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机械灰太狼
一八六、超凡者与星球之魂（第二更5K补）
雪之下阳乃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所握着的药剂瓶，迎着自己可爱妹妹以及她友人的担忧眼神勉强笑了笑。
——突然搞这么大的阵势，是不是表示这瓶药剂有失败的可能？
她注意到了土御门泰真身旁那人手里捧着的镜子。
那是藤丸立香带来的诸多小道具之一，迦勒底未来出口特产名单上有名，记得是能够让远方的 人可以用身临其境的方式去探查镜子所在的周围事物？
不其然地，她又想起了当时在特事局中好不容易立下了功劳，用家族的人情换来了一次与超凡素材共鸣却惨遭失败的经历。
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药剂瓶那带着磨砂直感的冰冷而坚固的外壁，阳乃定下了神，终于迈出了步子。
通往法阵的路上，有列队欢迎的人群。他们纷纷从保管完好的箱子中取出了超凡素材，暴露在空气中。
成为超凡者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适格者靠近超凡素材，然后静待共鸣。
而正如过去的情况，没有一丝的波动。所有的超凡素材就像是毫无动静一样静静地躺在箱子中的天鹅绒里面，安静得如同死物。
怜悯和微妙地带着优越感的眼神投来，雪之下阳乃攥紧了拳头，没有任何表示。
她心平气和地走到了法阵之中，然后静待仪式的开始。
无论接下来要面对多么艰辛的考验，忍受多么强大的痛苦，她也不会放弃着唯一的机会。
并不是当不了超凡者就活不下去了，但是，如果能够自由自在地飞翔，鸟儿为什么就不张开双翼呢？
“闭上眼睛，冥想吧，你心里面最深处的渴望，然后在你觉得达到最佳时机的那一刻喝下药剂。”
不是，藤丸你认真的吗？
阳乃一肚子牢骚话，却还是乖乖地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了。
脚下的法阵亮起，安置在法阵原型上的超凡素材，就在一片惋惜的眼神之中破碎，被缓缓地还原成了mana。
大气之中浓烈的魔力化作了近乎实质的雾气，缠绕在阳乃的身边，她却依然一无所觉。
“果然...再一次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人体质都越来越怪了，在那个瞬间，接近神代的水平了吧，居然毫无察觉。”战场原黑仪对照着玉藻前留给她的记忆，眯着眼睛。
这看似无害，本质上其实强力而又稀有，而地上摆放的超凡素材也都是各种强大魔物的凝聚品，即便不如小玉她们世界的原装品，但是在这个法阵之中依然能够诞生出强大而又被束缚的mana环境。
结果这个普通人依然毫无察觉地闭着眼睛。
随后，她掏出了怀里的药剂。
之前会议上的理事们曾经也目睹过这瓶药剂，这一次算是小范围的正是亮相了。更多人看到了这个前所未有的划时代作品。
透明的玻璃药剂瓶之中，有无数的闪烁光点在其中来回地不定地漂浮与运动着，就像是无法被掌管一切物质的重力所束缚的灵魂。
离散的模样如同数百亿年前刚刚才冷却下来的尘埃，聚合时又模糊地化作了隐约的蛋状物，以规律的运动轨迹时像是不断循环转动的衔尾蛇。
脑海中飘过了无数的想法，阳乃却在最后一刻抛弃了一切杂念，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念头：喝下它。
天上的星星伸出了它的手，牵住了地上徘徊的灵魂。
见证的人也好，亲身经历仪式的人也好，不约而同地有着类似的想法。
喝下药剂之中，雪之下阳乃第一次感受到了身边所存在的mana，存在大源之中，遍布于大气之下，大地深处的无主魔力都纷纷被她所感应得到，一点点吸入了体内。
星星的光从身体之中放射而出，将她化作了如同镜子般的剔透形体。
像是被拉入了无法预见的高空之中，又像是坠落入世界深处，阳乃体验到了极其矛盾的感受。她的灵魂与意识，被拉入了无法目睹也无法追踪的奇异场所。
恍惚之间，她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原处了。
所“见”之事，全是暧昧无比的变幻灰色；
所“听”之物，皆是诸多生命无意识呢喃；
所“触”之处，尽为光怪陆离的事象叠加；
在广阔而难以言明的混沌之中，有着一颗如同被“星”所照耀的智慧意识，构成了无知与有知、混沌与秩序、未明与已定的不完整小太极。
在星的光辉耗尽之前，概念上大小不一的阴阳鱼中张力对峙，全新的奇迹诞生了。
——然后，能力孕育出来了。
稍纵即逝的光燃尽了余晖，也将无法成为超凡者的灵魂，拔升到了某个奇异之地，然后将其送返。
难以述说的超验体验，在狭隘的个体之上无法留存，就如同夏日离奇出现的飞霜，在日光之下悄然消融，只剩下了一点点残存的感觉，让阳乃的眼帘不自然地抖动了起来。
土御门泰真身旁的镜子那头似乎传来了惊呼声，审核有忍痛的惨叫声。土御门泰真木着脸不做理会——不听不闻不见不触！难得遇到一个强势的老大有摸鱼的机会，就别让我知道你们在作死吧！
雪之下阳乃睁开了眼睛，眼睛中有微微的银色亮光闪过。
蜕变的速度，远远超过需要两三天才能完成整个过程的超凡者们...那么力量呢？
奇特的感觉，好像是...
就像是许多动物与生俱来就会在地上行走，根本没有娇气的学习走路的时间一样，雪之下雪乃也明白了自己能力的初步特质。
她手轻轻一举，蜡烛飞向了角落，然后大殿内的照明被重新打开。
“厉害哦。开关这么远都能够得着。力量呢？”
“其他都有点鶸啊，毕竟是用药剂晋升而来的超凡者。”阳乃带着得偿所愿的满足感，将药剂瓶珍重地放入怀里。
眼明手快的八坂神社当主在刚才就讯速地要求自己的手下靠过去，以假装帮忙扔掉垃圾的借口结果药剂瓶。
说不定，药剂还有点挂在瓶壁上呢？在容器内部留下些许液体，那也是值得研究的好方向啊。
这些盘算在对方的灵性一缩手后，被完全瓦解了。
不过嘛，这边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而然地和其他人人蹲了下来开始准备收拾大殿。
“不用那么麻烦！”
散落在地上的痕迹也好，大殿周围以及顶上的图案也好，在阳乃的催使下被缓缓擦去，还原成原来的形态。
理事们伸长了脖子，哦地发出了一阵阵惊呼——没见过啊，第一次看到没法使用超凡素材也不是觉醒者，却还是拥有了超凡能力的普通人。
这操作的精细程度...你还敢说你自己不强？
力量就算强度不够，在现代足够的精密性也能够利用外物弥补啊。
只有战场原黑仪把视线从阳乃的头上收回，不动声色地将散发着微光的神宝收起。
她看到了阳乃那独特的灵魂，“坠入”了高空之中，那原料疑似与第三法灵魂物质化有关的药剂，使得她拥有了别样的光辉，完整地体验了一遍进入某个生者不可能进入的场所之的全过程。
（到底是偶然的奇迹，还是第一次的奖励，又或者常时都有可能达到的效果？看来第一瓶药剂还不能够那么快卖掉。先商量好，然后做多几次试验。要是没问题的话，回头给笨蛋父亲来一套。）
笨蛋父控战场原黑仪女士啃着自己的指甲，不甘心地盘算着。
不远处的对话飘入了她耳朵中，她悄悄靠近。
“.......藤丸先生，这些仪式不知道有什么用......”
“......单纯是实验......”
知道不动声色地和其他理事打了个招呼，她才听清楚里面的人在商量着什么。
大意上就是对方有点疑虑藤丸立香这边是不是隐瞒了药剂服用的信息，他们稍后拿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按照这边来一套。
藤丸立香有点麻爪。
阳乃一通表演后，他们算是确认了药剂的效果了。至于副作用？这群老油条们观看面相，探查生命力的法门还是有的，不但没有查出问题，反而发现对方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未来寿命似乎都有了模糊的增长。
这下纷纷要求拿回药剂了——无所谓，反正你们拿回了药剂，大量的知识和财富就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可是仪式是什么回事啊？
我总不能告诉你们这波仪式里面有90%是骗人的.....好像也没所谓哦。
藤丸立香清了清嗓子，刚准备说话，然后被阳乃阴沉着脸色打断了。
他扫了一眼，看到她手里面捧着一面镜子。
坏了，那两位心满意足地拿到了数据的大魔术师们怕不是已经把自己供出来了。
看，阳乃姐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给藤丸立香甩了个稍后和你算账的眼色，阳乃飞快地运转着多条并行的思考线程，然后甜美而又端庄地开口：“想必各位都留意到了，我这次成为超凡者所亲身体验的布置是多么有效对吧？”
接下来，就是一堆话术往上甩，什么“个性化定制”，“尊贵服务”，“绝佳提升”，“隐私服务”等等。
在座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神棍出身，但接触现代的营销策略不多，自然架不住雪之下阳乃这一套套新切口，迷迷糊糊地就应了下来各种推销套餐。
藤丸立香在旁边听着都差点直呼好家伙，要是按照布置的工本费甚至出场费来算，一套起码能有200%的纯利润啊。
于是，藤丸立香果断地默许了雪之下阳乃的忽悠行为——也不算忽悠，这不是在提升对方的信任度嘛。
他转身就跑到角落蹲下，和莉莎莉莎那边进行交流。
敲击了好几次镜子，那边才慢吞吞地回应了过来：
“咳咳...阳乃啊，看在我俩都受伤了的份上，找藤丸立香的麻烦去吧。”
“你说什么啊莉莎老师！”藤丸立香幽幽地出声。
“——”
那边顿时像是噎到了一样，半响才低声嘟囔：“该死，都怪吃了一发反噬，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嘿嘿，老板...那个你刚刚没听到吧。”
“听完全了哦。”
“——老板你一定没有想到，我们刚刚有了什么惊人的进展！”
话题转折生硬，要是没有什么好发现，回去就把你们全给好好整治一波。
“哦，是~什~么~呢~重大到可以让我原谅被【卖】了的程度。”
“你忙于布置的时候，我们找到了战场原黑仪合作。”
“嗯？？？”
“神宝·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不愧是疑似天照大神神体八咫镜的上好器物。通过神秘学的布置，以类似的镜子相连通，借助这面与冥界有关联的镜子，我们真实地看到了全过程。虽然老实说似乎因为窥见了奇怪的东西被反击了，但我们算是弄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部分真相。”
“我曾经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基盘才能支持着世界上五花八门的能力而不至于互相冲突，互相消耗。原来是世界的内循环在其作用啊。”
“说清楚点。”藤丸立香有听没有懂。
莉莎女士详细地和他解释了起来。
抛开型月世界的机制不谈，这个世界里面的人，一方面既能够使用来自型月世界的魔术理论，一方面又能够用本土的理论，且完美适配，完全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近乎完美的基盘。
出于不知明的影响（丽莎含糊了过去），世界由于某种因素被赋予了灵性，所有生命体的意识被凝聚在了一起，类似于月世界的盖亚和阿赖耶的二合一，但更加混沌，也更加无趋利性，类似一团浑噩的星球之魂。
超凡素材类似联通星球之魂的门户，与人类或者生物甚至虚无渺茫的文化模因融合后，可以将灵魂升格化，通往了星球之魂的资格。魔力是星球之魂打开门户的余波，使得强大的灵魂以及强大肉体混合后产生的散溢物，同时又能反过来促进两者壮大。
而他们的药剂和一般取得钥匙然后获得超凡能力并不一样，他们是通过某个质更接近于星球之魂的凝聚物来赋予普通人直接接触星球之魂的权限，反过来再凝聚魔力然后获得超凡能力。
某种意义上有骇客的嫌疑，但星球之魂并不在乎两者的区别。只是能否直接触及星球之魂的正体还是在外围留个登记号就走，那就是两回事了。
这一次，阳乃幸运地接触到了正体，并让疯狂的魔术师们窥见了部分奥妙。
“...所以这样一来，对于空白灵基的利用，以及如何去除真祖之血的意志影响我们也有了部分方案。以毒攻毒呗...反正星球之魂也被污...”
啪。
莉莎莉莎飞快地用巴掌捂住了嘴巴。
完蛋，过于兴奋，一不小心说出了不太好说的真相。
藤丸立香揉了揉太阳穴：“所以白姬的真祖之血里面留着类似星球之魂的意志，又或者说白姬现在的状态，就和星球之魂差不多对吧。”
“也差不多...所以才能够用星球之魂来吸走了真祖之血的意志，星球之魂足够庞大也足够庞杂，所以会把这九牛一毛的东西吸附走，就像重力一样。”
藤丸立香仰起头，无比哀伤——耻球啊耻球，你是多么惨啊，看看不屑子孙，这就想把你当垃圾桶用。
“那要做吗老板？”
“当然！只要有把握赶紧去，别废话。不过先养好伤势。”
“好的勒老板。”莉莎莉莎女士那边迫不及待地关掉了通讯，也不知道是急着去疗伤做实验，还是心虚自己隐瞒情报，又或者两者皆有。
但是如果说超凡者的真相大致上被披露得差不多了，那我们这些觉醒者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灵基是怎么来的？
针对于莉莎莉莎女士刚刚所说的，灵基几乎是接近于星球之魂的层次。
总感觉...这个星球之魂的层次有点低啊。就算是质上的接近，量级天差地别，那也有点拉胯。
总感觉莉莎莉莎女士有在暗示灵基并非星球之魂孕育出来的东西。
藤丸立香吐了一口气，有点不自然起来：该不会是灵基真的就是外来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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