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骗师的第九周目 第110章

“嗯，白呆在吧台后面就好。”白点点头，很懂事的说道。

她也不想面对空的父亲，但是同样又对空和空父之间会发生什么非常在意。

雨宫莲带着空白来到一楼，出门去把勒布朗门口的牌子改成开张。

回到店内，给自己套上一件围裙，雨宫莲站在吧台前，给白搬来了一把小椅子让她坐在最里面。

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雨宫莲装出一副店长范儿对空说道。

“看上去那家伙要到这儿还有一会儿，要不要来杯咖啡？”

卷一·人间四月芳菲尽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利益至上的空父

不得不说让雨宫莲没想到的是，空父还没等来，先等来了两个路人JK。

这两位很明显不是冲着咖啡和咖喱来的，是冲着人来的，不过雨宫莲还是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且并不敷衍的为她们泡了两杯咖啡。

嘛，既然假装开店，会有客人来也是难以避免的事，只希望不要有熟人来。

要不然等会儿空父和空正聊着天，门口来个客人对他喊一声“雨宫君”，那就有意思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个样子熟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迎客铃响起，雨宫莲十分随意的说了声“欢迎光临”，然后才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门口。

推门走进来的是一个红发三七分，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眼眉间能够看出和空相似的特征，但整体来说五官给人的感觉比空锐利得多。

这是个权欲与掌控欲极强的男人，关于这点雨宫莲早就有所认知了。

雨宫莲如今给自己的人设是较为表面尊礼，内里傲慢，所以他只是并不热情的挂着公式笑脸，同时一只手揉了揉白的脑袋，几乎没有用力的轻轻向下按了一下，提醒她人已经来了。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空父正眼都没有看雨宫莲一下，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坐在距离店门很近那一桌的空的身上。

“一杯炭烧咖啡。”空父无言的坐到了空的对面，随手拿起桌面上放着的菜单，非常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点单道。

他的眼中只有空而已，这种街边小巷的咖啡店，他并不抱什么有水准的希望，只不过进店点单是义务也是体面。

雨宫莲应声的同时看了一眼空，空的脸色不太好，扔他本事再大，面前的人是他父亲，某种意义上，这个男人占据了他心理阴影的一部分，所以空的表情颇为紧张。

不过令雨宫莲和空白都比较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一个人过来了，他们的预期里空父怎么说也要随身带两个保镖。

一方面这个男人虽然屑了点，但确实是各有地位的人，需要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雨宫莲和空白都觉得话题发展到最后空父可能会采取强制手段把空抓回去。

这也是雨宫莲在此之前特意要去搞一把仿真枪的原因，如果人多的话，比起橡胶子弹，他用短刀更容易出事。

不过就算没有保镖，司机肯定是有的，要么在门外不远处要么在停车场附近吧。

“......”空父坐下点单之后，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就这样和空对坐着，一言不发。

一直到雨宫莲泡好咖啡端上去，两人都好像冷战一样对峙着。

空父慢条斯理的端起咖啡随意的喝了一小口，然后他的表情才终于出现了点变化。

“真令人意外，我本觉得虽然是这样玩乐一般的咖啡店，既然是你指定的地点就姑且品尝一下，结果咖啡倒是意外的有水准。看来离家这么久，至少我当初教你的品位你还没忘。”

“少摆出一副教育人的架子，说吧，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空听着空父的口吻就觉得一阵不舒服，不耐烦地说道。

“最近，亚森集团的人找到我，希望我撤销关于一个月前对于雨宫莲的控述，并且将此事的全过程如实公开，最后承认是由我这边先动用暴力。换句话说，他们希望我牺牲我的名誉，来洗清雨宫莲身上的所有污点。”

空父的表情十分平淡，说话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情绪的起伏。

“为此，亚森集团对我许下了十分优渥的条件，和这些条件比起来，些许名誉上的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亚森集团？”空闻言皱起眉头，不明白亚森集团为什么会和雨宫莲扯上关系。不过他忍住了看向雨宫莲寻求解惑的冲动。

旁边的雨宫莲也有些发愣，他没想到亚森集团居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而他身边的白可就没有空那样的顾忌了，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雨宫莲，眼睛里装满了兴趣与好奇，显然想让他解释清楚。

这会儿自然不是聊天的时候，所以雨宫莲和白都没有纠结要解释的问题，诧异了一下之后就继续关注空那边的动静。

空继续听完了空父后面的话之后，暂时也不去想这种没有线索的问题，冷笑着对自己的父亲潮弄道：“所以你就是想说你为了利益很大度的把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了吗？”

“不，我暂时还没答应。”空父对空的冷嘲热讽视若无睹，放下咖啡杯平淡的说道。“我找你来，其实很简单。我可以答应亚森集团的谈判，但是你要回到我这里来。”

“你！”空的脸色一变，心里为难了一瞬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内里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亚森集团如果真的愿意付出能够让空父心甘情愿主动承认自身污点的利益，那么显然亚森要帮雨宫莲脱罪的态度非常坚决，在这样的情况下，眼前这个男人答应不答应恐怕都无法改变什么。

毕竟事情的真相其实很明显，这件事情的本质一点都不大，甚至或许没几个路人会感兴趣。只不过是严厉得有些神经质的父亲管教子女有点过界到软家暴的程度，然后小辈的朋友看不过去多管闲事然后反击保镖和空父的故事。

就算真相揭开，空父也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名誉损失，无非就是以势压人和家暴这样的风言风语。在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其实无论是受害方还是加害方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只不过中间的一生效就会记录一辈子的法律程序而已。

所以空父会做什么空再清楚不过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无论我答不答应，你最后都会同意亚森集团的谈判吧。”

“呵！还不错，我教你的还没忘干净。”被识破的空父反而笑了起来，很干脆的承认道。“没错，亚森集团开出来的条件我无法拒绝，你的同不同意回来其实都无关紧要。”

“不过，我依然建议你回到我身边来，否则的话，你和这个雨宫莲未来还做不做得成朋友，可就不一定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口口声声的说雨宫莲是你的朋友，但实际上嘛......你对他的了解，恐怕还没我多。”

“所谓的朋友，只不过是由相互无付出的索取构筑的，人与人之间最脆弱的一种利益链。”

“我必须承认那个叫雨宫莲的孩子超出了我的意料，事实上，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他和亚森集团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能让亚森集团付出这么大的礼仪来与我谈判。”

“你觉得这样的人，你就像现在这样当个废人，未来还能够得到他吗？”

“够了！”空不快的打断了空父的话语。“我早就听腻了你那一套利益至上的理论，没有朋友的家伙就不要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侃侃而谈，只不过是丢人现眼而已。”

“是吗？那么你不如用我教你识人的能力分析一下，一个月前那个事件，我会怎么报复雨宫莲。”

“......你会利用手里的权利和金钱把他弄进监狱，就算是未成年，也能判两到三年。然后等他没办法妨碍你之后，你再把我和白抓回去。”空沉默了一下，然后如实说出了

“是啊！他对你们的负面影响太大，而且给我添了很多麻烦。所以我当时确实想把他弄进监狱。”空父好整以暇的看着空。

“那么，为什么他才被判了一年保护监察呢？”

卷一·人间四月芳菲尽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冷漠、顽固、血统论、无可救药的父亲

“一个月多前，有一个人半夜潜入了我的宅邸，把一堆照片扔到了我面前。那些是照片上是受我雇佣销毁证据并制造伪证的人，这些人下场都不是太好。”空父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仿佛再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随后那个人用橡胶子弹打折了我准备报警的手指，并且告诉我宅邸的保镖已经全部被他放倒。同时他还拿了我的手机拨了个号码让我与对面通话。接通后，对面自称是东城会六代目堂岛大吾。”

“这里是东京，东城会是日本东部及北部最大的极道组织，他们封锁了我以往在灰色地带所有的人脉，并且对我做出警告。”

“这样一个能请动东城会六代目的家伙，潜入我的家中，只是为了告诉我，在这个事件上禁止使用一切规则外的手段，但允许我在规则内尽情施为。”

说到这里，空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空说道。

“你不妨猜猜，这个人是谁。”

“......”空没有回答，他已经呆住了。

旁边雨宫莲的笑容早就在空父刚开口的时候就僵在脸上，像个机器人一样往旁边撇过头去。因为在他的旁边，白的视线已经越发的刺人了。

空父没有等空回话，他知道空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所以他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往下说。

“说起来，当初我和雨宫莲上法庭的时候，你们因为离家出走所以不在场对吧。”

“在那之后，法庭上我对雨宫莲的控述全部都被他和他的律师驳回。其实主要是他，他的律师只是个摆设而已。已经被我取走的监控录像再次出现，人证他也早就准备好，所有的谎言都被证伪，他打倒的那些保镖全部被视为正当防卫。”

“那个一点也不像是17岁的家伙站在法庭的被告席，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发话——他只接受一项罪名——故意伤害罪，致人轻伤。”

“因为我是在那次事件中唯一一个没有主动施暴，但却被他打伤的人。那家伙只接受自己应受的罚，同时这还是在告诉我，当初那次事件中，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他还是给了我一拳，那是他故意的。”

说到这里，咖啡也喝完了，空父把咖啡杯放下，看着空说道。

“空，你认识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自从你遇到了那个女人的女儿之后，你就一直在浪费自己的才能。追求游戏的胜负？说到底不过是逃避现实，你们的所作所为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毫无意义，甚至比不上那些制作游戏的人。你们连文化输出都做不到，沉寂在废物的成就感中沾沾自喜。”

“果然那个女人的女儿也是个祸害，和那个女人结合大概是我此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给我把这句话收回去！”空脸色不善的看着空父。“我果然和你这种人聊不来，这种语气算什么？白也是你的女儿。”

“只不过名义上是而已，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的人只有你。”空父淡漠的说道。

“不过，既然这个话题会让你情绪失控，那么我就说回雨宫莲。”

“我至今查不到他和东城会的关系，现在他又和亚森集团牵扯不小。再过几年，这样的人恐怕就不是所谓的职业玩家够得着的角色了。距离太过遥远的人无法成为朋友，你应该清楚这并非偏见，只是现实。”

“......所以，你是看中了我和莲的关系，才来找我的。”空这下彻底明白了。

空父来找他回去，除了空是他的儿子，还有曾经的种种理由之外，又多了一条——因为空是雨宫莲的朋友。

空父和雨宫莲互相敌视，但对于空来说正好相反，如果空继承了空父的事业，那么无论雨宫莲背地里拥有怎样的势力，都不会对空父有所损害，甚至能够将其扭转为益处。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只要雨宫莲身上有着足够的利益，那么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放下曾经的敌视，不介意自己被其所伤，不介意自己名誉有损。

“这是其中一个理由。”空父并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的打算。“空，你是我的儿子，我所拥有的一切终究是要由你来继承。”

“你亲生母亲去世得早，我不懂教育小孩，但我认定掌控金钱与权力不会有错。我会将你培养成一个受人尊重，受人敬畏，衣食无忧的人。抛却物欲而追求所谓的精神满足是最不可理喻的事情，只要你掌握着财与权，那些东西不过唾手可得。”

“我如今所拥有的的一切是我努力半生而得来的终极成就，而我会将它交给你，你现在不懂，不过没关系。”

“你认识了一个不得了的人，所以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不过这世上的道理从来不变，终有一天你会懂的。”

“等有一天你认为我说的是对的，那就乖乖回来，你要学的事情还有很多。”

说完，空父直接起身，离开座位来到吧台，在台上留下了一张樋口一叶（5000日元），然后径自离开了。

雨宫莲拿起台上的5000日元，空父可不是那种大手大脚花钱的土大户，他付款5000日元，这意思是他的咖啡价值300多人民币一杯吗？被自己的敌人夸奖还真是颇为奇妙的经历。

不过现在不是对赚了外快感到开心的时候。

雨宫莲准备的托卡列夫和短刀很明显都没用了，他故作正经的脱掉了围裙，然后走到店外先把开张的牌子翻过来。

然后刚一回到店内，空和白就神情非常奇妙的双双站在他面前，用同样奇妙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那个......”雨宫莲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总归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那现在......我送你们回去？”

“不要转移话题！”空露出一副流氓表情逼迫上来。

“没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也奶凶奶凶的逼迫上来。“莲究竟对我们隐瞒了多少事情？”

麻烦了。

雨宫莲苦笑。

“你们想听我当然可以解释，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洗个头？抹发胶真的很不舒服。”

说完，雨宫莲也不等空白回话，就自己跑到洗手间去了。

卷一·人间四月芳菲尽 : 第二百四十章 不要说真话，真话没人信

勒布朗二楼阁楼，空白坐在雨宫莲房间的那张简易床上，而雨宫莲则坐在工作桌前。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都是在认识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情。”雨宫莲简要的说了一下自己当初变装在新宿那边到处找架打的事情。“这种事情，虽然我当初至始至终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势力，但毕竟和某些人关系比较好。所以回归了普通的日常之后，就必须把关系撇清楚，没什么必要我也从来不会提起那段时期的事情。”

“另一方面......啊......说实话，这段经历在我现在看来，非常的羞耻。”雨宫莲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虽说和以前的一些人还有联系，但是果然当初的自己很多事情上还是太不成熟了。”

人类这种生物，毕竟是一直变化着的，尤其对雨宫莲这种对自己永远不会感到满足的人来说，任何时期的自己看两年前的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

我当初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现在回过头去看，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有更好的解法。某种意义上，雨宫莲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制造新的黑历史，因为未来的他对过去的自己永远不满意。

“那么，关于东城会的问题姑且就算你过关了吧。”空双手抱胸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那么亚森集团那边是怎么回事？”

“......呃......”雨宫莲噎住了。

亚森集团那边......是咋回事儿啊？他也不知道啊！

现在说他完全不认识亚森集团里的谁谁谁，亚森集团的一举一动他也是完全不知情，这种话空白会信吗？

可是雨宫莲真的谁都不认识啊！目前他认识的唯一一个姑且能和亚森集团扯上关系的人是天野达哉。茅场晶彦？泉光子郎？这波人雨宫莲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雨宫莲。

谷乡元昭，不知道算不算认识，但这家伙只是个职员啊！

除此之外就是目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伊戈尔老爷子，但是伊戈尔目前似乎是在亚森娱乐这个子公司当总裁，亚森集团本身的话事人不是他。

“亚森集团那边......我是真不知道。”无可奈何，雨宫莲只能实话实说。“甚至我连亚森集团打算帮我洗清罪名这件事情，都是通过学校班主任才知道的。而且到目前为止这家公司没有一个人来接触过我，今天之前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老爸也和亚森集团谈判过了。”

“啊？那他们为什么要帮你？”空姑且能判断雨宫莲没有撒谎，但是这样一来就更令人不解了。

如果说这其中只是单纯的利益相关也就罢了，空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是亚森集团要对付他老爹，利用雨宫莲这个事件作为导火索或者某一张王牌来搞舆论战。

但是刚才空父才说了，亚森集团非但没有要吞并他的公司的意思，还许了一堆无法拒绝的条件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