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206章

　　他当甲方是很不当人的……

　　所以，念长歌看看蔽者，想着对方的资料，哦，世界第一黑客是吧，就比我大弟子差一点？不错不错，小伙子很有前途，对策局这一代也很茁壮嘛！

　　但我这边进来，你居然在上班时间打游戏……这合适么？既然有这天赋，那就应该再多多挖掘嘛！

　　什么，你已经世界第一了，这不还有我学生道君在吗？说不定你再努努力，我大弟子其实也不如你呢？再说，所以一窍通百窍通，你脑子这么好使，完全可以再点下别的技能么，你看我当年通读道法，不也往近战方面拓展了么？学无止境啊小兄弟！

　　另外，世界第一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当年老夫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不还是被不孝学生打了一顿？这说明什么，说明活到死也要学到死啊！对策局的未来就靠你们年轻人了！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咱们也不说远的，就先从你擅长的开始……你看这个时间就明显有问题，安排工作时，居然每天只干七小时？中间甚至还给了摸鱼时间？这明显不合适！老夫当年做公务时，可是每天至少在办公桌旁边十六小时，大家都是能力者，你身子骨虚弱点，一天工作十二小时没问题吧？

　　哦对，说起虚弱，虽然你不靠搏杀吃饭，但至少也要练练筋骨嘛！别说了，明天开始，先跟我一起蹲三小时马步……别小看这种基本功，我跟你说，这任对策局长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说不定你就是下任局长呢？人要有梦想啊！我看你单手打游戏挺流畅的，回头我教你几招左右互搏的功夫……

　　什么？你说你要陪老婆？你老婆还很漂亮？那就更该努力了！不然你对的她的爱么？对得起她的信任么？

　　就算真对得起……你也可以找点对不起的方式嘛！大家都是能力者，能力者对几夫几妻这种事不讲究的，不信你看看这任局长……啧啧，上行下效这种基本的马屁功夫，居然还要我教你？

　　咳咳，少年人要多做做梦啊！

妖都之师 : NO.32 妖都，妖都

　　白吟完全不知道，他让念长歌给蔽者送一遭信，直接导致这位网友即将迎来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好吧，蔽者更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马上会面对什么……

　　一个用拳头，让当年全对策局年轻一辈死死记住“玩远程的别随便跟人拉近距离”的“老师”，你显然不能指望他教学的方式有多温和。

　　某种意义上，方希教育白吟时手法这么糙，未必没有念长歌当年的熏陶……

　　不论蔽者之后会怎样，那都是之后的事儿，到那时候，白吟应该会乐呵呵地端着瓜子儿强势旁观……至于现在，困扰他的，是妖都的内政。

　　妖都的画风，完全就是古夏国的样式，只不过这个“古”，古得有点久，且古的有些奇怪。

　　首先，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不论任何时候，除非人类已经群体进化到了餐风饮露的仙人，否则，吃饭和穿衣服永远都是头等大事儿，而吃饭，又是比穿衣服更重要的事。

　　历史告诉我们，不论礼法规范得再精巧，文化传承得再精彩，只要你是人，是人就需要吃饭，吃饭需要收入，没收入就没有食物，没有食物，饿得受不了，就会开始变卖家产，从家具，到房子，到老婆和孩子，到了卖无可卖，就会去扒树皮，吃草根，树皮扒完了，草根也吃完了，就只能吃观音土，这是一种黏土，吃起来就像裹着的面粉，吃多了，就会口干，口干要喝水，水和土混在一起，迅速膨胀，而土又无法消化，所以吃到最后，人就会死，死的时候，肚子会变得很大。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喜欢诗词书画，更没那么多的忧伤哀愁，人想要的，是一碗搀着沙子的黄米。对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的饥民而言，一幅画是王羲之的也好，李白的也好，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字画的纸厚不厚，方不方便消化。

　　妖当然也是这样，除了少数一些能靠喝西北风（吞吐能量）活下来的妖，妖也是要吃饭的，并且如果没了食物，妖比人更凶残，人吃同类，需要过心理负担，但妖吃同类，不需要这些。

　　值得庆幸的是，妖都的物质并不匮乏，或者说，其实很是充裕，因为不少妖都有个能力，叫“妖法”，而且这种妖法，会根据种族的特性生成，比如，牛哥们各个都是种田的好手，好到随便找块地，哪怕是最贫瘠的地，都能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做到一年八熟，亩产六石……

　　白吟看到这个数据时都惊了，甚至亲自找睚眦过来问了问——这是龙螭的副手，实力还行，在妖都大概是丞相的位置，从外形看，是个大概二十五岁的姑娘，眯眯眼，表情冷凝如冰。

　　白吟过来后，她成了白吟的副手，脸一直臭得跟螺蛳粉似的，不过听朱秀荣说，这不是针对，因为除了龙螭，她对谁都是这张脸……

　　白吟也打听清楚了，所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睚眦必报，说的就是这个，龙螭对她有大恩，她便一直偿还，至于那大恩是什么，她不肯说，白吟便也懒得问。

　　不过，这姑娘表情臭归臭，能力倒是不错，白吟要牛族耕地的详细数据，但妖都怎么可能有这种记录？所以，她花了一小时的时间，亲自从牛族那边拽来了个老实巴交的黄牛，表示这是全村最好的农夫，有什么事，你问他就行。

　　可以，效率不错，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妖都被龙螭这么治理，居然还没内乱……

　　白吟在心里过了一遍这句话，便开始问问题。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你白吟打小在城里长大的，居然还会种田？

　　这里回答一下，不会，但可以会。

　　真以为白哥大学时报文学系就真的只是读读古文吗……通宵一个晚上，记住苗巫巫专业的所有知识点，复制粘贴有多快，他的学习速度就可以有多快。

　　当然，这也只是“记住”，最多算仙开挂，能“运用”，肯定是比不过大德鲁伊的……没办法，那位搁古代是可以蹲庙的，属于“可以记不住皇帝什么名字，但一定要记住他什么名字”的类型，说不定过个百年，不仅保五谷丰收，还保多子多孙等等……

　　有的圣人，拽到你开了挂都只能当孙子，不服不行。

　　当然，即便如此，白吟的理论知识也是爆棚的，所以他非常清楚，睚眦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的那个数据，代表着什么……

　　好吧，可能是在妖都，那位黄牛哥很坦诚地表示您说错了，俺们种地时没那样——一年八熟什么的倒是对，但亩产六石就谦虚了，现在族内平均水平其实是七石，比如他自己，换个肥力好点的地，可以做到十石……

　　白吟当时就震惊了，我嘞个去，同一种作物，不需要良种，一年八熟，一亩十石，还不消耗地力，你们是要上天吗？有这能力你在妖都混什么啊，我把你介绍到农科院，研究员能把你贡成亲爹啊！别说你们是妖，是鬼都能给你办成人类户口啊！

　　然后仔细一问，得，没法普及……

　　嗯，白吟问怎么种的时候，牛哥还愣了几秒，表示就那么种啊，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时不时洒点水，用个妖法，完事……

　　妖法……

　　白吟还不死心，想套下这妖法的术式，结果对面在那里憋了半天，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还举了个例子，您这话跟问我平时撒尿都怎么撒一样，这让我怎么答哦……

　　……这就是妖都的情况。

　　妖法，妖法，这玩意儿爆生产力简直像是开了资源挂，妖族不需要衣服，要高端的就找蛛和蚕，食物肉蛋奶各有下家，住的高端市场有蜂族，中低端根本不需要，房子到处都是，行……妖都本身就不大。

　　没有衣不蔽体，饿殍满地，这当然是好事，换了古代，要是皇帝能把衣食住行全部弄成妖都这样子，简直是千古无二的圣帝——但问题也在这里，这里是妖，不是人，而让白吟头疼的，就是一些属于妖都的独特（奇葩）问题……

妖都之师 : NO.33 孤独的，信赖的

　　上文说到，为了彻底揪出如狐，且不给他任何玩巧弄技的机会，白吟决定，直接给妖都上户籍——不过，那得是蔽者的代码写好之后才能做的事，至于这之中的时间，还是先刷点民心再说。

　　虽说念长歌之前已经好好展示了自己的武力（指恐吓），虽说直接用龙螭的权威与武力，强行推进政策，也未必不可，但终究不保险。

　　如狐是什么货色，除了他多深多浅之外，白吟已经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他敢保证，只要自己这边强制实行户籍制，那边如狐立刻就能煽动一大批纯（傻）粹（缺）的群众来抵制，甚至不排除让一些家伙生出“清君侧”类似的想法的可能性……到那时候，时局混乱，逮人就更麻烦了。

　　不用怀疑，这家伙能在德川信眼皮底下，把神社搞得跟囚在密室的女子高中生似的，欲仙欲死，半死不活，当然也能把妖都搞成那样，毕竟妖众论心计，肯定是不如人类的……

　　这世上，没有任何生物，比人类更热衷于杀死自己的同类，且为此殚精竭虑，绞尽脑汁。

　　嗯，换成上面那个比喻，大家都是被关进小黑屋的女子高中生，这个叫妖的姑娘，比叫人的姑娘，体质还敏感些……

　　什么，引蛇出洞？

　　呵呵……

　　白吟自己代换了下如狐的位置，假设了下自己可能会做点儿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然后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

　　白吟和如狐的对局，几乎容不下任何“出奇制胜”的余地，且因为妖都那完全不设防的制度，双方可以利用的资源，对对方几乎都是透明的，而对彼此的思维方式，甚至比他们自己都来得了解。

　　或许还有别的方式，但现在，要找出如狐，“户籍”未必是最好的方法，但绝对是最稳，且最无可抵抗的方法。

　　白吟要办的户籍，是要推进到妖都的每一个群众的，但即便忽略在古典社会记录所有人的艰难，妖都的特殊环境也决定了，这种制度的推行，绝对会有类似“既得利益者”的家伙来阻挠，

　　如果单单是这些家伙，那完全不足为惧，就像凌乱的水波，扑不灭燃烧的薪柴，可有了如狐在，那些水波，就可以凝聚在一起，变成滔天的巨浪。

　　所以，白吟需要“权威”——不是靠拳头得来的，打遍所有不服的权威，而是来自妖都的民众真心认可的，足以摧毁任何阻挠的权威。

　　这种权威，叫“听我的话，过得更好。”

　　对，没错，这里是妖都，妖和人并不同，妖的社会，拳头大，就是老大，所以在这种环境，星星之火在点燃之前，就会被咆哮的浪扑灭。

　　但是，请不要忘记，在那浪花咆哮之前，有一朵更大也更炽烈的火焰正默默注视着，她的名字，叫妖皇。

　　所以，来吧，如狐，曾经的我们是一样的，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只信自己，但现在，我们已经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你使用那些妖的力量时，叫“利用”，从血到骨，所有的所有都要榨取干净的利用；

　　而我的这份力量，名为“信赖”，对螭的信赖，对对策局的信赖，对“民”的信赖，对……信赖着这些的，我自己的信赖。

　　胜利之光，定然会落在我的身上，因为，我曾经像你这样孤独过，你却从未如我这般信赖过。

　　让我们，拭目以待。

　　◇

　　生活不是小说，不是你这边在章尾发上一通豪言壮语，镜头一转，下一章就来到了辉煌的战斗界面……更何况那种小说一般都很烂。

　　所以，念台词确实很帅气，但除了给自己打打气，对局面本身是没任何用的，要是有用，白吟这就派一百个龙皇卫加班加点当着大街念。

　　可惜没用，别说念台词，念巴拉啦小魔仙都没用，所以该加班还是得加班……

　　天可见怜，他堂堂算仙，超高危能力记录在案，坏事做尽愣是没被警局记录在案，思维速度飙起来堪比秋名山司机十八弯，都用不着大学毕业，随便找家公司当参谋，稍稍表现下，就能过上“带薪去拉屎，月入上百万，上司是亲爹，婚姻都包办”的美好生活。

　　看看现在呢，每天居然只能睡仨小时……

　　搁以往的白吟身上，除非上司是他亲妈，不然绝对明天就辞职，走前，还很嚣张地在辞职报告上手绘个叼烟的熊猫头表情包，附以“你这么点钱，我很难办事啊”的文字说明……

　　好吧，现在他上司虽然不是亲妈，但却是他腰细腿长的大姨子；报酬虽然没五险一金，但晚上有公主殿下亲自端茶。

　　……得，乖乖干活吧。

　　是夜，月浅星隐。

　　妖都的夜空，一向很有层次感，不知是不是常态，寂静的夜中，星光总是密集，像是沿着一条线散落的珠子，这里的月总是圆满，便如脂玉制的圆盘，两者合并，奏出叮咚的响声，再被常年不散的，淡淡的云雾覆盖住——珍珠，玉盘，薄幕，便是夜空。

　　白吟缓缓直起腰，身体明显出现了几声脆响，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僵硬是难免的。

　　并不是说能力者就可以无视劳损了，念长歌当年只活了一半的寿命，除了暗伤，未必没有积劳成疾的部分原因。

　　这还是多亏了他给自己弄了台办公桌——要知道，妖都这边的画风一直都是古夏国，所以虽然有用桌子的，但“案牍”这种矮桌却相当流行，我们可以从“伏案而做”这个词儿中，想象出在这上面办公时的坑爹……

　　对40%解放的算仙而言，这种长时间的运转算不上轻松，但这是能保持白吟人性无损的最高解放。

　　白吟长呼一口气，保持了整整一日的，锐利的目光，缓缓地涣散掉，他抬起握笔那只手，缓缓观察着那上面的纹路，五指握紧，松开，再握紧，重复两三次后，甩了甩手腕。

　　呼，大脑缺乏能量，去吃点夜宵吧……

　　大脑最直接的养分是糖，对大脑有用的……我想想……蛋类……重要的是，我比较喜欢的……

　　嗯，让膳食堂送点糖蛋羹吧。

　　他这边打定主意，刚想站起身，却看到身旁，公主殿下倩然而立，笑靥如花。

　　“白哥哥饿了么？”轻轻掀开青瓷碗的盖子，一层薄雾荡开，“我刚刚去膳食堂做了蛋羹，加了糖的……能帮我尝尝么？”

　　她笑道：“如果味道还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

妖都之师 : NO.34 伊人如画

　　朱秀荣是很美的。

　　就像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对“王子”有着某种向往那样，大多数的男人，也都对“公主”这个身份有着憧憬。

　　然而，就跟每个男人做亲子鉴定前都相信孩子是自己的一样，很多时候，现实跟幻想，往往有着相当的差距。

　　公主的美丽，大多都来自她的母亲——有权力的男人，当然可以占有美丽的女人，公主的父亲是皇帝，这世上显然没有比皇帝更有权力的男人了，所以她的母亲，也定然是世上最美的姑娘。

　　只不过，人的基因是个很奇怪的东西，长辈长得好看，孩子未必也很好看，比如作者本人，每次我翻出我爸的照片，都忍不住大逆不道地怀疑我妈的忠贞……

　　他长这么帅，是怎么生出我这样的儿子的.jpg

　　所以，史书中记载的那些艳丽的，霍乱后宫的妃子，大概率确实很是艳丽，毕竟长得不行，估计都钓不住皇帝；可记载的那些漂亮的公主，却未必真的很好看，毕竟人的基因遗传这种东西，现在都弄不明白，更何况当年那个治病主要靠跳大神的时代。

　　——如果说，有哪个女孩，能满足男人对“公主”这个词汇的，外貌的，和性格的所有幻想，那她的名字，应该叫朱秀荣。

　　用温软之肤，红粉之骨，玉石之官，纤柔之线造一个梦，用繁星做她的眼眸，佐以灿光，佐以笑意，把云一样的绸缎，披到身上，饰以脂粉，饰以黄金，饰以琉璃，用诗人与雕塑家共同的浪漫，凝结成的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个梦。

　　并非是“妖”的妖颜，而是“人”的奇迹。

　　这就是朱秀荣，一个人类，一个女孩。

　　白吟望过去时，朱秀荣正在笑——并不是强行挤出来的，营业式的笑容，而是那种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缤纷起来了的，出自内心的欢喜笑意。

　　她笑着看向白吟，后者也看着她。

　　这样望去，弯弯的眼眸中，全都是他自己的影子。

　　“什么时候来的？”白吟问。

　　“不是很久。”朱秀荣笑，“晚上睡不着，去走廊上走走，结果发现白哥哥你这里还亮着灯，想进来看看，又想着，你做着那样重要的事呢，不能打搅你呢，于是就想，能不能帮上你些什么。”

　　她稍稍俯身，将轻轻将蛋羹放在白吟手边，一个离奏折很远的位置。

　　天气炎热，公主殿下便穿得很是清凉，朦胧的月光，勾勒出挺耸的，美好得不想让人挪开目光的曲线。

　　“于是，就去做了些吃食……”她说，“白哥哥夜里不喜欢油腻的食物吧？所以我就做得简单了些，又想起来，书里好像有说过，糖分对脑子有好处，所以，是带着蜂蜜和蔗汁一并蒸的……”

　　她用着轻柔的，像是将唇递到耳边似的腔调，稍稍扭头，便看到了笑得很是奇怪的白吟。

　　他表情这般古怪，反倒弄得朱秀荣，心中莫名羞赧起来了……

　　她右手抓着耳畔的发丝，挡住发热的脸，目光偏转，视线仿若凝固起来。

　　“怎，怎么啦？”

　　“啊，只是想起一些事。”白吟端起碗，“只是在想，好像一直都有些小看你。”

　　“哼哼，现在知道啦？”公主殿下有些小得意，“我也是，很厉害的……”

　　“对，很厉害。”白吟赞许着点头，“比我还厉害。”

　　“啊……啊？”朱秀荣有些莫名，“白哥哥你说哪里？”

　　“哦，是这样的。”白吟大口吃着蛋羹，口齿略有含糊，“这座龙宫，是仿造螭当年住的皇宫的样式建造的……本身就是一整座‘神器’，外面看着就很大，内里的面积更夸张。”

　　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挖了满满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