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白吟捏着拳头，轻轻磕了一下自己的天灵盖，而后，闭上眼睛……
约莫两秒的沉默后，那双眼睛重新睁开，一片清明。
铜钵柳有言：“人无刚强，安身不长；人无远见，安身不牢”，白吟躺在床边，思考了半分钟，然后决定……跑。
刚才被美色迷了眼，以至于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儿，那就是……等雪离醒过来，问题就大了。
借用某书店老板的一句话：“女人是一种很不讲理的生物，她们可以让人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感受到‘罪恶’。”
白吟可以保证，雪女小姐的这幅姿态，绝对跟他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但他能用这种理由说服醒来后羞愤欲死的雪离吗？
以白吟的了解，温婉的雪女小姐倒是干不出给自己一记“摸头杀”的事儿来，但她绝对能干出类似“趁自己洗澡时悄无声息把浴池里的水变凉”的事儿……
所以，他还是先溜比较好……
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点儿冰淇淋什么的，应该就能把气消了吧？实在不行，自己还能献个膝盖什么的嘛……
嗯，不知道雪离能不能接受埃及那边的吻足礼……
白吟一边毫无节操地想着，一边轻盈地翻下床，穿了衣服，整个过程皆是悄无声息……看他这熟稔的逃脱行为，以后若是有心，想来也是个当隔壁老王的好材料。
出门前，他扭过头，朝已经被自己盖了被子的女孩身上瞥了眼，睥睨一笑，“哼，区区美色……”这般自语了一句，转身，身影被房门切去。
然，他未看到的是……几分钟后，一双淡蓝色的眸子，悄然睁开，毫无困意。
而后……幽幽的叹息，如同落叶，于屋内回转，荡漾。
......
公园。
自那日薛生与白吟见面后，每天早晨，前者都会端着棋盘，等白吟过来下两局——后者倒也没什么意见，因为他在象棋上已经无敌了很久了。
众所周知，“无敌”这词儿往往就代表着寂寞，曾经有位叫独孤求败的仁兄，耍剑耍得天下无双，数遍江湖，竟是没一个能挡几招的，以至于后来隐居山洞，无聊到只能玩鸟度日。
白吟当然不至于这样，但他确实挺久没找到能跟自己下得有来有回的人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方主动找虐，白吟自然乐得开心。
“说起来，该到时间了吧？”薛生问。
“额……什么时间？”
“哦——”薛生望着白吟，挑了下眉，“没事……我是说元宵。”顿了下，“元宵当天，有什么安排没？”
“有啊。”白吟理直气壮道，“但我凭什么给你说啊？你是上门查户口的？”
“如果我想，我不上门也可以查户口。”薛生淡定道，“或者说，除了户口，我还可以查到很多你想让人知道的、不想让人知道的、乃至你本人知道或不知道的事儿……”
客观来说，这其实是一个挺恐怖的事儿。
不过，白吟倒是不为所动。他只是虚起眼，吐了个槽：“我印象中，上一个这么嚣张的部门……好像是叫东厂。”
“东厂算个屁。”薛生道，“把对策局跟那种东西比较，你等于是持蟊测渊。”
“区别在哪？”白吟顺势问。
“区别在于，他们封个门，锁个街，杀个人，那叫滥用私权。”薛生道，“而同样的流程，由我们对策局实行，就叫为民除害。”
顿了顿，“你也不用这么旁敲侧击了……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成为对策局的一员，到时候，我们到底是个什么定位，你自然会知晓。”
说完这些，薛生又补充一句：“事实上，你现在已经算是加入了……在别人眼中，你大概就是我的面首之类的角色吧。”
“……？”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 : NO.21 对策局长与十香软筋散
白吟：“……？”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哦，可能这词儿比较稀，你不知道意思。”薛生说，“面首指的就是，古代某些有权有钱的少妇，在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需求下，招的一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顿了顿，“就是长得跟你差不多的那种。”
“神特么面首啊……”白吟嘴角抽搐，“会不会说话啊？”顿了顿，“再说，我看你也不像什么‘有权有钱的少妇’啊？”
不愧是白吟，即便这种时候，也不忘来一句犀利的吐槽。
然……跟面前这位局长比起来，这位男主的吐槽功底还是有些逊色。
却见，薛生想了一秒，点点头：“也是……面首这词儿不太合适。”
顿了下，“参考咱俩的性别，你应该叫娈童。”
白吟：“……”
他沉默两秒，选择性忽略了跟这俩词儿相关的话题，转而步入关键：
“你刚才说的，‘我现在已经算是加入了’，是怎么回事？”白吟问，“我可不记得我填过‘入团申请表’之类的东西。”
“对策局又不是梁山好汉，你投个名，杀个人，以后大家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兄弟了。”
薛生道：“我们可是官方组织，官员福利，五险一金，朝九晚五，薪酬丰厚。就这待遇……没个二十把刷子，你还想进来混饭？扫地阿姨都没你的份儿。”
顿了顿，“只有两种例外。”
“哪两种？”
薛生道：“第一，能力性质判定为‘极度危险’……要真是这样，就算那人不找上门，我们也会派人上门，先礼后兵。
这之中，愿意为国家做贡献的，就加入执行组，待遇从优；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呢……那就接到京都对策局总部，我们特意划了片儿居民区，包吃包住，甚至还包办京都户口。”
“嚯，这可太优待了。”白吟顿了顿，“那……要是既不愿意做贡献，又不愿意被包养，甚至还准备串通境外势力的……是不是就毁尸灭迹，挫骨扬灰了？”
薛生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串通他们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大家都是人类，不管为谁服务，终究算是肉烂在锅里……”
他挪了一子，“而且，别看现在‘非超凡’的国际关系这么紧张，事实上，在‘超凡界’里，对策局跟外面儿那些官方超凡组织关系是相当不错的……最近几年，还有不少优秀人才联姻呢。”
顿了顿，“真正严重的，是串通‘妖鬼灵魔’这些东西……那时候，才要用到‘毁尸灭迹，挫骨扬灰’的手法。”
白吟嘴角抽了下，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干了一些非常严重的事儿……
见他那表情，薛生笑了笑：
“你并不用担心这点……正如国外一些学者所言，我们本质上是伪装成国家的文明，只要你们家那位好好过日子，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们是不会干涉的……”
顿了顿，“或者说，像你们这种例子，越多越好……”
薛生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
“诶，对了，你们元宵不是准备出去玩吗？我这里有张情人酒店的至尊会员卡，还有几颗十香软筋散……”
“喂！”白吟都惊了，“突然就从严肃的话题变得不正经了啊！”他喊道，“且不提那什么贵宾卡……十香软筋散是什么鬼啊！你不是局长吗？把用药挂在嘴边不显得跌份吗！？”
“呵，我这算什么跌份啊？你是没见之前的……”
薛生摇摇头，也没解释。
“算了……不要就不要吧。”
他看着白吟，语气似是意有所指：“反正……我估计你也用不到了。”
说完，又道：“还是说回正题吧……第一种‘例外’已经解释过了，接下来，就是第二种。”
“是什么？”白吟搭了个腔。
“走后门呗。”
大概两秒的沉默……
白吟虚起眼，问道：“你说的那个走后门……它正经吗？”
“它可以正经，也可以不正经。”薛生很自然的接茬，“而不正经的方法……往往是为了正经的目的而服务的。”
在白吟“你特么在逗我的”的目光中，薛生理直气壮道：“什么眼神啊？告诉你，这可是上面儿的政策……有意见，那也别找我。”
当然，局长大人也不是只知道吐槽，而是解释道：
“事实上是，像对策局里有些人，他为了这个国家实在贡献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已经无法用‘钱’或‘权’这种东西来奖励了……”
顿了顿，“而我们的职业，注定与‘名’这种东西无关……正因如此，才会用这种方式，奖励与其相关的人。
当然，能有资格‘让别人走后门’的人，基本都是人品道德高到天上的角色，就是那种……‘工资够用就行，孩子能吃饱就行，但你要是敢耽误我的研究，老子死到你面前’的人物。”
薛生耸耸肩，“这种人，我们还能怎么奖？奖什么都是侮辱。”
白吟闻言，眯着眼，看了薛生几秒：“我看你也不像这种人啊？”
他说的不是“贡献”，而是“人品道德”……
“啧啧，这就是偏见了吧……我凭什么就不能是啊？”
薛生不忿地说完上句，然后，点了点头。
“你看人挺准，我还真不是。”
“好吧好吧，你是不是那种人，乃至是不是人，都无所谓……”白吟说，“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这两种例外，我算是哪种的？‘极危能力’还是‘走后门的’？”
“你两种都是。”薛生道，“但严格来说……两种都不是。”
“你知道谜语人什么结局吗？”白吟面无表情，“先被炸弹炸了下，然后掉到水里，老惨老惨了。”
“嚯，这才到哪儿啊。”薛生揶揄，“你上一任主角一整本儿书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就好。”
言毕，站起身：“行了，今天就下到这儿吧，我还有事儿呢。”
“我都快赢了……”白吟目光鄙视，
“咳咳，你说什么？年龄大了耳朵有点不好，先走了……”
说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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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暮雪，只影向谁？ : NO.22 任何鬼故事都比不上窗外的班主任
当白吟一边思索，要不要蹑手蹑脚溜去厨房混点早饭吃，一边推开家门时……迎面，便撞上了拿着两棵大葱的雪离。
“额……”
白吟与之对视一秒，果断认怂：“我错了。”
男子汉要识相，甭管过程如何，占了便宜就该认怂，要是这时候还来一句类似“明明是你自己的失误”这种台词儿，女孩再软糯的脾气也该咬人了……
对面，雪离听完后，却是眨了眨眼，眸中，荡出一份疑惑来。
“……你做错什么了？”
这一刻，白吟的想法是：难不成阿离是那种教训小孩子时，一定要对方亲口说出自己的感受的性格？
类似的性格，我们常常可以在某种剧情中看到，某某男子无意间得到某种过不了审的道具，随机选一位腰细腿长的太太下手，然后逼她在意识模糊中说出自己的感受……
不过，此时的女孩，目光中的迷惑感不算作假。
白吟沉吟半秒，便道：“今天跟薛爷多聊了点儿事儿，回来的有点晚。”
显然，这是一句试探。
如果对方是装作不知道早上的事儿，这句话就等于说“既然你装不知道，那我也装不知道，糊涂点儿，对大家都好”。
如果对方是真不知道呢……那也完全可以用这句话转移话题，并顺势让真相淹没在历史中，从此以后，打死他都不提……
即便是最坏的考虑，雪离确实是上述中那种恶趣味，那他也完全可以在对方表情不对的时候当场再认一个错，反正一个错也是认，两个错也是认。
到时候，他顺势献个膝盖，奉个吻足礼什么的……气估计也就消了。
想到这里，白吟有意无意垂下了目光。
嗯，我看看，这么冷的天穿拖鞋，不愧是雪女呢……
雪离的足处，当然也是很漂亮的……白玉的色泽，延伸出柔软的弧线来，其完美程度，完全足以让人生出某种癖好来。
好吧，非礼勿视。
胡思乱想之际，雪离终于是开了口。
“这算什么错啦。”女孩晃了晃手里的大葱，“喏，去歇一会儿吧……总不能一直让你来做饭吧？我也想露一手呢。”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白爸白妈正月十日的时候便离开了，他们好歹是成年人，年关过去，当然是要工作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走了，白吟和雪离却还挤在书房的那张小床铺上……谁知道呢？反正俩人都没提这事儿，干脆就这么住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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