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你这是在学什么?学着制作食物么?真巧,我差不多饿了,因为你这双人形的手,实在和猪蹄很像,以至于我的联想有些丰富。”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住的地方?不错不错,之前还没发现,你还很有奉献精神,如果一个饥饿的野兽路过这里,它一定会感谢,森林赐给了它三具冻僵的肉条。”
或许是有那条断腿提醒,每当老狈看到狼时,他就有了滔滔不绝的灵感,刻薄已经无法形容了,简直就是辱骂,以至于连干都惊叹,表示都相处这么久了,他才知道狈的口才居然可以这么好。
而面对这些,狼也保持着依旧沉默,就好像她根本没有语言能力,她只会学习,然后去做事,像是堆积在河中的坚冰;只有在干身前,她才会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像是坚冰中偶尔的裂纹。
那是一个夜晚,冷气已然彻底浸透了森林的空气,天空尚未下雪,但温度已然骤降。
这样的天气,所有的兽或妖都很缺乏食物,干他们当然也一样,哪怕有着之前的贮存,没有肉食补充,身体也会逐渐虚弱,而在这片森林中,虚弱就代表着死亡。
白天,经过一天的繁忙,干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只兔子,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收获,连老狈都很开心,难得没有找狼的事,干把兔子的皮毛拆掉,把肉烤熟,切下头颅,然后将身体留给了老狈和狼,笑吟吟看着他们贪婪地吃着,吃的很香。
傍晚,狼走出来,看到干独自坐在树下,仰头望着天空。
她走过去,无声坐下。
“……”
“啊。”干笑道,“记错了么?今晚是我巡逻,不是你。”
狼不说话,看着干,眼神像是在说,我知道。
“那就是睡不着?好啊,陪我一起守夜,刚好,我正要偷吃,来,分你一半,别和狈说,回去的时候,记得擦掉嘴角的油。”
干伸出手指,用妖力将兔头切成两半,随手递过去。
狼望着青年修长的指,还有捏着的,已经凉掉的半截兔头,沉默许久。
“……这,是你的食物。”她道,“为什么,要把食物最少的部位,留给自己。”
“怎么,你小看兔头?”干挑眉,一脸不忿,“跟你讲,在外面,这可是难得的美味,若是还能配上一种叫辣椒的植物,那滋味,啧啧……”
狼眼神平静:“不想说,可以不说。”
“额……我说,其实我更喜欢素食,你信不信?”
“不信。”
“其实这个可以信一信……”
狼用一种“你觉得我很傻么”的目光,看了过去。
“好吧,因为你们是食肉动物,我则是更倾向杂食,所以就给你们多点咯。”干耸肩,“诶,诶,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说真的,比起肉食,我确实更喜欢些清口的东西。”
“嗯。”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嗯。”
“喂,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信一信,好不好。”
“嗯。”
“好没诚意!”
“嗯。”
“唉,唉,对你说实话,你又不信,难道你非要听到‘我是省给你们吃,因为看着这一幕,会让我开心’这种话,你才乐意?”
干哀叹一声,“好吧,好吧,就是这样的,真的是,本来就很饿了,想在外面偷吃,看你出来,还要见面分一半,都分给你了,还堵不住你的嘴巴,现在,你连雄性最后那份嘴硬的权力都要剥夺吗?雌性都像你这么难缠么?”
无人应答,只有寒冷的冬风,掀起枯落的叶子。
看着这样的干,狼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有。
她把干塞到自己手里的半截兔头,重新塞回去:
“给你吃吧,这是你的食物。”
然后,“我出生的地方,是一处草堆。”
啃着兔头的干眨眨眼,“哦哦,这个情况,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好像是,等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同伴就会跟你分享一些过去的事,等听完了,感情就会更深厚。”
狼语气一滞,默默扫了干一眼,垂下眼睑。
“我的生母,应该是妖,但她被吃了,被我的父亲。”
干的动作一顿。
没有说话。
“他养了我,然后我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你。”
她面无表情地说完,看向干:“该你了。”
干没反应过来:“啊?”
“你说的,你帮我,我帮你。”狼说,“我对你说了,你也要对我说。”
“喂,合着你突然说这个就是想套话吗……”
干嘎吱嘎吱把兔子的骨骼嚼碎,一并咽进肚子里,“行,想知道什么?我从哪里出生的?”
“不。”狼说,“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答案可多了。”干说,“就比如现在吧,想快点等到天亮,再翻翻周围的兔子洞,多打几只。”
“之后,到了晚上呢?”
“晚上……晚上就去睡觉呗,啊,对了,明天是你守夜,我可不代班啊,所以我劝你,最好快点去睡一会儿。”
“那要是再到早上呢?再到晚上呢?”狼问,“等很多个早上和晚上过去呢?”
干怔了怔。
“……原来问的是这个么?”他“呵”一声,“那你不如直接问,‘未来’是想做什么。”
“嗯。”
“未来啊……未来,要走出这片森林。”他说,“认识一些妖,找到一些同伴,然后帮一些忙……有机会的话,还要回来。”
狼稍稍睁大眼睛:“回来?”
这种疑惑很正常,因为,所有兽都觉得,这里是地狱,有机会出去,就一定不能回来的,地狱。
“啊,回来,然后再带这里的兽出去。”干笑道,“为什么只有妖可以自由出入呢?或者说,兽,到底怎么样才能变成妖呢?”
“我改变不了这片森林,但我也许可以解放这里,或许,这里有太多的残暴之辈,但更多的,其实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如果能出去,不再那么艰难地活着,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吧。”
干拍拍自己的肩膀,“我说过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是‘开心’……
所以,我想,如果我能见到这么多开心的妖和兽。
那么,哪怕是我,也能稍稍体验到一些,开心的情绪吧?”
狼看着这个男人,看他笑着说完这些,然后,朝自己眨眨眼。
“……就算感觉不到,能让这么多妖开心,总是不亏的,是不是?”
——他这样说了。
在这片连活着都那么艰难的森林,他就这么开玩笑似的,说出了最天真的理想主义者,都说不出口的话。
这里是兽林,是整个妖都最无可救药的地方。
连天上的星光,都会被粗壮的枝叶覆盖,只余阴影笼罩。
但是,星空之所以美丽,就是因为无论黑暗如何蔓延,都会有星星去把他照亮。
他坐在兽林,便如星海降落在地面。
熠熠生辉。
◇
“你果然……很有问题。”
“喂,明明我很认真的好吧,你……唉,算了算了,成熟的雄性要懂得无视雌性的意见,随你怎么说……”
稍稍的沉默。
“我,欠了你的恩情。”
“哦,这个……那是之前开玩笑的,主要是怕你不配合,现在大家也算熟悉了,过去了过去了……”
“所以,我想给你,生一个幼崽。”
“……”
“……”
“……”
“……”
“……你,认真的?”
“嗯。”
“别用那么简短的回复回应这么大的事情啊!话说你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从你欠我恩情转到这里的?这种事是能随随便便决定的吗!”
“你,不愿意,么。”
“根本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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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四千字
妖都之师 : NO.78 你那天到底睡哪了?
新币制的推行已经算得上尘埃落定,自此以后,整个妖都的经济脉络都掌控在了白吟手中。
事实上,直到白吟放出要修改货币时,那些家族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他们看来,这无非就是一次妖皇的收权行为,和几十年前那次没有任何区别,什么纸币,怎么可能有铜钱靠谱,都不用刻意抵制,带动下各自的族员就行。
结果他们就被结果了……
开玩笑,几十年前的改革,操刀者是龙螭,现在这次,操刀的是白吟,如果还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概念,不妨试着想一下,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战斗任务,漩涡鸣人和一拳超人,那能一样吗……
妖都的家族只是见识少,并不是蠢,白吟的制度就像浪潮,刚开始被打了个眼冒金星后,他们或多或少都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立刻开会商议许久,还别说,真弄出了几个比较靠谱的反击方式。
——如果白吟立刻撒手人寰,或者说他的智商落到了和龙螭一个层次,那确实是靠谱的反击方式。
自古以来,对新推行的币值的反抗,方法多的是,骚操作当然也不少,要是敢在这里仔仔细细讲一遍,足以让这本书完结未半而中道崩殂……
而总的概括下,除却“解决不了办法就解决想出办法的人”这种粗暴的方式外,想要违抗一个推行方面不会有问题的钱政,无非从两方面入手——钱,以及钱所能购买的物资。
话说,其实放一些狠人身上,你把创立者弄死也是改不了制的,比如商鞅,谋反而车裂,鬼才信他谋反好吧,话说这种死法本身也出自他制定的法度,也就是说他死之后,法度反而更无可置疑了,制定者自己都死在自己制定的法度上,管你什么刑不上大夫……
然后回忆下白吟上半年都做了啥,龙宫门前摆摊,三钱一只鸡,米面油都有,这么便宜的价格,物资还没问题,你要吗?我肯定要。
这种傻子才能定下来的价格,傻子才不要。
巧了,家族也都是这么想的……
再加上妖族大都比较务实,虽然在历史中勉强适应了“钱”这种东西,但不论怎么看,满仓库的物资都比一堆金属靠谱好吧,然后白吟给了个机会,还这么实惠,当然要全部换啊,就算自家消耗不完,大不了再卖啊,反正物资肯定比钱靠谱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然后等家族想抵制下白吟的新币值时,才发现自家都没钱了……
傻子竟是我自己.jpg
到这一步的时候,这些家族还都没这么慌,钱是什么,钱都是王八蛋,虽然没钱,但仓库里不是还有物资吗?正好咱家用不完,去,把东西卖了,哼哼,等溢出的物资倾销出去,又是一条好汉!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卖不出去……
开玩笑,他们当然卖不出去,龙宫门前的摆摊还在呢。
这群妖虽然知道“便宜了会好卖点”这种事,但很显然完全不知道什么叫“价格战”,虽然我这鸡是三钱买过来的,但我按正常物价十钱卖,有问题吗?要知道以前可都是十二钱乃至十五钱的,我这还便宜了有没有?
当然没有问题,起码他们自己不觉得有,甚至还觉得卖出去就赚大了……
能卖出去,当然赚大了,可问题是卖不出去。
这不是废话么,龙宫旁边三钱一只鸡,还是妖皇大人做了担保的;这边十钱一只,做生意的还是前阵子集体涨价的王八蛋,要你你去哪买?
傻子都知道去哪买。
然后那些家族就明白了什么叫“傻子竟是我自己”……
接着还能怎么样,再次加班,再次开会,各种扯皮,主题就一个——物资怎么卖?
有说干脆不卖了的,有说不如也降价的,还有的说干脆卖给龙宫的,总之,一窝卧龙凤雏,就差真人……哦不,真妖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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