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梦儿
这时，利姆露的感知中，周围似乎有人徘徊靠近之后，主持也再度给两人添了一杯茶后，微微施礼走了出去，似乎是寺庙又来了新的客人。
主持一走，久远寺有珠就微微睁开眸子，轻声道：“远坂时臣。”
“我知道。”利姆露脑海中迅速传来大贤者感知的三维立体地图的影像，以及一旁久远寺有珠联结的使魔视野：“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可能是发现了我的使魔。”久远寺有珠轻声道：“柳洞寺作为大圣杯的所在地，在他的监视之下也说的过去。”
“要见他吗？”
“嗯……我现在的身份，见他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利姆露沉吟了一会道：“第一次见面，还是留到小樱出生的时候吧？”
“他会阻止我们吗？”有珠看向利姆露，后者摇了摇头，断定道：“远坂时臣绝对不会跟魔术协会对着干，他应该是来试探口风的才对……既然你的方位已经暴露了，就把他打发走吧，他应该还不敢触怒一名魔女的心情。”
“好。”
久远寺有珠闻言，立马乖巧果断的抬起小手，魔力激荡下，淡淡的雾气开始在山峦间缓缓弥漫开来。
蔷薇猎犬。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和呢喃的童谣，利姆露微微愣了愣神，略微混乱的记忆让他短暂的失了下神，因为封印的记忆被解除后，他很清楚这原本就是有珠的三大能力之一，但如今……脑中的记忆和心中淡淡的温馨却有清晰的浮现出了，当初两人一起研究这个魔术时的历程。
“呵，雾隐杀人术……我都教了有珠些什么啊……”
想到青梅竹马时的一幕幕，利姆露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不得不说，哪怕记忆被封印，但潜意识对行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至少如今的蔷薇猎犬，虽然是魔女专属的能力，利姆露无法用出，但在如今关于魔女魔术的记载中，这个术的拥有者中，除了久远寺有珠，后面还有个……利姆露·特恩佩斯特。
也正是因为这是两人第一个共同研究出的魔术，这个魔术如今也是童话魔女使用最频繁，最标志性的术式之一。
而此时，山门之外，迎接远坂时臣的主持更是微微一愣，就看到山间浓雾四起，一张张狰狞的血口朦胧之间若隐若现之时，远坂时臣的脸色大变，顿时从原本坚持入内拜访，变成了事务繁忙，告辞！
他错愕的看着匆匆离去的红色绅士，不知不觉之中，再一次把久远寺有珠这名魔女的分量在心中往上抬了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忽然，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快步走到了偌大寺庙中的一间很久没用的厢房内，翻箱倒柜一般，拿出了一颗布满灰尘的铁盒，他打开铁盒，看着里面仍然散发着光亮的六颗宝石……
“唉……”
第076章，破杯子和御三家
圣杯战争，是由御三家共同发起的，但却又目的不同的合作项目，远坂永人为了抵达根源，玛奇里·佐尔根是为了心中理想，而冬之圣女是为了家族实现第三法的伟大奇迹。
但不管怎么说，圣杯的本质就是利用英灵归为于世界外侧之时，打开通往根源的孔洞从而获得无限的魔力，而无限的魔力也的确可以完成大部分的愿望，甚至完成所谓的天之杯。
这不过，这个本质被隐瞒了。
间桐家是召唤使魔的名门，其“强制”的特性让他们极其擅长束缚，奴役，于是设计了令咒。
爱因兹贝伦家设计了大圣杯本身的系统，以最完美的作品，冬之圣女献身作为大圣杯的运行中枢。
而远坂家，则是提供了场地和保障。
作为魔术协会的管理人员，他隐瞒了魔术协会关于圣杯的真相，提供了冬木市四条灵脉作为从者的魔力支撑。
注意的是，作为冬木市的管理人员，远坂家的确有权享受灵脉的好处和带来的神秘加成，比如灵脉对附近的影响，以及在灵脉上方建造魔术工房或者府邸的堡垒。
但他本身却没有破坏灵脉，以及使用灵脉的权利，至少，使用灵脉的时候，必须申请魔术协会的会议表决才行。
不过，规则之所以是规则，就跟小学生守则一样，除了底线不可逾越以外，大部分的规则都不过是限制普通的魔术师罢了，对于名门，以及成功的魔术师而言，就连指定封印都不是什么风险，他们才不会在乎这些。
所以远坂永人为了追寻根源，义无反顾的贡献出了这片土地，并且请来了他的老师宝石翁泽尔里奇见证，才有了后来的……破杯子争夺大战。
利姆露淡淡的给好奇的久远寺有珠讲述着关于圣杯的故事，他没有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久远寺有珠也默默的没有去问，她就微微勾着嘴角，幽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娓娓道来的利姆露，闪闪发亮。
直到柳洞寺的主持再度回来，在一片雾气笼罩中，没过利姆露，静静的将一个腐朽生锈的铁盒，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久远寺有珠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略带不满的看向这个打扰了两人的光头大僧，轻声道。
“祖先流传下来的，源自于好友远坂永人的馈赠。”主持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想必跟某种魔术有关，应该能帮上你们的忙。”
说完，主持轻叹一声，站起身来道：“作为清修者，我本不应该掺和此事……但……”
柳洞家，柳洞寺。
传闻，在古代未远川的龙还未消失之前，柳洞寺就已经建立，保护这片大地，为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祈福，这可比远坂家的历史古老多了。
但显然，跟实力强大且能够有效保护人们不受死徒，恶灵等侵袭的教会与魔术协会相比，柳洞寺就显得有些渺小了。
不过由于柳洞寺的职责本就是保护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所以当代的主持在远坂永人带着魔术协会的支持来管理这片土地时，不但没有反对，甚至全力帮助之下，两人甚至还成为了好友。
但我们暂且不说当初的那一代主持是否知道对方瞒着魔术协会改造灵脉的事情，就单说两人最开始合作的契机，说到底也是柳洞寺还是比较看重魔术协会的支持，或者说……
冬木市的安宁的。
如果说一开始柳洞寺主持还没觉得什么的话，不太了解魔女和君主在魔术师中的地位的话，那么仅仅一个警告就让远坂时臣这种在主持眼里都已经算是一方地区管理者的存在二话不说掉头离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情况发生在眼前。
却是让他充分感觉到了，所谓的大人物分量。
如果说当初的主持是抱着“退魔”的需求去接纳魔术协会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需要抱着“维持现在的稳定”继续服从于魔术协会的管理。
但显然，相比起已经有了被调查嫌疑的远坂家，魔女这边的态度更值得他去在意。
将自家的传家宝交给外人并不好受，但他必须确保。
如果真的是当初远坂家利用灵脉做了什么而导致魔术协会的怒火会烧及这片土地，那么柳洞寺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不会受到波及。
“但……也罢。”主持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虽说是为了这片大地而做出的抉择，但终究有些墙头草和背叛祖上好友的愧疚感还是让他有些无法释怀一般，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
“啧。”看到这一幕，利姆露轻轻砸了咂嘴，看向那个铁盒：“听说历代柳洞寺主持都是德才兼备之人，这种人一定活得很累。”
“……”闻言，久远寺有珠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干净利落的直接打开了铁盒。
里面是六颗色泽鲜亮的红宝石。
“宝石魔术擅长将魔力甚至是其他魔术储存其中——”利姆露饶有兴趣的拿起其中一颗，仔细端详的同时问大贤者道：“能鉴定出内部是什么类型的魔术吗？”
「并没有感知到魔术痕迹，里面更像是储存着特定的魔力，像是激活某种其他魔术的媒介，或者说……电池？」
“哦？有趣。”利姆露放下宝石，忽然轻笑了起来：“看来这三家，都没少给自己留下后手啊。”
爱因兹贝伦，掌握了每次小圣杯的制造和存在，但可惜每次圣杯战争似乎都没抽到过好牌，第三次的英灵甚至是安哥拉纽曼这种战斗力最弱英灵，直接被双子姐妹给秒了。
而间桐家族则是利用设计令咒的原理，留下了不少后门，包括修改召唤口令，将“强制”特性发挥到极致，强行召唤巴萨卡这一点。
而作为出资，出钱，出灵脉的远坂家，看似如同绅士一般老老实实参加战争的家伙，竟然也留了一些东西……
“远坂家作为灵脉和土地的管理者，应该也包括了大圣杯的安全和防御问题……你说，这会不会是……防御工程的关闭或者媒介？”
“有可能。”久远寺有珠轻轻点了点头，一路上听了利姆露口中那么多故事，作为天才的她几乎已经彻底明白了御三家的布局，所以她同意道：“大圣杯是可以转移的吗？”
“可以的。”利姆露闻言，几乎立马笃定道：“虽然大圣杯几乎等于灵脉没错，但他说白了就是附着在灵脉上的一个系统，灵脉坏了，换条灵脉也可以的。”
利姆露敢这么说，是因为在别的世界线中，不是没有人强行把圣杯夺走过不说，还擅自改了其中的规则。
“那……大圣杯转移，可能就是远坂永人的后手……”久远寺有珠樱唇轻启，似乎有些不满：“但这样一来，所谓的馈赠……”
“啊，也不过是魔术师利用他的手段罢了。”利姆露看着宝石，嗤笑一声道：“也许是我们猜错了呢，或者，当初的主持知道这些，心甘情愿的呢?”
“德才兼备跟伟大的魔术师是冲突的。”对此，久远寺有珠淡漠的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可以理解，相比起魔道，任何朋友都是可以……”
说到这里，久远寺有珠微微卡了一下，有些沉默。
确实……看着沉默的久远寺有珠，利姆露理解般的轻轻摇了摇头，两人在很多想法上一致，但这却是两人唯一的分歧，可说是，永远无法说服对方的观念。
对于久远寺有珠而言，最好的朋友是青子，最理解她的是橙子，至于利姆露，则是“不一样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久远寺有珠仍然会因为一些魔术师的传统而去跟两人敌对，甚至是相互厮杀！
这一点上，利姆露则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用苍崎橙子的话来说就是：“明明有着传统魔术师的行事风格，但本质上却是将魔道视为工具的魔术使。”
但对方的观念却在魔法使之夜受到了冲击，也正是因为魔法使之夜，一向对她百依百顺，或者说一向默默跟她行为想法一致的利姆露忽然跳反，与她发生了立场冲突后，她遇到了人生中唯一一次犹豫。
传统而固执的少女，第一次在魔道和朋友之间产生了摇摆。
虽然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魔道，事后将这股情绪和烦恼视为仅会出现一次耻辱，但每次跟利姆露争论这个问题，利姆露问出“那我呢？”之后，她也只能沉默，最后恼怒的憋出一句：“你不一样。”然后恼羞能怒般的离去，不再理他。
直到……利姆露因为家族之变，离开了日本，从此……杳无音讯。
想到这里，利姆露勾起了嘴角，不知觉之中露出了阳光般的笑意，看着沉默的久远寺有珠，忽然轻声道：“七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该办正事了，利姆露。”久远寺有珠垂下眸子，眼中有些羞恼的轻轻扭过脑袋看向门外：“既然远坂永人留下了后手，就说明柳洞寺一定有通向灵脉的入口。”
这点正符合两人的目标，因为他们的本意，就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接触大圣杯。
“已经找到异常地点了。”闻言，利姆露轻笑一声，对于勘测地图，大贤者是专业的！
他的感知将整个柳洞寺所在的山上覆盖完毕，然后用魔力感知建立地图后，很清晰的就能看到山体内部魔力的充盈和空洞分布，以及……部分位于地表，却魔力异常的地方。
比如……
“寺后面这个湖，传说中好像是龙的栖息地？”
……
柳洞湖，巨龙栖息之地。
雾气笼罩中，利姆露和久远寺有珠两道身影缓缓的行走在湖边，而伴随着利姆露的魔力开始激荡，湖水开始朝两侧分开，露出了前往湖底的通道。
“湖水中的魔力的确异常强盛了，甚至能干扰到我的魔力。”利姆露轻声笑道：“我有点相信了，这里曾经住着我的同类。”
巨龙，哪怕在幻想种中，都是站在顶端的王者之之一。
“巨龙跟史莱姆也算是同类吗？”久远寺有珠似乎还对刚才的争论有所不满，闻言静静的问道。
“……嘶，不要看不起史莱姆啊！！”
由于幻想种向世界里侧迁徙，世界正在清除外界关于幻想种的痕迹，这导致利姆露哪怕很仔细的搜寻了湖底的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找到一丁点收获。
“啊，捡龙鳞，挖龙牙的梦想破灭了……”
利姆露生无可恋的重新回到久远寺有珠的身边，继续深入……两人已经越过了湖中心，并且利姆露将湖中心翻了个底朝天后，两人也终于明白了这个湖形成的构造。
由后方山脉之上的地下水贯通联结，汇入下方未远川中的一个露天过道，所以虽然表面上没有河流分支从山上流淌而下，但湖底却布满了各个孔洞，联结未远川——而考虑到未远川曾经贯通所有灵脉的传言……
“被堵住了吗？”利姆露站在面朝柳洞寺方向的位置，轻按着下巴道：“大圣杯应该是在柳洞寺下方，地势往下，倒也符合……”
“既然确定了，还犹豫什么。”
久远寺有珠走到利姆露的身边，一团团泥土和巨石从湖底凝聚，毫不犹豫的抬起了巨大的拳头！
“轰！”顿时，整个山体一阵摇晃，惊起了一片飞鸟。
地面塌陷之下，湖水开始奔涌而出，但很快，就被一道泛着淡淡的红色氤氲气息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利姆露目测了一下整个岩层的厚度，微微挑了挑眉：“好家伙，距离柳洞寺仅仅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如果没有这层结界，土地根本无法承受上面的压力。”
“结界破坏，地势估计会直接塌陷。”
“但相反，只要结界强度足够……上面再大的震动也不会暴露这里。”听到利姆露的低声，久远寺有珠轻声道：“宝石没有反应，应该不是这里。”
“宝石是激发装置，我现在怀疑……宝石的作用根本不是打开一个入口，而是……直接让这个结界无效化。”利姆露轻轻抚上结界本身，澎湃的魔力一瞬间将他的双手弹开，引起了体内的魔力轰鸣。
“这个结界依靠了灵脉作为基础，几乎拥有堪比四五个魔力炉支撑的防御结界……理论上而言要在这种结界上开凿一个能自由打开的门，其难度不下于在绝对精密的电路板上戳一个洞还不能影响其性能一样，几乎不可能。”
看到这里，利姆露有些无语起来，这种级别的防御魔术，如果不是远坂家作死留下后门，利姆露怎么想都觉得大圣杯不太可能被发现甚至夺走。
至于五战时期的塌陷，利姆露觉得可能是因为十年前的四战让灵脉的魔力已经受损，导致结界开始脆弱化不说，再加上魔女的乱鼓捣和研究，误打误撞了破坏了这个结界的结构性，导致结界的破碎。
而拥有后门，也的确能解释在别的世界中，千界树是怎么夺走大圣杯……但……
“为什么远坂家似乎不知道这一点呢？”
「那远坂凛甚至不知道圣杯战争的本质是为什么呢？」
哦……对，魔术世家的没落，只能是因为意外死亡而造成的信息缺失。
第077章，你说……我吞了大圣杯怎么样？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差不多了解了结界的构成和情况后，久远寺有珠看着陷入沉思的利姆露，轻轻问道：“破坏吗？”
结界的强度是链接着整个地下灵脉的，而这种级别的结界，如果暴力攻破的话先不说可能需要类似于战场上巴瑟梅罗圣歌队的那一击才有可能，就单论暴力破坏后的结果，就可能浪费不少灵脉的魔力，甚至是直接将灵脉造成部分损坏。
而就算是利姆露两人猜得不错，这六颗宝石就是让结界无效化的存在，那么，就算利姆露费尽心思找到破坏的入口，将结界无效化后，整个山体引起的塌陷也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我们得先加固整个柳洞寺和这片山的脉络。”利姆露微微沉吟，道：“六颗宝石，如果是放在一起激活我其实还好，如果它要是……一颗宝石对应一颗地点呢？我们得找到猴年马月？”
“你的幻想种天赋呢？”
“灵脉的魔力太强了，我的魔力感知会受干扰。”利姆露摇了摇头，转身再一次扣上了结界闭眼感知道：“结界覆盖整个柳洞寺地下不说，还包含了下面的空洞，奇怪，如果柳洞寺下的灵脉跟未远川断开了，那么为什么还会是最大的灵脉？”
灵脉并非是单独的节点，或者说，世界上魔力流通的路径千千万万，而高魔场之间流通的通道则是广义上的灵脉，但同样，灵脉之间也会有交叉点，形成更为广大的灵脉节点，这种地方，也被统称为灵脉，也是所有魔术师们趋之如骛的“顶级灵脉”。
而冬木市的四处灵脉，就是由最开始的未远川底下接通的大型灵脉，分化而成的四个无数魔力通道交叉或者并行的地点。
如果真要详细描述的话，就可以理解为这四处灵脉就好比无数细小溪流之间的，无比显眼的巨大的湖泊，不但本身储汇量巨大，补充速度也极为迅速。
想到这里，利姆露抬起头，跟久远寺有珠对视了一眼，均露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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