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了
“嗯。”
“我，我其实很高兴的......那个，Akira帮我梳头的时候，内心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嗯。”雨宫莲安安静静地充当着一个倾听者。
“......”湊阿库娅这个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她确实有一种倾诉的欲望，雨宫莲的反应也给了她鼓励，但是......其实她自己并不是很清楚自己想倾诉什么。
所以，大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湊阿库娅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那个......Akira，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湊阿库娅的语气有些急促，昭示着她的不确定与不安。
“什么事？问吧。”雨宫莲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雨宫莲还挺喜欢湊阿库娅头发的手感的。
接着，雨宫莲抚摸着头发的手就被湊阿库娅抓住了，而湊阿库娅的脸似乎也变得更红了一些。
“那个......除了......除了......呜......除了那天晚上，Akira你好像就没有和我亲......亲热过了。”
“不，不是那个！那个......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再怎么说，我，我也是Akira的女朋友不是吗？我！......呜......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懂......”
“所以......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卷四·人间彩缕争祈巧 : 第七十四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虽说是当初严格意义上是雨宫莲先表白的，但是既然达成了这样的关系，湊阿库娅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思考对方究竟喜欢自己什么的。
对方喜欢自己哪一点？自己喜欢对方哪一点？双方的喜欢那一边多一点？
越是喜欢沉浸在孤独里的人，越是习惯于去思考许多有的没的事情。
正如雨宫莲在不知道别人为什么喜欢自己的时候会感到不安，这一点放在女方身上其实也是一样的——如果你获得了某样东西，你珍视它，而自己却没有能够按照自身意愿将其挽留的手段，那注定会陷入可能失去那件东西的惶恐之中。
别人给的，随时可以收走。单方面的，施舍般的恋情，也意味着一方其实随时可以抽身而走，无法让人安心，也通常很难长久。
自己究竟有哪些地方吸引着自己的伴侣？想要全部知道不容易，但想要知道主要的一部分还是有办法的。知道了自己被喜欢的点在哪里，才能有意识地以此为资本去争取爱。
湊阿库娅并没有聪明到能够意识到去主动维护和发展关系那种程度，但她会不安——虽然她或许很难察觉到自己不安的源头在哪里，但阴角的多疑和少女的直觉依然会让她或多或少地察觉到自己和雨宫莲之间的关系是存在异常的，而这份感官便会让她感到不安。
于是在湊阿库娅的思想中就轻易地形成了一种浅薄的逻辑。
自己为什么会被雨宫莲喜欢呢？如果按照雨宫莲告诉她的，《persona》这款游戏里的女主角们都是他的女朋友，那么那些人不都是超级厉害的女孩子吗？
学力超强，领导力也强的学生会长，将来想当警察；性格和身材都特别好的杂志模特，将来会成为优雅的职业lady；对雨宫莲一见钟情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将会继承公司的商业女杰；同时兼顾将棋和偶像两边，要在职业领域中拼搏的女棋士；体态柔美，有实力登上国际舞台的体操运动员。
老师、律师姐姐、乡村占卜师、记者小姐、清冷医生，那些人都有一技之长，都有着成熟的魅力，和自己比起来，都好厉害啊！
而自己有哪里值得喜欢的呢？哪怕把阴角看做是一个萌点，不也已经有双叶酱这个天才黑客了吗？
湊阿库娅想不到雨宫莲会喜欢自己的理由，虽说拥有很多女朋友的男生，看待恋人的视角大概和正常情况下有区别。可即便把属性重合的点也算上，自己又凭什么被人喜欢呢？
凭她喜欢打游戏？
如果所有其他的可能性都被排除，那么能想到的事情也就只有最后一样了吧？
会不会......是因为她可爱呢？因为外貌还算青春靓丽，因为身材勉强称得上性感，或许娇羞的时候在男生看来会有些可爱，或许悲苦的表情在男生看来会有些可爱，或许经常发呆脑子转得慢在男生看来会有些可爱......总之，就是因为......这个最浮于表面的，这个样貌，这份举止，才会被人喜欢。
只是，恰好被喜欢上了而已。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那个因为她的莽撞，捅破窗户纸让雨宫莲顺势告白的那个晚上——kiss的那个晚上之后，雨宫莲就没有和她亲热过了呢？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以因为要准备考试，要补课复习，雨宫莲不想影响她这样的说法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期末考也已经结束了啊！
如果雨宫莲喜欢的不是脸和身材，那究竟是什么呢？而且，如果连这个都出错了的话......她该用什么来抓住这段感情呢？
湊阿库娅就好比一个久旱的人，突然有一天天降甘霖，滋润了渴意和心灵。但她没有用来接水的道具，她只有一双手，眼巴巴地鞠了一捧，可看着手里的那一捧水，总觉得它在顺着缝隙流走，留不住，也无能为力。
“你觉得......刚才那些......不算是亲热？”雨宫莲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和女孩的认知好像出现了一点出入。
远的就不说了，刚才雨宫莲给湊阿库娅梳头的时候，既是搂搂抱抱，又有肢体接触和肌肤之亲，少女坐在少年的腿上，把头发交到一个少年的手里，期间手指抚过少女的脖颈和脸颊，臂膀环着少女的腰肢。
这不算亲热？？？
“我......！”湊阿库娅这会儿也发现了自己的用词似乎有点不对劲，着急地涨红了脸。“总之我说的......不是这种啦！我的意思是......意思是！......”
她的意思是雨宫莲为什么都不对她做H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发言明显已经彻底超出了女仆小姐的尺度，事实上她能够说出前面那一段话，问出那个问题，就已经害羞得要死，可谓倾尽全力，相当不容易了。
不过这样也就已经足够了，雨宫莲看着湊阿库娅现在这个样子，他又不是迟钝系的，当然能够领会湊阿库娅的意思。
“你说的亲热，是这种？”雨宫莲突然伸手揽住湊阿库娅的另一边肩膀，稍一用力就将她推得仰倒在床上。
随即他自己也翻身用一只手肘和一只膝盖撑在床面上，把湊阿库娅压在了身下。
因为有手肘和膝盖撑着，雨宫莲并没有完全压住湊阿库娅，但两人的距离依然靠得极近，要形容的话，其实就像是雨宫莲用床面作为墙壁壁咚了湊阿库娅一样。
湊阿库娅被这突然之间的举动震住了，一时间思想短路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愣愣地看着雨宫莲。
不过雨宫莲也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只是将额头抵在了湊阿库娅的额头上，另一只手顺着脖颈抚上她的脸颊，气息抵近，对方的眼眸几乎占据了各自全部的视线。
“明明刻意忍耐着没有对你出手，不要用这种仿佛想自己送上门一样的口吻说这种话啊！傻丫头。”雨宫莲呵着气细语道，眼角有些坏心眼地弯了起来。因为距离很近，即使说得很小声，湊阿库娅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诶？忍......忍耐？”湊阿库娅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解。“为什么？”
雨宫莲闻言稍微从抵着额头的状态中抬起头来，让双方能够看清对方的表情。
“很多方面的理由啊！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你也还没做好准备，有的事情来得太快太急，得让你有反应的时间才行。”
“女孩子的界线，不应该在【认为自己需要履行女朋友的义务】的时候让出去，而应该是在【我愿意】的时候。”
“况且，如果我们之间的恋爱真就这么随便，我担心你这傻丫头会胡思乱想啊！嗯......比如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只是馋你身子才和你在一起之类的？”
“！”湊阿库娅没有回话，但却瞪大了眼睛。
她确实是陷入了一种，认为自己只能用【女朋友的义务】或者【两性关系】这样的纽带来抓住雨宫莲的忧虑之中。
尤其是得知初音未来的存在之后，潜意识里进一步加重了这种忧虑。
和那些女孩子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毫无优点，并且平凡地不像话的家伙。
“aqua，我一直在和你说，你是个值得被人喜欢的女孩子。而一个人是否值得喜欢，和许多事情有关，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和外貌因素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最多算是有间接影响罢了。”
“我认为，一个人为了一个坚定地目标而燃烧自己的人生，那种模样无比迷人。我喜欢这样的人散发的光芒，总会让人亲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我认为，这样的人身上用有一种让人愿意相信的力量，相信她的落魄与卑微只是一时而已，相信她的一切努力终有回报，相信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相信她能够变得优秀，相信她终有一日会取得成功。”
“虽然，你这傻丫头总是傻里傻气的，明明想要人气，结果asmr不做，音声不出，不愿意做泳装回，不乐意养无脑粉。企划也只愿意做自己想做的，想要用真实的一面被人喜欢，想要不妥协地成就人生。嘴硬头铁还不听劝，实在是傻透了。”
“可谁让我也和你一样呢？这世上愿意妥协的聪明人太多，明知会碰壁还甘愿去闯的又有几个？”
“所以啊！可别太看低自己了。”
“你在我的眼里，非常美丽。”
湊阿库娅愣愣地看着雨宫莲，她接不上话，但是眼神从一开始的慌乱和害羞，逐渐变为惊异和动容，再到最后，变得水润润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绮丽】这个词用在她身上。
在日本，美丽、漂亮、迷人等形容词，都可以被囊括在【绮丽】一词当中。
日本用来夸奖女生的词汇中，【绮丽】和【可爱】大概是最常用的两个。然而这两个词作用的对象却完全不同。
通常来说，【绮丽】多用来夸奖较为成熟，或者年轻但已经进入社会的女性；而【可爱】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幼小】的含义，即使可以用在高中生或是成年女性身上，实际在语境中的含义夹带着【像孩子一样可爱】的意思。
所以一些女生其实是不愿意被夸奖可爱的，在她们眼里那不是赞美，而是在说她们像小孩子。
湊阿库娅倒是不至于排斥【可爱】这样的称赞，她早已经习惯了被人当成长不大的孩子，自己也清楚自己确实在很多方便不成熟，哪怕再过一年等她成年了，估计也不会有太明显的长进。被人当成孩子看待是无可奈何也情有可原的事情。
但是......就在今天，第一次有人，对她对待自己人生的态度表示了认可，而且还是用【绮丽】这样的词汇，对她给自己规划的人生和未来表示了肯定。
那个人......是自己的伴侣。
可是......湊阿库娅还是有些心慌——真的可以吗？那种和主流格格不入的妄想，单纯的因为不成熟而坚持下来的任性行为，哪怕是她自己，也知道是不读空气，不讨喜，受挫概率很高的行为。
自己还没有取得成绩，还没有证明自己，自己那任性的职业生涯究竟能不能走通还尚未可知。只凭着男朋友......只凭着偏爱她的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感到满足和高兴吗？
不妙啊......明明现在还不能放松才对，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感觉使不出力气了呢？
不止是身体的反抗能力，就连心灵的反抗能力也被夺走了。
“散发着这种光芒的你，既然被我看到了，那么我就绝对不会让它熄灭。只是，虽然我对自己的能力颇有自信，但有一件事情是我也没办法确定的——那就是源于我自身对你产生的影响。”
“我对你心怀好感，但我无法确定，像我这样的人，作为【朋友】或是【恋人】，会不会产生什么意外让你的光芒熄灭。”
单方面的好意对于承受好意的人而言，有时候并不是好事。掌握不好尺度，有可能会让对方明珠蒙尘，初心腐化。可如果被对方喜欢上了，那么及时抽离脱身，又会否让对方陷入失落而蹉跎了最好的时光呢？
“不过，好在你已经帮我找到了答案。”
“我说过，当你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你就没有选择了，对吧？”
雨宫莲的手滑过湊阿库娅的脸颊，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用拇指的指肚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唇。
“归根结底，是我在追逐令我着迷的东西，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接着，雨宫莲重新低下头去，和湊阿库娅几乎抵着鼻尖。
“所以，aqua，我现在想吻你，可以吗？”
女孩子的界线，应当在【我愿意】的时候才能让出去。
“......”
“......嗯......”
空气中微不可查的嘤哼，还未到尽头便化作了羞涩的低吟。
卷四·人间彩缕争祈巧 : 第七十五章 Aqua的欢声笑语
“......哈啊......”湊阿库娅微张着嘴，像是溺水者浮上一般贪婪地喘息着。
粗重的气息带动着她的胸口不住起伏，让稍显凌乱的衣服上的褶皱更加显眼。
今天湊阿库娅穿着一身类水手服装束，上身是水手服但领口有百褶花边，中间装饰着蝴蝶结和假扣子。下身则是束腰式的水手裙，把衣服的下摆扎在裙内，两边同样有着蝴蝶结装饰。底子是纯白色的连裤袜，勾勒出阿宅小姐肉肉的大腿。
此时的湊阿库娅感觉自己的大脑一边空白，难以集中精神。脸上的酡红仿佛成了常态，怎么都消不下去。
雨宫莲看着湊阿库娅的脸笑了一下，撑起身子重新坐到了旁边，左右看了看，靠着身材优势微微俯身就够到了旁边桌子上的抽纸，抽了两张用来擦手。
湊阿库娅的视线无意识地跟着雨宫莲的动作移动着，直到看见他去拿面纸擦手的刹那，仿佛灵魂终于回到了躯壳之中，方才发生的事情以逻辑顺畅的形式重新卷入脑海。
今天或许实在是个特殊的日子，每次湊阿库娅以为自己已经害羞到极致的时候，她总能发现一些能让自己更害羞的事情。
“呜......”湊阿库娅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感觉自己没脸见人。“对，对不起......”
“呵，怎么突然开始道起歉来了？”雨宫莲有些好笑地看过去。
“对不起......”湊阿库娅没有拿开自己的手，她此刻的表情既羞涩又惆怅。“那个......不，不继续吗？”
虽然湊阿库娅对这方面的了解全都来自纸上谈兵，但即使是这样的她，也能意识到就停在这里好像对雨宫莲不太好......
“继续？现在？在这里？”雨宫莲依然是那副饶有兴趣的笑容，就这么保持坐着的姿势，低头和瘫软在床上的湊阿库娅对视着。“你不怕久美子阿姨突然找过来吗？或者小麦小芽从窗户那边飞过来。”
“啊！”湊阿库娅的大脑这才把自己此时所在的位置、面临的情景、还有周围的活物考虑进去。
“呜哇↗~~~~”意识到现状的瞬间，羞涩感再次加倍袭来。
“那个......那个......现，现在怎么办？”湊阿库娅着急起来。
“放心好了，她们应该没听见你刚才的声音。至于现在嘛......你恐怕得换一下衣服。”雨宫莲擦好了手，看着湊阿库娅好像还是有些乏力，就伸出手去正了一下她躺着的姿势，并且将枕头送到了她脑袋下边。
“不过看你这个样子......要不我先帮你把要换的衣服找好？”雨宫莲提议道。
“不行！”湊阿库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大声驳回了这个提议。
她还没做好放任心上人翻弄自己的衣柜，甚至帮自己拿内裤的那种境界的心理建设。
似乎终于是危机感和羞耻心战胜了身体的无力，也有可能是随着时间推移湊阿库娅缓过来了些许。在爆发式的反驳之后，湊阿库娅看上去有些费劲地坐了起来。而且这一动弹，身上的别扭感赫然变得更加清晰了些。
湊阿库娅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柜，又看了一眼雨宫莲，抿了抿嘴，弱气地说道：“你......你出去一下，不准看！”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主动要亲热而且还想继续的家伙究竟是谁啊？”
“不！不要欺负我啦。”湊阿库娅羞得着急，但说话仍然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那么我该怎么出去呢？我是客人诶！把我赶出去，结果你自己留在房间里，在别人看来会很奇怪吧？”雨宫莲好整以暇地给湊阿库娅分析道。
“那，那怎么办？”湊阿库娅不疑有他地接受了这个说辞，是啊！把雨宫莲赶出去她自己留在房间里换衣服，被久美子看到肯定会怀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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