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治亚
不知在默默地想些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帮助千羽国，那么接下来无论是福是祸，她都会一力承当下来。
_(:з」∠)_日更不起来了怎么办
第二卷 战乱世界 : 四十五、焉知福祸（下）
战报传得很快。
不出几日远在千羽国皇城的赵羽便从探子口中得知之前赶去洛夕城的随云已经将白起成功逼得撤退了。
赵羽勾起一抹笑意。
不枉他将随云毫不犹豫地奉为国师。
本来应该一边快快活活地夜夜笙歌一边悠哉悠哉地等待更多的捷报传来，然而赵羽不知道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亦或者是听信了某一位宦官的谗言，竟是大张旗鼓地准备出行，毫不掩饰自己将要启程风风光光地去一趟洛夕城——管理朝政上上下下的俞谨言当然第一个知道此事，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口，急急忙忙地穿好官服在赵羽启程之前赶去觐见，实在不知道赵羽忽然出现这么大的动作是想要干什么，毕竟赵羽当上君主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主动奔赴情况瞬息万变极有可能危及自身性命的边境之地。
以前俞谨言劝他随便去一趟皇城的军营一边提升士气赵羽都从未同意过一次，觉得自己堂堂九五之尊不该去全是汗臭味的地方。
呵呵。
连近在天子脚边的皇城军营都不愿去一趟，怎么忽然就想去更加危险的边境之地了？
俞谨言当然不得不考虑一下赵羽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在成功面见赵羽之后，他便斗胆上前询问一声赵羽前去洛夕城所为何事，然而赵羽却是有些含糊其辞，用上俞谨言曾经劝自己去军营视察一下的说辞：“此次前线大获全胜，朕亲自过去犒劳一番又有何不可？”
“——此乃体恤士兵，可以振奋士气。”
其实这话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可惜出自于赵羽之口实在让人慎得慌，以至于俞谨言听得那叫一个窒息无比。
赵羽天天只知道抱着美人快活怎么可能忽然想到这些？
一定有猫腻！
不过看着赵羽如此斩钉截铁的模样，俞谨言明白自己再劝诫也无法打消他的决定，正如以前赵羽打定主意不愿意去军营他在怎么诱劝也不会起到作用一样，想必是今日有哪个宦官伺机说了什么吧。
不由地暗叹一口气。
俞谨言只愿赵羽去一趟洛夕城便赶紧回来。
千万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自己没有这种军事才能就不要对边境之事过问太多了，让呆在防线保家卫国的韩青将军稍微省一点心。也不要在洛夕城滞留太久，免得不凑巧遇上重新组织军队再次攻打过来的白起，否则赵羽这条命怕不是要直接交代在洛夕城……赵羽正直壮年当然尚未设立储君，若是忽然暴毙亦或者被敌国掳走，定会使得整个朝野乃至于整个千羽国人心惶惶！
……
凤翎国的皇城距离战线颇为遥远，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大半个月，但千羽国的皇城距离战线却不过五日的日程罢了。
而这也正是赵羽愿意一时兴起忽然要去洛夕城的原因。
若是去一趟洛夕城要风尘仆仆地走上半个多月他肯定说什么都不愿意的。
总而言之，五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最起码已经足够让驻守在洛夕城的军队从一开始歌舞升平的热闹之中渐渐平息下来，大家也已经尽数褪去因为第一次成功逼退白起而产生的兴奋之情，终于回归现实，提起百分百的警惕防止白起再度袭来。
看到毫不掩饰的穿着一身金黄色龙袍的赵羽出现于此，随云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容连一点异色都没有，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
怪不得最近星象有些奇怪。
——原来是赵羽正在蠢蠢欲动吗？
“恭迎陛下。”
不动声色的随云微微弯腰对赵羽十分平淡的作揖。
“诶！先生无需多礼！”
虽然随云对自己只是点到即止的淡礼、与一般臣子向君主行的大礼不一样，但赵羽显然一点都不介意，毕竟随云身为国师面见陛下拥有一些特权又有何妨？一边连声表示随云不需要对自己行礼一边快步上前接近随云，赵羽一脸亲切地伸手握住随云正在作揖的双手，眼睛都被笑容给挤成了一条小缝，十分青睐地轻声说道：“随云此次立下赫赫战功，朕想要赏赐你都还来不及，又何须对朕如此客气？”
笑成这样乍一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过来体恤士兵一样。
当然。
首先要忽视掉他为了套近乎而故意省去先生二字用名字来称呼随云，也要忽视掉他此时正在不着痕迹地来回摩挲着随云的双手。
——原来吃豆腐还能吃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随云当然知道赵羽显然是在借着君臣之礼吃着自己的豆腐，直接皱起眉头，之前决定前往千羽国的时候便已经想过素有贪色之称的赵羽可能会对自己萌生不该有的龌蹉心思，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这才多久而已？
之前为了求得她的帮助还对她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倨傲之色，然而还不到一个月本性暴露无遗。
连白起的危机还未解决便按捺不住地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本以为赵羽再怎么贪恋美人好歹也是以为君主，即便存有非分之想也应该会不动声色地忍到最后夺得天下，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才开始不着痕迹地向自己提起儿女情长之事，不过看来是随云高看赵羽的心性了，赵羽之所以有如此成就只不过是运气较好罢了——要不是内政有一个勤勤恳恳的俞谨言战场有一个战无不胜的白起，他早就已经落败于乱世之中，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拥有角逐天下之主的资格？
随云有些不悦。
不过脸上毕竟带着黑色面具，所以她并不需要在意自己露出的表情是否会冒犯陛下，该皱眉便皱眉，该嫌恶便嫌恶。
直接借着收礼的动作将双手不着痕迹地从赵羽的手中倏地抽回。
“此乃在下分内之事，陛下何须挂齿。”
手中失去温香软玉的赵羽心里不免泛起一丝丝可惜，不过心思愈发明显，确信眼前清冷妙曼的随云是自己值得追求的美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他身为君主乃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又有哪一点配不上随云？
不过赵羽再怎么大猪蹄子也不是一个被美色糊住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的智障，并没有错过随云收礼之后的小动作。
竟是故意将双手看似顺其自然地隐在衣袖之中。
呵呵。
是何意无需多言。
显然正在抗拒他的青睐不是么？
意识到随云不如之前所想象的一样面对自己的示好会面露娇羞之色，赵羽的脸色在一刹那还在建微微有些冷凝下来，不过下一刻又很快恢复过来，变回最初的一脸亲切之色——毕竟清清冷冷的随云可不是什么寻常女子，难以对付才是正常的，唯有这样才拥有征服的价值不是么？于是赵羽放下芥蒂，眉开眼笑地朗声说道：“是随云太谦虚了，朕一向赏罚分明，随云如今立下赫赫战功当然是要赏的！”
说罢，便要拉着随云一起去帐篷里面商议军事。
碍于赵羽此时已经露出一脸龙威显然表示不容拒绝之意，随云知道自己逃不过，直接干脆利落地一个拱手表示妥协。
“陛下先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既然选择奉赵羽为主自然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看着即便戴着黑色面具也掩盖不了一身撩人风采的随云正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赵羽不禁一阵心驰沈荡，心里头有些痒痒的，几乎想要直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自从上一次在殿上惊鸿一瞥地见到随云揭下面具之后的真容，他一直不能忘怀，惦记着随云那一瞬间带给自己的惊艳之感。虽然随云不是令人一见倾心的绝色之姿，但容貌也当属于上乘，配上一身凌然超凡的不俗气质更是使赵羽控制不住地萌生占有之心。
此等女子当得上举世无双！
放眼天下，又哪里能找得出第二位？
想必即便是凤翎国的言依也比不上她的清冽风采……
赵羽本想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与随云拉近关系蜜里调油，不曾想随云上位国师之后便直接赶去洛夕城，以至于他的一番心思无处发泄，只能将心里地邪火尽数发泄在后○宫的美人身上。
大概是吃不到嘴里才是最好的。
即便后○宫佳丽三千人、一个比一个还要艳丽诱人，赵羽也无法得到满足，一直惦记着随云的一眉一眼。
想着自己若是能将随云压在身下将会体验到多么美好的滋味。
在亲眼见识过一位完全不染凡尘、好似谪仙一样的奇女子之后，赵羽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任凭后○宫佳丽三千人再怎么美艳也提不起心思，还颇为文艺地一直低声呢喃着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哪里有随云的伶伶气质来得吸引人？更何况赵羽本来便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大猪蹄子、要不然后○宫也不会有这么多美人，如今遇上一个让自己动心又求而不得的美人，当然情不自禁地更加伤心，对比起来再漂亮的美人也比不上随云的一根头发。
之后又听到随云竟然成功打退白起的捷报……
如此佳人他又怎能错过？
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更是拥有一身让人无法小觑的奇妙神通，恐怕足以令世间所有男子都会生起猎艳之心。
而赵羽一向自诩为真命天子，当然自命不凡，对不染凡尘地随云萌生征服心思之余，更加确信唯有清冷卓然的随云才能真正配得上即将成为天下之主的自己——后○宫的各色美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凡夫俗子尔尔。
久而久之就连身旁的宦官都看出他对随云的心思不纯，于是其中便有一人忽然提议不如去一趟洛夕城。
而且还一脸暧昧地说着国师离去这么久想必也一定甚是想念陛下。
之后还一顿吹嘘。
说什么陛下英明神武世间有哪位女子不会心悦？
赵羽一听不禁感觉真是如此。
虽然随云看起来不像是会动感情的人、而且还是一位拥有一身神通的世外高人，但女子总归是女子，最后还是要找一个归宿的不是么？总不可能伶俜无依到老死吧？而贵为天子的他不正是所有女子值得委身的对象吗？即便现在随云可能对他未曾有过同样的心思，但假以时日定会彻底臣服于他，之后还不是要任由他予取予求——赵羽想得很好，如今他若是冒着危险前去洛夕城一趟只为见美人一面，想必随云也一定会为他的一腔真情所感动，因此暗生情愫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虽然知道儿女情长应该等到天下统一之后，只可惜赵羽如果理解这个道理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扩充后○宫。
人生在世就是应该及时行乐。
他不愿多等。
可是早点与美人共度春宵当然是要早一点为好。
……
诺大的帐篷之内空无一人，仅有随云和赵羽两人缓缓地从入口走进。
随云看着原本跟在后面的侍卫下一刻便十分自觉地退出，不由地轻轻眯起眼睛，琥珀色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冷芒，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如果不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又何必要委屈自己与这种已经色令智昏的君主虚与委蛇？本来随云想着如果赵羽拥有一点资质直接助他夺得天下倒也无妨，不过赵羽却已经昏庸到连过来助一臂之力的大神通者都想着要染指一下，不助也罢。
随云眼眸暗敛。
一刹那已经想好赵羽接下来可能会故作不经意地说出什么话，而自己又该如何回应，反正只要得到那样东西便好。
千羽国昌亡与否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她和师姐不一样。
即便名声不复存在也罢，她本来就不稀罕这些虚名。
得到获得想要的东西之后自会归隐山野。
坐在首座之后发现随云竟是挑了一个距离自己有些远的位置坐下来，心有所图的赵羽当然有些着急，连忙呼住随云：“随云为何坐得那么远？”一边说着一边面露责怪之色，显然正在埋怨随云与自己怎能如此生疏。
之后赵羽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身边还空着的一个位置，露出亲切笑容，像是引诱随云一样柔声道。
“来朕这边坐着。”
“要是坐得太远朕可听不见呢。”
——现在连龌蹉的心思都懒得掩饰一下了吗？
随云心中冷笑不已，毫不在意自己若是忤逆君主会让自尊心强盛的赵羽心生怒气，直接对着赵羽拱手深深地一个作揖，无形之间突出两人之间仅有君臣关系罢了，像是没有看到赵羽微微一愣的模样一样淡淡地朗声说道：“君臣有别，在下不敢逾礼，坐在这里便好——若是陛下听不见，在下可以说得大声一点。”轻轻的一句话便直接将赵羽故意酝酿出来的暧昧气息破坏得支离破碎。
赵羽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
原本以为随云应该只是会委婉地表示拒绝，到时候他再厚脸皮地一说，下不了台的随云当然只能无可奈何地坐到身边。
却不料随云竟是如此决绝……
出乎意料的发展直接让赵羽猛然生出一肚子的怒火来，不知为何这种情形总是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以前被白起疯狂针对的日子，脸色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布上一层难看的冰霜，不由地重重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先生就坐在那里吧。”
“朕不会强人所难。”
显然正在埋怨随云的不知好歹，称呼也已经变回之前的先生，摆明就是想要以此让随云知道自己升起了。
只可惜早已策划好一切的随云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赵羽有多么生气和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倒不如赵羽没有亲密地叫着自己“随云”反而还会舒服很多，于是淡淡地回应一声：“多谢陛下成全。”此话一出，赵羽的脸色当然变得更加不善，说得好像坐在他身边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一样，他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不过很快安慰自己随云只是一个比较难缠的女子罢了、越难缠征服之后越有快意，赵羽强制自己干净冷静下来。
“等到天下统一，先生又有何打算？”
毫无疑问他已经决定先向随云展露出自己的意思再说，想必只要说得明白一点随云也不敢太放肆。
“是继续在朝为官？”
“还是……”
然而完全不动声色的随云却是径直装成一副听不懂暗示的模样。
“回禀陛下，等到天下统一之时在下当然功成身退，名利权利于在下而言不过只是过眼云烟罢了——届时自会回归山野，如以前一样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再过问世事半句，陛下还请放心。”
直接将赵羽的暗示当成对于自己的不放心，理所当然地表明自己的决意，万万不会仗着劳苦功高危害江山社稷。
赵羽一愣。
——好像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这可不是他的目的，然而他现在要的是随云成为自己的人，比起最后放回山野，果然还是成为自己的女人才是最可靠的不是么？不仅可以继续付诸自己的信任，随云也可以继续在国家舞台之上发挥作用……赵羽看着随云风轻云淡的样子轻轻一笑，像是在赞同随云说的话一样：“随云果真了解朕的心思。”不过话锋马上一转，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只是届时随云劳苦功高，若是朕不赏赐于你还要冷血无情地将你放回山野，想必天下之人也不会同意的不是么？”
“朕倒是有两全其美的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