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写书真累
因此现场唯一认为范元能与余乐势均力敌,甚至有可能略占上风的就只有被掌教忽悠瘸了的余乐本人而已……
“他会来吗?”擂台下,公孙乌忽然问道。
“反正我话已经跟他说清了。”王孟神情阴沉道:“他敢不来,我们就让他活不下去。”
这话称得上是狠厉,与问剑门名门正派的地位似乎不太符合,但无论是公孙乌还是其余法境八重弟子都一脸认同。
“那些丹药无足轻重,我们没谁在乎。”王孟继续道:“同门要是有谁需要,我白送都愿意。吃了也就吃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但我们当他是同门弟子,是多年相识的朋友,相信他,信赖他,毫无怀疑,任他予取予求,可他居然把我们当傻子,肆意欺骗!这怎么能忍?这怎么能忍!?”
“这次擂台战是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王孟眯起眼睛道:“他要是还毫无悔改,那他也就不需要再悔改了。”
众人点了点头。
擂台上,余乐持剑站着,脑子里确认着待会儿开打之后自己的战术,毕竟这战术得跟自己昨晚表演的内容一模一样才行,要是一不小心忘了,干出了别的事情。
那对面的范元可就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变成‘王八蛋你坑我’了。
自己的死亡率也要大幅下跌,这是余乐不能忍受的。
话说他昨晚真的看到了吗?余乐心想。
本来余乐应该在上擂台前先跟席成礼等人透透气的,可惜这个对决时间点选的太早了,挤不出空来……
应该看到了。总之等着吧。话说他好慢啊。怎么还没来?余乐望着空荡荡的前方,心道。
与此同时,王孟他们心里也冒出了同样的疑惑。
好慢啊。范元怎么还没出现?他们心道:现在已经到约定的时辰了啊。
不过众人还是耐心地等着。
直到又过了一个时辰,范元人影仍然迟迟没有出现。不明真相的吃瓜弟子们已经一个个议论纷纷。
余乐一脸疑惑,而王孟等人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他竟然真敢不来。”王孟气得声音都在发颤,“好!好好好!既然他心意已决,那我们也没必要再顾忌同门情谊了。我们走,去找他!”
众人点头,正要一齐去范元算账。
这时,一名刑堂长老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擂台上。
法境弟子的决斗,却召来一名刑堂长老,这显然是异常状况。
围观群众们咦了一声,王孟等人也一时停下了脚步。
“余乐,你与范元约好在此进行剑子挑战,对吗?”刑堂长老问道。
“嗯。”余乐点头。
“那你不用等了。这场挑战作废。范元来不了了。”刑堂长老说道。
“啊?来不了了?为什么?”余乐一脸疑惑。
其余人也是一脸不解地望向刑堂长老。
“因为他已经退出问剑门,现在都不在山上了。”刑堂长老道。
余乐一脸呆愣,正要进一步追问,擂台下王孟率先喊了出来。
“退出!?”他瞪大眼睛道:“这怎么可能!本门弟子轻易不得退出山门,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退出了?他有什么理由让你们允许他退出!?”
“不必着急。”这位刑堂长老和其他刑堂长老一样,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质,站在大太阳下也一副鬼气森森的样子。
“我过来就是为了说清楚这件事情。”刑堂长老取出一叠书信,说道:“总之先从范元的留言开始吧。”
“本人范元,法境六重修士,入门已有二十年。数日前我与王孟等人联手,寻找击败余乐的方法。后来从席成礼等人口中得知余乐有在决战前夜,独自一人演练功法诀窍,制定战术的习惯,便以此设计。”
刑堂长老看着书信,无感情棒读着:“先下战帖,再于当夜前往偷窥。企图找出余乐功法的弱点所在。计划看似顺利进行,当夜我确实看到了余乐在空地上演练各路招数。然而没想到的是,余乐的实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一招一式,浑然不似法境六重修士能够发出的。招法之精妙,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法力之雄厚,仿佛压顶泰山,无渊深海。更勿论肉身之强韧,精神之坚毅,皆远在我之上。纵然找到了弱点,我也绝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我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弱点。”
“一想到明天要与这样的人交手,我的心便沉入深深的绝望之中。随后我忽然在想同是法境六重修士,为何我与余乐相差如此巨大?我这一生有机会追上他吗?凡人如蝼蚁,故求修道解脱。可若是修道几十年,仍然只是其他人眼中的蝼蚁。那我这番努力意义何在?”
“我的思绪越发纷繁芜杂,心情则越发苦闷。最后我什么都不再想,也不愿去想,只想求得解脱。下一刻我忽感浑身一轻,数不尽的东西我体内离开。我知道我已经解脱了。我亦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所以希望门派许我下山,放我离开。”
“简单来说。”念完长长的留言之后,刑堂长老总结内容,发表言论。
“范元偷窥余乐练功,企图寻找弱点,却反而被余乐的实力震慑。”刑堂长老总结着总结着,脸上表情也古怪了起来,看着余乐道:“被吓到道心崩溃,修为尽失,无缘修道,只能退出问剑门,回老家种田去了。”
叮。
长剑脱手落在地上,余乐张大嘴巴,一脸世界观崩塌的模样地望着刑堂长老。
而台下众人也是一个个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第一卷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错,是我干的
鱼丹峰的演武场附近,众人汇聚却鸦雀无声。
刑堂长老带来的信息太过震撼,让他们一时间都不敢说话。
不明内情的围观弟子们望着余乐,只感到通体激寒。
只是全力演练功法招数,就能把一名同境界修士吓到道心崩溃,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啊!?
“等等!不对!本门历届法境修士,修行中道心崩溃的虽然不多,但也偶有出现,从没听说他们会被赶出问剑门啊!”王孟这时候大声喊了出来,“不都是留在门中,竭力帮助他们恢复道心吗?”
“道心崩溃程度亦有轻重。轻一些的,并不会失去修为,只是再无寸进,也有恢复的希望,我们自然会将他留下来。但范元道心崩溃之严重,已经彻底无可救药了。再加上他本人强烈希望离开问剑门,我们只能允许了。”刑堂长老回答道。
“可是……突然崩溃得这么厉害,可能吗?”王孟道。
“这是由诸位长老一起出手确认过的,绝无错漏。”刑堂长老道:“这种大事,你以为我们不会多次确认吗?”
王孟一时语塞。
而其他修士看向余乐的眼神再度一变。
不仅是道心崩溃,还是严重崩溃么……太可怕了。
这是刑堂长老又开口了。
“其实我来此地,除了通知你范元的事情。”刑堂长老看向余乐道:“还有一项任务。我要确认一件事情。”
刑堂长老收起书信,说道:“今早离开山门时,范元提出了一个猜测。他表示当初给出情报的席成礼两人形迹可疑,而余乐你之前两场比武都是防御为主,从不主动出手,但是在昨晚的演练当中,你却声称今天这次主动出击,绝不给对方任何还手的机会,极为反常。因此……”
刑堂长老顿了顿道:“范元认为昨晚的一切是你伙同席成礼等人设的局,目的就是故意坑害范元。这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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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挥舞着鞭子,催促马匹迈开步伐,拉着身后的马车飞奔。
木头做的车轮在凹凸不平的乡间道路上滚过,时不时磕到石头,整辆马车就都颤了一下,连带着车厢里的人也抖了抖。
范元坐在车里,一脸愁苦。
他的头发一片花白,犹如老人。
范元从前曾听过有人大悲之下一宿白头的民间故事,但他没想到这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昨晚,余乐的震撼以及王孟的逼迫,在这两者双重压迫下,范元踏入了进退两难,怎么选都是死的困境中,极端的恐惧随之而生,然后硬是摧毁了他的道心。
在发现自己的修为像是底下被凿了个洞的水桶一样,不受控制地外泄时,他直接昏了过去。
等到半刻钟后,他才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凡人了。不,甚至比一般的凡人更差。他完全没法修炼了。
他当即崩溃到险些要上吊自杀的程度,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落到这种地步。
但严格来说,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范元的心性本就不佳,当年也只是勉勉强强及格。
再加之修道一途讲究修为与道心齐头并进,或者至少也要后者压过前者,不然便会有诸多危险出现。这是入门弟子第一课上就会被传授的常识。
而偏偏范元这段时间吃了一大堆丹药,修为大步跃进,本就勉强够用的道心,立刻就变得不堪重负。
如果一直岁月静好,没受刺激的话,说不定还不会出事。可恰好他就是受刺激了。
于是彻底崩盘。
范元在崩溃了一阵之后,没有继续崩溃下去,而是缓过来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至少不用再纠结上不上擂台了。
他立刻前往刑堂,说明情况,然后请求离开问剑门。
不过他并没有说明自己与王孟之间的龌蹉,这倒不是因为怕了。
欺骗同门弟子,获取大量丹药。考虑到是初犯,以门规来判,最重无非是废除所有修为,令其从头再练。
而他现在的情况几乎等同于废除修为灵根,剥夺功法记忆,然后逐出门派,已经没法再惨下去了。毕竟最惨的死刑可是至少手上沾有同门鲜血才行。
所以他不说只是不想多费口舌,以及……希望门派把重点放在余乐身上。
“王孟他们,还有余乐……这群混蛋。前者我是没办法了,但余乐……哼!我临走前也要害你一手。”范元恶狠狠道。
关于昨晚余乐的事情,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余乐当时的表现极为刻意。于是他认定其中必有猫腻。
虽然他并不觉得余乐真是单纯想要陷害自己,毕竟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但只要借此怂恿刑堂长老前去质问余乐,逼他说出自己暗藏的心思,那么就肯定能恶心到余乐一下。
无论真相是什么。
这就是老子的报复!范元心道。
咚。这时车厢又震了一下,打断了范元的思绪,他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忽然想到自己接下来就要跟寻常农民一样,在土里刨食吃了,不由一阵悲来。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去骗什么丹药了。
他忍不住后悔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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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众人因为刑堂长老的话而满脸惊骇,齐齐望着余乐。
不仅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还能布置出如此阴险的陷阱,太太太可怕了吧!
而作为众人焦点的余乐,则仍然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神情。
他压根没听到刑堂长老的问话,此刻他心中正在疯狂咆哮。
掌教老王八,我哔你全家!!!!
谁家的‘正常’实力能把同境界修士吓到道心崩溃的啊啊啊!
你特么耍我有意思吗!?
“余乐。余乐。听见我的话了吗?”见对方迟迟回应,刑堂长老面无表情连声呼唤,而且脚也微微抬了起来,一副再听不到回应就要过去的架势。
“嗯?!”余乐惊醒,“怎么了?”
“范元对你的指控是否属实?”刑堂长老问道。
“额,这些先别管。”余乐摆摆手道:“我有事要先找掌……嗯?等下,你说啥?指控?”
刑堂长老淡然地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是否刻意陷害范元?”
余乐眨了眨眼睛,忽然道:“如果是的话……我罪过大吗?”
“摧毁道心,断人修途,无异于夺人性命。虽然有剑子挑战的规则在,但以你的实力根本无需这么做,因此……”刑堂长老顿了顿道:“大,很大。罪大恶极!”
余乐顿时激动得身体发颤。
谢谢你。谢谢你啊范兄!虽然你是想害我,但你显然不懂。害我就是帮我。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没错。”余乐竭力不让自己笑出来,“我是故意引诱范元过来看我练剑的!”
第一卷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偏袒
刑堂长老一怔,一直宛如木头雕刻出来的僵硬面容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呆愣的神情。
其实刚来的时候,他压根没把范元的指控当回事。
很简单的原因,以余乐的实力,哪用得着搞这些花样?
但……居然真的?
“真是你干的?”他都忘了自己有道境测谎的能力,愣愣地重问了一遍。
“没错!我还有证人。”余乐一指台下,唤道:“席成礼,江超!”
“啊。是!”被点名的两人下意识应道。
“我当初是不是指使你们去骗范元,诱导他来偷窥我练功?”余乐问道。
“啊。确有此事。”席成礼回答道。
现场顿时哗然,修士们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余乐。
席成礼见气氛不对,立刻想辩解道:“但是……”
“停!”余乐立刻喝止,“我只叫你们去诱骗范元,又没告诉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你们哪来的但是?给我乖乖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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