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骗师的第九周目 第327章

自己居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画技原地踏步了17年？！

当初看着雨宫莲他自觉画不出来的东西，现在他能够画出来了。但关键是，他早就能画出来了，早在这个周目之前！

从0画技开始重新学习，虽说这份经历也挺宝贵的，但喜多川祐介还是不爽。

自己到了瓶颈去破而后立寻求突破，和莫名其妙被别人弄成学徒状态，两种情况不可等同而论。

“诶！别胡思乱想啊！以前你们留着记忆，是因为通过我接触到了集团潜意识。”雨宫莲看着喜多川祐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上一次你们给我改心，把我和集团潜意识的联系切断了，你们的记忆当然也留不住。”

“所以你们会失忆不是我的错。”雨宫莲直接撇清关系。

某种意义上，算是自作自受。

“你有间接责任。”喜多川祐介根本就不吃雨宫莲这套，说到底一切的源头还不是雨宫莲当初搞幺蛾子。要是把这件事情单独摘出来单独讨论，那就中了雨宫莲的话术。

“所以我现在不是在想办法弥补吗？作为间接责任人，我觉得我挺负责的。”雨宫莲说得理直气壮。

“......”喜多川祐介的表情像是啜了一口柠檬。

他是不希望雨宫莲恢复记忆的立场，但是雨宫莲这么一说，他反倒没有立场指摘对方想要恢复记忆的行为了。

刚才想让雨宫莲担起责任的人是谁来着？

所以还是中了话术，这家伙两头挖坑。

“好了，缓和气氛的闲聊就到此为止。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上吧。”雨宫莲一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中途雨宫莲和他们聊这些个自我迫害的话题，虽然确实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事情，但终究是拿来缓和气氛的。

正事不耽搁，重要的问题，该问还得问。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雨宫莲直入主题，也不管面前的三个家伙里有两个是不想开口的。

然而雨宫莲的问题一出口，两人一猫都愣了。雨宫莲问的问题居然和他们预想的毫不相干。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V家人究竟特殊在哪儿啊？”

平日里聊天，聊到过去，仿佛是个人都要提一嘴V家人怎么样怎么样。

远的不说，就刚才坂本龙司也提了一嘴。

雨宫莲早就好奇得不得了了，偏偏初音未来口风又很严，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主动把话题固定在恋爱方面，然后输出伤害，雨宫莲只能招架。偶有反击，人家就立刻陷入纸防战破状态，进退都不行，问是没法问的。

两人一猫没想到雨宫莲会问这个，面面相觑，都在想雨宫莲问这个是什么目的。

目的？有啊！雨宫莲觉得恢复记忆这种事情太过遥远，他想先自己把自己过去的目的重新用信息拼出来。

要解开过去的自己留下来的谜题，别人是指望不上的。而且雨宫莲相当怀疑，过去的自己不会让现在的他这么简单就拿到解密。

谜题的答案大概率在第八周目的记忆里，而第八周目的记忆又由齐木楠雄保管。

齐木楠雄那家伙就像个一戳一蹦跶的蛤蟆，雨宫莲问得出来的东西他才会答，你要是问不出来，他一个字也不会提。

所以某种意义上雨宫莲目前的处境还是要自己先找到看上去靠谱的答案才行。

至于其他人，他们自己都还是懵着的，多半是指望不上的。

两人一猫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开口了。

坂本龙司说道：“你现在记得......诶？那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Emma后来变成的那个东西......”

他刚说了个开头就自己卡住了。

雨宫莲一脸的无奈。

“那个叫【德缪歌】啦。”摩尔加纳不得不垮起个猫脸在那边补充。

“不记得。”雨宫莲很是直接的回答道。

Emma变成的？【德缪歌】？什么东西？完全没印象。

“【德缪歌】是由人工智能Emma进化出来的神明，或者简单点概括，就是人造神明。”喜多川祐介说道。

“人造神明......”雨宫莲挑了挑眉。“像丸喜拓人那样的吗？”

“按照你以前和我说的......好怪啊！用你教我的东西教你。”坂本龙司感觉自己身上在起鸡皮疙瘩。“丸喜老师应该只能算个半成品，他是最后一刻才抵达了人造神明的阶段，而且还没把这个力量琢磨清楚，就被拉下马了。”

雨宫莲联想到Emma的制作者一之濑久音，还有一之濑久音曾经和他提到过的【监狱系统】，许多信息轻松地串联起来。

那个女人果然是关底Boss！

“你们说的这个【德缪歌】和V家有什么关系吗？”雨宫莲接着问道，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答非所问。

“某种意义上，V家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做人造神明。”摩尔加纳总结。

雨宫莲皱起了眉头，一个念头在脑子里浮现。

“......不会是我干的吧？”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摩尔加纳吐槽道。

原来，我也是关底Boss！

雨宫莲悟了。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摩尔加纳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接着往后给雨宫莲说明。

“V家人在我们当中是最特殊的一个群体，这其实不单单是指她们的天赋和能力，更指的是她们的存在形式。”

“在第六次轮回里，最初的时候，V家人都是没有现实中的身体的。”

“她们一出现，就是位于里世界中，定位如同阴影，但又不是阴影。而且在现实里没有对应的人类身体。”

“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不难理解，她们是虚拟生命，而这份【虚拟】的特质正是你当初选择她们的理由。”

【虚拟】的特质......

雨宫莲的大脑随着摩尔加纳透露的信息开始活跃起来——每一个世界被拉进来都是有原因的，虽然现在雨宫莲和各个世界的主人公们关系都不错，但是在最开始他选择这些世界的时候，理由可能非常功利，甚至不近人情。

稍作思考雨宫莲就开口了：“当初选择V家的时候，我是不是还有备选？”

“！”摩尔加纳睁大了眼睛。“你想起来了？！”

“没，合理推论而已。大概我对自己的认知比较清晰。”雨宫莲轻描淡写地摆摆手。

“确实有，当初你说过如果V家不合适的话，可以把一个叫做《黑岩射手》的世界拉进来。”

果然有备选吗？也就是说V家和黑岩射手的定位差不多。

雨宫莲立刻想到。

黑岩射手最初是作为V家同人社团的一个原创形象出现的，名义上不是初音未来二创，但是其实捋一捋时间线就能知道，导致杂音未来形象和人设出现的【初音未来的消失】事件，是2007年10月中旬；而黑岩射手的【原创形象】诞生时间，是2007年12月26日。

顺带一提06年其实有过黑岩射手的【初设】，那个初设和初音一点都不像，后来这个初设已被创作者彻底删除。人设以上面07年12月的形象为准。

所以一开始你说她不是二创其实是站不住脚的，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照着初音未来画的人设。而且后来黑岩还出了一首歌，用的就是初音未来的VOCALOID软件。

只是在后续创作中，才终于逐渐补完了设定，有了黑衣麻陶这个人间体，从V家同人创作的影子里独立出来。

因此严格说起来，你要把黑岩射手喊成黑初音，其实也并不算错。

不过把V家和黑岩射手放在一起，并不是因为黑岩和初音长得很像，这一点千万不要误会。

事实上，黑岩射手的世界和异闻录世界相性非常高。

在黑岩射手的世界中，有一个异世界，现实世界的人类通常在异世界中都有一个对应的个体，异世界个体会随着现实个体的心情改变而发生变化，不同个体分别在两个世界的互动，也会各自产生影响。

这种两个世界的对照，和异闻录世界其实非常相似。不过黑岩射手世界里，两边的关系没有人格面具使与阴影之间的关系那么紧密，而且黑岩射手那边的异世界......挺不讲道理的，管你什么心情变化，反正大多数都是以【激烈】的形式呈现，一直在打架。

换做现在的雨宫莲，也会把黑岩射手列入备选，而不是首选，那个世界有点坑。

当然，黑岩射手最终并未融入异闻录世界，所以那个世界怎么样其实不重要。关键在于，黑岩射手是V家的备选，那么由此大概可以推论，V家能起到的作用应该和那个所谓【少女心灵世界】的黑岩射手差不多，甚至做得更好。

一念及此，刚才摩尔加纳提到的【人造神明】概念自然而然的在雨宫莲脑中浮现。

被雨宫莲拉入异闻录世界的V家人，没有实体。也就是说她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拥有【故事】的那种世界里的【角色】。

过去的雨宫莲拉进来的，可能是一种【概念】。

【初音未来】是虚拟偶像，是汇聚了数之不尽的创作者心血，在无数人的思念与愿望中铸就的个体。从所谓的官设和二创，一直到大家心中公共认可的人设，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特质与集体共性相互纠缠，最终达到了一个平衡，形成了【初音未来】。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名为【初音未来】的这个东西，和异闻录里的那些所谓【神明】，在本质上高度相似。

【神明】们的本质是集体潜意识的某个部分，某个侧面，他们具备全人类对于某件事物的【共同认知】，因此而成为【神明】。

初音未来又何尝不是呢？她因为个体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交织而诞生，个体潜意识赋予她的特质让她拥有了【人格】，而集体潜意识的汇聚则凝聚成了她在异闻录世界的【神位】。

可是区区一个虚拟偶像，是没办法让全人类产生【共同认知】的，所以初音未来的存在在异闻录世界非常【矛盾】，处于【远远达不到神明的生命层次，但却又拥有神明的特质】这种状态。

这不是一种需要掌握的技能，也不是一种需要达到的境界，而是她与生俱来，从诞生之刻起就拥有的生命形式，也就是【天赋】。

管中窥豹，初音未来如此，其他V家人也差不多。

按照雨宫莲的推断，有越多的人对V家人持有【认知】，那么V家人就越接近神明，但同时已经成型的【人格】又不会被那些【认知】影响。

这里要引入一个荣格心理学的概念，即把人类的意识，分为三个大类，即主意识、个体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

而V家人......是没有【主意识】的。或者说，她们的【主意识】，是由许多人的【个体潜意识】纠缠而构成的。

于是这种特殊的【主意识】同时拥有了个体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的特质，它本该处于一种不断变化的状态，但是在V家人被拉入异闻录世界的瞬间，这份不是【主意识】的【主意识】，从变化态被固定了下来，并根据当时的状态形成了【人格】。

从此，V家人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生命体。

这就是她们之所以【特殊】的地方。

也是V家人在如今这个神明尽数被驱逐的异闻录世界，能够成为世界的管理人、调律者的原因。

卷三·风光不与四时同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现在，压力来到了龙司这边

V家的本质顺理成章的随着思索浮现在雨宫莲的脑海中。

这还多亏了他现在持有自己一周目的记忆，懂得认知诃学，知道异闻录世界的唯心本质是个什么东西。

否则雨宫莲还真搞不清楚V家这种特殊的生命形式能够在异闻录世界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规则成就了如今的V家，你要是换一个世界说不定就不好使了。

很多过去的疑惑在这一刻变得透彻。

为什么V家人没失忆？因为这帮家伙根本就是这个世界权限的一部分，是集体潜意识的一个侧面，差不多和天鹅绒房间一个等级，失忆？不存在的。

还有雨宫莲为什么六周目的时候会一反常态地跑去搞娱乐圈，抄了一大堆V家曲的原因也能想明白了。

因为V家的特质，决定了越多人对V家人持有【认知】，V家人能够影响的个体潜意识就越多，能影响的集体潜意识范围就越大，她们的力量，或者说权限就越高。

简单地说就是人气越高就越强。

或者说存在感越强人就越厉害。

哎呀！这可太新鲜了，跟个红世魔王似的。

真就天生是当偶像明星的材料。

转念一想【偶像】这个词，原本就是泥偶塑像，充满了宗教意味，是思想潮流的具现，被人们视作神明的化身。

不得不说，V家人当偶像确实是合适，双层含义上的合适。

不过雨宫莲觉得自己搞文抄应该不仅仅是这个理由，单凭这个力度还有点不够。

“第六周目的故事不会就这么平淡吧？”雨宫莲又问。

“哪里平淡了？当时V家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没有实体，直接出现在里世界，随时可能被阴影袭击，那个时候我们都忙疯了好吧？”

接话的人是坂本龙司，他似乎对那段经历有心理阴影一样，甩了甩手腕，仿佛用金属球棍和阴影打架三天三夜的疲惫感还有残留。

比起坂本龙司的意气发言，摩尔加纳的讲述就要详细多了。

“因为当时的里世界还没有现在这么安全，所以V家人在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比较危险的境地，一边要解决殿堂，一遍要保护她们的安全，回忆起来真的很累。”

“最开始的时候，是让她们住在殿堂的安全屋里，然后我们怪盗团这边轮流派人看顾。而且殿堂终究是要打破的，所以某种意义上她们也一直在搬家。”

“到了后来，你想出了个法子能让她们自己拥有战斗力......”

“于是我就跑去混娱乐圈了是吧。”雨宫莲接过话头。

这下清楚了，确实是时间紧迫，得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让V家人获得高人气。

“她们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摩尔加纳补充道。

“咳咳咳......”雨宫莲被迫从沉思中脱离出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我应该声明过那些歌都是抄的吧？”

“嗯，解释过很多次，挺啰嗦的。不过你的解释貌似没什么用的样子。”摩尔加纳补刀。

“停一下停一下，关于这边的问题就先放一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