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里哀主教
“卧槽,老子到底是杀了你们的妈,还是睡了你们的老婆?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李二狗用优美的普通话喊道,“我没你们这么多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你们别过来啊!”
李二狗提上裤子就开溜。
但是李二狗也知道自己已经接近黔驴技穷了,左肩膀传来的钻心之痛让他意识到自己恐怕很快就要倒下,意识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碍于左肩膀的伤势,他不得不舍弃了自己最擅长使用的长枪,改用匕首作战,这些天支撑他继续作战的,是他多年来在各大混乱战场所积攒下来的战斗本能。
否则的话,他可能早就已经昏厥过去了。
就在李二狗打算冲出森林,跑到山丘上继续逃跑时,一道火墙封住了李二狗的去路,那灼热的火焰之墙是那么的无情,李二狗只要靠近火墙半步就可以感受到热浪所带来的刺痛感,恐怕只要自己踏入火墙,身体瞬间就会被高温烤成焦炭的黑块吧?
李二狗露出了无奈的微笑,其实他的本质是一个亡命徒,曾经在妹妹还活着的时候,还幻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自己死在了某一场战斗中,妹妹可以用自己拿命换来的钱过上无可挑剔的人生,虽说有些悲情,但那样的死法却令李二狗深深向往,不过可惜的是,先死的人是妹妹。
“唉……”
现在摆在李二狗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踏入火墙,在被烧死之前穿过火墙,然后迅速跳入一公里左右的湖里扑灭身上的火焰,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生还机会很渺茫。
第二是转过身与那群穷追不舍的士兵们拼命,决死之前展露最后的獠牙。
李二狗选择转身。
倒不是因为害怕被火焰覆盖全身所带来的痛楚,而是因为李二狗担心自己死后的尸体太过丑陋,担心妹妹无法认出自己,在李二狗看来,自己就算是死,也得死得漂漂亮亮的才行,不然妹妹该嫌弃自己了。
“来吧,杂鱼们。”
李二狗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看着面前手持长剑的军官以及围追堵截的士兵们,还有释放火墙的魔法师,心中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感觉无比的释怀,甚至不由想要为自己的死亡高歌一曲,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凭你们这点人也配埋葬我?”
李二狗注视着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火系魔法师倒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李二狗心想,如果往她脸上狠狠揍一拳,她大概会哭很久吧?
这样想着,李二狗露出了狼一般狡诈的微笑。
“起舞吧,杂鱼们。”
这支小队的军官也贪婪地笑着: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抓活的!”
李二狗冲了过去,此时此刻的自己虽然已经介乎油尽灯枯的地步,但是拉几个人下水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匕首切断了一个士兵的脖子,看着那伤口,以及那个士兵近乎不可置信的眼神,李二狗无比深情的说:
“妹妹,哥哥马上就会来找你,请不要着急。最起码,哥哥不能让敌人小看我们,我要有尊严的死。”
“等什么呢,快点攻击他啊,用你的魔法!”
小队指挥官向魔法师大吼,而李二狗那略带一丝哀容的表情,让被邀请来捉拿他的火系女魔法师不由得为之动容了一下。
也就在下一刻,抓住机会的李二狗成功实现了他的愿望,那就是在这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脸上重重地来了一拳,看着她眼眶黑得跟熊猫似的,李二狗瞬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畅快.感。
他才不在乎别人说他是打女人的屑,他信奉的是“女士优先”。
之后,又有几个士兵和李二狗进行了冷兵器之间的战斗,有三个士兵手臂被砍断,一个士兵被刺穿了心脏,李二狗此时已经摇摇晃晃了。
“趁现在,发射麻醉弹!”
子弹再度射了过来,全是尽量避开要害射击的,使用的枪支都是威力最小的那种,并配上了杀伤力不大的麻醉弹。
一连追了这么多天,如果不小心再把猎物弄死,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无论如何,强弩之末的他必须成为奴隶,不仅仅是为了金钱,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体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
李二狗可以清楚地看清子弹的轨迹,他十分确信如果自己在状态完好的情况下,是完全可以躲开这些子弹的,不仅如此,恐怕就连用匕首切开子弹也完全可以做到,在这个异世界,李二狗的身体已经被强化了。
但是,就算再怎么强化,也终究只是凡人之躯,一连五天没有好好休息的身体如今也终于撑不住了,他无法躲开麻痹子弹,任凭子弹射进自己的身体。
“雏月,哥哥来了,你再也不用孤身一人了……”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那个小丫头又出现在了意识的深处。
她笑得真好看,眉眼笑成了月牙状,细嫩的小手轻轻勾住了自己的手指,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快乐,就像是无忧无虑的天使一样。
只是那身装扮实在叫人有些无奈,和过去一样,在李二狗的眼前,李雏月穿着她过去最喜欢穿的洛丽塔洋装,戴着一个黑色的贝雷帽,腿上过着白色的过膝长袜,尽管很可爱,但过去和这样的妹妹一起逛街,实在叫人有些害羞,不知道的以为她哥哥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呢。
不过算了,反正到了死者的世界,兄妹之间也不必在乎世人的眼光了。
那么接下来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李二狗觉得都无所谓。
有妹妹在的地方,他就不再迷茫。
第8章 李二狗的由来(上)
“那我出门了,小雏。”李银月收拾好行李箱后,站在家门口。
这是他们前往法国之前在华夏国居住了十多年的房子。
房子五十多平米左右,不大不小,是栋没有电梯的老楼,但经过李银月精心的装饰下,这个五十多平米的小蜗居却也格外温馨,相比于后来在法国买下的那栋一百多平米的高级公寓,李银月反倒更喜欢这里的气氛。
“哥哥又要去打暑假工吗?”身穿洛丽塔洋装的黑发少女跑到李银月的身前,有些幽怨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没办法啊,得赚钱啊。”李银月笑着摸了摸少女的额头,他的内心其实也极度恋恋不舍。
但是除了奔赴战场以外,他没有其他来钱更快的手段了。
“好吧,哥哥,请多保重。”小雏擦拭着眼泪,用她那纤细的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手不肯放开,其实从这个时候开始,妹妹就一直很抗拒自己的离去。
“别撒娇了,又不是永别。我只是去打一个暑假工,很快就会回来了。”李银月想要掰开妹妹的手指,却忽然发现她的力气已经不小了,不用点力气的话竟然都掰不动了。
“嗯,哥哥要早点回来哦,不然小雏会很寂寞的……”
看着妹妹那用手摆弄头发,小鸟依人般的模样,李银月不禁有些痴了。
自己的妹妹真的很迷人,尤其是那无意间的举动,往往带有巨大的杀伤力。
但是正所谓乐不思蜀,李银月不可能会因为妹妹的一个微笑而放弃这次任务的,这一次是要去非洲,薪水比以往要高三倍,虽说危险也要远比平常大得多,可李银月认为自己的本事足以应对任何危险,他可是条硬汉,早已走过了无数的修罗场。
而且他认为,在一个人体力最旺盛,最年轻的岁月里,必须尽可能多地赚钱,唯有这样,他的妹妹才可以过上更高质量的人生。
至于李银月本人的未来,他倒是没有怎么想过,对于他而言,能够在辛苦一天后回到家小酌一杯,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天一天成长,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于是,最后又嘱咐了几句,并保证带土特产回家后,李银月出门了。
飞机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他要尽快赶到机场才行。
“这位先生请留步!”
正当他要打车的时候,街头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一道呦呵声,转过头一看,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
说起来,这个男人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他明明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模样,却穿着传统的黄色道士服装,在那蒙着红布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有毛笔,八卦图,铜钱,符纸。
在那桌子旁边还挂着一面锦旗,写着“大仙在世”。
李银月皱了皱眉,难道自己看起来是那种很好骗的小白吗?
他决定不理这个怪异的金发男人,现在还是赶紧赶路要紧,不然飞机就晚点了。
然而,金发的男人却立即站起身,立即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为何不理贫道啊?贫道叫住你,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
“我说老兄,”看着那一撮搞笑的八字胡,李银月咧着嘴笑了笑,“你中文挺溜的,但在我们国家,算命可不是什么正确的财富密码。”
“靠,你把贫道想成什么人了?”金发道士露出些许无辜的表情说,“我只是看这位先生有些面善,与我有缘,这才叫住了先生。”
“哦?有缘?”
李银月心说,是我的钱包与你有缘吧,但是很抱歉,李银月并不打算掏出半毛钱给这个可疑的道士。
“抱歉啊,老兄,我正在赶飞机,没空搭理你,你还是去其他更面善的人吧。”李银月四处张望,说:“我看跳广场舞的大妈似乎就挺合适,你长得也挺妇女之友的,加油,我看好你。”
“他们都是一些凡夫俗子,唯有你,让贫道茅塞顿开。”
“哦,原来我是开塞露是吧?”
“不是不是,先生你误会了,贫道真的是因为与您有缘,所以叫住你,决定为先生你算上一卦。”金发道士拽着李银月的衣袖,忽然一脸认真的说,“最近,先生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是的,与血光之灾打交道算是我的工作,想见不到都不行。然后呢?”
李银月笑了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确说对了。
尽管是歪打正着。
这些道士基本都是一个套路,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那些道理放到任何人身上都可以适用,实际上就是瞎掰。
再就是短时间内无法验证的那种,这类的算命简直就是无赖中的无赖,不管最后算得准不准,钱包里的钱都回不来了。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先生您的职业,而是您很快就要有血光之灾。”金发道士丢出一串铜钱,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念叨着什么,过了一会说,“就在三个小时以后,你就会发生血光之灾,请问三个小时之后,你会出现在哪里?做些什么?”
“三个小时以后是我飞机起飞的时间。”
“那就拭目以待吧,不出所料的话,那一架飞机将会失事,贫道救了你一命,你可要好好感谢贫道的救命之恩啊。”
“呵呵,骗子。”
李银月想要离开,然而那金发道士却拉住了李银月:
“不信的话,且随贫道等三个小时,如果贫道算错了,飞机没有失事,那贫道的招牌你就摘了去,贫道绝无二话!”
似乎觉得有点意思,李银月于是坐了下来:
“耽误我时间,可不是摘招牌这么简单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金发道士端正坐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倒不至于,我想想啊,如果你算得不准,我就把你的八字胡刮掉好了,看着实在是太别扭了。”
“拜托你手下留情,那可是我的本体啊!”
金发道士忽然有些认怂。
“你不是挺胸有成竹的吗?”
“我算命的准确率只能保证百分之八十算准,但也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算不准,总之我米里哀绝对不是骗子,这一点你一定要信我才行啊……”
第9章 李二狗的由来(下)
“米里哀先生,这是您的猫,现在已经彻底洗干净了哦。”
在等待的第一个小时之后,金发道士身后的宠物店走出来一位抱着白色小猫的年轻店员。
“哦,谢谢。小白,洗白白之后又变漂亮了。”
这位名为米里哀的道士接过了白猫,然后揉着白猫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李银月不由一阵恶寒,他皱着眉说:
“在我眼里,猫奴,尤其是男性猫奴,都是娘炮。”
“你再骂?”米里哀大声喝道。
然而,就是那一喝吓到了猫咪,猫咪上去就给米里哀的脸上来了一爪子,惹得米里哀一阵怪叫。
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以及米里哀那副笨拙的模样,李银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摸了摸猫咪的后背,说道:
“干得漂亮,麦克白!对于这种恶心的大叔,就该这么直接挠他!”
“他不叫麦克白,他叫小白!”米里哀大声纠正道。
“我说,还有两个小时,聊聊你吧,老兄,你是哪国人?”
“法国。”米里哀神父说,“我来自迪涅,法国东南部的一座城市。”
“法国的福利挺好的吧,干嘛来我们这?看你中文挺不错的,说实话,是不是来捞钱的?”李银月用手肘怼了怼米里哀,坏笑着问道。
“才不是,我是一个正直的神父,我来这里是传教的。”米里哀摆出一副虔诚的表情说道。
“然后现在在这里招摇撞骗,神父?”
“这是兼职!”
“兼职当骗子?”
米里哀神父拍了拍桌子,“告诉你我不是骗子,两个小时后,咱们就见分晓!到时候你要向我低头道歉!”
“有趣。”
赶不上那列航班的话,晚上倒也还有航班,到时候再坐晚上那一列航班,也能在规定时间抵达非洲索马里报到,所以李银月倒也并不着急,况且他也挺有兴趣揭穿骗子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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