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丝jk
她眺望着远方,安静并且温柔的眼眸静静地等待着。
"我们是情敌啊,情敌就是要互相打压的——我用尽心思夺走了你母亲对你的爱,我还用尽心思想办法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男人,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她回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冬马和纱。
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冬马和纱愣了愣,随即笑了:"你真的想多了。"
嫉妒这种情绪。
根本就没有。
她不明白为何冬马和纱会如此淡定的说出这句话来,难道说……
在她眼里,自己真的连敌人都算不上吗?
似乎看出来了宫园薰的不解与疑惑,冬马和纱这时候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的摸了摸宫园薰的头。
——嫉妒这种情绪可能从一开始出现。但是现在已经产生了某些改变了——对于冬马和纱来说,她之所以会变成美丽混合着极至的寒冷,让人不知不觉寒颤的高冷之花,很大原因上要归功于自己的母亲望女心切。
也可能是自己不服输的心态在作怪。
导致她面对自己那天才恐怖到极点的母亲的时候,往往都会下意识的反感这个女人去抗拒这个女人。
两人都是擅长音乐,但是却又很难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就好像是水和油明明都是液体,却有着明显的分层一样——她与母亲有着明显的分层。这也是她性格越来越扭曲,越来越孤傲,越来越不擅长与人交谈的原因。
直到宫园薰的出现。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宫园薰就是完美的未来的自己。
不会瞻前顾后,完全将自己的思想投入其中——只有纯粹的内心和纯粹的信念,这种炽热如火的信念真实让她感到羡慕了一段时间。
然后……
然后就没感觉了。
因为母亲的目标转移到了宫园薰的身上,她成为了失败者——自从宫园薰出现之后,她弹奏钢琴就不是为了取得什么名次,压倒某个人,跨过某道苦难。
她只要一弹钢琴。
就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就一定是潺潺的少女的恋曲。
她再也不是那个皱着眉头,苦大仇深,仿佛以上辈子所有人都欠了她的钱一样的坏女人——而是偶尔会如同蜻蜓点水羞赧一笑,脸上露出少女的娇羞的表情的女孩子。
她弹钢琴的时候一定是极轻又极美的。
她喜欢弹钢琴,她又恋爱了——那么她的琴曲,就是为了倾泻自己的感情而生——绝不是为了他人而生。
所以。
冬马和纱根本不会嫉妒宫园薰。
不如说……
她反而会由衷的感谢宫园薰。
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子替她挡刀,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子将她苦难的命运全部带走,
她也根本不会产生所谓的幸福的感觉。
毫无疑问,幸福是有代价的。
但自私的她发现,这种代价是帮助她换取的——因此,她也绝对不会生气,反而很感谢宫园薰。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看人的视角不同,所得到的结果就不同吧。”冬马和纱笑了笑。
当局称迷,旁观必审。
——《旧唐书o元行冲传》
“原来,是这样。”宫园薰低低的垂下了头。
她每隔三五秒就瞥一眼冬马和纱的脸,每看一次,愧疚之意就涌上来一点,几乎要把这个人都埋起来。
人家还感激她,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不过……
这也让她长舒一口气。
“看起来,这个世界并没有拒绝我。”
她盈盈闪烁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下颤动,难以言说的惊喜在此时此刻流露出来。
她是外来者。
所谓的外来者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从梦中诞生的怪物。被她所喜欢的给予了躯壳,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流泪,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欢呼雀跃。
但说到底。
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一直在担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己,会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排斥,会不会大家对她都很冷漠,会不会身在闹市当中有一种特别难受的疏离感。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的表现自己,哪怕有些做法看起来是排挤冬马和纱,她也毫不犹豫的去做了,生怕这个世界将她赶回梦境当中——但听到冬马和纱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她的情绪有了些许的耸动。
果然,我们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啊。
就算性格不一样,感情不一样,就连弹钢琴的技法也不一样。
但我们是实打实的同一个人。
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么同一个人的羁绊是别的事情无法比拟的。
冬马和纱会嫉妒她和她害怕冬马和纱排挤她,完全都是想多了。
想到这里。
她又上前抱了抱少女。
目光温柔宛如日光下汩汩流动的溪水。
她用着酥软的语气低声说道。
“抱歉,是我误会了你——我也应该老老实实以己度人,相信你的感情。而不是像是之前那样,将你当做竞争对手和异类的依靠。”
“等等……太近了啦。”冬马和纱这样被拥着,感受着耳朵旁吹来的热气,觉得有些酥软。
“这样就太近了吗?我还想亲亲你来着。”宫园薰唇角勾起笑容,她感觉很好。两个人的关系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直到……
“咳咳咳咳……”
一阵难以遏制咳嗽从一旁传来,宫园薰停下来来,奇怪的看了一旁的小木曾雪菜一眼。这女人刚刚到,一来就咳嗽。
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于是她好心提醒。
“小木曾雪菜同学,如果你生了重病,我并不建议你继续参加这趟旅程。毕竟自己的身体要比爱情重要,而且你在我们两个人面前,毫无疑问是没有胜算的。我们是两人一体的,你根本没有机会战胜我们。”宫园薰眼角斜挑,唇边的笑刻意加深,目光挑衅。
小木曾雪菜白了她一眼。
这是胜算不胜算的问题吗?
小山阳介勾搭了多少女人,你没点数?
说到底,就算你们俩人赢了我。到最后你俩还能两女共侍一夫不成?
你俩别看现在亲密的像是一个人一样,但是真到了最后分配战果的时候,怕不是要迎来最终局的惨烈厮杀。
不过。
话是这么说。
但她跟着这两个人一起前往未知的城市,去追寻自己所谓的恋情,实在是有些让人放不下心来。
如果这两个家伙不是联盟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却没有发现。
一旁冬马和纱的目光逐渐变化了。
“其实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不合作呢?”
冬马和纱忽然说。
她推开宫园薰的手,这段时间她一直和宫园薰相处,两个人的隔阂可以说很简单的就消除了,所以此时此刻两个人才会爆发出来这样的感情。
但是她与小木曾雪菜的隔阂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消除的。
至少,她的内心始终存在着某样芥蒂。
因为这种芥蒂,让她根本无法正常的面对小木曾雪菜,也无法的将自己的愿望达成。
“合作?这当然是个很好的建议,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自求多福吧。”小木曾雪菜听到这个话语,有些不由自主的冷笑起来。
合作?
说起来好听。
最后我们胜利了,你又会拉着你这个身体的一部分对我痛下杀手。
说到底,宫园薰这个人,在现实世界当中都不存在,只是从梦境世界当中拉出来的你的臆想人格——而这个臆想人格却可以在我的头上耀武扬威,你这不是逼迫我,做出更加跨越底线的行为吗?
小木曾雪菜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她冷冷的看着四周。
心中的打算逐渐开始生根发芽。
◇◇◇◇◇◇◇◇
“今天,又是没有爸爸妈妈的一天。”
椎名真白默默地捏着青葱的手指,她在努力的画画——这幅画上有着她,有着姐姐,有着诗羽妈妈,有着雪乃妈妈,有着小山阳介。
画本很小。
但是她要画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
“今天又在画画吗?”
女人穿着白大褂,望向这个乖巧的女孩。
“是。”椎名真白惜字如金。
她只是抬起自己的眸子看了女人一眼,随即又开始努力画画——她的画技愈发的纯熟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笔勾了,但足以勾勒出来,让人心动的画作。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雪乃倒是一样。”
“都是扭曲的并且病态的人。”
平冢静轻轻地颔首。
看着椎名真白要继续的投入画画,她决定识趣不去打扰她了。
在平冢静即将退出教室的那一瞬间。
金发的柔软如同白色小猫咪的女孩抬起自己的眸子,低低沉沉的问:
“老师,雪乃同学和阳介同学,对了还有诗羽学姐什么时候回来?”
自从小山阳介转学离开,平冢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被询问了。每次她都是模模糊糊的给出回答,但是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尤其是霞之丘诗羽和雪之下雪乃的相继消失。
在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
她更是敏感的变得自闭了。
“我不知道。”
“但是他们会回来的。”
平冢静摇了摇头。
是的,她不知道。
毕竟学生的事情始终还是学生的事情,她的手伸开的再长,也无法顾忌到人家家里面的事情。不如说现在这个状况,已经是她手伸得很长的表现了。
毕竟要瞒过雪乃的父母,还是很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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