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青
而五万年的时间，足以让这些能够影响普通人一生的瞬间，重复发生一万六千次。
而被这种跨度远远隔开的两个世界......将会截然不同。
在那久远时代里生活的人们，也因为面对着后人难以理解的古怪世界，在生活时遵循着古怪的原则——
[尤其要宽恕那些不幸的灵魂，她们选择徒步朝圣，沿河而下，目睹但不理解......]
[不理解战胜者的恐惧......以及战败者的绝望......]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符华/华。
她奔跑在堆满了崩坏兽尸体的长廊上。
毫无疑问，少女正是此地的胜者......也正如此时代的人们一眼，盘恒于心中的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原因也很简单——她们深知一切的胜利都只是暂时的。
以极为审慎的态度，她回忆着此前的恶战，并开始确认自己此刻的伤势。
在此之前，自己的确是被大量的怪物围困在这座已然废弃的研究设施当中——至少看上去[已然废弃]。
身旁的残骸，已经隐隐揭示了这场战斗目前的进度，然而......少女的记忆中，那个始终难以辨别的影子，仍然与此前感受过的恐惧，迷茫，一同在发出微弱的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五万年前的华？
五万年后的符华？
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
自己为什么要与崩坏兽战斗？
自己为什么要杀死崩坏？
被两股不同理念冲突而心神恍惚的她，只能懵懵懂懂地茫然前行。
她唯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
“战斗还没有结束，需要打倒的敌人，还在附近。”
她不知道敌人是谁？是崩坏兽？是律者？是终焉？是华？是符华？
不，她都不知道。
她唯一知晓的。
“它......实在太过可怕了，绝不能放任它离开这里。”
她杀死着沿途遇上的所有敌人，崩坏兽，泰坦机甲，死士，使用风暴漂浮的乐子人，手持赤红大剑的御姐，召唤机甲的萝莉，一人双面的鬼武士，重重砸着十字架的修女.......
她感觉敌人非常熟悉，但手下毫不留情。
风暴吹拂下来前，撕开乐子人的脖子，赤红大剑劈砍的瞬间，刺穿御姐的心脏，机甲聚集能量时，粉碎萝莉的精神，在鬼武士转化意识的瞬间将她撕成两半，顶着十字架的砸落轰爆修女的颅骨.....
于是战斗，少女越是痛苦，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在消灭敌人，为何心脏会传来痛楚。
她什么都不知道，脑海中的两种不同，南辕北辙，无法共存的思想让少女愈发疯狂，唯独一件事是两种思想共同的信念。
“崩坏......必须......消灭......”
冲杀了不知几时，少女遇上了第一个可以沟通的人。
那是凯文。
是察觉到符华不对劲，借助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两人对往世乐土操控，强行突入了符华与华的理念空间中的记忆体凯文。
“华...是我，凯文。”
不等凯文继续说服。
“崩坏...”
少女发出一声怒火，眼神仿佛在燃烧，势必燃烧掉入目所建的一切的疯狂。
周身弥漫而出的炽焰，仿佛地狱而来的不灭火，无物不烧，无物能灭。
凯文眼中看到的，只剩下了一片红色，以及连他本不该感受到的灼热。
这一刻，曾经的记忆涌现，那是成为了融合战士后，凯文少有的窘迫。
“虽然我不值得为什么，那种副作用会再次出现...但很抱歉，华，以你此刻的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够阻止你。”
凯文一眼就看出了符华此刻的姿态，身体没有进入[人为崩落]，但精神却依然堕入了奈落深渊。
身为记忆体的他，绝不会忘记曾经的那抹象征着毁灭的绯红，那是唯有进入同一种姿态下，才能够压制的绝对毁灭性质的强大。
所以，凯文能够做的只有在友人堕入深渊前，将之唤醒。
可问题是，他并没有治疗或唤醒的能力，所以，凯文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终结符华的状态，将她从坠入深渊中的中途带回来。
因此......
刺骨的寒霜以凯文身周开始凝聚扩展，将其包裹在一团肉眼可见的冻气中。
与此同时，符华的炽焰开始节节败退。
虚空中传来了一声兽吼，恍惚之间，凯文背后出现了一种巨大的怪物。
仿佛是掠夺了诸多崩坏兽基因的绝对不像是迦尼萨的迦尼萨。
冰雪的冻气中，展开了一对规则的恶魔峭翅，上半身展开露出了胸前镶嵌的黑色宝石，头顶衍生出双角，脸颊被蓝色纹路覆盖的凯文，从霜寒中走出。
身覆漆黑异物，宛若入渊之魔。
凯文，人为崩落——业魔·凯文。
本就与敌人相差无二的战力，当敌人开启二阶段的时候。
战斗的结果就很明显了。
浑身燃烧着炽焰失去理智的少女，仅仅坚持了不过三招。
“放轻松，华，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不再伤害自己，不必担心，在此之后，我们会解决一切。”
瘫倒在地上的少女，模糊着视线望着走过来的恶魔。
对少女来说，过去的往事，与现在的事情，相互映照着，曾经她是以这种方式完结。
而这一次呢？
不等记忆体凯文将符华/华唤醒，他的意识便被弹出了两人的意识空间，愣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自己...是被赶出来了。
“不好，华有危险。”
第一千二十二章 迦楼罗
解决敌我麻烦的办法很简单，再竖立一个两人共同面对的敌人。
当意识空间强行将凯文驱除出去后，迎来了一丝转机。
意识和灵魂因同属于同一人的因素，而暂时融合到一起的两股意识，逐渐分离并且有了独自的人格。
要说她此刻的状态，类似与表里人格分裂。
等到符华/华再度有意识时，她正浸泡在维生舱中。
“头好疼...记忆又开始影响身体了...”
连人为崩落形态都没能够抗住，符华算是对万年记忆的含金量有了理解，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她的大脑宛若即将破碎的水瓶，因为内部的记忆容量达到了极限，开始了哀鸣，一旦超过了限制，恐怕符华讨不了好。
再者，除了感受自己躯体上的痛苦，甚至连睁开眼睛的余力都不再具备。
恍惚间，少女仿佛回忆到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似曾相识。
两股相识却又不同的意识，将少女的意识被迫转移到了曾经。
那是在前文明，她最初使用[人为崩落]形态时所遭遇的事件，自己面对着梅博士的质问，面对梅博士的警告。
——[你将进入一个自我循环的地狱。]
少女无法否认博士的这些说法，此前的记忆再次翻涌与脑海中——
曾几何时的她，在不得已之下第一次动用了名为[人为崩落]的力量，虽然的确消灭了数量可观的敌人，但也同样带来了不可忽视的毁灭。
没错，那座研究设施并非[早已废弃]，而是被她这位守护者亲手毁坏。
而少女所追逐的[最为强大的怪物]，也正是她自己。
也正因这种多方巧合而促成的意外，少女人为崩落的样貌，此后再也没有其他人得以亲见。
对于那一事件有所耳闻的逐火之蛾成员，或许会出于兴趣在档案库中进行查询，到对于那种姿态......
那种身为[第一位]的凯文，也必须进行人为崩落后才能加以降服的姿态......
他们所能够得知的，也仅仅只有一个名字——迦楼罗。
于精神的领域之中。
符华与华的战斗仍然在继续着。
唯一不同的是，逐渐好转的两人，意识体从合体阶段蜕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算是梦中梦更恰当。
这是唯有利用系统降临，解决了神音带来的副作用，才能够重新现世的姿态。
精神的世界绝不会说谎，同时也是照应出真实不虚的明镜。
两位相似却又不同的赤红身影互相对视着，两股归于同源的火焰在侵蚀占据着对方的领域，撕咬并将敌人的心灵和渴望转化为自己的意识世界，将之膨胀肥大并且利用这股优势，继续加大力度侵蚀着敌人的渴望。
一者沉淀岁月，举手抬足间尽显着成熟韵味，巅峰极限状态的迦楼罗，她的火焰沉稳且坚韧，往往一丝火焰便可以吞噬掉对方的跟多的火焰。
一者渴望未来，眉宇之间见风雅，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仍在成长的崩落姿态，她的火焰跳脱且随意，量大管饱，如果一份力无法成功，那就十分力，百分力地去吞噬。
看似各有千秋，但两人却维持着一种不上不下的境地，谁都没法压倒谁。
所以，眼下的胜负就是让对方承认自我的理念，才能够得到最终的胜负。
在双方意识交融的当下，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手段。
然而，表面上说法可以欺骗，欺骗她人，欺骗自己。
显露了真心无法欺骗的当下，这两人真正心灵的模样，也是如此吗？
她们真的理解自己吗？
不见得吧。
“你渴望着所有，希望未来以最美好的姿态，继续下去，就像一位望子成龙的母亲，渴望着见识到孩子（文明）在自己的照顾下，成长到令所有人都为之赞扬的地步。”
炽焰燃烧中，符华语气平静地感触着对方的心境，曾几何时，那也是自己所拥有的渴望和纯粹。
希望衍生，渴望非常，终局暴走。
最初的你，手握活下去的机会，对未来没有半分的渴望，因为你所眷恋的所有皆在文明消逝的那一刻，彻底终结。
你对继续活下去并没有多少念想，对死亡的无所谓，仅仅次于凯文罢了。
“你曾经在冷冻仓前停步不前，因为你对活下去并不抱有渴望，你只是个战士，听从指令的战士，活下去对你而言并非奖励，你很清楚，被神音影响的你，苟活到下一个时代，最终将面对的是杀死崩坏的执念，庞大的执念将会对自我下手，重复着生与死的循环地狱。”
“你本想就此停驻，直到你得到了她的计划。”
进入冷冻仓前，她从接过了伊甸递来的火种计划。
伊甸告诉了你，她是文明的旋律和美音，将与文明共存亡，她希望你继续活下去，为她去看看下一个时代究竟有多么美丽。
所以，你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了避难所，去为已然逝去的文明告诫出最终的绝唱。
“活下去什么的对你而言无所谓，只要可以实现计划好的火种计划，去亲眼见证美好的时代，看似是渴望得到完美结局的你，本质上却是个遵循着友人遗愿的殉道者，你的本质是一具空洞的皮相，是一具假借她人的愿望，继承黄金计划，全无属于华的一切，受人所操控的人偶。”
迦楼罗状态下的符华，一字一句地道出了记忆体华那丑陋且空洞的本愿，论起本质，她就好似献给神明的祭品，外表光鲜，内在空洞的伪物。
人为崩落姿态的记忆体华没有反驳，意识空间中，不仅仅是对方可以窥探出自我的真实，连她本人都可以借助双反对峙的捷径，真正的理解自己的内心。
但正因为如此，记忆体华受到的冲击效果堪称炸裂。
哪怕可以使用记忆体来搪塞过去，都毫无意义。
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更容易劝告自己的人了。
上一篇：在泰拉走国策是否搞错了什么？
下一篇：原神：提瓦特剑神的那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