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但是他季氏二郎,不配。
“哎,不是,我为什么要杀你啊?”
青袍男人被季路的动作搞懵了。
“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打吗?现在你都认输了,也就是说打完了对吧?打完了赶紧各回各家吧,我晚上饭还没吃……算了,都这个点了,你回去也过了饭点了,干脆跟我一块回车队凑活下吧。”
“我……”
季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整个人却已经被青袍男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什么你,先吃饭,就当我请客了……哎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青袍男人又拿过了季路手中的利剑,挥剑在破烂的青袍上割了一块布下来,三两下便做了一个简易的布冠,把季路那一头散乱的头发束了起来。
“这样吃饭的时候就不会吃到头发了。”
打量了一下季路戴着布冠的模样,青袍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的,挺帅的。”
“挺帅的……吗?”
摸了摸头上的布冠,季路愣了愣。
以往别人对他的称呼,从来都是雄壮,威武,勇猛,甚至恐怖——一切都和力量有关,也只和力量有关。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挺帅的。
“喂!孔氏二郎!你那边怎么样了……哎!你怎么能把那玩意给他!”
刚刚那狐狸一般的宋国商贾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从青袍男人手中接过利剑的季路,吓得当场扭头就跑。
“那是个疯子!快打死他!”
“呃,不是,你这话说出来之前走过脑子吗?”
青袍男人噎住了。
“他可是季氏的……”
“我是先生的弟子。”
利剑佩回腰间,季路主动退到了青袍男人的背后,随后对着藏在远处的宋国商贾遥遥行礼。
“刚才的事,对不住了。”
(注:东周一尺为23.1cm)
外传·墨之攻
从孔丘收下季路作为弟子,又过了大概两年。
这两年里,季路一直都侍奉在孔丘的身边,学习着变强的奥秘,而孔子也一直都知无不言,尽心地教授着季路,和一头被季路养在身边的野猪。
“可是……老师,您当时不是说,养这头野猪是为了让我观察野猪的发力方式吗?”
季路看了一眼趴在身边的野猪,野猪身上的野兽臭味让他忍不住用衣袖掩住口鼻。
“为什么猪也要听讲?实在是太臭了。”
“因为,有教无类。”
强壮的孔丘仍旧披着那件青袍,曾经破损的地方已然缝好了。
“不管它是猪还是人,你在学习它,那就要把它当成老师一样尊重。它身上发臭,那是作为弟子的你没有为它着想,又怎么能责怪它呢?”
“……是我的错。”
季路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他原本是想要反驳的,但孔丘的拳头实在是太大了。
孔丘教授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季路无法理解的——比如通过观察野猪来学习发力,听说这是从医者们手中学来的锻炼法,但季路已经养了两年的猪,仍旧没能从野猪身上学到什么东西。
难道不能教点更有意义的东西吗?比如怎么使用长枪,又或者如何运用短剑?
但当他把这些问题提出来,表示自己想要学习更多的时候,孔丘却拒绝了他。
“这是最适合你的方式了……说更多的话,你也不一定能听懂,反而不好。”
这是孔丘在拒绝他时所说的话。
季路总觉得孔丘这是在鄙视他的智力,但他找不到证据。
“这并不是在鄙视你的智力……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似乎是发觉了季路有些怨念,孔丘想了想,便坐了下来,开始讲述起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那是两年之前,季路还没入门时候的事情。
——————
由于孔丘的教学方式并不专业,和人们想象中的教学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在众多人来找孔丘求学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会过来挑战孔丘——就像当初的季路一样,他们都觉得孔丘是欺世盗名之辈。
来自宋国的墨翟便是其中之一。
“我不做无谓的争斗,请回吧。”
当远道而来的墨翟提出挑战的时候,孔丘并没有答应。
“仅仅只是比试谁更厉害,这种事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但墨翟却并没有因此而离开,而是抬起了头,看着孔丘的双眼。
“我听说了,你要去见老聃。”
四目相对。
墨翟轻轻摇头。
“不要去,你会死的。”
“那又如何呢?人们都说,早上听到‘道’,晚上就可以去死了。所以我很想知道,李耳所创立的‘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面对着不知何时已经抵在咽喉上的刀刃,孔丘丝毫不以为意。
“所以,这就是你阻拦我的方式吗?”
“不,这是我守护你的方式。”
刀刃调转,青铜刀柄狠狠凿向孔丘的头颅!
与其让你死在那种恐怖的东西之下,不如让我先来打败你!
这样,你就不会去了。
“嘭!”
青铜刀柄砸在头颅之上,带起一声闷响,这一记沉重的攻击足以打裂砖石。
但墨翟的脸色却僵住了。
只因为,手感不对。
像是在击打腐败的皮革,甚至像是在击打羽毛一般,轻飘飘的手感完全不像是击中了肉体。
这一击确实打中了。
但也,打空了。
“你嘴里的守护,就是打我的头吗?”
墨翟的视线中,是孔丘的笑容。
“那,你还是请回罢。”
嘭!
沛然大力在胸腹之间炸开,墨翟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跌倒在了,他刚刚坐着的位置上。
“好手段……”
咬紧牙关,墨翟几次尝试再次发力,却都因脏腑传来的疼痛而失败了。
那一拳的力量在打中肌肉的同时,也震荡到了他的内脏,虽然这种伤势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但比起常见的外伤却要更难处理。
没有个把月的修养,他是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敏捷行动了。
“这就是你的依靠吗?你想要靠这个去面对老聃?”
“对。”
孔丘点点头。
“所以说,我即便见了老聃的‘道’,大概也是不会死的。”
“太狂妄了……你觉得武艺就只是单纯的拳头吗?”
墨翟摇头叹息,大步走出门去。
紧接着,偌大的房屋便被撕开了。
如同狂风刮过一般,巨大的利刃撕裂了顶棚,炽热的烈焰从天而降,灼烧着室内的一切。
而当孔丘抬起头时,只能看到那个屹立在阳光之下的巨大身影。
还有站在巨影之上的墨翟。
“百般武艺,此乃机关兽!”
——————————
“然后呢?”
眼看着孔丘居然在关键时候卡了壳,季路连忙追问着。
“墨翟是怎么造出那么大的东西……不是,我是想问最后到底是谁赢了?”
“我说了,那场战斗本身没有意义,又怎么会有什么输赢。”
一边说着,孔丘一边脱下了上身的衣服,再一次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伤疤露了出来。
“你看,这些伤疤,起码有一半是那一次留下的……那场战斗,不亚于一次战争。”
“这……”
看着那些恐怖的伤疤,季路说不出话了。
孔丘的实力,在这两年里他已经了解得很深刻了,这个人的实力足以力敌百人,就算是军阵也未必能让孔丘受伤——可孔丘如今却说,这些伤疤里足有一半都是在一场战斗里留下的,那会是多么恐怖的战斗?
“使用长矛的办法,使用剑的办法,这些都是使用武器的办法……武器是永无止境的,永远都会有更锋利的矛,更锐利的剑,直到创造出远超出矛和剑的武器,比如那个机关兽。”
把衣服穿好,孔丘继续教导着弟子。
“武器确实很强大,如果说墨翟本身的武力只有十,那么在使用了机关兽之后,他就是三百,甚至三千……但是你知道,要制作那么庞大的机关兽,靠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季路连连摇头,他连怎么制作剑和矛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制作那种庞然大物?
“制作机关兽,靠的是道理。”
孔丘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该怎么样才能让利刃更锋锐,该怎么才能让搭起来的木头不会散掉,该怎么样可以发射箭矢,该怎么做可以喷出火焰,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都是道理的体现。”
“道理……”
季路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着孔丘的话。
这些是孔丘常讲的东西,也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理解的东西——只因为这些东西跟打架没什么关系。
然而看孔丘现在的说法,这些居然是有关的?
“可是,老师,什么是道理呢?”
“这个问题问的不错。”
孔丘点点头,欣慰地笑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不知道的,那时候我像你一样,只会靠蛮力来打斗,根本没想过要依靠道理来打。”
“直到我亲眼见到了老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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