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星划过云烟
仅从这一件事上就知道,场中的进士们没有一个简单人物。
半炷香后,众人停笔,随后有天音阁的侍女将大家写好的诗词歌赋小心收起,交由台上的师雨妃鉴赏。
而台下的众进士,也纷纷露出期盼之色,希望自己所做的诗词能够一鸣惊人。
当然,若能让仙子倾心,那就更好不过了。
可惜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今晚的主角是陈光蕊。
陈光蕊一次又一次的宴请众进士,可不是真的想要跟大家增进友情,而是为了扬名。
身为状元郎,最好最快的扬名方式,无疑是写诗作词。
一旦有佳作在宴会中流传出去,那么陈光蕊的名头,可不仅限于长安成了,将会名传整个大唐,乃至是周边各国,成为真正的名士。
再联想到之前陈光蕊每次宴请众人,都会找各种理由表现文采,并被宣扬传去,这样的扬名手段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不过,大家看破不说破,还做好朋友。
陈琦就不相信其他三十多个进士中,就他一个聪明人。
既然没人开口,那就意味着没人愿意为了这点名头恶了陈光蕊。
陈琦心念悠悠,不断揣摩着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对这个时代的世家手段赞叹不已。
然而,众进士给陈光蕊面子,愿意当个绿叶,不代表其他人也愿意给他面子。
正在场中众人等待着师仙子鉴赏自己诗词之际,大殿外突然出来一道怒喝声。
“滚开,一个小小的仆役,也敢拦我?”
随后,众人只听得“嘭”的一声,便看到一个天音阁仆役打扮的人影撞碎殿门,倒飞了进来,将两个闪躲不及的进士砸倒在地。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场中众人为之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而坐在主座上的状元郎陈光蕊,则是腾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阴沉的朝着大殿外看去。
他倒想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这是不给他陈大状元面子,打他陈大状元的脸啊!.
第二十五章 前身死因,莫名的愤怒和怜悯!(求收藏,求鲜花)
“哪来的狂徒,敢在天音阁撒野!”
陈光蕊腾一下起身,看向庭院中跑来捣乱的那人,忍不住怒声喝道。
他怒了,他真的怒了。
天知道他为了今晚酒宴付出了多少代价,前前后后又搭进去了多少的金银和人情。
如今倒好,正准备人前显圣坐实那“诗仙下凡”名头呢。
谁知一个醉汉跑来搅局,让他精心准备的名利场,直接成了笑话。
特么的,场中的这些进士可是他好不容易此邀请来的,若是在这里被人打了,他陈光蕊的面子还往哪搁?
以后他还能不能在一众进士面前抬起头了?
这是在打他陈光蕊的脸啊!
气抖冷!
仅是一瞬间,陈光蕊便想明白了其中利害,打定主意要眼前的混蛋好看。
虽然他也知道,敢来天音阁闹事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但是这又能如何?
且不说他背后就有南唐陈家,陈塘殷家,以及佛门支持。
单是在场的新科进士们,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七宗五姓,大小世家,各种千丝万缕的姻亲利益牵连,这股力量整合在一起,来人就算是李唐皇室,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
来人是一个身材孔武有力的壮汉,魁梧的身材将身上的青绿色锦衣撑得鼓鼓的。
他进入大殿后,无视场中众人,仅是瞥了主座上怒气腾腾的陈光蕊一眼,然后直接看向端坐在琴台上的师雨妃,漠声道:“房遗爱想要请师仙子为魏王殿下抚琴一曲,还请仙子移驾!”
房遗爱,魏王殿下!
陈光蕊听到房遗爱话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犹豫。
房遗爱,当今中丞相房玄龄第二子,也是当今高阳公主的未婚夫,现为右卫中郎将,深受唐王李世民看重和喜爱。
当然,如果仅是房遗爱的话,陈光蕊绝对不怕,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
但是再加一个魏王,那就让他不得不犹豫了。
魏王李泰,当今贞观皇帝第四子,其母是已故的文德皇后长孙氏。
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好士爱文学,是唐王李世民最宠爱的儿子,可谓是宠冠诸王,足以与太子相提并论。
李世民对李泰宠爱的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按惯例皇子成年后都应去封地,不得长驻京畿,但李泰因太宗偏爱,特许“不之官”。
另外,李世民还允许李泰在府邸设置文学馆,任他自行引召学士。
如此也让李泰渐渐对皇位有了想法,开始了和太子李承乾的明争暗斗,并被很多人看好,觉得他比李承乾更有可能继承皇位,成为未来的大唐主宰。
因此,当房遗爱抬出魏王李泰的名头后,陈光蕊不由得犹豫了。
房遗爱见陈光蕊不吭声了,当即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朝着琴台上的师雨妃做了个请的手势,淡声道:“师仙子,请吧!”
这样的态度,那是一点都没把新科状元和场中的所有进士们放在眼中。
而其他进士们面对眼前的场景,也是对房遗爱的嚣张极其看不惯,纷纷对其投以愤怒的目光。
只不过众人虽然对房遗爱的嚣张很愤怒,却无一人开口,仅是将目光看向陈光蕊。
与戴王冠,必承其重!
陈光蕊既然想要成为大唐士子中的领头羊,那就必须扛起这面大旗来。
总不能被人欺负到头顶上了,还不敢还手吧?
无需怀疑,只要今天晚上陈光蕊对房遗爱和魏王认怂了,那么场中的进士们恐怕当场就会和他绝交,让他直接陷入众叛亲离的场面。
毕竟读书人嘛,不仅会文采风流,还得有书生傲骨,怎能认怂呢。
正当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状元郎陈光蕊和房遗爱两人身上时,没有人注意到,在大殿的一角,同样有一双眼睛,用一种充满愤怒和怜悯的目光看向房遗爱。
这道目光的主人,便是陈琦!
不知为何,陈琦明明没有见过房遗爱,但是当他看到房遗爱的相貌后,心底竟然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一股愤怒来。
这是来源于身体深处的愤怒,是来源于前身死后的执念。
与此同时,一幅幅画面在陈琦脑海中浮现,这是一段被前身烙印在脑海深处,却没有被陈琦继承的记忆。
画面中,那是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后院,前身也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寺庙的后院,然后就看到了某个不该看到的场面。
看到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和尚,正在和一个女人在亲亲我我,场面有些非礼勿视。
作为一个正直,且有节操的读书人,前身在微微观摩了下非礼勿视场面之后,就准备悄悄离开。
结果谁能想到,刚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袍,面色阴沉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再然后,前身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中,就有了穿越而来的陈琦苏醒在了会昌寺外的密林中,被书童陈安发现。
嗯,如此一来,前身的死因就一目了然了。
无疑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然后就被灭口了。
而动手之人,便是眼前这个依旧一身绿袍的右卫中郎将房遗爱。
知道了绿袍男是房遗爱,那么前身所看到的和尚和少女是谁,自然是不用多说。
这就让陈琦看向房遗爱的目光不由变得怪怪的,既有愤怒,也有无语。
当然,更多的还是怜悯!
只能说这家伙不愧是大唐第一绿男,如此操作,也没谁了!.
第二十六章 状元和驸马碰撞,舍己为人房遗爱!(求收藏,求鲜花)
“哼,房大人好大的胆子啊,身为朝廷官员目无法度,知法犯法不说,还假借魏王殿下的名义,强迫百姓,信不信本官直接参你一本。”
面对众进士的目光,陈光蕊也是有些骑虎难下,最后索性把心一横,直接扔出一顶顶的大帽子往房遗爱头上扣。
末了,他根本就不给房遗爱反驳开口的机会,直接朝着魏王府方向拱手道:“魏王殿下是何等身份,岂会来此烟花之地,难不成是受了你房遗爱哄骗?”
根据大唐律法,身为皇子和亲王,非必要迫不得已情况下,不得进入青楼等地,否则必将严惩。
当然,律法规律法,只要不被人发现和举报就行了。
也没有哪个人会傻乎乎的举报一位亲王,还是深受当今圣上宠爱的亲王。
就像大家都知道很多王公大臣会在白天日理万机后,晚上依旧来长乐坊操劳一样。
然而,没人举报也就罢了,如果真有人举报了,那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否则还要那大唐律法干嘛?
那大唐律法还怎么用来约束百姓?
陈光蕊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得罪魏王,毕竟那是一位极有可能坐上龙椅,且势力极大的皇子。
但这边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直接把帽子往房遗爱头上扣不就行了。
即便事情闹大了,魏王逛青楼的事情被发现了,那也是受到了房遗爱哄骗,魏王李泰还是清白无辜的。
如此一来,你说事后,魏王是应该怨恨陈光蕊不给面子呢,还是应该埋怨房遗爱不会办事呢?
房遗爱闻言,也是忍不住面色大变。
他虽然诞率无学,却也不是傻子,即便是醉酒脑袋不怎么清醒,却也听出了陈光蕊的潜在威胁。
若在平常时候,听到陈光蕊的威胁,见事不利,那也就算了。
关键是,他今日又一次受了某种不能承受的刺激,而后接到魏王等人邀请小聚,以致沉闷烦苦,一心醉酒消愁。
酒至酣时,魏王欲邀师雨妃抚琴未果,面色不虞。
醉酒状态下的房遗爱便自告奋勇,打了包票的要将师雨妃请过去。
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指不定会被同伴如何耻笑。
难不成他房遗爱得罪不起公主,得罪不起佛门的和尚,还得罪不起一个小小的状元郎?
所以,房遗爱听到陈光蕊话后,脸色瞬间因沉下去,冷笑道:“早就听说状元郎口才不凡了,就不知手头的功夫有没有嘴皮子利索,房遗爱不才,想要请教下状元郎手段,还请状元郎不吝赐教。”
房遗爱又不傻,知道跟读书人讲道理不能用嘴,必须得用拳头。
所以他直接略过邀请师雨妃的话不提,转而向陈光蕊邀战,讨教起手头功夫了。
“房大人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哼,房大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怎么不说跟陈兄比试诗词歌赋呢?”
“不错,真的是无耻之极,简直是丢房相的脸......”
“一个不学无术的粗鄙武夫罢了,有何资格跟状元郎动手,简直是不知所谓......”
“呵呵,房大人这么做,房相知道吗?”
“何须陈兄出手,王某也简单习过两手武艺,不弱让王某领教下房大人手段.......”
“......”
房遗爱话出口,场中众进士顿时怒了,纷纷怒喝为陈光蕊抱打不平。
陈光蕊既然没有认怂,那么他就依旧是这届新科进士的领袖人物,也是当今天下士子的表率,被场中的进士们所认可。
如果他们这些人坐视状元郎被一个不学无术的粗鄙武夫羞辱欺压,那么事后,他们这些人便会名声扫地,被天下读书人鄙视。
故而,根本无需陈光蕊开口,场中的众进士便维护起来,一个个气愤填膺的朝房遗爱呵斥道,唯有榜眼探花两人脸色有些难看,用一种能杀人的目光看向房遗爱。
甚至还有士子直接站了起来,打算会一会这位朝廷驸马,右卫中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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