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我曰
不过自己真的要扮做巴士司机吗？
史蒂夫正这么想时，巴士广播中突然传来了语调机械化的女声：“下一站，十九学区鹿野町站。”
“……鹿野町？”史蒂夫看着正前方的十字岔路口，“呃……这要往哪开？”
坐在后面，已经被他打昏的巴士司机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
于是在史蒂夫这走神的瞬间，根本没有减速的大巴面对着红灯直接冲了过去……会开车归会开车，但交规这种东西，早就被某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还好这只是一个寂静无人的早晨，破旧的十九学区也没有什么车在这个时候出行。
“警告，警告，您已超速，请减速慢行。”
“没有人为什么要减速慢行啊？”史蒂夫反问。
但说话的只是一个智能定位系统的喇叭，自然不会回答史蒂夫的问题：“警告，警告，您已超速，请减速慢行……”
“嘭！”史蒂夫把砸进音响的拳头从稀烂的塑料里拿出来，顺带从里面抽出了铜丝的线圈，“里面没有人居然还能这么吵啊！奇怪的东西。”
丢掉线圈，史蒂夫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个音响口。意识到什么的他摸了摸音响旁边的按钮，然后按了下去，立刻，巴士里响起了remix与萨克斯协作在一起的“动次打次”音乐。
“哇哦，不错嘛！”把音量开到最大，史蒂夫一边随着音乐摇摆着，一边把油门踩到底。
于是，正在打着哈气的垃圾处理车司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音乐，刚回头看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引擎的轰鸣声呼啸而过，扑面而来的气流刮得自己帽子都飞了出去。
“呃……巴士？”
……谁这大胆这么开巴士？
这个念头还没有结束，只听轰隆一声响，吓了一跳的司机师傅连忙转回来，却只看到十字路口的测速仪，仅仅剩下下半部分的金属杆了……
第239章 这耀眼而又残酷的世界
“啊， 天亮了啊……”
御坂美琴这时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
昨天晚上遭遇了太多事情，以至于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了……好像做什么都是错，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大概是几年前，自己只是刚刚记事的时候，向一家叫山下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疗机构无偿的提供了自己的DNA图谱。
因为当时那个慈眉善目的医生告诉自己，电击使的能力可以帮助那些患有肌肉萎缩的人，让他们重新获得正常的生活。
但那家医院在不久之后，似乎就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
自己再一次想起这件事情的契机是学园之舍里的一个传言：“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也就是国际法上被明令禁止的克隆人类。
——解析生产超能力者的基因序列方程式，让偶发下才会产生的超能力者变成百分之百产出。
而这个计划使用的基因序列方程式就是自己的……人们是这么传说的。
这种谣言，自己是肯定不会信的。
对，那种事情明明应该只是谣言才对的……
“原版”。
想到这个字眼，御坂美琴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昨晚上的景象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少女下意识的抱紧自己的双膝，希望这个姿势能够让自己稍微温暖一点。
……疯了。
什么学园第一的超能力者……什么樋口制药第七药学研究中心……什么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疯了，这群人都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和清晨一样清冷的嗓音从对面传来。
“啊，好久不见呢，”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女走到自己面前，“还想说怎么有不良少女彻夜不归，regrettably，看来你是知道计划了，我明明说过你无从阻止这个计划，并且要你别介入的。”
布束砥信。
常盘台对面的那所长点上机学园的三年级生。不过和国中的自己不一样，她是高中生，似乎也是之前“量产能力者计划”中的研究员之一。这位精神医学的天才少女在这次‘屠杀’计划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尚不得知，不过之前在她在巷道中散布现金卡的时候被自己遇到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是不得而知。
“你没说过。”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惨败后的样子，御坂美琴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
“Oh，dear？是这样么。”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连……连那种事情都做得出，”不经意的模糊了字眼，御坂美琴用筋疲力竭的语气问着，“我不懂LV6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那个东西真的重要到不惜进行这种大屠杀也要得到吗？疯了……和这个实验有关的人全部……全部都已经疯了。”
来自当事人的怨怒让蓝色制服的高中女生忍不住屏了一口气，慢慢吐出这口气后，她才缓缓说道：“这个说法，稍微有点不对呢。”
“……”
“我并不否定某些部分确实是疯狂的，但这场实验是否是正确的，则是另外一个话题。”科学少女用她那一贯冷淡的语调缓缓的说着，“假设有机会开发出癌症的特效药，但这之前需要两万只白老鼠来寻找特效药的实验数据的话，你也会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歪理。”
“两者都是生命哦。”
“……”
“至少在那些研究员眼中，两者是一样的。她们，都是为了能够达成LV6所需要的白老鼠而已。当然，其中自然有些人是为了一己之私，也有少部分人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但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谋杀。”
晨曦下，蓝衣少女的眯着眼睛，仿佛是自述般说出这段话：“……因为我曾经也是如此认为的。”
御坂美琴怔了怔，她恍然抬起头：“你到处散布现金卡，就是为了妨碍实验的进行吧！”
“是呢。”
“为什么？既然她们对你来说只是小白鼠的话，为什么？”
面对御坂美琴的问题，布束砥信低下头，决定将全盘托出：“以LV5为标本的‘超电磁炮量产计划’被冻结之后，我一度离开了团队，但在‘绝对能力进化计划’再次启动‘妹妹们’之后，我被再次召回了团队，毕竟如此庞大的克隆群体，而且是具有集体意识的她们，万一出现了精神问题麻烦就大了。这方面有点特长的我，负责了她们的精神调整工作。”
“……”
“实际上的工作也就是检查每一个个体的认知能力和思维能力这样简单的工作而已。带着新生的她们接触外面的世界，确定学习装置所灌输的东西没有产生对实验不利的负面影响……嗯，就是这么简单的工作而已，”说到这里，少女顿了一下，“我已经记不得那天是什么时候了，甚至记不得是多少号的‘妹妹’了。只能想起那大概是一个和现在差不多的早上，我一如既往的带着她去接触一下外面而已……”
“我还记得那天的楼顶的风很大，阳光有些刺眼，照在皮肤上甚至有点疼。金属和灰尘的味道让人觉得不舒服，在出门的一瞬间我就产生了想要快点回去的厌恶念头。于是，我问她‘你是不是失望了？’……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御坂美琴认真的盯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
“她说……‘原来，世界是如此耀眼的吗……’”
“……”
“从那时起，我忽然觉得她们不再只是被制造出来的‘东西’。比起只认为这个世界扭曲而又丑陋的我，她们才更像是一个人类。”布束砥信一边说着，一边吐出那口好像在胸口郁结了好久的气息：“你是这个实验的受害者，或许会憎恨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她们的呢？”
御坂美琴低着头闭上眼睛。
“我不想把克隆人视为人类，也不会拯救已经接受死亡的家伙。”
“果然吗。”御坂美琴的回答意料之中，布束砥信有些遗憾的闭上眼……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自己果然报了不切实际的……
“但是，”眼前的国中生猛然抬起头，她的刘海前闪过一丝电花，“那些拿着我的DNA图谱任意妄为的家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完，御坂美琴就从长椅上跳下来，转身走掉了。
望着离去的御坂美琴，高中女生对着美琴的背影微微鞠躬：“……对不起，我想要救她们，就不得不依赖你的力量……真的，对不起。”
……
那个叫布束砥信的女生说得话让自己挺不舒服的，就好像是胸口堵了一块什么，即使怎么加快脚步，也没有办法挣脱心中的郁结。
“混蛋……”美琴咬牙切齿。
但看自己现在这副脏兮兮的模样，再加上昨天晚上不小心旷寝了一夜……宿舍长知道就完蛋了，不知道黑子有没有被好好的帮我蒙混过去。本来打算现在就去突袭对方总部的御坂美琴冷静下来，研究所肯定不止一个，想要破坏他们的计划，必须从长计议……
就在御坂美琴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街头那边出现了巨大的轰响。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一辆巴士以极快的车速向这边疾驰而来。
……这群巴士司机终于知道开快点了吗？
这是御坂美琴的第一个反应。要知道学园都市的巴士其实是一个很坑的项目，学园都市里面的交通选择有两种，一种是巴士，另一种则是电车。
巴士大多数都是学校巴士，这些学校巴士的速度只有电车的二分之一，但车资却是电车的三倍。很多学校为了保障巴士的运营，都以校规禁止学生搭乘电车，鼓励学生搭乘学校巴士，但还是有很多学生因为受不了这让人不舒服的价格和慢吞吞的速度而偷偷坐电车。
只是美琴的这个念头还没结束，只听嘭的一声，这巴士直接撞飞了路边的消防栓，水柱从消防栓中井喷而出，在空中映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不对，才没有时间看彩虹！车已经冲过来了！
手中捏着电弧，作为电击使的御坂美琴思考着怎么才能让这辆暴走的巴士停下来。
巴士从外壳到内部都是导电的，想要制伏里面的人很简单。但在制服对方后，巴士自然而然就会失控了，如何拉住质量如此巨大的惯性才是难点……
想到这，美琴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一方通行那可以改变一切方向的能力……对他来说，这肯定是轻而易举吧！可惜拥有如此力量的，居然是那种下三滥。
御坂美琴深吸了一口气……即使同为LV5，我跟他也是不一样的！
憋足了劲的御坂美琴直接拦在了路中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这是她的得意技，也是“超电磁炮”的由来——将一枚硬币用电磁力加速到三倍音速，将巨大的势能转化为动能，其威力足矣正面破开任何防御……当然，一方通行那种作弊的家伙除外。
……呃，怎么回事？怎么一瞬间感觉到那个开车的好像在对自己招手？
一宿没合眼的美琴精神稍微有些恍惚，脑子里在这么想的时候，手中的硬币却下意识的发射了出去。
第240章 幸运的误会
只是想直接开车去第七学区看看情况，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大批人在后面追自己。
史蒂夫现在有点慌。
“嘭！”
整个车身猛地一抖，慌不择路的史蒂夫知道自己好像又撞到了啥，不过也没空管这些了。瞟了一眼后视镜，起码有七八架人形的铁疙瘩在追击自己，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手上捧着的东西史蒂夫确实认得的。那种黑洞洞的炮口……目测功能和舰娘的舰装差距不大。
“前面的巴士请立刻停车，你已经违反了学园都市第三十八条第二百三十三款，禁止在限速路段非法飚车，如果再不停车，我们将采取极端手段！”
后面不知道是谁在喊，不过史蒂夫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傻逼才停车。
里面的那位哥们先于自己发表了观点，可惜史蒂夫现在手忙脚乱，完全没空吐槽他。
大清早的，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十来米长的银色铁皮巴士在马路上狂奔，顺便撞飞来不及躲开的各种公共设施。
在一个十字路口，依靠着把红绿灯撞成“之”字型的力道，史蒂夫操控着已经倾角大于六十度的巴士强行急拐。把混凝土的墙体蹭下来了一大块，车子的外部也变形了。但……这么剧烈的碰撞只是变形了？这车有点结实啊！
史蒂夫哪知道，学园都市的巴士和其他的车是不一样的，或许是为了炫耀其黑科技的实用性。学园都市所有的校园巴士都具有战车级的防弹和抗爆能力，即使被RPG正面命中也能够保证乘员生还。
本以为这个过弯能够甩掉那几个铁疙瘩的，没想到它们的机动力意外的高，居然能够在那么快的速度下急速转弯……
怎么办？
就在史蒂夫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停车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人挡在路中间。
呃……这不是那个“原版”吗？
史蒂夫下意识的举起手对她招手，举起来之后才想起，当时自己是隐身状态，对方应该没见过自己才对。
就在史蒂夫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从那个“原版”身上突然冒出电弧。
开车的史蒂夫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粗红的电磁炮就直接轰在了巴士的车头上，瞬间，看上去像是张国字脸的车头好像被打人了一拳，“鼻梁”的位置瘪下去一大块。
车里的史蒂夫被冲击力轰的直接倒飞出去，撞在车顶上又摔了下来，因为晕倒而滑到了座位下的巴士司机反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从地上爬起来，他还想回到架势位抓住方向盘。可他一伸手却抓了个空……嗯？方向盘呢？
驾驶座前的方向盘不知所踪，再看自己的手，史蒂夫发现方向盘现在正在自己的手中，而车已经不可控制的开始狂飙了。
完蛋。
这个异常坚硬的车头并没有被对方的电磁炮直接击穿，虽然被这一击减低了不少速度，但却没有停下，而是笔直的朝着那个女孩奔驰而去。
要准备自救了。
把方向盘丢到一边，史蒂夫看着怎么才能逃出去。昨天晚上亲眼见到这位直接拔起几十根铁轨的他一点也不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会被撞到，反倒是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危险了。
御坂美琴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镇定。
刚才手滑射出的“超电磁炮”虽然并没有达到平时全力攻击的威力，但这巴士在吃自己一发电磁炮后，还可以直接冲过来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第一反应就是再射一发。
但当她摸到口袋里的游戏币时，突然发现这个巴士突然抖了一下。
“嘭”
电磁炮都没有轰开的巴士又抖了一下，这一抖直接将前轮车轴崩断了，巴士的前轮直接飞出去，下巴着地的巴士在地上擦出闪亮的火花……速度也在飞快下降。
这个状况让御坂美琴有些措手不及……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在战斗吗？如果是有好人有坏人的话，似乎就不能用这么粗暴的手段让它停下了了。
犹豫间，马失前蹄的巴士已经带着巨大火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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