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我曰
莉莉看着他那乐呵呵的样子又是安心又是无奈，却不得不打断他的兴致：“Master，注意前面就可以停下了，这附近是重点监视区域。”
“重点？”史蒂夫放缓了车速，“这倒哪了？”
“到那个角落停下就可以了，已经可以看到远坂家了。”莉莉如此说道。
“远坂？”
史蒂夫如她所言，将车停在路边。
下午的阳光斜照在路旁的宅子上，正好给车提供遮挡的阴影。
“就是圣杯的制作者之一，”莉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本子，对着上面念道，“远坂家作为圣杯家族，也是圣杯的地脉提供者，可以认定他是我们重要的敌人，而且除了圣杯家族的三家之外，其他的竞争者肯定也会率先锁定这个目标，在这里我们绝对可以获得很多情报。”
念到这，莉莉合上笔记本：“不过那栋住宅跟我们逃出来的间桐家完全不一样呢……保护的简直就像是要塞一样。”
“是吗？”顺着莉莉的视线，史蒂夫远眺那个带着点欧式风格的日本庭院。
第14章 远坂和间桐
在史蒂夫的眼里，那无非就是一个稍微豪华一点的宅院而已：“那栋房子的建筑风格确实不错啦，不过说它是要塞的话，也太过了吧！”
莉莉摆摆手，并没有答话，而是递给他一副眼镜。
史蒂夫不解的接过眼镜戴上，当他再去观察那个宅邸时，赫然发现这个宅邸被无数条虚线所覆盖着，每一条虚线都有着不同的运行轨迹和运行速度，就好像是在探测检查着什么。
“Master你透过眼镜看到的虚线，其实就是这个宅邸防御系统的一部分，”大概是看到了史蒂夫脸上的表情，莉莉进一步解释道，“不过这些虚线只能标出这个宅邸防御系统的范围，至于是什么属性的，威力有多大则完全不知道，有些可能仅仅是探测用的，有些可能碰触到之后就会致命。”
“原来这地方这么危险啊，”史蒂夫咂咂嘴，“还好有你在，如果是一个跟我一样喜欢往里冲的，八成不知道为什么就死那里了。”
“……呃……嗯，那个，Master很重视我，我很感谢，只不过如果是其他职介的话，像是对魔力非常高的saber，即便直接冲进去，那些术式估计也不太能伤得到他，毕竟现代的术式，大部分在威力上还是比较弱的。”
“对魔力？”
“就是对于魔术的抵抗能力，其中除了assassin那种基本没有对魔力的对手可以排除之外，其他的从者基本上都具有一定的对魔力用来防御魔术。其中特别是saber、lanner和archer，他们所处的时代大都是与我相似的魔法时代，所以本身对于魔力的免疫力很高。”
“但这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不是没有攻击系法术的嘛！”
“……对不起……”
“啊，抱歉，我多嘴了，你继续说。”好不容易变得正常的气氛又有点尴尬了，史蒂夫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子。
“……那个，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说，魔术其实比较适合辅助效果。”
“当然，当然，你那个附魔超强的啊！简直就是……”
史蒂夫正想顺着对方的话夸几句，少女突然伸出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嘘，有人来了。”说着，她指了指斜对面的拐角处。
她所指的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声音正缩在电线杆后，看到那个人，史蒂夫吓了一跳：“雁夜！”
“嘘……”少女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在的话，berserker肯定也在附近。”
“那我们岂不是要糟！”史蒂夫慌得要死，昨晚那个把自己追着砍的疯子他还记忆犹新呢，而且他现在变得更厉害了，再被发现简直是跑都跑不掉啊！
“别担心，”莉莉双手合拢，捂着史蒂夫的右手，“没关系的，这辆载具已经被我设下了隐蔽的法术，以berserker的感知能力，应该没法感知到我们。”
得到莉莉的保证，史蒂夫略微安心，他好奇的望着雁夜，不知道对方在那边在蹲点是要干什么。
“莉莉，远坂家跟间桐家是死敌是吧！”
Master突然关心起这个，莉莉有些不解，不过并没有深究：“并不是，在我得到的知识里，远坂家跟间桐家甚至有所来往，比如说通婚或者是过继子女。毕竟这个地方的魔术师家族并不多，以魔术师对于继承人的资质的要求，这种相互依存的手段是必须的。”
“可是，雁夜好像跟远坂家有仇啊！”史蒂夫忽然这么说道。
“为什么？”莉莉觉得不能理解。
史蒂夫歪了歪头：“唔……我是这样想的啊！如果我们现在已经打败了一个对手，并且洞悉对方的底牌了，那么有必要急着去找下一个目标吗？”
史蒂夫的话让莉莉神情一怔。聪明如她，在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对啊！这是一个生存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驱虎吞狼，自己已经握有一手胜棋的情况下为何要主动出击呢？而且出击招惹的还是三大家之一的远坂家。
……间桐和远坂这两家几乎是圣杯战争已经明确的敌对目标，所有的外来者都希望这具有地利的两家斗的死去活来才对，这是连他们自己都不可能不明白的道理。所以雁夜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一手臭棋。
……然而这位间桐家的召唤者依旧要把目标放在远坂家上，只能说明，间桐家和远坂家存在巨大的矛盾，这个矛盾甚至超过了对方想要获得圣杯的欲望。
代入整理了全局的状况之后，莉莉自己可以断定，间桐跟远坂两家之间有仇怨这件事情是有极大可能的……当然，这是她逆推得到的结论，可是从一开始就对圣杯战争啥都不懂的Master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的呢？
虽然是同伴，这个疑问却让莉莉不能释怀，于是她小心的问道：“Master，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啊？就是感觉吧！”史蒂夫耸耸肩，“你觉得呢？”
莉莉眨眨眼。聪明人并不代表什么都可以理解，对于一个逻辑明晰的法师而言，最难理解的东西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还是说，自己的这位Master是一位仅凭本能就能明察秋毫的天才式人物？
……怎么看也不像。
“莉莉？”
“啊？哦……我刚刚在分析你说的话，觉得有这个可能，如果间桐和远坂两家有很大的仇怨的话，那么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山观虎斗。”
如果能坐看两大家斗的两败俱伤，确实是一件好事情，但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史蒂夫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远坂家的家门口开来一辆车，车在远坂家的大门口停下了。
之后，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走了出来，跟司机交代了些什么，然后就进去了。
“那是谁？”
“不知道，”一边说，一边在笔记上记录着，“不过从特征上来看，那个人穿着的是教会的衣服，也就是说，教会可能跟远坂家有瓜葛。”
“教会？“史蒂夫觉得今天听的新名词有点多。
“理论上，圣杯是属于梵蒂冈的罗马教廷的，所有跟圣杯相关的活动都必须经过他们的监督，不过就以这个国家本地的教会而言，跟当地的财阀地主不过是一丘之貉，有点利益关系导致他们偏向远坂家和间桐家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要指望圣杯战争会是一个公平的游戏。”
“你对这种事情好清楚啊！”
“因为我是公主啊，这种利益关系本来就只是变个对象而已，花样都是差不多的。”莉莉淡漠的望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宅邸，让史蒂夫感觉到一种出尘的睿智。
“这样……”
那个男子进去后，最后就看到一个中年女性走了出来，然后她跟来送自己的红色西服男子说着什么，似乎是在道别的样子。而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小女孩正拖着行李箱往车后面走，一边走，一边还跟之前黑衣服的男子吵闹着什么。
“看来远坂家的当主是想要在战争期间将妻女送走的样子，这道算是个明智的男人。”莉莉一边记录着，一边说道。不过说完之后那边没有回应，她抬起头，却发现史蒂夫盯着那个中年女性在看。
“Ma！s！ter！”
“啊？”莉莉的嗔怒终于换回了史蒂夫的注意力，“怎么了？”
“你……你……你……好吧！告诉我你看出什么了？”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怎么了？”
对于莉莉的杀意恍若未觉，史蒂夫眯着眼说道：“我在间桐家的宅子里看到过一个小女孩，跟这个女人长得很像……简直就是母女的感觉啊！你之前说什么？间桐家和远坂家有过子女的过继？”
“你的意思是，间桐家有一个远坂家过继过去的女儿？”莉莉轻轻蹙眉，“确实是有这个可能啦！但觉得这会是间桐雁夜仇恨远坂家的原因？不太可能吧！”
就在莉莉还在考虑这件事由多大可能的时候，史蒂夫又发问了：“莉莉……以你对berserker的了解，他的能力，现在出手杀掉远坂家的当主，有多少把握？”
“……berserker虽然是狂战士，但他有隐匿自己的能力，如果现在出手的话……几乎是十成。”
可就在莉莉做出这个几乎十成的判断之后，意外的，躲在电线杆后面的雁夜却把身形缩了回去。远坂家门口，远坂家的当主和那名中年女性亲密一阵后挥手告别，女人和孩子上了车，红色西服的男人挥手道别。这时候再看雁夜时，他带起兜帽，手插口袋已经转身走掉了。
对于事情发展到这种状况，莉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不……不可能，或许他真的只是来看看？”
史蒂夫摇摇头：“按你说的逻辑，正向的……雁夜对于远坂家当主怀有敌意，而却在这个节点放弃了除去对手的机会，加上间桐家藏着的那个远坂家女儿的可能，那么在我看来就是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的感觉。当然了，如果是逆向的……推翻之前‘敌意’这个定论，就间桐家有个远坂家的女儿，并且来侦察却放了这个必然的竞争对手一马来看，我觉得还是两个男人抢过一个女人，间桐雁夜没有得到这个女人，所以拿她的女儿做替代品……区别只是雁夜这家伙此刻对远坂家当主有没有敌意。”
第15章 人生如戏【原15章修改】
莉莉看着自己的Master，忽然有种不认识他的感觉，因为从一开始都是自己在替他分析整理情报，还以为他会干脆把这些都丢给自己做，没想到他居然能从这些情报中察觉到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雁夜这个家伙居然真的在地下室圈养萝莉啊！简直是天才，啊不，禽兽！真禽兽！”
“……”
莉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太累了，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应该是幻觉才对。
“总之……我们现在知道远坂和间桐家中的问题了，我觉得这一趟的收获挺大了。”不去管想着奇怪念头的史蒂夫，莉莉总结道，“接下来，我觉得有必要去看一下教会那边的动向，设置监视术式。……不是说教会是这次圣杯战争的仲裁嘛！那就去见见他们吧！”
“嗯，去一趟好了”史蒂夫点头赞同说道。
……
莉莉说去见一见教会的人，史蒂夫本以为她说得只是去教会周围看看地形状况或者有什么自己看不见的神秘防御之类的。
可一路上，莉莉就开始写着什么，史蒂夫看着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毕竟，自己是不认识那个字的，不过出于对莉莉的绝对信任，他倒也不在意，就算这家伙在做什么打算，等到了教会之后就知道了。
到了教会之后，莉莉把本子递给史蒂夫：“哝，等下要你进去，重点就按照这个来说。”
“这个？”史蒂夫愣愣的接过那个本子，看了看后还给了莉莉。
“怎么了？”
“我只认识英文。”
“哦，好吧！”莉莉把她之前写得又重新改了一遍之后，重新递给史蒂夫，“就按照这样的来。”
史蒂夫把那个本子上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下后，用确认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从者：“你确定要这么说，说了我就觉得我回不来了啊！”
“没关系的，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反正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办，如果不行的话，反正这不过是一个监督者的教堂而已嘛！”
史蒂夫想一想也是，脱下开车的手套，将它扔进车里。青年望了一眼那座教堂式的建筑，以及教堂前那洁白的圣母像：“虽然确实有点冒险，不过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
莉莉也从车上下来了，看着自己的Master盯着本子思考的样子，少女微微一笑：“说说看？”
“嗯……我是从一个生存者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情的……如果我们很强，那么我们藏起来就是等待时机，但如果我们很弱，藏起来就是等死。所有人把局势都看得很清楚的话，那么只要比大小就可以决定胜负了，这样明天我们就会输。所以不能让他们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样？”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少女点点头，没想到那个方块脑袋里装得不仅是方块。
“这种事情主要是攻心为上，教堂里的那个人大概是对于全局情况最了解的人，所以必须从他那获得足够的情报才行，况且这次算是我们主动出击，对方也不会有太多准备的。”莉莉微微一笑，消失在空气之中。
推开教堂的大门，木门的吱嘎声在空旷的礼拜堂里回响着。
“有人吗？”史蒂夫大声唤道。
“教堂内请保持肃静，”一位神父夹着圣经从内阁走出来，“如果是来参观教堂的话，出门左边走，那里会有人替你指引。”
“我不是来参观教堂的哦！”看着这位年纪大概在八十多岁，梳着反西式发型的白发老神父，史蒂夫笑着说道，“我是来找圣杯战争的监督者的。”
提到“圣杯战争”这四个字后，那位老神父迟疑了一下，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史蒂夫之后，才缓缓开口：“请问，你贵姓？”
“我叫史蒂夫，是caster的主人，听说这里有圣杯战争的情报可以了解，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啦！”帅气的青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神父低头笑了一下，朗声道：“敢亲自来教会报道的Master，您是第一个。我叫言峰璃正，正是你要找的人。”
“是嘛！”史蒂夫在礼拜堂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想知道现在有多少从者已经出现了？”
“这个嘛，也不是不能告诉你。assassin和saber是最先出现的，之后是rider，再之后是berserker和caster，现在只有archer和lanner尚未出现。”
“哦，这样啊……”史蒂夫点点头，“那远坂家是不是已经出现了从者了？”
言峰璃正眯着眼，不知道对方提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照实说道：“远坂时辰先生已经是被选中的召唤者，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今天晚上就去袭击一下远坂家的宅子好了，如果说他已经召唤了从者就直接开打，如果没召唤的话，我就直接把他干掉，这样就可以直接减员一名了。”
史蒂夫近乎狂妄的设想听起来像是在装腔作势，言峰璃正自然也不会上当，只是他搞不明白这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您是这样想的话，我必须告诉您，即便你解决已经确定的召唤者，圣杯也会选定其他的召唤者的，这么做是徒劳无功的。”
“但这样至少可以解决圣杯三大家之一嘛！远坂可是比其他两家更为久远的本地势力，情报和人脉的力量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雄厚了，让他出局，随便换谁来都会更好，我说得没错吧！”
言峰璃正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毛，道：“那你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这种状况是违反圣杯战争规则的，我这边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的。”
“违反规则就要号召其他人来追杀我？”
“差不多吧！毕竟这是规则。”
史蒂夫却摇了摇头：“圣杯战争的规则其实就是在为圣杯三大家族在服务嘛！作为东道主的三大家族，他们熟悉每一次战争的过程，知道每一个细节，也熟悉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握有绝大优势的他们以逸待劳的等待我们这些外来者召唤出自己的从者，并且定下来从者召唤出来之前不允许随便攻击别人的规矩，可我们有什么理由遵守这种本来就不公平的规则呢？”
“将圣杯三家先淘汰出局，然后再由外来者决出谁是圣杯的主人，这才是公平的圣杯战争，如果不这么做，你这个监督者又有何存在的意义呢？”
眼前的这位帅气的异国青年灿烂的笑着，但在言峰璃正看来，简直就是在微笑的魔鬼。老人家握拳沉声：“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只是一个帮三大家徇私舞弊的监督者的话，那么大可以试一试，那么我也会按照规则来召唤其他人来讨伐你，结果如何，请自行承担。”
这话说出来就几乎已经是在威胁了，不过一上来就挑明了自己要挑战规则，史蒂夫这边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尝试一下好了。先去问一下其他外来召唤者同不同意先放倒三大家再开始角逐这个意见，怎么说我们人数也稍微多一个，至少胜算大一点，行就这么定了。”
说完这句话，史蒂夫拍拍裤子站起来，对脸色肃然的神父轻轻一笑。
言峰璃正轻哼了一声：“那你就试试好了。”
年轻人微微欠身，转身便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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