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春物玩型月梗啊 第111章

就在平冢静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寄时，红龙浑身颤抖地从大地之中站立了起来。

它的十冠被打破，魔力絮乱得连头颅都无法自由控制，身体被击穿，就差一点就能被彻底毁灭。但此时的它已经成为了拼死之野兽，再也没有思考的余裕了。

狂暴的魔力伴随着龙吟迸发，近乎自爆的攻击要将眼前的一切无差别毁灭——包括自己。

但自灭的行为被中止了。

阿比盖尔准备多时，早已经更换回了自身的原始灵基，那是外神的巫女。

“Ygnaiih……ygnaiih……thflthkh’ngha（我的父神啊，请拯救我）”

时空，凝固了起来。

“吾之手中持有白银之钥。由虚无显现，用您那指尖触碰吧，吾之父神啊。”

伟大的存在，降下来了一丝气息，再一次地，世界被翻转过来。魔窟陷入了无光的世界，只有紫色的迷雾，提供着淡淡的辉光。而在紫色的瘴气之中，时不时会浮现仿似萤火虫的光点，仔细看起，却只能看到光团本身之中无穷大的宇宙倒影。

若能穿透无穷紫雾的遮挡，可以看到地面已经化为了倒影的星河镜子。

然后，光被接引了进来。

在阿比盖尔的身后，深沉而难以阐述的黑暗之中，一直呢喃着低语，然后门户开启。

从如同钥匙的门户之中，白色的究极光辉从门中泄漏了出来，层层递进的光辉不断地削弱了魔力的堆积。

即便是旁观的藤丸立香、平冢静和雪之下雪乃，也能够听到白色的光之中蕴含着的扭曲祈祷词句。

它在赞美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事物，万物归一者，无数时空连续体的支配者，究极的终极本源深藏一切奥秘者，犹格索托斯。

（怎么还自带sancheck，不科学啊。）藤丸立香拉着两人立刻远离，努力地抵抗着光辉的侵蚀。

而红龙则更是麻烦，它的眼神呆滞无比，幼生的精神体似乎已经被完全支配了，但阿比盖尔完全没有停下来。

“吾将化身寄宿您神髓的现世之身。跨越蔷薇的沉睡，抵达穷极之门吧！光壳流溢的虚树（Qliphoth Rhizome）！”

然后，阿比盖尔额头那完全是黑暗所填充的钥匙孔中，紫色的眼眸再一次睁开了。伴随着不可名状者的威能降临，一切现实都彻底远去，而幻梦在时空之中变换了它的存在，化作了真理的触须。

光辉之中，无数的触手簇拥而至，然后缠绕着红龙，不断地破开了它的肉体，抵达了魔力的核心。

藤丸立香眯着眼，他甚至感觉到那无可名状的触手之中还有着更难以名状的存在之力，但他没有继续作死去窥探，选择了低头。

在一通像是在啃食骨肉的撕扯声中，他们全都感觉到了魔力的核心被完全熄灭了。而世界正在翻转回原有的样子，只剩下拿着熊布偶的阿比盖尔呆呆地站在原地。

在倒映着宇宙的地面下，阿比盖尔的双眸露出了淡漠的无机质眼神，充斥着解析一切的超越者光辉。

然后她呼地无力坐下，世界总算回归了本有的面貌。

“成——功！红龙的魔力核心完全熄灭了！”意念通话中响起了后方队员的欢呼声。

“怎么样了阿比！”藤丸立香急忙冲了过去，扶起了阿比盖尔。

她无力地躺在藤丸立香怀中，用肉嘟嘟的脸蛋蹭了蹭藤丸立香的胸膛：“我做到了哟团长。哎嘿嘿，那条红龙被我打倒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乖阿比好强。回去我给你吃烤薄饼。”

“我要吃多一点...”

“啊，多少都可以。除了烤薄饼，还有布丁，蛋糕...”

“嗯，真好...那团长，我要睡了哦，虽然这一觉可能会有点长就是了。”阿比盖尔闭上了眼睛。

“！！！”

赶来的雪乃和平冢静，纷纷不可置信地捂着了嘴巴。

藤丸立香脸色古怪地对她们说：“她只是睡着了，小家伙好久没运动了，开一次宝具有点累，消耗了不少魔力。”

“原、原来是这样？”雪乃和平冢静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藤丸立香和阿比的状态，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真的有事，然后藤丸又被打击得精神失常了。

藤丸立香看着她们的眼神，也明白她们在想什么，斜眼不屑：“别瞎想了。还是好好准备下一场吧。”

“下一场？你在说什么啊藤丸小子，我们不是已经把大红龙给打趴，就连在红龙中心的魔力核心也给击破了吗？”莉莎莉莎抢过了诗羽手中的道具，十分奇怪地问道。

她开始清楚地看到，阿比盖尔那一击将红龙体内那像是人一样的魔力核心都给打破了。

“因为啊，就算是那家伙在做梦，这条红龙的智商也不会差到这种程度才对。不过是立江旧智...不对，有可能是立江那家伙的模仿才对。”

“你说是吧，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陛下。”

在道出了真相的同时，[真实]就像破除了[谎言]的言灵一样，解开了世界一直压制、扭曲所有人意识的迷雾。

在红龙所在位置相反，远离了一切攻击，但同样靠近龙心的地方出现了一把高大的椅子。

它的颜色半黑半白。

白色的那边镌刻着无数的事迹：十二大战、击破白龙，抵御侵略者，以完美王者的身份君临不列颠的一生，最后以一道矗立在神圣城池之中的光柱所结束。

黑色的一侧则有着类似的事迹，但在其中的王者更为冷血而残暴，以暴君的姿态蹂躏着敌人，以冷漠而理性的姿态统治着国民，最后暴君化身为驾驭暴风的狂猎之王，无休止地在欧亚大陆之上驰骋。

头戴女神桂冠的王者，以手支颐，慵懒地靠着王座扶手之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

就这一瞬间，白色的光辉再一次照遍了整座洞窟。

即便是红龙狂暴咆哮的期间，他们偶尔还能听到远方的些微动静，告诉他们这三层依然还有不愿离去的物种。

但这一刻，他们开始怀疑这一层已经仅剩在场的数人了。

一切都陷入了彻底的寂静之中，随后，风的声音响了起来。

身处于高位之上的王者，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绝美的容颜，令所有人都为止倾倒，就像是造物主所恩赐、不，是她本身就是女神。

神的性质，压倒性地盖过了人的一面。

从那碧绿的眼眸之中所散溢出的淡淡白光以及黑色雷电，都说明了她并不是普通人。

她的气息遍及四方，无所不在，深沉如狱，巍然若山。

所有人都只能在那轰然的气息之下死死地支撑着，强迫自己的膝盖不彻底跪下。

似乎来了一些兴致，王者轻轻地张开了口：“人子啊，何以念诵我之名。”

藤丸立香扯起了笑容，艰难地开口：“师匠的大（？）姨子啊，他托我来给您捎个话。”

“您是让她醒呢？还是被我打一顿再醒呢？”

一四三、拐才是大哥大

出乎藤丸立香意料之外的是，带着桂冠的女神无视了他那谜语人般的挑衅，而是用着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啊？居然还有人能够降服得了摩根这个魔女吗？嗯...不过也是，她也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支配者，容貌也很是秀丽。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大英雄能够受得了她。”

哑口无言，眼前这位女神的话多少超乎了他想象之外，他稍微有点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女神，本应把握十足的猜测出现了不确定的因素。

这种状态还有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身为人类的阿尔托莉雅。但她居然没有为我的挑衅所生气，反倒是关注这种烟火味的八卦？她真的是女神伦戈米尼亚德？

藤丸立香看到她王座以及状态时就有猜测了：来自彼端的常胜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在选择武器的时候有过一个分歧点。假设拿起了圣枪，她除了会身体发育，成为了nicebody的选手以外，还会持续受到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侵蚀。

如果受到侵蚀后引进了掌控风暴的狂猎之王的概念，那她将会化身为黑色的暴君。

如果不在乎圣枪的侵蚀，那她将化身为完美的君主统治不列颠，直到在卡姆兰之丘逝去。这是掌管圣枪不到十年时间的结局。

但假如并没有及时归还圣枪与圣剑，无法死去的她将会在徘徊之中被圣枪所侵蚀，无论是意识结构还是灵子结构都彻底被扭曲升华为神灵状态，那就是理性得近乎机械的神明，女神伦戈米尼亚德。

然而女神一眼看穿了他的迷惑状态，将手中的圣枪拄在地上，天青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怎么？不过是战前的小小寒暄而已，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

“...怎么会呢？”藤丸立香没有试图擦去脸上不断留下的汗水，而是直起了身子笑得很肆意——他想通了，“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啊，没想你还会关心这种话题，看来狂猎之王的力量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小。”

女神陷入了沉默，然后毫不在意地踏入了藤丸立香对话中的陷阱，爽快承认：“果然，虽然我们未曾相见，但你对我很是熟悉...毕竟奥丁也是狂猎之王，因此这个位格的概念加持确实厉害。直到现在，我依然要持续受到来自人性层面的冲击...可是，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啊？”

女神的眼神漠然，与其说是以直转其下的话术干扰面前人类们的士气，倒不如说是有话直说：“看看你们身后的人吧，直到现在依然无法完全直起身子来。是什么让你们有勇气来到这里面对我。”

“当然是...不想被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不甘啊啊啊啊！”平冢静暴起青筋，将铁杖狠狠地一顿，土地破裂，她借着反作用力和心气挺起了身子，充满了怒火。

她说：“亚瑟王也好，女神也好！我就想问你——为什么，红龙里的那个身影和你完全一致，而你还是清醒的状态？”

“你不是猜出来了吗？”女神伦戈米尼亚德游刃有余地说，“你们既然打败了加拉哈德卿，自然也能够明白吧。他所执行的仪式自然是我所想要做的事情，在他本人的意愿以及世界意识的推动下，补完了残缺的仪式而已。”

“你是想要让红龙肆虐，然后你作为女神来降服红龙，效仿弥赛亚吗？真是可笑，推动灾难诞生的人却要成为被人所顶礼膜拜的神吗？”平冢静不再激动了，她只是用毅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神。

但伦戈米尼亚德反而不解了：

“你们认为是我让红龙诞生的吗？不，你们弄错了概念，是你们人类自己使得七首十冠的兽在虚无之中孕育的。”

“贪婪、憎恨、短视、偏见...即便是不同的世界，我依然能够从世界意识之中看到你们的诸多丑行。为了争夺资源而用莫须有的借口开战，为了省下金钱而掩饰着自己的过错，为了牟利而挑起了种族和性别之间的争端，为了眼前的短期利益而饮鸩止渴放弃对星海的探索......即便有着部分闪耀着光辉而努力前进的群体，但更多时候都是在这颗星球之上开演着自灭的大戏啊。”

“这样诸多的导向破灭未来的因子，怎么可能不催生孕育一头审判种群的兽呢？”

伦戈米尼亚德用着淡然的语气，说着自己眼中的人类现状，反而令在场的人有种辩驳不能的感觉。

“不，你错了。”雪乃撑起了身子，她的眼中充满了蔑视，“你将自己摆在了审判者的身份，然后空口白话地告诉大家错了，那你呢？难不成有什么能够拯救我们这些[一无是处]的人类么？”

她在[一无是处]上重重地提起了音调，反而显得讽刺异常。

伦戈米尼亚德反而点点头：“没错哦。我会拯救你们的——让红龙降临，清洗人口只是顺便的事情。而更重要的是，当我出现降服它的时候，让世界所有人都能够认知我，在救世之战中动摇天地，在这个世界竖立尽头之塔，拨回神代，以幻想的法则彻底取代常理。”

她张开双臂，用着冷淡但微妙地显得慈爱的眼神看着所有人：“这就是拯救的法子，再无第二种抵抗破灭未来的办法了。”

伦戈米尼亚德伸出了手，很是诚恳：“你们都来帮助我吧。世界回归神代，无论是拥有灵基的你们还是习得超凡力量的其他人，都能够在世界变换之中获得极大的好处。超越英灵的力量，永生不死的寿命，都会是唾手可得之物！”

而且，削减了文明的规模，增强了非秩序的个体力量，未来面对那个争夺[座]的灾害也有一战之力。

伦戈米尼亚德默默地想着，她可以感觉到在场不少人的心跳都有些微的加速，这让她满怀期待。

“然后你将化身为统治世界的活着的神明，而我们则是你手下的辅助者吗？”

“没错哦少年。”伦戈米尼亚德露出了笑容。

这应该稳了吧？按照世界意识给的常识来说，这就是求职前和老板确认薪资待遇的心动打工仔？

“但是，我拒绝。”藤丸立香没有继续cosplay，而是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女神，顶着她煌煌神威坚定不移地回答，“虽然你所说的破灭未来让我很是在意，而手持圣枪却豪言壮志能够让世界回归神代的说法也令人怀疑。但是即便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无误的，我也要告诉你。伦戈米尼亚德啊，神与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遇到恐怖的洪灾，我们并肩疏通，筑起大坝；面对粮食短缺，我们精耕细作，培育良种；遭遇十年不遇的瘟疫，我们前赴后继，在实验室和疫情现场与病毒斗争......我们与天斗，与地斗，不再期望有着机械降神一般的伟大存在降下恩典。”

“问题出现，我们就解决它。不至于找来一位骑在所有人头上的神明来主导未来的方向。女神啊，我在此请求你回归虚无之中吧。”

藤丸立香拔出了[至高天村正]，指向了伦戈米尼亚德。

在他的激励之下，所有人都开始克服了神威的压迫，缓缓地直起了身子，露出了无畏的表情。

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区区女神，早就该和故纸堆作伴去了。

即便是被刀剑所指，所劝说的人也一副敌对的样子，伦戈米尼亚德也只是露出了些微的遗憾。

在她看来，人与人的价值是属于可以衡量的砝码——牺牲至多三分之一的人，能够换来全体人类的强大，以及整个世界的变换，那是十分划算的一件事情。

但面前的人们看来不这么认为。

这就是神的思维与常人的思维区别吗？

这个念头在伦戈米尼亚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她就不再纠结了。

“东·斯塔利恩。”

灵子凝聚，披着厚重甲胄的白色神驹出现了，伦戈米尼亚德一挥披风，翻身上马。

她手中那像是被白色金属编织而成的长枪也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先是光辉亮起，金黄色的光华从长枪柄处不断地泄漏，然后枪身如同被揭开枷锁一般，金属寸寸断裂，只留下了一把由纯粹的光所形成的枪身。

它的光，就像是从遥远星辰所投射而来一般，透过它能够窥见天与地未曾分开的混沌景象。

藤丸立香慎重地将手中的村正妖刀摆在身前，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

但往日熟悉而流畅的动作，依然带着一些僵硬的感觉——是女神那依然存在的威压所带来的影响。

伦戈米尼亚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好！

几乎是同时，藤丸立香读懂了她的意思，但用着迟钝的身体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用意念通话警告：“小心。”

来不及指明对象，甚至没时间来告诉其他人，因为对方已经发动攻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