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昏的神话
真的是莫斯提马么？她为何要做出这种事，为什么....
“.....”
挪开视线，能天使不敢再去与许悠那平静的目光相对视。在一片沉默中，退回了德克萨斯身旁。
“陈sir，麻烦您打电话再联系下吧，就说我们已经到达约定地点，他们可以让人出来会面了。”
见能天使退避，许悠重新望向自己身边的陈，说出如此话语。
“嗯。”
点点头，陈取出怀中的手机，拨通号码，联系而去。
金属的大门虚掩，将下午的阳光与厂房的昏暗分隔。
一切，都在等待中悄然进行....
......
(③429⑥7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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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话 对峙与骤变
第三十七话
她为何要这样做？
是一时的冲动，还是经历已久的不耐烦？
抑或是内心中怀揣的那丝还未随时间泯灭的侥幸？
她不知道，因为当她再次将手中那似一柄巨大钥匙的源石法杖对准那毫无戒心站着光明之下的单片眼镜男人时，未来的命运便早已确定。
牺牲者有牺牲者的命运，要怪的不应是他们这些只是提前将其执行的寻求者。
用命数无几之人去延续自己的愿望，她不会有罪恶感。
对。
不会有罪恶感。
“....要怪，就怪你不该多管闲事吧，帅气的小哥。”
透过缝隙，望着那正因自己之事而神情迷惘的红发萨科塔少女，深蓝长发的堕天使挥舞了她手中的法杖。
——————【序时之匙】——————
......
我看见天空的候鸟，它们从北方飞往南方。哪怕旅程再怎么艰难，它们也要刻苦奔进。
我看见凋落的寒梅，它们从冬天绽到春天。哪怕气候再怎么恶劣，它们也要盛开似繁。
我常常疑惑，为何万禽之中，只有你们道路磨难艰辛。百花丛里，为何只有你们所绽天地凋敝。
既然嫌苦累，何不修筑巢以衍窝。既然嫌恶弊，何不随春风而绽放。
你们没有回答，对于自己像规律一样注定的命运。
......
“.....”
从意识的混沌中缓缓回复清明，待到重新睁眼向前望去时，所处哪儿是在那炽烈阳光下的午后厂房大门。
而是身处一片除了自己以外便看不清任何物事的黑暗，只见得在那黑暗的彼方，存在着一盏隐约可见的人影。
摸了摸手中所拄并未丢失的雨伞，许悠嘴角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与那似正与自己相望的人影，对视而去————
“莫斯提马小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在下何曾遇见并得罪过您？”
虽然那隐埋在黑暗中的人影并未现出她的样貌，但看见那萨卡兹的双角，以及头顶似被诅咒般染上不祥气息的墨色萨科塔圆环，许悠已能判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何人。
但关于她再次如此行动的动机，便令许悠有些费解了。
您的目的是什么呢，莫斯提马小姐.....
“我想想.....你叫做戴纳·布雷恩是吧？”
那依稀可见的人影并未急着回答许悠的这个问题，而是从黑暗里，缓缓向许悠走来。
“那我就直接叫你戴纳吧，相信你不会介意。”
无人与无物的死寂里，带着那若有若无的微笑，将不祥堕天使女子的精致容貌衬露无遗。
“莫斯提马小姐愿意直呼在下姓名，在下不胜荣幸。”
望着那深邃幽蓝长发的堕天使女子，以及其手中所握如长匙般的洁白法杖。许悠同样笑笑，捏了捏自己所戴的单片眼镜。
“不过这里着实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去处，若莫斯提马小姐愿意，还请将您的源石技艺暂时收起。不然耽误了贵公司老板与近卫局所约定的事务，那可糟糕至极。”
“约定的事务么，这点戴纳先生您倒不必担心。”
面对许悠的话语，莫斯提马同样笑了笑，不紧不迫。
“近卫局所需要的情报我已留给了那位陈姓警官等人，相信得到情报的她们，并不会继续为难企鹅物流。”
虽只是平淡到看不出起伏的微笑，但却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疏远。若是熟悉她的人在此，必然能感受出这名堕天使小姐，目光间已渐渐露出的冷冽。
“而相对地，作为交换，您需要‘留’在这里，戴纳先生。凡事都是需要代价的，不是么。”
长匙轻抬，缓缓指向许悠。
虽然很好奇这名男人至今为止也未表露出任何惊惧，但这并不能阻止莫斯提马，进行她接下来的决意。
“.....看来莫斯提马小姐很有自信，不过在下有一句话，要纠正小姐您。”
抬头望了望四下浓稠到感受不出空气流动的漆黑，身形仍是拄伞而立，许悠闭上了眼。
“虽然不知为何小姐您反复欲置在下于死地.....但在下身为一名龙门公民，其生命安全是由近卫局所保证。如若小姐您在此出手，您身后的企鹅物流，恐怕并不会安定。”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打算在夺取先生您的性命后离开龙门。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会抚平一切，我相信。”
“看来小姐您.....还真是决心已定。”
源能充斥了整片空间，那支似钥匙一样的洁白法杖之上，凝聚了无数恐怖而令人敬畏的波动。
面对堕天使毫无理由的出手，闭上眼的男人似认了命般，放弃了一切抵抗。
在这片命运与时光被夺走的空间里，一切力量都是顽抗。除了接受以外.....对大多数生命而言，别无选择。
......
明亮的苍穹光暗明灭，仿佛在无人所知的时间里，跨越了令人无法揣摩的距离。
“许悠，那边有回复了，说是已准备妥当，我们直接进去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将拨通的电话挂断，陈下意识打算再度与那单片眼镜的男人交谈。
可正当此时，她忽然发觉，拄着伞柄站立在金属大门前，也就是她身旁的那名男人，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一言不发。
“....许悠，你在听吗？”
一时间，陈以为是男人在思考问题未曾听见她的话语。下意识伸手向男人的肩膀拍去，欲对他做出提醒————
可是此时，变故发生了。
“——噗咚。”
那是一阵身体因无力而倒地的声音，轰然而来，仿佛因这轻轻的一拍。
“——？！”
陈脸色骤然一变，接住男人躯体的同时，连忙伸手向其鼻间探去。
因为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她接触到男人身体的一瞬，所感受到的，却不是正常人因有的温度。
单片眼镜之下，是那男人平和闭着的双眼，以及烈日之下，苍白看不出血色的面容。
当然。
还有那鼻间，感受不到丝毫气息的死寂。
......
第三十八话 变幻
第三十八话
两眼所见尽是黑暗。
双耳所听尽为空洞。
这是一个绝对封闭的视听空间，通过某种超越时空的能力，才能由其不凡的创造者造出。
“放弃抵抗吧，我会让你消失得痛快些。你的躯体已被我‘提前’了死亡的命运，即使现在的你能从这出去，也是徒劳一场。”
堕天使手中的长匙散发着乳白光芒，其非凡而恐怖的源能波动仿佛在诉说其超越时空的威能。对准着自己所在的虚空，莫斯提马缓声道。
“这就是我的源石技艺，【序时之匙】——拥有让他人命运提前到来或者重演的能力。虽然你将那研究员女孩性命救下的行为确实很精彩，但如今的你又能做些什么呢，心理医师戴纳先生。”
“.....”
空气中，或者说虚空中的源能渐渐凝聚。其恐怖的波动，足以超越许悠以前所有对源石术士的理解与所见。
这名叫做莫斯提马的堕天使，丝毫没有担心过失败的可能性——因为在她那摧枯拉朽，堪称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一切的算计都是徒劳。
诚然，强大如陈，恐怕就是她站在此地，也不见得有能耐在这恐怖的源能波动下保全自身。
“在被莫斯提马小姐您‘留’下之前，能允许在下最后问个问题么？”
闭上的眼皮微微抬了抬，在那源能光束即将集聚完成的空隙。许悠看向莫斯提马，发声问道。
“不妨一说？”
“我‘留下’之后，莫斯提马小姐还会去找其它无辜之人的麻烦么？听小姐您的语气，我似乎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才导致如今的结局。”
许悠笑了笑，表情间看不出任何惶恐与不安。
“我清楚我做过什么事.....所以我也并不后悔。那名研究员小姐是个好女孩，她不该在如此的年龄就为别人的私欲而牺牲。如果我的‘留下’能换来她安好的命运，我倒觉得也不坏。”
“.....哈哈，戴纳先生你倒也是个妙人，单凭这点线索，就能将事情分析到这一步。”
听见许悠的话语，莫斯提马神情微微一滞，但很快便恢复寻常。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不错呢，当时那名女孩的坠楼，你不该阻止的.....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办到将她的生命护下。但很遗憾地告诉先生你，那名女孩也是牺牲者的一员，就算你救了她，她的命运也早已注定。”
“注定....？”
“牺牲者有牺牲者的命运，为了活着的人更好地活着。很抱歉呢，戴纳先生，这世界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美好，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源能越来越浓烈，只待那喷薄爆发的最后一刻。对着那双眼微眯望着自己的男人，莫斯提马道。
从不得已违背法典而堕落，到之后于全世界的奔走，只为寻找那渺茫到不可实现的可能。活着总是伴随牺牲，当莫斯提马将枪口对准她的故友与同胞时，她便彻悟了这个道理。
或主动，或被动，命运从不是公平的，在它的安排里，牺牲者终将迎来牺牲。
而她所做所为，不过是让牺牲者的牺牲能发挥的价值更大化罢了，所以，莫斯提马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废物利用，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行为。对于这她在命运的大门里看见所剩岁月不足半载的男人，与那因触犯某个禁忌而被命运舍弃的研究员女孩，她并无仁慈之心。
“.....那看来还真是遗憾。”
品味着堕天使的话语，扣了扣手中雨伞的伞柄，男人似思索般沉默了。
没有再出言，似等待般，等待那长匙的能量将自己消散于虚空。
“谁说不是呢，先生。”
未曾犹豫，手中源石法杖上的源能已蓄势待发。望着这似已接受“命运”的男人，莫斯提马淡笑着，挥舞下了那洁白的长匙。
她不讨厌豁达的人，因为这样能省去她很多时间。长匙上汇聚的源能瞬间爆发，如同不可阻挡的风暴，将虚空中男人那渺小的身躯席卷。
“愿你在天堂安息，戴纳先生.....”
做完这一切，看着那连痕迹都未残留下的虚空，似感慨着何物，莫斯提马摇摇头。进度再向前一步的她，接下来所做的事，便是要去应付那麻烦的近卫局警司们了。
看来这名男人也并非她想象得那般深不可测.....亏她还为了保险直接使用了序时之匙，现在看来，是之前她多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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