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她总是害怕失去，所以便努力把自己装成了最能挽留男人的样子。
或许有男人会享受这种顺从感，但白吟不是，他只是想，想让他们的相处方式正常一些，让她舒心一些，想生气就生气，想任性就任性，哪怕朱秀荣的性格决定了她不那么容易生气或耍小性子，但她有这样的权力，所有的女生，在她们的男朋友面前，都该有这样的权力。
他不想让朱秀荣太“听话”。
听白吟话的人有太多太多了，即便是再桀骜的人或妖，也会在他的智慧或武力下，放下无谓的骄傲，睚眦就是很好的例子。
不听话的，只有寥寥几个——可偏偏是不听他话的那些人，才是白吟“需要”的人。
她是公主，是他的女主角，所以不该像配角那样，被迫着顺从。
简单来说，可能太没安全感，公主殿下面对白吟时，总有那么点放不开……所以朱秀荣是白吟最喜欢逗弄的姑娘，因为这样能让她明白，她的男朋友虽然不那么做人，但确实是人，比如说你敢让他进房间，他就会像所有的男朋友那样想方设法占女孩子的便宜，抱抱啊亲吻啊，那叫一个得寸进丈，女孩子稍有点放纵，可能就要被吃掉了……
再比如说你如果不让他进屋，他就只能灰溜溜自己找床睡，第二天还会郁闷好久……
……嗯，白吟确实郁闷了好久，那表情把睚眦吓得，还以为是妖都失陷了……
且不提这之后，当睚眦把白吟白吟的状态告诉朱秀荣后，公主殿下那又错愕又愧疚，为自己是罪魁祸首而心虚，却又因为白吟那样沉醉于她的美色，以至于窃喜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的复杂心情。
也不提这日晚上，怀着上述心情的公主殿下本着补偿的心思，默许了白哥哥晚上抱着她睡，然后被得寸进丈，要不是骤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结婚，以及不知跑哪里去了的龙螭很可能正在强势围观，说不定就这么顺水推舟地被吃掉了的事……
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虽然这话现在多被用于找不着对象单身狗用来推脱或自我安慰，但话本身没大错——等搞死了如狐，白吟想怎么浪就怎么浪，白天去找小妖精，晚上来看小公主，时不时还能回家给小猫咪带点猫薄荷什么的……
所以，不论是为了世界和平，还是个人幸福，先弄死如狐，不会有错，就好比男生约女生出来玩，不论行程怎样，先准备好身份证和安全套总是没错的……
......
“去帮我倒杯茶。”白吟毫无压力地使唤着睚眦。
“……”
睚眦沉默站起身。
她对被使唤倒是没什么意见，好吧，一开始是有的，用的理由倒不是尊严什么的，而是“做这种杂活会耽误我处理政务”。
白吟当时是这么回复的：“你去倒茶的价值跟你处理政务时得价值没什么区别，甚至考虑到我个人的状态，前者还更有价值些。”
这话好悬没给睚眦气出一口逆血，她是什么身份，睚眦必报这词儿流传几千年了还不足以说明睚眦的记仇吗？这要是能忍住，她当场变种族，我不如你这我知道，但我还不至于这么被看轻！
遂一拍桌子，妙目圆瞪，咬着银牙，表情像是想吃人，划下道来，开辩！
三分钟过去，辩论结束，睚眦完败，滚去膳食堂端茶……
白吟是什么身份？没事儿能和方希在办公室对喷的男人，他辩论时目光甚至都没离过奏折，一心二用就把睚眦说得怀疑妖生。
于是睚眦就再也没对倒茶这事发表过任何意见了……
她问：“花茶还是蜜茶？”
“不是太香就是太甜。”白吟摇头，“有清茶么？咖啡也可以。”
有就有鬼了，花茶是蝶女贡上来的，蜜茶则是蜂后派妖送的，这两个都跟妖本身的习性有关系，属于自然产出的副产品，可你在妖都上哪找种茶叶或种咖啡豆的去……
他扶了下额，“算了，开水就可以。”
睚眦沉默点头，转过身，然后被叫住。
“还有一件事，茶端过来后，用妖族的文字写个告示，就说龙宫需要一些茶叶和咖啡豆，报酬你看着办，我对妖都的物价还不算了解，你填个合适的价位，把告示贴到龙宫墙上就行。”
睚眦皱皱眉：“这种事不值得发告示，政务厅的权力不是让你做这些事的。”
她顿了顿，“之前你只是因为不适应案牍，就要贴告示要套木质桌椅，我当时没说你，只是派龙皇卫帮你现做了一套……现在，你还要用龙宫的名头让妖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吟头也不抬：“做，还是不做。”
“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
“唉……”白吟叹气，“如果我赢，今天你陪我一起加班到丑时，因为你耽误了我的时间。”
“可！”睚眦双手抱胸，好整以待，“愿赌服输。”
“好。”有了免费劳动力，白吟便也不急于一时，遂放下笔，“我问你，一个与你素昧平生的妖，要借你的妖魂，你借不借？”
睚眦没有犹豫：“自是不借的。”
“那如果是我向你借呢？”
睚眦皱眉，思索了几秒，“可能，会借吧。”
“很好，另外，多谢信任，虽说我知道，你更多的是看在螭的面子上。”白吟笑了笑，“第二个问题，有两个妖，一个妖此前与你没有任何联系，张口就要借你一百块钱；另一个妖跟你也没什么朋友关系或血缘关系，但他之前借了你噫十块，三天后还了过来；又借了一千，两天后又还了过来，现在，他也向你借一百块。”
白吟说完这些，顿了下，给睚眦消化的时间，而后再道，“如果你必须选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借钱，你会借哪个？”
睚眦这次没思索多久，“第二个。”
“好，我的说明结束了。”白吟重新拿起笔，“现在，去倒茶，然后去贴告示，晚上别忘了加班。”
睚眦站在那里，约莫愣了十来秒，“就……就这些？”
“对，就这些，不够吗？”
姑娘表情懵逼：“可这解释不了你为什么要贴告示啊？”
“唉……”
白吟再次长叹，脸上就差写了心累两个字。
他重新放下笔，“算了，我还是说直白些吧……”
“所谓贴告示，其实是一种形式，你口头通知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口头传播容易出现谬误，而告示的话，白纸黑字就在那里，只要看的人没瞎，就能明白，龙宫需求的是什么，且龙宫可以为这份需求付出什么。”
白吟微顿，“对，不论是桌椅，还是茶叶或咖啡豆，确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不论小事还是大事，其实都是‘钱’，也就是我刚才第二个问题中，那个妖向你借一百块之前，他曾经借了，然后又还给你的钱……”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睚眦，“好，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中，你为什么会借给第二者？”
“因为……”睚眦道，“我觉得他会还。”
白吟的问题紧随其后：“你为什么觉得他会还？”
睚眦说：“因为他之前还过。”
“对，借了再还的这个过程，在你心中建立了一个东西，叫做信誉。”白吟笑了笑，“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让你发的告示被人看到了，他真的弄来了茶叶，而我也确实遵循了上面的说明，给予了报酬，然后，这个流程又被大众知道了……
你说，大概一二十次这样的流程后，会怎样？”
不等睚眦说话，他便“呵”了一声，“那时候，我，也就是龙宫，不论在告示上写了什么，不论那上面的事情多奇怪，多艰难，多不靠谱，多匪夷所思，只要给出了报酬，民众就会相信，只要他们做到了上面的事，他们就一定能拿到那上面的东西。”
他看着睚眦，恶劣的笑了笑，“你说，如果到那时候，我在布告上说，你已经背叛了龙宫，杀你者，可来龙宫领取丰厚的赏赐……你觉得，会有妖会照做么？会有妖杀你么？会拿着你的头颅，来这里领赏么？”
“如果我给的赏赐，其实比布告上的赏赐还要丰厚呢？那么领赏者肯定会窃喜地为此保密，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几十个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公开的秘密’，而到那时候，他们还会思考，布告上有关你背叛的消息，是真是假吗？”
这一刻，冷汗几乎浸透了睚眦的后背。
答案是，当然不会。
她之所以流冷汗，不是因为白吟的威胁——白吟可能性格有些无聊，但绝对没这么坑爹，至少不会闲得蛋疼去诬陷她。
但……不会诬陷她，却不代表，他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那些，不那么听话的家族。
所谓侠以武犯禁，妖都本身就是那么个不太平静的地儿，打架是常有的事，真到那时候，那些所谓“高贵”的族群，未必就真的能保持高贵。
在人间界，这最多叫“人民的洋汪大海”；但在妖都，这简直是“妖众的惊涛骇浪”。
而白吟要做到这些，借用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资源，和一个公认的，妖皇的名头，仅此而已。
甚至于，如果不是他亲自说明，连身为执行人的她，都未必能察觉到张贴告示，会造就的结果。
真是……可怕。
且不提睚眦的心理活动，方才还一张邪恶脸的白吟，瞬间变回了没什么干劲的死鱼眼。
他摆摆手：“总之，这事儿在我计划中优先级挺高的，你去做就是了……别忘了倒茶啊，给你讲解这么多，渴死了。”
睚眦深深看了白吟一眼，低下头：
“……遵命。”
待她出了门，白吟才扬起脸，朝她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力异变，算仙本身是不辨人心的，连白吟自己算仙全开时也没一样，但他现在百分之三十解封状态的算仙，竟然有探查人心的功能了……譬如睚眦方才那表情，心里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能说，属实想多了。
白吟刚才说的那些话，当然没错，贴告示也确实是为了建立官方信誉。
但他没说的是，这玩意儿建立起来虽然有用，但很浪费时间，真要到说黑就是黑，不黑也黑的境界，除了特别花钱，还得弄好长时间……甚至于，等民众熟悉这套路了，还有那种专门跟官方对着干的——先不说是好是坏，反正这种家伙古往今来都有，属实没啥没办法。
所以，他树立官方信誉，单纯就是为之后的推行户籍制做个铺垫，省得无妖响应太尴尬……睚眦想的那种情况，只是理论上做得到。
理论么，大家都懂，作者理论上还能每天三万字儿呢，你看我写出来过吗……
不过，没事儿吓吓她也好，省得成天摆着张臭脸，虽然妖族的姑娘普遍高颜值，睚眦这种神兽更是称得上一句冰肌玉骨。
但这姑娘偏偏要用这脸摆出谁都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表情，说话时跟嘴里含着剑似的，委实是槽心。
其实，这里说句公道话，这也不能怪她，“嘴衔宝剑，怒目而视”本来就是睚眦的外貌特征，这个属于天生的……
就好像你可以嫌弃臭鼬放屁太臭，但你总不能要求它放个无味的吧……
相比这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个办法哄哄小公主，啧，聪明的男人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昨天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果然就被扔出来了……唉，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妖都之师 : NO.37 为了妖都，睚眦决定成为……
无人去执行的政令，就像女子学院的男厕所，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再说，就算是女校，说不定也会有宫小路瑞穗这种人是吧……
（注：宫小路瑞穗，《少女爱上姐姐》男（？）主角，剧情大概就是一位少年女装后进了女校——当年在一个特别三俗的年龄，被这么个一看就很三俗的简介吸引，从头看到尾，失望地发现并没有期待的那种三俗剧情，还差点从标准三观少年人被掰成百合爱好者……遂记忆犹新。）
睚眦的效率很快，被白吟吓了一通后，便即刻手写了份告示，亲自贴到了龙宫的墙上。
当然，她出来一趟，也不可能真的只做这么些事情，所以，她还命龙皇卫站大街上，给民众间通知了这件事。
怎么通知的？喊呗……
好吧，发传单什么的，倒不至于跌份，且不说妖都没这么多讲究，就算在人类世界，官方也就必要时讲讲面子，只要方法有用，管用，那就没有“跌份”这一说。
别的不说，对策局对蔽者开发的“反诈骗app”的宣传态度就是让人亲自上门。
上面亲自派人劝你安装，问你怕还是不怕——反正笔者本人是怕了，当年在网吧玩得正开心，大门哗哗进来四五个警察叔叔，那个心理阴影哦……
要不是想起自己已经成年了，本人定是撒腿就跑，就算这样，等对面走过来了，还是慌得不行，这种心态，大概跟进超市一趟后空着手出门，总怕人家怀疑自己偷东西了差不多……
当时，那位警察同志笑呵呵凑过来，“打搅一下，请问您有安装反诈骗app吗？”
皇叔：“……”
旁边一个不认识的仁兄还愣了下，“欸，不是查身份证的吗？”
那警察同志也愣了下：“额，这个，顺便查一下也不是不行……请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然后说话那仁兄没带……
再然后……他就被带走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男人会说话很重要，虽然不一定能帮你骗十八万，但至少不会让你被罚十八万……
还有就是，没有带身份证的时候，不要去网吧。
抱歉，扯远了。
妖都虽然没印刷机，但用妖法手搓传单也不难，可问题就在于，妖族的识字率简直让人绝望……
而且同样是文盲，妖族和人族还不一样——古时寒门子弟不识字，主要是因为没那个渠道，知识被上层封锁；但只要一有渠道，譬如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之类，那么绝大多数的老百姓，哪怕省吃俭用，自家吃糠咽菜，都要把家里的崽子送到学堂去，送十条干肉给先生做束脩（xiu，一声）。
什么，厌学？叛逆期？
知道棍棒下出孝子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在扫帚和竹竿之下，少年人是没有青春期和叛逆期这种东西的……
不仅如此，每个家长把孩子送过去时，还要百般嘱托先生，说些诸如“我家崽子要是不听话，您随便打，拿棍打，打断一条腿后，刚好省得到处跑”的台词……父慈子孝，委实让人感动。
可妖都不同——妖都是没有封锁这些知识的，城中到处都是教书的学堂，学堂中的夫子则是一个个“龟丞相”……好吧，就是那种哪怕没化形成妖，也能熬死一家三代人的老龟，要说当老师，没有种族比这个更合适。
而真正被放在龙宫，束之高阁的，也都是些禁忌的妖术，性质和人类管制高危武器差不太多。
但妖和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妖对知识并不那么尊重……什么之乎者也，有我这身腱子肉靠谱么？
考虑到这点，睚眦贴的告示甚至不是文字，而是段用妖术保留的，循环播放的音频。音频是她自己说的，用词也没那么官方，都是口头语言，甚至还因为不太熟练，有那么几个口胡点，这要放在人类电视节目里，那是要贷款上班的……
嗯，即便如此，放在精神匮乏的妖都，也是难得的消遣了——甚至还有那么群闲得蛋疼的家伙，听完之后，也没采取啥行动，就这么找个地儿一坐，听着播报，一听就是几个小时……
睚眦当时录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贴的时候还很淡然，直到发现告示旁边的妖越聚越多，她才察觉到某种不对……
换你想想，你随便念了段儿播报，里面还有口胡，然后第二天早起发现这段音频在网上飙了几百万播放量，并附有“很抱歉通过这种方式认识你”的刷屏弹幕……
上一篇：美丽异世界赤潮
下一篇：实力派玩家想当路人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