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亮
“他说,我不是那种喜欢结婚的人。”陈夕哭笑不得地说。
众人听了都沉默了。
这不就是……地道的渣男语录吗?
听了陈夕两句话,直播间里欢声笑语更浓了:
“我想知道,她哥哥到底是有多帅啊!”
“软饭都能吃得这么硬,我真是服了。”
“这什么老六行为,软饭硬吃,还助力乡村振兴了。”
“我真的不好说,我只想知道他女友是什么心情。”
……
秦云初很难受。
憋得很难受。
在所有人当中,她是唯一知道陈涯身份的人。
可她又不能说。
所以她感觉自己的肺腑好像一千个小爪子在挠一样,难受得很。
她试探性地问道:“陈夕,有没有可能,你是误会你哥哥了?”
陈夕摇头道:“不会,我亲耳听见的。而且,我哥哥从小,就是个很……狂妄,而且花心的家伙。”
秦云初默然。
花心她是相信的。
可说他狂妄……完全没道理啊。
秦云初印象里的陈涯,很谦逊,很平和。
一点都不像一个拿过4个诺贝尔文学奖的人。
话说回来,陈涯狂一点怎么了?
一口气拿了4个诺贝尔奖,写出来的东西读者无数,甚至是不少人的精神领袖……
这种人狂一点,怎么了?
要换了其他人,不早就跟窜天猴一样蹿上天了?
可陈涯居然还为了收集写作素材,规规矩矩去上班。
他甚至还完整地背下了公司的员工守则!
华国有这种作家,简直是老天爷开眼,天降猛男一枚,送给华国当礼物。
秦云初想想,都恨不得当场哭给他们看。
这样一个人,你居然说他狂?
她真想让陈夕去公司看看,陈涯被欺负成孙子那个样子。
(↑其实也没有被欺负成孙子,是秦云初自己在脑海里加工的)
如果陈夕真知道她哥哥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现在的现状,她肯定说不出这种话。
秦云初暗示道:“陈夕,你是不是对你哥不太了解啊?”
一听这话,陈夕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
“是的,我确实不太了解。”
说完,秦云初刚准备说话,就被陈夕给打断了:
“因为,他根本没给我了解他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夕有点激动,眼睛里水汪汪的,有晶莹光芒闪动。
“我10岁的时候,他就离家出走了,之后整整10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次!还是后面几年,才回来过一两次。”
她的眼睛有些发红,说道:
“我对他的印象,就是我小时候他带我从山坡上跑下去,可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等到再一次见面,他已经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你说,我该怎么去了解他?”
何灵一怔。
最初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陈夕这个妹妹,语气上听起来和自己兄长不亲。
现在他就有些理解了。
确实不亲。
本该亲切而不亲切,这比本是陌生人更要命。
俗话说,长兄如父,陈家本来父亲早丧,陈夕的哥哥,本该担负起父亲的责任。
可是他在15岁时,就为了奔前途,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妹妹身旁。
在千百个日夜里,这个妹妹肯定也会思念自己的哥哥,想象他正在做什么。
作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也有值得骄傲的男人。
可是在陈涯把女友领回家,以那样的形象出现时,女孩心中兄长的形象,恐怕已经幻灭了。
对于村民来说,他能得到交口称赞。
可对于妹妹来说,却未必。
因为她需要的陪伴,他没能给到。
江心海走上前,抚摸着她的背部,帮她顺气:
“陈夕妹妹,往好处想想,也许你哥哥,在外面也遭受了很多困难,他也许也很痛苦呢?”
陈夕用手指揩了一下眼角,说:
“不用安慰我,我也知道我有点无理取闹了。我们家这个条件,他是应该出去闯荡,不闯荡不废了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她话里还是有一丝幽怨。
和亲人一起出去冒险这种梦,肯定是有小朋友做过的。
江心海笑着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比较好奇。”
“什么?”
江心海看着众人道:
“你们说,陈夕妹妹住在这山村,她是怎么成长成为现在这么棒的音乐人的呢?”
汪锋将手指抵在下巴上,轻声说:
“音乐人的门槛比想象中要高,也很吃积淀和传承,如果是以前告诉我,陈夕原来是这样一个山村里出来的孩子,我肯定是不信的。”
陈夕听得有点脸红,有些拘谨地点头说: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借媒体的力量,帮忙散播一下。”
何灵笑着说:“大家赶紧拦着导演,我们要听陈夕有什么事。”
陈夕红着脸说:“这件事也和我为什么会成为音乐人有关。”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能成为音乐人,多亏了一位笔友,一直通过信件教我。”
“正是因为和他的信件交流,我才培养出了音乐的兴趣,并且在他的教导下,慢慢掌握了如何作词和作曲。”
“可是,这几年,他彻底跟我断了书信,不管我寄过去多少信件,他都没有回复。”
第86章 草木皆陈涯
听到她的话,汪锋首先起了疑惑:
“你说,有个人通过信件笔谈,就教会了你作词和作曲?”
陈夕点头:“是的。”
汪锋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江心海和徐湘潇,发现对方的眼神也同样震撼。
“简直不可思议。”
陈夕歪头问道:“怎么不可思议了?”
汪锋沉吟了片刻后,对她说:“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真的只靠信件交流,就学会了作词和作曲,那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其一,你本身就是个天才,”汪锋说,“其二,对方是个作词和作曲方面顶尖的大家。”
陈夕觉得有点吃惊:“为什么?”
“为什么……”
汪锋苦笑起来。
他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
音乐人又不是地里长的,不会像土豆那样浇浇水就突然长出来。
光说作曲……他在音乐学院学习,多少本厚厚的教材,学了那么多年。
照样有多少人不会作曲的?
更别提作词了。
作词这种事情,下限极低,上限极高。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是作词,“你爱我我爱你”那种也是作词。
专业词人写出来的东西,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水平高低,做出来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
而陈夕的作词功力,简直不像个会谱曲的。
她写出来的词,温婉动人,打动人心,朗朗上口,是非常好的歌词。
关键她的作曲功力也不差。
汪锋问:“你现在还保留着当初的信件吗?介意给我们看看吗?”
他笑了笑,说:“主要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到底怎样的信件,才能教导出能写出这样词曲的你。”
陈夕想了想,说:“一些涉及私密的我就不拿出来了,只拿出来他教导我部分吧。”
她跑到存放杂物的房间,翻找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搬出一个纸壳箱出来。
她把箱子往桌上一放,灰尘散开。
众人望过去,沉甸甸的箱子里,竟然放满了信件。
陈夕从里面挑出一封,说:“这些信件我都是按时间顺序存放的,这第一封,我先拿出来吧。”
她挑选了一张纸张已经泛黄的信封,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然后慢慢将信纸从信封里取出,展开,平放到桌上。
只见信纸上写着:
“哈喽,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音乐系的大学生。
我的老师给我布置了一个作业,在通讯录上随机抽取一个地址,将信寄到那里去,并且试图和收到信的那个人成为朋友。
我用了点兵点将法,就抽到了您啦!
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是否愿意成为我的笔友,总之先这样给您寄一封信,投石问路。
和我成为笔友有很多好处,我可以同你分享我的思想、我的见闻,以及我在音乐上的造诣。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音乐细胞还不赖。
怎么样呢?有没有心动?
请赶快给我回信吧!
对了,回信地址,就在我的信封上,你应该懂得怎么写吧?”
读完信后,徐湘潇“哇哦”了一声,说:“听起来不错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