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鹿星河又一年
“革命军万岁!”
不止这些战士同志,李察等指挥员同志也是看的眼眶通红,情不自禁的留下两串热泪来。所有同志都被戏中的故事所感染,恨不得今晚就去白匪的营地给他们狠狠的来两枪。李察同志是非常有性情的,他情不自禁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根纸烟,看着这一幕幕戏剧,一下子回想起了几年前。
在勇达利姆的千年历史上,这样的与地主、旧社会决裂还是头一次。这样直接畅快淋漓的勾勒地主等压迫者的丑恶面目也还是头一次。同志们在几年的国内革命中早就将信仰贯彻,坚定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消灭所有白匪,解放全勇达利姆,让所有人都不再受到压迫和欺辱。
列斯泽克主义深入战士们心中,在李察同志身上更是清晰的体现了出来。他与孙劳尔同志一样,都是对革命无比拥护的坚定革命者。他或许对列斯泽克主义不是那样的有学术上的了解,但他是清楚这样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即列斯泽克主义是为广大人民战斗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谁要是敢在他的面前污蔑列斯泽克主义,做出白匪腔调和言论。那这位同志可不会管对方什么身份,是社会名流还是文化大家,他一定要亲自送上一拳,并且痛快淋漓的大骂一声:去他嘛的!
“不管我活着,还是我死去;”
台上的同志镇定自若的说道,他的手上戴着枷锁,面前是一队凶恶的行刑队。这是海逸安同志写的最新小说:《牛身上的小虫子的故事》,此书一经问世就受到广大学生和读者的热烈追捧,加印了数板依旧是供不应求。这本小说也在革命军同志们之间广为流传,很多时候同志们休息时就会找一位能读书的同志负责读这本书的故事,沉入到牛虻的故事里,感受那位同志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海逸安同志一向擅长书写最平易近人的故事,这次也不例外。小说迅速被改编成了歌剧,带上了台前在人民和战士们面前演出,现在这一幕正是同志们经常反复读起的一幕,也是最能代表他们革命情绪的一幕。牛虻不惧怕黑暗,如果他必须死去,那就会把黑暗当做新娘,坚强的继续战斗。
“我都是一只牛虻,快乐地飞来飞去!”那位同志面容坚毅的喊道。
台下的战士们纷纷起立献上了排山倒海的掌声,明天就要开始战斗了,同志们在牛虻身上获得力量,也将自己的力量赠予牛虻。就像他说的那样,无论我活着,或者死去,我都是一只牛虻,快乐的飞来飞去!
533东南的最后一夜
(在东南省的省会,广明城...前统领府...欢迎奥列格元帅以及临敌总部署的会议上...)
“现在,我们请盖格鲁特大师发表讲话。”尼基塔将军站起来对诸位将军们微微鞠躬后说道,其他将军也是纷纷鼓掌欢迎盖格鲁特的起身讲话。虽然盖格鲁特的身份在临时府政内已经不是秘密,但其魔导师以及魔族帝国全权总代理的身份还是让将军们收起了鄙视,对其报以极高的尊敬。
毕竟现在心里怎么鄙视这些魔族鬼子,表面的工夫还是得下的。这些魔族送来了不在少数的部队和海军,以及大量的钱财以供临时府政继续挥霍下去,可以称得上是大善人了。而他们要的又都是什么呢?只是买下了一船船的火枪火炮,买走了无数蒸汽机器和书籍,带走了很多可能暴乱的工人罢了。这些东西对临时府政来说不值钱,用这些东西和魔族交换,实在是太值当了。
盖格鲁特悠悠的站了起来鞠躬后又坐下,老实说,他已经对这些临时府政的将军不抱有什么期望了。半年以来他们节节败退,丢掉了西部南方和中央省南方,又丢掉了东部地区一败再败。眼下兵峰汇聚东南省,他们还是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模样,就盖格鲁特的个人想法,他要不是帝国还需要这些工业产物,他早就打算撒手不管了。
“元帅大人,将军们,坦率的说,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我并不认为南方剿总对广南会战的部署是完美且无懈可击,让人鼓舞斗志的。恰恰相反,在我们的魔族将领眼中这个部署依旧存在着很大的问题。”盖格鲁特用勇达利姆语平静的说道。
“广南会战一如当年的勇者军南下战争,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必须力求在各个方面击败农匪,取得战争的主动权,将战线打到东南边境,甚至推到对方境内。但是,我没有看到南方剿总部署什么有效的进攻战术,只是一昧的要求防御防御,再防御。从东南边境退到南江一线,再随时准备退到回南江南,龟缩在东南省的核心地方做防守,无疑的,这是一种很被动的决定。”盖格鲁特毫不在乎将军们的表情又说道。
“但是尽管如此,你们还是做出了一个部署,确定了作战的方向。总的来说有部署总比没部署好,要防御也不是不能防御,只是相对保守且被动,机动空间更少。可就是这么个部署也是一改再改,开一次会改一次。我很难给你们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了。”盖格鲁特最后说道。
将军们都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是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就没再有别的动作。短短半个月里这已经是第三次重调部署了,从革命军开始进攻东南省到现在作战计划都没有确定下来,一直在等奥列格元帅拍板。要是奥列格不来,不派人干预指挥,事实上府政军早就在利尼雷亚将军的指挥下完成部署开始执行计划了。只是这个话绝不能说出来,只能当一个公开的秘密,装作不知道了。
“请允许我为盖格鲁特大师做一些补充说明。”马沙将军站起来温和的说道。
“目前农匪侥幸攻占部分东南地区,其实不足为虑,他们只是趁着我军准备不足,仍在准备才得到了这样侥幸的战果。事实上,形式从未改变,我军一直处于优势地位,有着很大的活动空间。南方剿总几次制定的战术,都是在奥列格元帅的指导下进行的。现在元帅到来,我们的计划也就能进一步的完善,形成最全面的部署,当然,也会兼具进攻。”
马沙将军说完后奥列格也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对这个说法自己十分赞同。在他的心里府政军确实也是还占着优势,只等自己亲自指挥做出部署,一切的形式就要发生惊天的大反转了。
......
“现在敌人兵峰汇聚二十一万,明显是要拼了老命打算保住东南省了。我们的同志必定要面临一场硬仗,会和敌人在东南省这个大战场上正面的较量较量,一场少对多的战役,在所难免。”毛奇同志与孙伯阳、费雷克斯、苏马罗科夫等几位同志在桌案上俯身说道。
“现在敌人占据优势数量,又有着一定的地理。我军不得不提高谨慎对这场战役慎重对待。后方的支援运输,东部地区战线的稳固都是问题。敌人这么一大堆敌人聚在东南省,实在是难以让人掉以轻心啊。”史特南同志也摇了摇头道。
“我看,现在真正紧张和最操心的不是我们,而是前方的米高奇佩涅两位同志及其各战斗师指挥员同志。他们只有十二万人,却要面对二十一万的敌人。这两位同志面临的心理压力,恐怕是不会比我们小的。”费雷克斯同志皱眉思考了一会后又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不能给他们施加过大的压力。”孙伯阳点点头站起来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我的看法是,给予米高奇,佩涅两位同志一切全权主断前线的权利,不再对他们的决定做任何影响评价,以导致他们束手束脚,难以认真作战。苏马罗科夫同志,后天你和史特南同志去前线支援作战,一切作战任务听从米高奇同志的指挥,有问题吗?”孙伯阳继续问道。
“服从谠的安排,支持谠的决定。”苏马罗科夫与史特南同志目光坚毅的站起来敬礼道。
“那么进行民主投票,同意由米高奇佩涅负责前线总战事的举手。”孙伯阳笑着先举起手来说道。
几位同志也是纷纷笑着举起了手来,这是雷打不动的程序,即使是大家在会上都认可一致了也要走一遍的。按照孙伯阳同志的说法,这是在加深民主意识以及程序的正规性。勇达利姆千年历史上来看,这样的给自己添加制约的,孙伯阳反而是头一位,但也正因为是头一位,他也在同志们心中越发的伟大和熠熠生辉。
......
“广明地方,历代,大规模征战五十余次。”奥列格在大地图前面边渡步边对将军们说道。
“是非曲直,难以论说。但无论是史家还是现代的战略家,无不注意到正是在这个古战场上,决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兴亡,此起彼伏。所以,从勇达姆帝国以来就有,问鼎勇达之说。”奥列格继续严肃的说道。
“在东南战役开始以前,我们尚不敢对战事做过于肯定的决定。二十一万敌人,又拥有庞大的海军,还有海量的支援和北方的牵制,若是在广明以北,东南省边境的地方和我们打消耗战,我们还真不能和他们耗下去。毕竟他们有支援,我们可是没有的。可现在,既然他们决定龟缩于南江以南,那我们也就不应犹豫,应该的勇敢的作战下去。”孙伯阳按着地图严肃的说道。
“当年,先统领维克多领北伐军,分两路,汇合广明,兴师北上,进攻天阳一代。大军所到之处敌人无不胆寒,我军进攻的几个月以后,西马克见大势已去,兵败自刎于中南,天阳城光复,民主府政重新控制中南地区。”奥列格背着手说道。
“一八三零年八月,也就是在广明科罗内尔这片古战场上,我得以有幸率十四万健儿,征讨勇达伪帝以及其帝国府政。最终将其大败,大获全胜。”奥列格骄傲的说了起来,完全没有在乎底下阿尔昆阿尔勋两位将军的表情,只是依旧沉浸在了当年的辉煌之中。
“我曾经说过,对于国内的革命战争,尤其是解放战争,是万万不能拖的,一定要尽快的解决。但是照一般来说,敌人占据如此海陆空优势,我军总兵力逊于敌方,依旧存在一定的危险,不应该这样着急发起战略决战。”孙伯阳点燃了一根纸烟表情凝重的对同志们说道。
“也不尽然,那一次不是他们逼着我们去打的?那一次不是我们不得不打的?又有那一次是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呢?我们在这半年中,打习惯了,不怕了,也没什么不适应的了!我们在这半年的激烈作战中看清楚了敌人的虚弱以及狐假虎威,他们就好比一个虚浮的胖子,四面出击却又一拳比一拳没有力气。而我们就好像一把凹凸镜,把最高温,最有力量的光聚在一点上,白热化了,冒烟了,也就不能不燃烧了!”孙伯阳大手一挥说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谈论着,勇达利姆王国建国时期的杰赫马特王被困南江,与北方和西部的帝国治区失去了联系。仿佛这广南古战场上,对于我们注定了凶多吉少。就在大半年前,我从这里踏上征途,开始了统一全国的步伐。勇达利姆七省十地,随归于一统。本谠本军所过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奥列格激动的握拳说道。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现在一年还没过去,这里难道就要变成我的葬身之地了吗!”奥列格愤怒的喊道。
“无论怎么讲!会战兵力是二十一万对十二万,优势在我!”奥列格最后决定的说道。
“十二万对二十一万,这是近乎一倍的差距,就好像高阶魔兽在和中阶中段的魔兽在搏斗一样。跨级就跨级,也要一定把他们吃下去!”孙伯阳伸手坚定的说道。
534决定未来的一战
又是一阵灰尘激荡,火炮在轰鸣,在咆哮,在尽情的舒展,在原野上释放自己的威能。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炮弹炸开的痕迹。那边有一块被炸出来的弹坑,这边则有一道被犁出来的弹痕。战场上没有一颗好的树还在挺立,所有的树木都在歪歪斜斜着,他们的叶子已经全部消失,只有树干还在徐徐的冒出青色的烟尘。如果要问原野上还有多少生气,那大概是没有了的。鸟儿已经飞离,土拨鼠蜷曲在洞中,只有马和马在嘶鸣,人与人还在激烈的战争着。
就是在四月十八日,革命军第五师按照指挥部的命令进行战略迂回,急行军先行抵达东北部地区,拦截直布特部的府政第九军团,准备将其困在南江以北,合围消灭。消灭直布特部就会使革命军掌握有利态势,无论是向东打击敌人海运,或者向西围攻马罗联军都有着更大的机动空间。直布特部现在所控制的东南省-东北部地区异常重要,对于革命军来说是绝对不能迟缓行事的。
佩涅同志一反平常的温和脾气对第五师下达了非常严格的命令,鉴于当前的战况形式,第五师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占领由南江北通往南部的交通要道。也就是封锁占领沿途的一切主要大路,避免其与南江南和更西边的马罗军团接触。力图在有利条件下集中革命军精锐,在府政军的防线上撕开一个窟窿。
直布特所驻守的东南省东北部地区有着关联整个大战局的重要意义。按照南方剿总的部署,如果直布特所率领的第九军团受到敌人的主力进攻,就必须立刻全力撤回南江以南准备固收南江防线,以及保护海上运输路线。
十万大山的海上运输线是东南省白军的生命线,为了保护这条路线南方剿总不得不把直布特的部队部署的更突出,力求保住更多的水文较为平缓的河道以方便运输。
围歼直布特部的意义也就在这里了,如果他们被消灭掉了,那以白匪的机动能力和后勤能力就很难在东北部地区调动出一支较为强大的军团来弥补防御网的缺失,战争的形式,也就要立刻改变了。
……
李察同志双手一撑就从临时挖出来的壕沟中站了起来,他摘掉了自己的军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戴上,和自己的警卫员相视一笑后又毫不在乎的枪林弹雨里走向了前方。就在不久之前,第五师终于抢先迂回抵达到了南江北部,随后立刻就地展开分为四个团部进行防御作战。他们在南江北部一中部构成了一道半包围的防线,已经做好了与敌人的第九军团同归于尽的准备,准备做最艰难的战斗。
敌人的反攻来的也是无比迅速的,马罗军团在巴洛特军团的命令下迅速分出两万人从东打去支援直布特部,为数三十人的狮鹫骑兵大队也立刻启程前往支援,对第五师临时构建出来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直布特部在突如其来的包围下陷入了疯狂,他们与其他支援部队拼命的进攻第五师的防线想要冲出包围圈取得一线生机,战争,异常的惨烈。
第五师在急行军后一共只剩下了两天的干粮,他们必须坚守防线想尽办法渡过这最艰难的几天,撑到海军同志们突破南江以北的上江才能获得补给。撑住这几天,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又异常艰难的事情。面对多方面敌人的一同攻势,这样的战斗可是异常艰辛,甚至要付出数倍代价,乃至于同归于尽才有可能做到的。
“炮弹还够打几轮的?”李察同志走到炮兵阵地前与炮兵连长敬礼后又站定问道。
“还够每门炮打十五次的,按照我们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用到下午就不可能再让大炮开炮了。”炮兵连长面容严峻的边跟着李察同志走向炮兵阵地边回答道。
“省着点打,敌人晚上肯定要再发起进攻,那时候还能有火炮开火就格外重要了。至少每门炮留四发,等待夜间号令再准备炮击。”李察同志决定道。
“是。”炮兵连长再次敬礼看着李察同志走开道。
“师长,什么时候海军同志才能来啊?”警卫员侧头向李察问道。
“快了,快要来了。”李察同志安慰道。
“撑住今天,守过今天晚上。指不定明天海军同志就过上江到咱们这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了补给,也不用愁子弹炮弹和粮食了。那时候守起来就轻松了。”李察同志笑了笑说道。
“你一会骑马去找穆里尼奥师委,问问他他那边还缺不缺粮食。他那边的战况也很激烈,伤员可能更多。让同志们尽可能的节约点粮食,优先给伤员同志们吃。”李察同志又对警卫员命令道。
“是!”警卫员立正回答道。
他们的话音刚落没一会前线就又传来了枪炮声,师指挥部所防守的地方是一处已经接近干涸的河床,他们在河床的南边布置防线,隔着河床阻击敌人。这里的位置异常重要,从这处河床直行过去没十几里就是上江最好的渡口,再过四十里后就是南江的重要渡口星芒口。想要从别处前往上江或者南江至少要多绕两天的路程,而且更加难走。与绕远路走山路相比,强闯河床对于白匪军而言也就相对要简单容易一点了。
不只是这一线在受到敌人的拼命进攻,第五师从昨天开始就分出了七个连前往南江一线占领关键要道驻防,阻击敌人渡江两面夹击大部队。那些同志要面临的敌人恐怕是十倍甚至百倍,他们到底能阻击多久李察同志也实在是没有信心。但就他自己的想法来说,他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敌人在嚎叫在疯狂,无数的府政军在他们的长官的命令下渡过河床准备进攻,他们踩在之前死去的府政军的遗体上前进,像是一群没有秩序的野兽在散乱的冲锋着。两日的强攻让直布特的部队失去了锐气,他们从最初还有军队模样的的队列冲锋变成了后来的散兵阵型冲锋,又逐渐乱成了大散漫式的冲锋方式在河床里横冲直撞。或者陷在泥地里,或者逃窜向别处,根本就没有军队的模样了。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府政的军人,而更像是一群被逼无奈的流民。事实也是如此,北伐军与勇者军的精锐在科罗内尔战役中几乎全灭,后续补充的部队又在几次战斗中拆分的拆分,调向北方的北方,几乎难以看到一支保持北伐军时期编制的军队了。现在的府政军内到处都是被强抓来的壮丁,没有斗志的老兵油子和贪污成性的军官,北伐军的时代已经确实是结束了,曾经那支怀揣着与革命军相仿理想的军队,已经自行瓦解,烟消云散了。
一个又一个的府政军拿着火枪冲过河床朝着对岸跑去,他们时不时不经瞄准的放出几枪又继续奔跑,拼了命的想要渡过这个河床闯到对岸去。革命军同志们则在河床边上顺序射击狙击着他们,等他们迈过河床后再端起刺刀从壕沟里一跃而起与敌人近身作战。府政军的几次冲锋都被革命军更具意志力和战斗素养的近身战给挡了回去,只是一次次的在岸边留下遗体,又不得不退回对岸,等待下一次冲锋。
革命军作战意志更坚定,战斗素养更优秀。可就是这样的部队也经不住敌人的反复冲击,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和减员。敌人也有火枪和火炮,士兵数量更多而且天空上还有狮鹫骑兵在不断的轰炸,作战环境极其恶劣。同志们已经坚持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不少战斗连减员过半,连长副连长阵亡,被迫让排一级的指挥员同志顶上。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了。
“我们要面临的,是数倍的敌人进攻。是敌人疯狂的攻势以及绝望的吼叫,是要在缺少弹药的情况下阻击几倍的敌人,实现战略合围。”李察同志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前线的情况后又说道。
无数的革命军同志在敌人即将渡过河床时随着冲锋号一跃而起,他们端起刺刀冲向几倍数量的敌人,将他们牢牢的钉在河岸边上无法前进一步。每一位革命军战士至少要面对两个以上的府政军士兵,要在敌人的疯狂攻势下阻挡住敌人的步伐。在这个时刻,无数的同志义无反顾的从壕沟里冲出投入到接近战中,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竭力固守着这个河床。就像五年前一样,像噩门关的那些战士们一样。
“我与同志们共生共死,就是战斗至全师最后一人,也要把敌人牢牢的钉死在这里,绝不能让他们前进一步!”李察同志的目光中宛如燃烧着明亮的火焰,他再次看向最前线,在壕沟前面,那面红旗依旧迎风飘扬傲立不倒。即使他满身疮痍,即使他浑身灰泥!
535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哎他吗的!怎么又被打回来了!”直布特愤怒的挥拳骂道。
河床南的府政军又被‘顶’回来了,他们在与革命军进行了又一轮激烈的近身战后再次被打没了士气,狼狈不堪的逃回北岸了。革命军的战士们只是静静的站在河床边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即没有放枪也没有追击。这种行为对于直布特将军来说比任何讽刺的语言都更加令他羞辱。敌人缺少子弹,士兵数量更少又没有制空权。就是这样府政军两天冲锋了十几次都没能成功,这简直是让他感到无比绝望和用尽所有词语都无法形容的愤怒心情。
绝望是绝望于敌人的强悍,都说革命军是一支铁军,直布特经过这一战后才是彻底的折服并且因此感受到浓浓的绝望了。以前他只是认为革命军不过是少爷兵罢了,这些士兵拿着高额的军饷,吃着比寻常士兵好几倍的伙食,拿着最新式的武器而且永远不缺子弹,这样的兵肯定是要比府政军或者北伐军的战斗力强很多的。
他们的火炮支援是那样的强而有力,补给能力是那样的强大,也因此直布特其实一直很瞧不起革命军,只是把他们当做暴发户,一群没有专业战斗素养的家伙,自然是不知道节约着用物资。等到他们缺枪少炮的时候,这些被养刁了的士兵估计就要哭爹喊娘了。
可这几天呈现在直布特面前的事实却是正好相反的,从几天前开始,这个革命军的战斗师以超乎寻常的速度,一路急行军迂回包抄住了他们的后路。简直是不能用常理来形容,他们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意志?又是靠着怎样的本领才让士兵不至于哗变的呢?
直到那天上午,他的部队在北方向革命军的进攻下缓缓抵达这片区域才发现这唯一通往南江的后路被包抄占领了。那一刻直布特宛如大梦初醒,从自己一直编织的虚假梦境中重回了血淋淋的现实,革命军确实是已经完成合围,就要把他彻底吃掉了。
几天的强攻毫无用处,这些革命军士兵在高强度的战斗下逐渐缺少弹药和粮食,伤亡极大且被狮鹫骑兵们随意的打击着。但就是这样这些士兵都没有屈服,依旧以让人难以置信的战斗信念在坚守着这片河滩。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能如此的视死如归?他们明明已经失去了优势装备,而且他们也并不是那么的信奉神明啊。
不管有多少府政军渡河进攻,不管要面对几倍的敌人。一旦那个“恐怖”的冲锋号吹响,这些革命军总是毫不犹豫的冲出壕沟,毫无恐惧的与府政军厮杀在一起。
他们对死亡毫无恐惧,打完了子弹就用刺刀,用手扣用牙咬,用尽身上的一切可以伤害的地方去战斗着。直布特没有从望远镜中看到一个革命军士兵先恐惧的后退,也没有看到一个革命军士兵跪地求饶。这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世界上居然真有这样的军队而且不属于临时府政?这是多么的不公呵!
一次次的冲锋打垮了府政军仅存不多的士气,他们开始惧怕战斗,并且尝试在后面浑水摸鱼,一看到革命军冲出壕沟就立刻往后逃去绝不敢与革命军战斗。直布特是多么的愤怒,他气恼自己手下这些士兵的蠢笨,气恼自己的士兵不如敌人的士兵。凭什么敌人那群泥腿子能有这样强悍的军队,而他却只能有这种士气涣散有一天混一天的油子军队?
“真不知道农匪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要是这些士兵效忠于临时府政,勇达利姆早就一统,而且准备收复罗波蒂亚地区了!”直布特又骂道。
“将军,后方第三师告急,敌人的火炮弹幕太强,他们撑不住了啊!”一位传令兵骑着马一路赶来对直布特将军汇报道。
“他孃的!告急告急,哪来的这么多告急!看看对面那些泥腿子!他们不也是缺少炮弹子弹,甚至连粮食都不够!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他们就能坚持这么久,为什么他们就能和我们打成这个样子!?”直布特愤怒的拉住传令兵的衣领打了两巴掌后又骂道。
“骑快马赶去中部!告诉巴洛特那家伙,他要是不想被革命军两面包夹而无法撤回南江南,那就赶紧再派兵来支援我军!再派一万!两万!想办法把我们救出去!要是我们这一部真的被围歼了,他那个所谓的马罗军团也别想好过!”直布特又吼道。
“是将军!”传令兵恐惧的敬礼回答道。
“命令第三师团必须顶住!他们要是没法抗住农匪的进攻,就是撤回来了也等着割脑袋吧!嬢的,要是你们有革命军半分争气,咱们也不至于还在这里止步不前!”直布特又愤愤不平的骂道。
“将军,狮鹫骑兵来了。”一位府政军军官指着天空喊道。
“一群废物,什么忙也帮不上。”直布特将军毫不掩饰对空军的不满,这些空军在寻常的战斗中或许是非常有用的,可面对这些意志坚如钢铁的革命军就毫无用途了。任凭狮鹫骑兵如何的狂轰滥炸,革命军士兵从来没有对这些天空上的健儿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恐惧。他们在狮鹫进行轰炸时隐蔽躲藏,一等狮鹫撤退就又收拾壕沟与坑道,继续准备抵抗进攻。不管怎么样的打击他们好像都没有惧怕过,永远都是有条不紊,反应冷静的让直布特可怕。
“命令纳多雷团长,叫他的部队再准备组织一次进攻,炮兵营备足炮弹预备打击,这次一定要把农匪的阵地冲垮。”直布特戴上望远镜看了看前方又咬了咬牙下令道。
“将军,目前我军连日强攻,士兵多有疲倦之意。倒不如就地休整,养精蓄锐等傍晚再发起进攻,争取一鼓而下。现在继续命令士兵强攻,不止效果不佳,还有可能招致将士不满,落下一个不体恤士卒的名声啊。”直布特的副将谨慎的劝道。
“不行,必须在傍晚之前攻下对岸,黄昏消失之前我要是看不见对面的阵地上插着我军的旗帜,那我就敲烂纳多雷的沙罐!”直布特严厉的下令道。
“你们以为事情还能缓和吗?别再痴心妄想了,我们已无其他选择了!敌军主力部队最迟后日打到我们现在这个位置,那时候我们就要面临两支部队的夹击了。如果我们不能在今夜前攻破河滩,渡过上江与南江,朝南部撤去,那就等着被他们在这片地区合围,又继续困在此地被彻底消灭掉。现在无论是向西突围还是向东都晚了,只有继续向南,才有一线生机!”直布特将军严肃的给军官们解释道。
“往西太远,往东太近。放弃现在的驻地前往中西部与马罗军团汇合阻力重重,几乎无法实现。往东走又到处都是水网和山脉,我军必然要被敌人追赶上再打一场彻底的歼灭战。现在只有向南,打通现在这一线,我们只要撤回南江南,就能免遭死亡的命运了!”直布特将军又声嘶力竭的说道。
“将军,狮鹫骑兵好像是冲咱们这边来的。”一位眼尖的军官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狮鹫骑兵喊道。
直布特将军也抬头看去,天空上的狮鹫骑兵好像确实不是要去轰炸敌军阵地的。他们反而在己方阵地上不断盘旋,找准角度又俯冲下去缓慢的降落在了己方阵地上。十分钟后一位传令兵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给直布特敬礼,又面带喜色的给他汇报起了狮鹫骑兵们带来的消息。
“将军,狮鹫空军们带来了不少军粮,都是最好的牛肉,今晚上您能吃一顿好的了。”那位传令兵笑咧开嘴汇报到。
“将军,人是铁饭是钢,今晚让伙夫做顿好的,犒劳犒劳您疲惫的精神。”一位府政军团长连忙拍马屁道。
“这叫什么好消息,他们费劲功夫过来就为了给我送几箱牛肉?还吃吃吃,马上我们就要被他们吃掉了!”直布特着急的说道。
“有没有支援的消息?有没有海军的消息?如果他们能夺回上江一线运送军队过来两面夹击或许还能有机会,局势还有逆转的可能。”直布特又继续追问道。
“有,还有元帅大人的手谕。”那位传令兵被直布特的愤怒吓坏了,只能哆哆嗦嗦的慢慢的把一封信从口袋中拿出来准备递给他。直布特看传令兵这个态度也不由得火冒三丈,他伸手给了这个传令兵两巴掌又一把夺了过来信件。只是打开看了两三行,就忽然冷静了下来,哀叹的无可奈何了。
“将军?元帅大人是怎么说的?”副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道。
“你觉得这种战场命令该由谁下达?”直布特长叹一声回答道。
“利尼雷亚将军?”副将又问道。
“可这是元帅的手谕。”直布特将手谕对折塞入自己的口袋中苦笑道。
“他命令我军坚守此线至少四天,做攻势防守抵挡革命军的进攻,等待马罗军团和西部军团调来构成第二道包围网,反包围那些革命军部队。”
“可这谁又能做得到呢?又有那支部队能做的到呢?”直布特又叹道。
536青山依旧在
“弟部,应全力固守阵地,抵抗农匪进攻。至少坚守四日以上,待马罗军团与西部军团调动,反包围敌人主力,再里外夹击,击垮农匪军队。”直布特无奈的念到。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副将叫到。
“就目前的局势,别说四天了,就是坚持到明天都是一件难之又难的事情。将军,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坚守了!”副将急忙对直布特说到。
“废话!你以为我就不清楚?”直布特恼火的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回答道。
“将军,目前绝不可遵从元帅命令行事。若是遵守,不管友军能否实现合围,我军必定土崩瓦解,绝无有存在的可能。将军,我这就命令全军,全力以赴渡过河滩,冲出包围!”副将激动的说到。
“别去了,别去了。”直布特再次叹气的摇了摇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