

但他原本也预料过,德意志贵族恐怕会全然地轻视贞德,眼前的人能知道问候一句,算是做了功课,有最低限度的礼貌。

倒不是法国人在平权上做的有多好,法国男人倒是不吝于承认自己是个色胚——只是德意志贵族并没有亲眼见到贞德的威风,仍将她当作战场上的吉祥物罢了。贞德事先也是知道的,因而叮嘱布兰度此番以他为主。

但布兰度还是有些生气,他明明同贞德并骑,这德国人却没将她的名字摆在一起,要么是办事毛躁,要么就是成见太深。因而他并不客气,硬邦邦地反问道:“先生,你当先通报你的名字。”

小贵族恍然如醒,忙不迭道:“您看,我是为勃兰登堡选帝侯奔走的一介侍者……”

听到这里,布兰度便暗叹一声,勃兰登堡的霍亨索伦家族,如今是靠着做西吉斯蒙德陛下的一条好狗,才得到选帝侯之位的封赏。打狗看主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布兰度便先按下教训他的心思。

而这小贵族继续介绍:“在下是做布料生意,之前便同朱维纳尔大人打过交道。”

布兰度侧目征询贞德,少女只胡乱地挪开目光——她哪记得这些琐事!布兰度便点点头,他所来有一大半目的是为了纺织业,看来这人还有利用价值。

小贵族最后道:“呀,我险些忘了,我这微不足道的姓名是:爱哲纳·冯·俾斯麦。”

布兰度讶然,旋即毫无顾忌地大笑——时至如今,他可以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为历史的有趣之处放声大笑了。

俾斯麦与霍亨索伦,四百年后将法国打入耻辱柱,开启辱法先河的君臣两家,如今却只是在法兰西的圣女面前卑躬屈膝的一对暴发户罢了。

真得感谢杰士卡,还有现在的那位普罗科普啊。布兰度禁不住想,德意志恐怕已被他们祸害到了危急的边缘,无法放弃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了。

“那就请说吧,俾斯麦先生。”布兰度点点头,“虽然我们不会为您停下脚步,但我的耳朵已向您敞开,距离城门还有一小段路呢。”

5.微贞德,吾其披发左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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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并成为西欧首富。

“早该管管了!”特里尔主教的使者喊道,这位主教选侯的领地也毗邻卢森堡,对勃艮第的扩张恐惧不已。可偏生他们又极度吝啬,不愿意对圣女骑士团做出什么许诺,只希望他们狠狠地教训勃艮第人,特里尔主教保证一定帮他们呐喊助威。

这也是唯二的选侯使者,除去野心勃勃的勃兰登堡、和火烧眉睫的特里尔,其他的四大选侯并没派人与会。同样的事若放在法国,可不会有哪位诸侯敢于无视贞德和布兰度的邀请。

倒是北面,汉萨同盟的商人们更敏锐一些,派来了莱茵河上的主管人物。

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汉萨同盟扫清异己,已成了德意志唯一的商会,比起一团散沙相互竞争的意大利诸邦,德意志更明白团结的必要——也正因如此,在热那亚商人被精灵抓来拷掠的同时,汉萨同盟的商人依然在伦敦得到礼遇。

“所以他们是尖耳朵的幕后支持者!”贞德一听了解释,马上变了脸色,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就算是栋雷米的村姑,也能明白商人不过是见风使舵的货色。

因为汉萨同盟的立场,所以王太子夏尔曾经下过禁令,禁止国民同汉萨同盟贸易——这也是一种自欺欺人,因为彼时,乃至如今的法兰西,都没有一寸北面沿海的土地,不仅很多法国人不知道这道禁令,禁令的主角恐怕也直将它看作废纸。

但如今不同了,香槟商路重开的可能,让这群【北海明珠】嗅到了金埃居和银利弗尔的味道。自然找上门来。

“波兰的黑麦和小麦,瑞典的铜矿和鲱鱼,俄罗斯的兽皮和琥珀,挪威的鲸油和树脂,即使您需要英格兰的羊毛和尼德兰的布匹,我们也能帮您送到。”鲍尔·斯蒂斯,汉萨同盟的特使彬彬有礼地说着,他的法语十分流利,几乎胜过了不少布兰度认识的法国人。

“而我们需要向您敞开,香槟的市集,对吗?”布兰度笑道,“这可难办了呀,吾王似乎对此有过明令。”

“倘若完全依据法规,作为香槟总督的您,并没有重开集市的权力,这项权力归您的国王所有。”鲍尔稍显傲慢地答道,“不过我们都可以通融一下,我们从不亏待朋友,勒曼格尔团长。”

布兰度试探道:“如果我不是向汉萨开放市集,而是向科隆的斯蒂斯商会开放……”

“非常感谢,但不需要。”鲍尔·斯蒂斯立即答道,“每一个汉萨商人都明白,是汉萨使我们强大,即使您只是好意,试图绕过国王的禁令,我也不能接受您的建议。”

“难道我们只能犯法了吗?”布兰度沉痛地问道,他对法律可是有很高的敬畏心的……

鲍尔同样一脸凝重:“我会给您的骑士团每年申请一笔贷款额度,专门用于购买汉萨商会的产品,而以您私人的名义,另有一笔馈赠。”

在行!布兰度感慨道,无怪乎这帮德国人现在能把欧洲北面的海洋都当成内湖。他便即说道:“是这样的,斯蒂斯先生,我这里有一副清单……”

他将尼可勒梅留下的方剂混合了一下,递了过去。鲍尔稍读几行,惊异地挑了眉,又恢复平静:“您在巴黎得到了不少炼金术士的效忠吗?我会回报汉萨,提高对您的评估水平。”

布兰度诚恳地说道:“其中有些价格昂贵的炼金素材,应该会超过我的额度,这一部分我会自己付账的。”

随后,他们又拟了一副骑士团收购物资的清单,汉萨商人满意地离去了。

同汉萨同盟毁约,是十分危险的事,鲍尔·斯蒂斯不会担心这一点。他们已经掀翻了一位国王,就为了争夺北海的捕鱼权。

布兰度也明白,汉萨同盟如今正值巅峰,他们找上自己,完全是因为听说了在巴黎的胜利,感觉英格兰这艘船并不牢靠。倘若自己稍有反复,引得汉萨像热那亚支持自己一般,援助一波英格兰人,战局就会变得艰难。

其后再没有值得一提的人物,即使有来的使者和近处的小贵族,他们也对圣女骑士团满是戒备。布兰度同俾斯麦一沟通,其后的原因令人无语。

“女暴民!上战场!还有胡斯的大战车!完全就是胡斯派的分部!”他们在背后竟然做着这样的议论。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布兰度回头一看,都觉得就算是杰士卡死而复生,也会看着圣女骑士团的军容感到眼熟——虽已实现了大方阵的建构,但之前订做了太多的胡斯车垒,用来当补给车十分安全,这次远行便也带上了,加上活跃在军中的圣女和护士们,现在轮到杰士卡去申请查重了。

这么放任下去,真不知道流言会发展成这么样!布兰度索性便同他们高谈阔论起来:

“异端在北,混沌在南,已经对西吉斯蒙德陛下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

“我们联合,天主世界必须联合起来,尊奉正统的罗马皇帝,攘除基督的敌人。”

“而圣女正是天主意志的代行者,她怀着崇高的敬仰,是我们最坚定的旗帜。”

在业已成为现实的强大敌人对比下,再看看眼前活

泼动人—

—并且特意没有穿着男装,避免刺激保守的德意志人,而是身着素色长裙的贞德,贵族们勉强能接受她的存在。

在另一边,少女则走到斯特拉斯堡的议会中去,用她朴素的,对勃艮第的愤怒,很快便征得了议员们的嘉许与敬仰。

“只有万分无知的人才会否认神圣的现实,”他们说,“因为天主的光辉正从您的身上照耀世间。”*

而后少女提出接济法国同胞的请托时,很难有人再蹦出推脱的词句。

6.他又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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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房间,布兰度便闷头倒在床上。

这次骑士团本已备好了德语翻译,但斯特拉斯堡的议员们非要卖弄他们带口音的法语,教布兰度听得头大。

其他倒还算成功。他撑着疲惫的身体,计算起此行的得失。

冬日远行,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应对开春后英勃的反扑,由攻转守的骑士团需要尽可能多的帮助。古希腊有所谓的谚语:战争之后,广结盟友。

盟友却没找到几个:斯特拉斯堡太弱,特里尔主教选侯太怂,而唯一有合作兴趣的勃兰登堡边境侯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

但只需放下这种幻想,做好独立抗敌的准备,此行的收获便很可观了。

单一张汉萨同盟的合同,就足以让布兰度吃到肚子浑圆。骑士团不仅需要真金白银,还需要能将金钱转化成物资的购买力,在这形式上,独霸北海的汉萨同盟无疑是更好的伙伴。

在南方的地中海边,布兰度合作的热那亚人,是将各处材料加工成铠甲和枪炮,卖的是高附加值的工业品。而汉萨同盟虽然运力强大,可他们的加工能力被庞大的市场稀释,可以向布兰度倾销原材料——简直是资本主义之友!

不过也是因为,布兰度拿出的筹码太过诱人。

香槟集市,可不只是在法国边境上画一个圈,设立个供外国资本进入的特区那么简单。因为胡斯战争的关系,德意志的陆上运输成本一路走高,汉萨同盟的北海贸易区和意大利诸邦的地中海贸易区已经成了半分离的态势。丝绸、香料、蔗糖,在北方已经快变得有价无市。

布兰度之前同意大利人做生意,现在又能同汉萨同盟联系,如果他打算止步于割据香槟的话,此时大可专心中转,赚一笔暴利。

当然,这种机会并不常有,只是因为胡斯军忽然转入全面反攻,才导致德意志内陆的混乱,只要等他们的锐气耗尽,商人们迟早会闯出别的商路——布兰度要做的,就是抓住短暂的窗口期,让香槟吃到这一笔红利。

还可以分迪努瓦一杯羹呢,布兰度想,热那亚人要赶上这场贸易,势必迅速增加内河运力,奥尔良的造船业正好迎来春天。

到时候自己联络一番,独享热那亚的感激,而奥尔良方面的人望,他自然会交给……

“呜哇!”少女甩着湿漉漉的金发,披一身洁白的睡裙,气鼓鼓地踢门而入,“这不公平,先生!夏隆伯爵能住这么好的房间,我们圣女们却只能住普通的客房!我要征用你的房间!”

“明白。”布兰度立马起身,“我这就去你那……”

嘭地一下,他被揪着脖子砸在床上。布兰度赶忙高举双手投降:“我是说让她们都过来,我们换换房间嘛,我身为圣女骑士团团长,当然要把最好的都献给你们……我是说你。”

“你也被我征用了。”贞德哼了一声,坐在床上,打量起四周的陈设,“我跟你说啊,先生,他们在浴室的更衣间都放了一大块镜子,真是太奢侈了。”

“明天就买。”布兰度连忙道。

少女顿时挑眉:“你当我是贪图享受的庸俗女人吗?每一句话都对你作那种不清不楚的暗示什么的……这感觉倒也不错。”

她竖起枕头,香喷喷地靠在上面,打着哈欠:“真没想到啊,先生,没想到我们在法兰西的事业,还能对德意志的邻居们有所帮助。”

布兰度也坐起来,伸手揽着她纤滑的腰肢:“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一环同一环扣接起来,我们何止是要对德意志施加影响?我可是说过了,要将你的名字布于欧陆呢。”

“但……”贞德犹豫道,“我们当真要去讨伐胡斯派吗?”

布兰度把玩着她几缕翘起的湿发,问道:“我的圣女,你对他们抱有同情吗?”

“我不知道。”少女低声说着,“在我这里听到了两种胡斯派,一种是他们告诉我的,那是残忍屠杀基督子民的异端,是毫无荣誉的卑劣者,是私通……奸淫的魔鬼。”

“可我也被人这么说,尖耳朵,勃艮第人,他们也用这样的句子来辱骂我。”

“如果私通和奸淫就是魔鬼,我们法兰西就是魔鬼之国了。”布兰度耸耸肩膀,贞德轻轻地锤了他一拳。

“还有一种,是你和吉尔告诉我的,杰士卡将军在他的军队里塑造纪律,胡斯先生往他的信徒心中灌入品德,他们用信仰去凝聚同胞,去取代已经无人尊敬的律法。”

“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越想,越觉得他们仿佛和我们一样。”

布兰度沉思片刻,道:“让娜,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我必须纠正你错误的想法。”

贞德连忙正襟危坐,露出认真听讲的姿势,便听到布兰度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些人,绑在一起也不可能打过杰士卡的,怎么可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呢!”

少女气得撕着他的脸:“啊!你这个失败主义者!”

布兰度可不是失败主义者,他只是不考虑是否正义的问题,单去思考能不能打过,在那之上再研究

有无利益可言。

再说了,杰士卡已经死了六年了,就布兰度的经验来看,他的纪律恐怕早就人亡政息,如今的胡斯军越是强大,战利越多,他们的腐化就越是迅速。

除非直接加速两百年,让波西米亚的下一位绝代猛男华伦斯坦穿越过来,他一定会感慨这时代的老乡怎么这么客气,抢完了不仅还有活口,地上的草都不拔干净,然后用先进的抢劫经验,将这时代的军队改造成他麾下的【欧洲蝗虫】。除此之外,布兰度不觉得有任何人能扭转胡斯军的颓势。

他们在床上很健康地打闹了一阵,由贞德挥着枕头,颇有些德意志地区里夫妻决斗的风范。等到玩得累了,他们才在一片狼藉的床上躺下。

“我们需要学习。”布兰度总结道,“不止是我们,还包括吉尔他们,还有带来的、留守的军官们。在古罗马时代,我们法兰西的查理曼时代,还有现在身处的这个罗马建国的时候,他们都有大量的军事教育。”

“可惜的是,这种系统的教育止于王室和大贵族。而将来我们要指挥复合战车、火炮、方阵步兵和冲击骑兵的队伍,需要的军官素质远超以往。”

“不仅要买一些《罗马军制》、《萨克森事迹》,翻译成法语,回去了也要收集《布锡考特自传》,还要结合我们征战的经验,统合出一套教材。炮兵要学习几何,后勤人员也要学习统计,将来我们要去到五湖四海,最好每人都去学一门外语……”

贞德直听得眼冒金星:“我看您都可以开个大学了,先生,怎么还要学那么多东西的……”

“外语?”她突然警觉地趴在布兰度肩上,“您不会想学意大利语……或者精灵语吧?”卡特琳娜在米兰修道院受训,会说意大利语,而精灵语更不必说。

布兰度冷汗直冒,急忙道:“我要以身作则,学最难的!我就学大陆最东边的赛里斯语好了!”贞德不仅不再怀疑,甚至还露出了崇拜的目光,显然在她概念里,越远的语言是越困难的。

“勒曼格尔校长!”她傻乎乎地念了几遍,笑了起来。布兰度只觉得听着掉头发,怀疑起这个念头是否有不好的预示。

但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又不确定地问道:“这当真有帮助吗?先生,我不是怀疑,我知道学习书本是好的,可……战争是另一回事。”

“啊呀,”布兰度打趣道,“我已经知道我的让娜是战争的天才啦,她无需书本的辅助唔——”

贞德红着脸,将枕头压在布兰度头上,让他拍着她的腿求饶才作罢。

布兰度喘了会气,才解释道:“我也没有想让各位学成博士呀,可让娜,在一千多年前,就在我们所在的这所城市……”

公元357年,罗马的副皇帝/凯撒,尤里安率军来到斯特拉斯堡,彼时他只是一个毫无军事经验的新丁,只在希腊读了几年兵书,却要以一万军队,迎击三万以上的阿勒曼尼蛮族。

更要命的是,皇帝早已对他生出忌惮,原本应该赶到的两万五千援兵,因为一点小挫而直接撤回了南方,弃帝国的二号人物于不顾。

——听到这里,贞德不自觉地握住了布兰度的手。布兰度笑了笑,继续道:

但尤里安并没有畏惧,他博览群书,发现敌人的布阵手段,塔西佗早在几百年前,就已写进了《日耳曼尼亚志》里,而他所做的,也就是像罗马人几百年来使用的那样,科学地轮换重步兵方阵,不断消磨其锐气。加上一点死战不退的号召,像机器一样地,他赢得了所指挥的第一场决战。

“听上去也不用他做什么呀。”贞德迷惑地评论道。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在奥尔良决战的时候,也是躺在床上唔——”布兰度一时嘴欠,又被她用枕头压住。

“我明白啦!”贞德含羞带怒地说道,“这是因为罗马的军官都收到了良好的教育,这样的话,只需要一个读过书,也有点勇气的主帅,整支军队也能磕磕绊绊地运行。”

她又松开了布兰度,一脸疑惑:“可是先生,这位尤里安最后失败了吗?为什么在斯特拉斯堡都没有听到他的名字?”

“他成功了,”布兰度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最后成为了罗马皇帝,但查士丁尼大帝本来改变了罗马,确立了基督为国教,这位尤里安却又信回了传统的多神教……”

“原来是叛教者!”贞德作出一副惊恐的神色,这样的叛教本身,是比之前那些信仰异教的皇帝还要可恶的,“天啊,先生,您竟然还学了这样肮脏的知识——我要赶紧净化您的内心!”

比起清洗这些知识,你现在做的似乎更像是吸取……布兰度无力反抗,只能含泪接受她的蹂躏。

7.宁予家人,不予外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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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娜姐姐,快起来啦!”身边有着细弱的声音响起。

“怎么……这么早……”贞德揉着睡眼,慵懒地抻腰起身,“啊,珂赛蒂,好像是我拜托你来帮我的。”

布兰度搭着毛巾,如侍者一般端着早餐进来,一边叹道:“让娜,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少女揪着头发,眨了眨眼:“对了,我今天要去探望我们的难民同胞,斯特拉斯堡议会还邀请我们出席冬日集市,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