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180章

　　之后……这具身体会如何，都无所谓了。

　　只可惜，没能在神社和对策局间划一刀。

　　然后，他就又听见白吟说了一句话。

　　“前辈，您的能力有关‘精神’，是么？”他看着德川信，“那么，此时此刻，如果我没猜错，山腰那部分，应该有一人一妖，正面临困境……”他有意无意瞥向如狐，呵呵一笑，“其中，那个人，是源家现今的大家长……于情于理，您是不是应该搭把手？”

　　微顿，“若想探知真相，救了他们之后再说，如何？”

　　如狐：“……”

　　你他妈……

　　苗巫巫沉默地看着自家男主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总觉得现在的白吟相当愉悦……

　　“小事。”德川信终究是好人，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能多救点人，也是好事，“我现在就……”

　　“不用，我已经去看了，他们有属于他们的‘good end’，用不着外人出场。”

　　突然……一个陌生，却又不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院落内。

　　陌生，是因为，此前，这个杀机凛然的舞台中，本没有他的出场。

　　不陌生，则是因为……在场之人，全部都认识这个声音。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出场，往往就预示着，一个故事，绝对会以他意志为结局。

　　譬如此刻，如狐的脸色，已然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在他的预想中，根本不该有这个人的出现……他也没理由出现。

　　不过嘛，他也就是这种人……越是敌人不像他出现的地儿，他就越喜欢给对方一个惊喜。

　　“方希？”德川信这次是真的意外了，“你怎么在这？”

　　“啊……我本身也不想来的。”方希笑了笑，“非要说的话，就当是巧合吧。”

　　另一边，白吟也挑挑眉。

　　“方希？你什么时候改的这名字？”他表情古怪，“你不是叫薛生么？”

　　.

　　.

　　①锵锵~本书最大疑点之一，正式揭开！

　　这可是独属于老读者的阅读体验哦。

　　……另外，麻烦诸位别回去剧透，这本书养的人很多，拜托了。

缘来是你，原来是你（下） : NO.20 终幕（5）不悔者

　　十分钟前。

　　“其一。”男人问，“你的代号是其一，是么？”

　　方玉颜抬头去看这个男人，他穿着格子外套，黑色旧衬衫带着阳光的味道，领口处塞着幽紫色的领巾，细密的绒毛覆盖住了他的下巴，像是精心修剪过的灌木。

　　他的年龄很难被一眼看出来，这身打扮看着像是三四十岁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有着贤惠美丽的妻子和俏娇可爱的女儿，每天的生活就是闲适地坐在河畔钓鱼；

　　可如果去掉那层刻意留下的，像是想让自己变得成熟的胡须，再让他换上现在流行的少年款式，他就又变成了靠谱又有魅力的学长，走在大学校园里闲逛都可能会有学妹脸红扑扑上来要电话。

　　男人的魅力在于气质，五官相比起来反倒没那么重要，不算扭曲即可，这也就是为什么说越老的男人越吃香……这个男人显然就是气质出众的类型，你看不出他的年龄，是因为他有着所有年龄段男人的魅力，肆意的少年，意气风发的青年，靠谱的壮年，沉稳的中年，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时光。

　　正如钱老先生所言，“一个人在20岁的时候不狂，以后就不会有出息；一个人要是在30岁的时候还狂，以后就绝对不会有出息。”

　　当一个男人本身便魅力十足，潇潇洒洒活到了一百多岁，却还能保持着二三十岁的容貌和精神，他显然就会是这种样子了，不管少女还是少妇，老少通杀。

　　可惜方玉颜显然不在被通杀的范畴内，她气鼓鼓道：“你是谁？凭什么摸我头？”

　　方希被这反问弄得愣了下，可能是好久没看到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的小姑娘了……哦，方言君不算，她一直是直接动手的。

　　他倒不生气：“我救了你，是也不是？”

　　当他本人出现在这里时……那些被操控的巫女，便已经现实意义上地，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耶稣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这是他父亲给予他的礼物，是为【诸生尘烬】。

　　方玉颜点头：“是。”

　　方希再道：“虽然我没挟恩图报的想法……但从道德上讲，我救了你，你应当感谢我，是也不是？”

　　方玉颜再点头：“是。”

　　方希继续道：“那作为感谢，我摸摸你的头，行不行？”

　　方玉颜这次摇头了：“不可以。”她理直气壮，“照你这种说法，要是有可恶的男人救我一次，然后让我陪他睡觉，我也得答应咯？”

　　方希：“……”

　　我虽然年龄大了，但记性姑且还不算太差。

　　更何况，当年在樱岛智斗古族的这段时光，也相当让人难以忘怀。

　　所以……虽然我用算仙看过了，但，你真的是那个外冷内热的其一教出来的？

　　若他还是以往张扬且多情的性子，这里，面对美少女的反问，他定要回一句“好像也有道理，那我现在要你陪我睡怎么样？”之后，不论是同意，或是拒绝，想来，都是会发生些与性无关，但一定很有意思的事情的……

　　但……现在，他已经是靠谱的成年男性了，是不该对未成年少女或是刚成年的少女口花花的。

　　所以，他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你是其一。”方希轻声问，“因为上一任的其一已经死去了，所以，你接替了她的代号，是么？”

　　其一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像是云边的雨雾，比不笑的时候好看多了。

　　“我知道了。”她笑道，“你一定就是偷走老师心的可恶男人，对吗？”

　　方希沉默了，沉默得像是乌云。

　　很少有人能让能言善辩的他沉默下来，即便曾经面临神祇，他也可以中气十足地骂上十分钟，连词汇也不重样。

　　不过，他早已过了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年龄。

　　所以，他把某种情绪，藏在了眼底。

　　那双眼睛，重新透出温和的笑意来。

　　“对，我姓方，名字是希，希望的希。”他说，“你见过我么？”

　　“没有。”方玉颜继续笑，“我一直听老师说你。说你这样好，说你那样好，可我要去见你，她就会沉默，我跟她要你的照片，她又说没有那种东西，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有个男人，偷走了老师的心。

　　但我的老师说，如果哪天，当你绝望的时候，当你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当你快要死去的时候，不论你在经历什么，都不要害怕，因为，一定会有个男人出现在你面前，那是世上最强大最厉害的人，当他骑着战马要带你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那个人，就是她说的人，到时候，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对别人，我不会说，但你不一样。”她说，“我不叫其一，我的名字是方玉颜，‘不自娇玉颜，方希炼金骨’中的方玉颜。”

　　她的母语终究是日语，所以即便会说中文，腔调间也有些古怪的韵味，唯独她的名字和这个名字出自的诗，她说得字正腔圆，像是刻在了口舌上。

　　方希再次沉默了。

　　今天，他沉默的次数似乎格外的多。

　　能让人沉默的从不是话语，而是情感，或是承载着情感的回忆，他突然想起，在他身边，其一似乎也总是这样沉默的，无声为他沏茶，为他备好古族的资料。

　　他看书时不太讲究，看到哪页，若是手头有了事，便直接将书扣着，回头空闲了，想起来，再翻回来继续看……但他当年和古族斗智斗勇的时候，时不时要把一些位高权重的家伙“请”到书阁，为了塑造威严，倒扣着的书这种富有生活气息的东西自然就不能存在……于是当然合上了。

　　但他又不喜欢放书签，于是重新翻页的时候就会很痛苦……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像往常那样翻开了书，却很轻易地翻到了自己看到的那页，仔细看，那之中竟有着张书签，书签上一板一眼地写着“午饭”……

　　嗯，因为事情比较多，饭都是其一来做，这是当时最优秀的隐秘巫女，对药毒不可谓不擅长，那时候他基本站在了樱岛大半古族对立面，有其一把关，省得被谁下毒阴了；

　　但同样因为事情比较多，其一做的饭，他未必会吃……于是巫女小姐就会很不满，表示不满的形式就是在书签上写了十个“午饭”。

　　他无奈朝旁边看过去，巫女便沉默地看着他。

　　……仔细想想，那时她的沉默，是不是就是他现在的沉默呢？

　　原来有那么多话想说，可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说出口……她不一直都是这样沉默又死倔的家伙么？

　　所以一直死倔着不去夏国见他，连话也不说，向晴提起，便用“执行任务未归”的借口。

　　直到最后，也只是留下一句“不会后悔”。

缘来是你，原来是你（下） : NO.21 终幕（结）蚀时者

　　对策局长显然不该因一时的情绪激荡而动摇太多，尤其是接下来还有一些要做的事的时候。

　　方希的能力为“仁王”，这是一个只要满足条件，就可以使用他人独有能力的能力，譬如，念长歌去世前，便将“见神”给予了他，这是至强的能力，其在档案中的资料为“知过去，晓未来，测星移，量日落，通天入地，辨明人心，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更夸张的是......上面儿这些夸张的描述，没有任何夸张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在白吟面前，他好像总显得跟知道未来似的......

　　因为他确实知道。

　　◇

　　“这个人怎么嚣张得跟个富二代似的？”

　　“因为他爸是马化（哔——）。”

　　◇

　　当然，“见神”也有副作用，那就是“观测到的未来，即为注定的未来”。

　　譬如，如果他看到某个人几分钟后会泄，那么，不论他吃什么药，给自己加了什么buff，叠了什么道法魔法能力，只要到那个点儿，他就肯定会泄......

　　因为这个副作用，他使用“见神”时，往往只会看一些零零落落的边角。

　　比如，他要看一个大姑娘什么时候来亲戚，就会去看她家的垃圾桶什么时候多条带血的卫生巾......

　　这样好处很明显，省得那天，他突然看见某人“啪”一下死了......被见神看见了，那可就是真死了，怎么都救不回来的那种，当初他费尽心思，也才勉强从死神手里抢了个人。

　　坏处当然也很明显，一来，有些信息，他推测不到，譬如这次，如果不是念长歌提醒，他就不会发现其一的存在；

　　二来，拿上面来亲戚的例子举例，垃圾桶里那张带血的，未必就来自要看的那个姑娘，也可能是她闺蜜突然来做客，或者他男朋友刚练了辟邪剑法什么的......

　　不过，这也未必就是坏事，“不确定”，就意味着“可改变”，当你不打开盒子的时候，你还可以控制里面那只猫的生死；可若你开了盒子，是生是死，那便是一目了然，且无可更改。

　　◇

　　方希本已经预备好说辞，可没想到的是，方玉颜出乎意料地配合，他说先让她跟在自己身旁，后者便听话点头......委实是让方希感动不已。

　　这种情绪完全可以理解，越强的能力者，繁衍后代越难，像是方希这种天下无敌的，便是天天耕耘，产下后代的几率也跟连中十张彩票的几率有的一拼......甚至能让楚舒窈生下一个女儿，那都是用“超凡幸运”干涉出来的。

　　往好处想，起码他的夫妻夜事不会受到某种超薄工具的影响对不对......

　　至于那个女儿......十二岁前，姑且还算听话，等十二岁后，就开始偷酒，嫌亲爹胡须扎脸不让抱——还让剃胡子，你信不信只要我敢把胡子剃干净去你班逛一圈，你立刻就能多几个想当你后妈的同学？

　　这还不算什么，等她到十八岁后找男朋友，眼居然还瞎了......

　　刘哥：“......”

　　......和方言君比起来，现在方玉颜已经听话得让老父亲流泪了。

　　就是不知为何，后者似乎对大威力的热武器相当感兴趣，还问他平时都在哪里工作，能不能让她参观下地方......

　　区区小事，当然是答应了。

　　就是得跟白吟错开......这混小子没事儿就喜欢炸我办公室，我倒是无所谓，若是让乖巧听话的玉颜吓到，那可不太合适。

　　◇

　　“接下来去哪里？”方玉颜问。

　　“先去看看这代源家大家长吧。”方希此时的心情显然很好。

　　得到“等回国后我带你去我办公室看看”以及“对热武器感兴趣的话，我安排你去装备部进修下”的承诺后，方玉颜的笑容愈发灿烂，表现得也是愈发乖巧，甚至于，腔调之间，竟已然有了些撒娇的意味。

　　甭看方某人年龄过百，可他哪经历过这般待遇？平日，不是被方言君日常嫌弃胡子，就是被白吟炸办公室......难得见个关系亲密，性格还好的小辈，委实心情大好。

　　显然，这时，他还不知道，等回去后，自己都会经历些什么......

　　而当他看到源竹醉张扬狂笑时，方希也勾起唇角，拍拍方玉颜的头，“可以了，走吧，上山收场。”

　　方玉颜疑惑：“那只狐妖快要死掉了吧？不去帮忙么？”

　　“不用。”方希笑着道，“他自己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