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可乐吗
“这次是我的决策出了问题,非常抱歉……”
纳沃利省反抗军高层会议上,艾瑞莉娅诚恳地鞠了一躬。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自己的决策失误、把卡尔玛调到了东侧海峡,苍白女士就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混进来,那些损失也都可以避免。
“这不是您的错,谁也想不到那该死的女人会趁乱混进来……”众人连忙出声。
“但如果我不过去的话,东侧海峡也会出现惨重的伤亡。”卡尔玛补充道,“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闻言,艾瑞莉娅稍微好受了些,望向众人的目光带着感激之意。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当务之急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加强防范。”圆桌对面一位戴着斗笠的中年剑客开口说道。
他是灰袍剑客组织的最高首领,也是在纳沃利省德高望重的老剑客。属于介于激进派和保守派的中间派。
“理应如此。”兄弟会最高首领一边附和,一边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两位首次出现在会议之中的男人。
牧白和瑟提。
前者自不必多说,艾瑞莉娅从斐洛尔岛请来的超强外援,没人比他更有资格坐在这儿。
但后者……一个混迹于地下搏击场的拳手,唯一的亮点也不过是在之前的动乱中立了点功而已。
他能进来,全凭牧白的强烈要求,多少有点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但他本人似乎没有这个觉悟,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抠手指呢。啧,真是粗鄙至极。
“牧白,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艾瑞莉娅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小心思,只下意识地去询问牧白的意见。
“实话说,排兵布阵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我可以给各位提一点小建议。”牧白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随后继续说道:
“首先,不要因为诺克萨斯连续两次在纳沃利省吃了亏而放松警惕。相信我,他们在谋划一场更大的阴谋。继续做好纳沃利省周边的防御措施。”
“其次,尽快收复斐洛尔岛——甚至可以不惜代价。别小看那座岛屿,它会成为两国交战的关键点。”
“最后……”牧白望向瑟提,“重用瑟提。他一定会给反抗军带来惊喜的。”
前面两段话都引得众人深思,可到了最后一句话,好几人差点没忍住直接站起来拍桌子。
“这就是你说的‘更广阔的世界’?”
更令人气恼的是,反抗军领袖都还答应,瑟提就先摆出了一副不太满意的模样。
“不,这只是个过渡。”牧白笑道,“现在的你还太过稚嫩,需要经历一些磨炼。”
“稚嫩?我?你没在开玩笑吧?”
“请不要质疑我,除非你想回到暗无天日的搏击场里打一辈子黑拳。”
牧白耸了耸肩,不再做任何解释。
虽说现在的劲夫已经初步掌握了所有“技能”,但跟称霸艾欧尼亚地下王国时期的他比起来,还是弱了不止一星半点。
要是就这样把他带回去抵抗虚空,以他现在暴躁的性格很可能会出事。
“好吧好吧,我信你一回。”瑟提把双手放在后脑勺,身体向后仰去,看起来非常嚣张。
几位反抗军高层不禁攥紧了拳头,巴不得现在就跳起来把他暴揍一顿。
但迫于牧白的威严,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说。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没必要在这里驳了牧白的面子。
“嗯嗯,我知道了。”艾瑞莉娅也有点不悦,但她还是选择相信牧白。
“我要说且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牧白突然站起身来,非常绅士地朝众人行了一礼。
“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必须先行告退了,抱歉。”
………………………………
房间内,辛德拉安静地躺在被窝里,一双紫瞳美眸紧紧盯着天花板。
她在发呆,又不完全在发呆。
发呆也是需要参照物的,像是觅食的蚂蚁、上墙的糖壳虫、飞行的蜻蜓。但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所以她需要借助想象来辅助发呆。
想着想着,她脸红了。
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那阵熟悉的脚步声让她心头一喜。
想象的对象回来了……
“是我吵醒你了吗,抱歉。”牧白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对方额头上的伤口。
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没有,我本来就醒着……刚醒。”
辛德拉用被子盖住大半张通红的脸,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对方。
其实她已经醒了接近两个小时,但为了不让牧白感到愧疚,便谎称是刚醒来。
虽说她很想让牧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但还是正事要紧。如果太粘人的话大概也会被讨厌吧?
“那就好。”
牧白又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然后细细感应她体内的魔力运转情况。
乐芙兰没有对她造成太严重的伤害,可魔力却消耗了不少——好不容易恢复的两成魔力又枯竭了。
“喝点魔法药水吧,你的魔力严重超负荷了。”
“嗯嗯。”辛德拉乖巧地点了点头。
牧白最后捏了一下少女柔软的脸颊,接着从布袋里取出蓝药。
这次他没有兑水,而是直接把整瓶药水都递了过去。
辛德拉接过蓝药,毫不犹豫地往喉咙里灌,没几秒就把足有五六百毫升的粘稠液体喝了个精光。
“唔……好苦……”
“因为这次的药水比较浓……”牧白满脸歉意地挠了挠头,“我忘记准备糖果了,抱歉……”
“不要为了这种事情道歉啦。”
辛德拉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眼中的爱意与笑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况且,糖不就在这里吗?”
“嗯?”
还没等牧白想清楚“糖”的含义,少女就已经将那对香甜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半分钟后,辛德拉松开怀抱,微红的脸颊上带着一丝俏皮。
她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笑道:
“你就是我的糖呀。”
第三十一章 少女,巨剑与赎罪
早年间艾欧尼亚是没有地牢这种东西的,人们认为这太过残忍、不人道,触犯律法的罪人应该得到纠正和救赎,而不是单纯的惩罚,这样才符合均衡之道。
直到诺克萨斯人大举入侵初生之土,人们才意识到均衡也是有局限性的。
对于无恶不作的入侵者,箴言不起任何作用,唯有刀剑与武力能保护这片神圣的土地。
于是,艾欧尼亚的第一个地牢在纳沃利省建成了。
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专门用于关押战犯,条件算不上极度恶劣,但绝对是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被关在这里的犯人饿不死,但也绝不可能吃饱;冻不死,但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累不死,但也不会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只有将均衡之道用在惩罚上,那些该死的侵略者才会明白自己的罪行有多么卑劣。
普雷西典的深水地牢中永远回荡着哀嚎和呓语,从早到晚,自春至冬。
所有关押于此的犯人都会在无尽的黑暗与阴冷中逐渐丧失理智,直到濒临崩溃才有机会被拉出去劳改。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种折磨,除了那位进来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女——锐雯。
意志坚强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已经绝望了。
祖国的罪孽与背叛让她的信仰彻底崩塌,剑士长的荣耀不再,她将自己放逐。
“喂,牧白先生要见你,打起精神来,别像个死人一样……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死。”
一道带着鄙夷和恼怒的声音响起。锐雯略微抬起脑袋,透过粘成一团的发梢望向牢门。
由于灯光太过昏暗的缘故,她看不清水牢外那两人的脸,但她认得其中一道身影。
那个劝告自己不要逃避错误的男人。
“你叫牧白……?”锐雯有气无力地问道。
“喂喂喂,没人让你提问!”狱卒用力敲了敲铁门,巨大的响声震得耳膜生疼,“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把态度放尊重点儿!”
“没关系的,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行。”牧白及时摆手制止了狱卒的怒骂。
后者连忙点了点头,又恶狠狠地瞪了锐雯一眼,然后才拎着长剑离开。
“你叫牧白?”锐雯再次问道。
“是的。”牧白回答。
“你的爱人呢,那个叫星朵拉的漂亮女孩儿?”
“在祭奠死者——被苍白女士残害的一名裁缝匠。”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帮你赎罪。”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明明锐雯才是阶下囚,但她却像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般不停发问,而对方也真的知无不言,没有感到丝毫恼怒。
“赎罪……”
锐雯苦笑一声,下意识想要挪动身体,可那没过腰间的冰水和缠住四肢的铁链让她动弹不得。
“要我劳改还是要我的命?”她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如果我的身体还有什么用处,你尽管拿去吧。”
“你的身体吗……”
牧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毫不忌讳地打量着对方的身体。
她和辛德拉一样,有着一头浓密的银发,但更短一些,只是过肩。她的身材比寻常少女更加优美,也更加坚硬,那些线条分明、恰到好处的肌肉让她看上去有种异样的美感。
她的护肩和金属发钗都被没收了,粘着稻草杆和水珠的银发凌乱地落在脸上,遮住了一只失去光亮的美丽赤瞳。
无精打采,死气沉沉。
“怎么,嫌弃我的身体太过肮脏、不堪?”锐雯感觉到那审视的眼神,笑道,“你是对的。这具残破的身体没有任何价值,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送上绞刑台。”
“你又在试图逃避自己的错误了。”牧白平静地看着她。
“逃避?难道我把我的命赔给你们还不够么?”
“够。但这并不能维持世界的均衡。”
“均衡?”
“是的,均衡。”牧白搬出了均衡之道中可取的一部分理论,“虽然判处死刑轻而易举,但死刑不能修复罪行给民众带来的破坏。”
“那你想我怎么做?”
锐雯的情绪有了一丝起伏——或许是愤怒,也可能是痛苦。她烦躁地扭动身体,将四条铁链拉得哐当作响。
“我还能怎么做?杀死我不能让你们满意,劳作也不能,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
牧白不作任何回应,只静静地等待对方发泄怨念。过了几分钟后,他才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说道:
“我希望你能重新活过来。只有当你认识并接受自己的错误,补偿才有意义。”
“随你吧……怎么说都好……”精疲力竭的锐雯将肌肉彻底放松,任凭那些寒冷的冰水刺激神经。
见她这副模样,牧白知道再讲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右手一抬,那柄巨大的黑石符文之刃便穿过铁门的缝隙落入了水牢之中。
“明天我会再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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