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亮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又铁青着脸说:
“可我要是不说吧,某人要把他喜欢的女人抢走,他要一怒之下跑美国去了怎么办?我不更成罪人了?他这人,一向很风流,自己的女人护得跟宝贝似的。”
卢雨追问道:“所以,您是说,加西亚·博尔赫斯,就是如烟的老师,就是华国人?”
赵泰斗说:“加西亚·博尔赫斯?岂止如此!”
他伸手指着柳如烟,说:“你看看她手里的证书,上面都是哪几个名字?”
席文典拉住了他的胳膊,说:“赵老师,再说下去……”
赵泰斗翻了翻白眼,瞪着他说:“你以为诺奖评委会那么好骗?他们一直盯着我呢,现在早该知道啦!”
卢雨走到柳如烟身前,打量着她手里的证书,辨认着上面的名字。
“He……mingway?”
柳如烟轻声说:“不用看了,这三个人,是海明威·福克纳,川端春树,妥尔斯泰夫斯基。”
卢雨一脸茫然,她隐约听过这些名字,但不太清楚他们做过什么。
演播室内,高晓柏凳子倒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于桦苦笑:“本世纪,最好的文学一网打尽了属于是。”
第42章 震惊全美
听到赵泰斗终于还是把真相说出了口,席文典非常疲惫地捂住了脸。
“赵老师,这样一来,我们华国的诺奖……”
他欲言又止。
赵泰斗拍了拍他的肩。
一切尽在不言中。
诺奖的颁奖规则十分苛刻。
在两种情况下,他们不会颁奖。
其一:已经死了的人不颁奖。
其二:已经获得过诺奖的人,不会重复获奖。
比如爱因斯坦,从来没有因为相对论获奖。
他获奖是因为光电效应。
其后,即使相对论慢慢被证明其正确性,诺奖也没有再给他补发一次。
诺奖是一种终生荣誉,绝对不可能给同一个人发两次。
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拦着赵泰斗,不让他把真相讲出来。
如果诺奖评委组知道了真相,将会是个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席文典就想骂人。
柳臣敏那帮人压根不知道,他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演播室里,高晓柏肥嘟嘟的身体刚从地板上爬起来,把椅子摆正,满头大汗地说:
“这地板真滑。”
木星好奇地问:“于老师、高老师,这新来的三张诺奖证书,上面的人你们都认识吗?”
于桦苦笑:“岂止是认识,你没读过《挪威的森林》?没读过《麦田里的守望者》?”
木星叫道:“啊呀,读过,但是我一般看书都不看作者名……”
于桦解释道:“《挪威的森林》是川端春树的作品,而《麦田里的守望者》,是海明威·福克纳的作品。”
木星说:“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那还有一个呢?那个叫……妥尔斯泰夫斯基的。”
于桦说:“那位啊,那位更是重量级。”
于桦的话不多,似乎还沉浸在震撼当中,木星就转头问高晓柏:
“高老师,您能给观众……顺便也给我介绍一下吗?”
高晓柏擦着头上的汗道:“好,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其实这几位都是大名鼎鼎,我只是给不认识的观众做一些知识上的补充。”
“先从谁呢?先从和加西亚·博尔赫斯有联系的海明威·福克纳开始说起吧。”
“刚才讲加西亚·博尔赫斯的时候,我们有提到过,他开创了魔幻现实主义,《百年孤独》就是一本魔幻现实主义的伟大的书。”
“其实他是有前辈的,这个脉络很明显,在文学史上,很多文学研究者都论述过,加西亚·博尔赫斯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呢?就是从海明威·福克纳那里来的。”
“9年前,一本轰动文学界的小说诞生了,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喧哗与骚动》。”
木星的表情像是在说,她没有听过这本书。
高晓柏说:“没听过很正常,这本书对于一般人来说极其晦涩,但它的叙事手法让全世界所有作家都震惊了——还能这么写?!大家当时基本都是这种想法。”
木星疑惑:“叙事手法有什么奇特的?”
高晓柏说:“这点儿上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让于桦老师讲讲吧。”
木星把头转向于桦,于桦这才慢悠悠地说: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有两个老师,其中一个是加西亚·博尔赫斯。”
“另一个是海明威·福克纳?”木星问道。
“对,”于桦笑着说,“另一个就是海明威·福克纳。”
他抱起双臂,说:“其实,文学这东西,是踩着前人的肩膀螺旋上升的,没有哪个人是一出生就会写作,肯定是靠模仿别人。
“先模仿别人,再走出自己的路,然后在试图超越。这个超越的过程,就像是在和老师搏斗。”
“有的人就搏赢了,走出了自己的路。有的人一直在搏。”于桦说,“你像莫语,他一直在和加西亚·博尔赫斯搏斗,再比如我,一直在和海明威·福克纳搏斗。”
木星听明白了,问道:“您和莫老师都已经是华国文学界的天花板级人物了,还走不出前辈的阴影吗?”
于桦笑着说:“你不写书的话,是无法理解被他们支配的恐惧的。”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改口道:“说错了,不是‘他们’,是‘他’!”
木星一阵失神。
听他们说了这么多,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么多牛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高晓柏打开了扇子,在一旁说:“海明威·福克纳,还有一本在小众文艺青年里面很流行的书——《了不起的盖茨比》。”
木星点头:“对对,听说过,这也是他写的?”
“是他。很多人对这本书,都是从《挪威的森林》里了解到的,没想到,都是一个人写的。”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接着道:“他还写过一本书,可能近几年的初中生、高中生都知道,《老人与海》。”
木星拍手道:“哦哦!这个我也知道,登上了教科书的!”
于桦插嘴道:“就这一本书,就够他得一次诺奖了。”
木星瞪眼:“这本书这么厉害?”
屏幕上,有弹幕飘过:
“看《老人与海》看哭过……”
“对对,我觉得挺好看的,上语文课的时候,老师讲别的课文,我先翻到《老人与海》那一节,结果不小心看完了……”
“看《老人与海》没感觉,看《麦田里的守望者》看哭了。”
“看《麦田里的守望者》看哭了+1”
……
感叹完之后,高晓柏继续科普:
“我刚才说过,加西亚·博尔赫斯在美国是一种文化现象,要不知道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化界的。
“其实有点夸张,在美国,不认识加西亚·博尔赫斯,其实还有生存余地,但要是说自己不认识海明威·福克纳,那事情就大条了,直接原地开除国籍了都可以。
“海明威·福克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默认为是美国人。因为他讲的大多都是美国故事。
“他在美国,不管是在文学界还是民间,都掀起了滔天巨浪——没夸张,只有滔天巨浪这个词可以形容。
“美国的青年,有一半都手里捧着他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模仿书里的主角说话,模仿主角对待人生的态度。
“这本书还被列为‘全美中学生必读书目’,所有学校和家长都推荐,所有美国青年都知道,都读过,一网打尽。
“好,一半青年手捧《麦田里的守望者》,那另一半人呢?手里捧着《在路上》。
“《在路上》这本书出版后,带动牛仔裤和咖啡机上亿销量,骗得无数美国青年开启流浪生涯,全美国到处乱窜。
“没错,这本书,也是海明威·福克纳写的。
“一本《在路上》,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共同构建起了嬉皮士文化,一直到今天还在美国流行。”
于桦说:“他还写过《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乞力马扎罗的雪》《押沙龙!押沙龙!》……这些书,在文学界的威力堪比核弹。”
高晓柏掰着手指头总结道:“年轻人崇拜他、文学界推崇他、文化界崇敬他,在美国,海明威·福克纳的地位,只能用‘无与伦比’来形容!”
说完,他又擦了把汗。
按他的想法,这种“震惊全美”的人,不可能是华国人。
但刚才加西亚·博尔赫斯的事情被打脸打那么惨,他现在也不敢妄下结论了。
木星深吸一口气:“那……现在揭露他其实是华国人,会怎样?”
高晓柏还在讪讪笑着,于桦脸上露出一抹腹黑的笑容:“天知道,大概是再震惊一次全美吧。”
高晓柏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说:“且不说美国怎样,今天这事曝光了,日本人和俄国人肯定更崩溃的。”
木星问:“怎么说?”
第43章 向你致以敬意
高晓柏说:“俄国和日本,都是特别有个性的民族。
“俄国的地理位置天寒地冻,所以战斗性特别强;日本国土狭窄,且多火山地震,所以民族性很纤细,崇尚物哀。
“这两个民族,在艺术上都非常特殊。特殊到他们国家的作品,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国家的人写的。
“而妥尔斯泰夫斯基和川端春树,把他们的民族性写到极致了。”
木星问道:“他们写过什么书?”
高晓柏说:“川端春树写过《雪国》《古都》《千只鹤》《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奇鸟形状录》,嗯……还有……”
于桦说:“还有《伊豆的舞女短篇集》《舞!舞!舞!》《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高晓柏点头:“嗯,还是于老师记得熟。”
于桦接着又说:“妥尔斯泰夫斯基,我刚才说,他更是重量级,因为他写过:《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罪与罚》《白痴》《群魔》《卡拉马佐夫兄弟》。”
他接着说:“俄国的总统普希金这么说:不认识妥尔斯泰夫斯基,便不认识俄国。他在俄国的地位,比海明威·福克纳在美国的地位更崇高。”
木星问:“那川端春树呢?”
“褒贬不一。”于桦说,“川端春树,前期的作品和后期的作品,完全是不同的格调。《雪国》等作品,非常‘日本’,极端传统,而后期的作品,更加小资一些,偏美国风,不那么日本了。”
“哦。”木星听得不是很懂。
于桦道:“另外,他在日本褒贬不一的原因也在于,他非常反对日本的侵略战争。在小说里,很多次抨击不义战争,所以引起了日本右翼人士的广泛反感。”
接着,他又一笑,道:“不过,他后期的那些小说,卖得异常地好,是畅销书。”
木星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因为他是华国人,所以才在书里抨击战争。”
“也许吧。”
高晓柏收了扇子,说:“其实,早该想到这四个作家是同一人的。”
木星把头望向他。
“你们看,加西亚·博尔赫斯的风格,和海明威·福克纳异样相近,而川端春树,又经常在书里提及海明威·福克纳的书,而他们都有妥尔斯泰夫斯基的影子。”
木星点头:“难怪!”
高晓柏顿了顿,又说:“唯一难以解释的是,他弄这么多马甲干什么?直接自己写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