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昏的神话
第七十三话 冠以的污名
龙门市区中心,象征最高执政官所在的政府办公大楼。
那是一名叼着烟斗的华服中年龙族男性,伫立于足矣俯瞰整个龙门市区街景的顶层阳台窗前。他有着一个令这整个龙门里的存在都艳羡不已的身份————龙门最高执政官,其名为魏彦吾。
不会有任何人陌生这个名字,不论是在龙门,还是在整片泰拉大陆。
身为世界经济中心龙门的政治领袖,其身份地位足以让任何人眼馋不已。可他的上位并不是偶然,这名出身于炎国的龙族男人,不论是履历,还是手腕,皆足够让任何人叹服。
“事办得如何了?”
吐出一口浅白的烟圈,就像是习以为常,魏彦吾任凭那潜藏于阴影中的存在来到自己的身边。
那是一名头戴斗笠身披斗篷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如若某名炎国监察使小姐在此,她定能一眼看出其不简单的身份性质:
冠以“黑衣人”名号,龙门内只服从于魏彦吾的最强精锐卫队————同时,也是魏彦吾作为政治领袖培养出来的私军。
“根据大人您的吩咐,我们已通过多方面渠道调查过那人的身份信息。如同他在近卫局档案里所标明,至少在他出现在龙门的一个月内,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额外身份。”
态度恭敬,黑衣人对着他面前这位执掌整个名为龙门的独立城邦生杀大权之人说道。
“可是我们在经过向龙门维多利亚领事馆及龙门边境戍卫的求证后,却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结果。那名叫作戴纳·布雷恩的男人.....”
“就像鬼魂一般,毫无征兆,突然出现在了龙门市区之内,是吧?”
“大人明鉴。”
抱拳施礼,面对他们这名比之以往更加深不可测的领袖,作为私军卫队的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将更多的忠诚奉与给他————在那增进一切,拥有至高伟力的他面前。
“戴纳·布雷恩....或是叫作许悠?31岁,炎国与维多利亚混血裔民,于今年5月12日初次现身在龙门,5月13日向施怀雅家族企业投递简历,并于14日面试通过成为碧翠克丝·施怀雅的私人心理咨询师。5月15日因未知原因被陈晖洁登记记录为近卫局协警,并于17日、23日、24日协助参与多次近卫局治安维稳行动.....”
如同已读过了无数遍默记在了心底,名为魏彦吾的龙族男人准确无误地念叨出了某名维多利亚男子的信息.....就他在龙门明面上所表露出的。
“.....直到,于今日,也就是6月15日。与来自企鹅物流的堕落萨科塔人莫斯提马一同,以二人之力完全粉碎了龙门地下最大黑帮的设伏.....一名近卫局的协警,和一名企鹅物流员工。”
扫视了一眼放在桌面上尚拆封不久的资料,魏彦吾的神情也不知是在表露何种心绪。他将目光投向远处,投向这属于泰拉世界中心,最繁华而又昌盛的城邦。
“我问你,你觉得要是我让你们全体出动去围杀他,你们能向我保证多少成功率。”
“大人,但是炎国的监察司已有所....”
“假如排除这个因素。”
“.....抱歉大人,我不确定。”
在魏彦吾的发问下,黑衣人沉思半晌,旋即才给出了如此答案。
“不确定”,很难想象这样的词能从他们的口中说出。
但在通过眼线亲眼见识了那单片眼镜男子与那堕落萨科塔女子在龙门下城区贫民窟内的所作所为之后,即使骄傲如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
那是和他们的领袖一样的伟力————非凡人所能抵挡。
“不过如若大人您愿意给予我们‘力量’,我相信这个可能足矣化为‘五成以上’。为了龙门与您,纵使牺牲完一切,我们也不会有丝毫踟蹰。”
“‘力量’么.....我会给你们的。不过不是让你们把这份‘力量’浪费在这可怜的‘五成以上’。”
衣袍在高楼窗间透进的风中徐徐拂动,魏彦吾上下“啪嗒”了一下长长的鎏金纹饰烟斗,徐徐答道:
“你们是我费尽心思才培育出来的棋子,还不能浪费在这里.....炎国监察司的那个小丫头不是正在调查我的动向么?那就明确告诉她,我让你们出动的目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闻言,黑衣人一怔,目光有所变幻。
“方式有足足五个,何必去纠结于入不敷出的这一个。我倒希望这炎国断事如神的监察司,能从他身上查出更多东西.....接下来你会如何行动?邪教势力人员,戴纳·布雷恩先生。”
双眼微眯,魏彦吾眺望彼端苍穹的远处。
伺机而动....方能唾手可得。
......
第七十四话 有没有反派的感觉
林雨霞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父亲手下部队的实力————即使是与近卫局正规编制的部队发生冲突,也不一定会败北的那种。
但在这两人眼前,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男子女子眼前。
却宛如腐朽的长木堆砌而成的高塔,稍稍一碰,便会碎裂倒塌。
“小姐,快逃!”
当从不远处楼顶高台上回过神时,属于她所率领“灰尾”部队的幸存成员,已神色惊惶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他们是怪物,怪物!我早这样与队长说过,但队长依旧一意孤行....小姐,请快速撤离!这里已不再安全!”
言语之间,这名幸存的“灰尾”队员满是急迫与焦躁。在亲身经历如此一幕后,没有人可以保持冷静————
足有百余人的精锐卫队,在那两名男女的手下,或疯癫地互相攻击,或神色张皇地大叫后昏迷。其间种种,根本不是凡人能够理解。
“我们.....失败了?”
很显然,注视着眼前身为她与她的父亲忠诚属下的“灰尾”部队成员,名叫林雨霞的札拉克少女,仍是有些未从剧变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目光投向远处楼与楼间的街道,在其间,满是零落的武器装备和狂躁失心的身影。直到一个个在疯狂中气力尽竭,再化作断线木偶般倒下。
即使是隐匿于高楼角落之处的狙击们也未幸免于难,在那男子与女子不知原理为何的源石技艺之下,纷纷意识飘飞,昏死在隐匿的据点不省人事。
死寂,安静到令人惧怕的死寂。与前一刻还喊杀震天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虽未见一丝鲜血,但却予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力————
无论怎样去算计,去偷袭,都无法获胜。此时站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神明”。
“是,小姐,我们失败了....他们似乎正在寻找您的踪迹,当务之急,还请您迅速撤离!”
望见眼前身为自己奉献忠诚之人的札拉克少女产生的失神,这名灰尾部队的成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
他们是龙门地下世界最强大的部队,在这名少女父亲的带领下,做下过一件件他人难料的丰功伟绩。
他们本以为,自己可以踌躇满志地向带给了他们新生的人奉献上自己的忠诚,扭转他们主任既定的命运。可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未做到。
若非是他强撑着恐惧没有喝下那药剂与队友一同上前做最后的挣扎,此时的他,恐怕连拖着心神俱疲的身体回到札拉克少女身边这事都难以达成。
是因为札拉克少女的错吗?不,他们为人属下的,并没有权力去责怪自己的主人。他们只能恨自己太过弱小,无法为主人那将尽的命运起到一丝扭转的功劳。
【必须得护送小姐离开!】
但至少....他要为自己身为一名“灰尾”部队的身份而尽忠,这也是他没有选择饮下药剂随部队进行最后一搏的原因。他必须护送没有任何战力的札拉克少女,也就是他们主人唯一的女儿,离开这片不祥的地方!
“寻找我的踪迹.....哈哈,父亲,抱歉,我没有恪守您的教诲。”
“小姐,您....?”
然而出乎这名幸存灰尾部队成员预料的是,就当札拉克少女听罢他言语后的几息,她却笑了。
那是一份于走投无路之人神情间才能显出的绝望之笑,不留余地的碾压犹如一记毫不留情的闷棍,将少女的精神打得恍惚不已。
“他们要找我....那就让他们来吧。伤人者终究为人所伤,我就在这里,哪儿不去。”
望着远处太阳渐渐升起的苍穹,这名札拉克少女的精神却显得木讷。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失败。
明明对方只是两个人而已....区区的两人。明明她的父亲为了龙门地下世界的秩序维持付出了那么多.....他从不是什么恶人。
可上天,却要给她开如此的玩笑,令名为“源石病”的绝症,前去剥夺她父亲的生命。又亲手令人给予她希望,再亲眼破灭于她眼前。
谋杀这种罪,在龙门的刑法里该怎么判札拉克少女是清楚无比的。这是她的人生里第一次犯下如此罪行.....仅仅是为了她的父亲罢了。
“林小姐!您不能这样!您是鼠王大人唯一的独女,我等就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您在此....”
“别说了,我意已决。麻烦你回头告诉父亲,就说他有一个不孝的女儿,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然而对这名灰尾部队成员的话语,林雨霞却只是充耳不闻。从怀里取出一瓶她并不陌生的药剂,将其拧下瓶塞攥在手中,似做下了什么最后的决议。
哪怕她并没有如她父亲一样卓越的力量,她也要最后放手一搏。只要能杀了他....能够杀了他!那名总督答应过他们的允诺,就一定会实现....
“小姐,不可...!”
见状,这名灰尾部队的幸存成员怔住了,可紧接着便意识过来了什么般,连忙伸手,欲阻止少女的行为。
可显然,他反应慢了一步。瞬息之间,装着透明液体的药剂瓶已抵至少女唇间。
这瓶药剂是何物,刚从战场下来的他不可谓不清楚。若是让少女将此药饮下,那他身为幸存者的意义也将不剩分毫。
难道到了最后,他们什么也没守护到?不论是他们尊敬的领袖,还是这名身份高贵的札拉克少女?
“————咻!”
可正值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不知从何而来划破虚空的弩箭响,却响鸣在了这位幸存灰尾部队成员的耳旁。
“铛————砰!”
“?!”
那是一支从他们不远处天台方向射来的一支箭矢,径直击中札拉克少女手中即将饮下的药剂瓶,令其脱手摔落在地。
“初次见面,千方百计欲加害于在下的札拉克小姐,以及做出了明智选择的护卫先生。”
那是两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这名幸存灰尾部队成员绝不陌生的人影。一女一男,正站在天台的楼道门口。
一者眯眼微笑,手持法杖;一者无奈苦笑,手持弓弩地望着他与他其旁护卫的札拉克少女。
“我很好奇,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逼得小姐您如此想要取走在下性命.....就和在下身旁这位萨科塔小姐一样?”
......
第七十五话 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七十五话
“小姐,请退后!”
在看清来人身影的一瞬间,这名幸存灰尾部队成员的脸色就变了。连忙拔出腰间源石佩刀,身形一动,将札拉克少女护在了身后。
他哪能不识得,这俩仅仅凭两人之力就令他们全数崩溃的人影。虽然都是一副温和的淡笑,但在他看来,却犹如恶魔。
“请别紧张,幸存的护卫先生,以及这位身份不凡的札拉克小姐。”
与身旁的堕天使对视一眼,交换了彼此目光的许悠感到深深的无奈。将随手捡来的弓弩一扔,拄着手杖,便欲上前。
“明明小姐你们才是对在下出手的袭击者.....如今在下亲自送上门,几位何须如此模样?搞得好像在下才是那恶事做绝之人似得。”
令莫斯提马站在原地不动,许悠缓步靠近正全神贯注警惕着自己的护卫与其后神色有些恍然的札拉克少女————如此之下,许悠倒是觉得他才是无所不为的邪恶反派,准备逼迫这一主一仆二人上演一出尽忠戏码。
这可不是许悠想看见的.....明明他觉得自己为人还挺和善,能够坐下谈的事,他不喜欢动手。
所以他也刻意令莫斯提马不随他一同上前,为的便是减轻这二人的心理压力,方便他做出接下来的行动。
“休想靠近小姐一步!”
然而很显然,即使许悠已将事情考虑到了这一步,他们两方间的隔阂也不是说消除便能消除的。
手中源石所铸的佩刀一挥,也不知是顶着怎样的精神压力,这名幸存灰尾部队的成员将武器拦在了正走近札拉克少女的许悠身前————
即便他知道自己这种所作所为对这名男人而言可能与螳臂当车无异,但聊胜于无,身为护卫,他必须行动。
“您的忠诚令我敬佩,护卫先生。但我希望您能理解,在下一开始对您与您侍奉的主人并无恶意。”
身形被深蓝的源石佩刀拦住,许悠笑着摇摇头。调整态度,望向那护卫身后死死盯着自己不发一言的札拉克少女,道:
“是您先派人袭击了在下等人,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若非在下与在下的伙伴略有一技傍身,恐怕此时此刻,已成为小姐您属下刀上的亡魂了。”
“......”
紧紧盯着这名靠近的单片眼镜男人,名为林雨霞的札拉克少女不发一言。
而是看了看被男人方才所发射弩箭击落在地面上摔碎的玻璃瓶,目光中神采闪动,也不知所思为何。
“当然,在下也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从没有人伤害了我我便一定要加倍奉还的道理。就像在下现在并没有伤害您与您的属下一样,若是小姐不介意,还请解答在下的几个疑惑。”
仿若视那拦截在自己身前的佩刀于无物,拄着雨伞伞柄,许悠抬起脚更进一步————他有着自己更想做的事,即使他与他身后的这名堕天使皆有能力于一瞬便能让这一主一仆身首异处。
可许悠毕竟不是真正的坏人.....不如说,他是个比大多数生命都要更加看重“生命”这个价值的人。为恶者固然需要惩罚,可这惩罚从来不一定必须是死亡。
“你别过来.....!”
然而见到许悠靠近,身为林雨霞最后守卫的灰尾部队成医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双眼一闭,欲将手中佩刀斩向那离他所守护对象愈来愈近的男子身影。
哪怕他知道自己必定失败,甚至可能会因招惹了这带给了他无尽恐怖的男子生命乃至灵魂受到无边的折磨,但护卫依旧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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